穿成少帅的金丝雀——后紫
时间:2019-01-16 11:03:12

  除了匡珍珠和吴娉婷的爱慕追随者以外,还有专程给沈南瑗撑场面的,一人就抵了那些占了一排。
  “我看到了,上面写了杜,一定是杜聿航给你送的,你跟他说了?”匡珍珠有些忍不住好奇八卦。
  沈南瑗正喝着咖啡,差点一口噎住,表情一言难尽。
  她跟铺面撇得干干净净的,怎么可能让旁人知道。
  至于杜聿霖怎么知道的……
  她扭头看向了门外巷子那跟着的人,想到了那天在督军府里的事。
  杜聿霖那个变态好像很喜欢养猫,她一想起那天杜聿霖雷死人的叫她“小猫儿”,她就忍不住一阵恶寒。
  别管雀也好,猫也罢,对她来说,都不是什么好事情。
  她特么一个好好的人,可没有那个兴趣当谁的家宠。
  “管那么多干嘛,反正有人送,福利院的孩子们还能多些收入。”吴娉婷做主在开业结束后把那些花篮折了现银全部捐了福利院,物尽其用。
  沈南瑗是真挺喜欢吴娉婷这一针见血又不纠结的个性,点了点头,扯开道:“多找两个人,我多教点花样。”
  “多说教会徒弟饿死师傅,你这怎么想的?”匡珍珠问。
  “我要忙学业,再说也没多少时间能在外面扑腾,替你把徒弟教好了,将来不还是方便你们。”
  是你们,而不是我们。
  沈南瑗这是要做长久甩手掌柜的打算。
  匡珍珠难得注意到了用词,偏偏被吴娉婷一打岔,只听她道:“对了,还没来得及恭喜你通过约翰逊夫人的面试。你们说了什么,约翰逊夫人对你赞不绝口?”
  沈南瑗不禁微微笑,想到了上礼拜末的转正考试。其实本来流程都正常,不过在和约翰逊夫人的会面时,刚好对于新时代女性这词儿有了一些不同看法。
  来自新世纪的沈南瑗自然占了几分时代便利,两人对于新女性一词的思想碰撞,显然碰撞出了火花,她甚至被破格提为助教。
  这在新生里从没有过。
  也让吴娉婷有了几分好奇。
  “在西方的传说里,人类的第一个女人夏娃只是亚当身上的一根肋骨,而在东方历史上,女人的地位属性也大多是男人的附属品。千百年来,这种思想根深蒂固,不单存在男人间,甚至连女人自己都那么认为。”
  沈南瑗大概唯一喜欢这个时代的,是思想的觉醒,东西方文化的碰撞,思想的交汇与包容。
  就像是匡珍珠和吴娉婷。
  她们家世好,学历高,她们是独立的个体,不必成为男人的附属品。
  “自立自爱无疑是这个时代女人的一项加分项。独立的经济来源,独立的情感世界,而这些的来源是来自女人对自己的认知,对需求的认知。一个懂得自爱的女人,无疑会将人生经营打理得令自己舒适,也不会成为其他人的负担。
  而只有自己独立,才拥有任性的资本,才能过上自己想要的生活。将来即便有了另一半,你们之间的相处是互相尊重,互相成就,就像约翰逊夫人和她的先生,女人也能拥有自己热爱的事业,先生也会成为家庭后勤的一员,是她的避风港,也是她的助力。
  这不单是一种美好的婚姻模式,同样也是爱情。
  沈南瑗笑了笑,总结似的又说:“所以我很羡慕约翰逊夫人。”
  匡珍珠和吴娉婷都听着,她们也想不到这样契合想法的说词竟是沈南瑗这个从想下来的姑娘口中说出来的,而且,还形容得那样准确。
  简直直扣心弦。
  吴娉婷盯着她的眼睛划过一丝异样,“你知道学校里多少女生梦想的另一半,是约翰逊先生那样的吗?”
  沈南瑗答:“soul mate。”
  吴娉婷露出了笑,温柔地说:“就是这样。”
  匡珍珠的脑海里隐约串起了一根线,灵光乍现。
  她原先还只当沈南瑗虽然聪慧,却是个没什么见识的。
  毕竟从小养在乡下。
  可如今听来,沈南瑗哪里是没有见识呢,分明是见识很多,时髦的不得了。
  那么,她不惧付出,大肆敛财的行径背后……
  督军府可不缺钱。
  三姐妹聚在一起是道靓丽的风景。
  窗户外路过的人多半会停驻个片刻,想要将她三人看个仔细。
  奈何西餐店的玻璃用的是磨砂面的,只能模模糊糊地看见一个美丽轮廓。
  不远处的黄包车夫像是痴傻似的,看直了眼睛,因此被同行取笑。
  “再看也不会是你媳妇!”
  那车夫按了按宽大的帽檐,似是没有听到那些恶劣的笑声。
  作者有话要说:  沈南瑗:挣钱的时候,谁还要男人啊!边儿呆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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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活不见人
  “南瑗……”
  沈南瑗顺着声音看了过去, 眼睛里仍有一闪一闪的莹亮光彩。
  匡珍珠原本想问的话哽在了喉咙里,“牛扒你要几分熟?”
  “全熟。”沈南瑗提起的心又放了回去, 生怕回答不上匡珍珠的问题, 又或者, 需要应付她不想答的。
  匡珍珠咕哝, 假意没看到沈南瑗摄人的眼眸, “大家都赶时髦吃五分熟的。”
  “我要七分。”吴娉婷也选了。
  “那我也七分。”匡珍珠跟着道。
  等用完了午餐,沈南瑗先告辞回家。
  匡珍珠和吴娉婷留着又喝了会儿茶。
  “没那么深接触还不觉得有什么, 现在看,南瑗要是嫁进督军府, 是有损灵性的。”已经拿沈南瑗当朋友的匡珍珠替她的命运抱不平。
  吴娉婷轻啜了一口茶, 良久才道, “个人有个人命数。”
  匡珍珠看向她,“真的, 你再支个摊, 可像给人算命的了。”
  吴娉婷无语:“……”
  她抬头看向沈南瑗背影消失的方向, “你怎么知道她看不透?”她淡然反问,“说不准, 人家心里比你还清楚,比你主意正呢。”
  从咖啡馆门口叫了一辆黄包车走的沈南瑗, 心底还真盘算着主意。
  因为铺面这茬, 她攒的大小黄鱼其实不算少了。
  而杜聿霖的态度更让她心思惴惴,她思来想去,只想快点离开泷城。
  也就是这么一晃神的功夫, 沈南瑗没有留心街边景象,拉黄包车的师傅压低帽檐,朝着一条不知名的小弄堂飞快奔去。
  车轱辘压在青石板上发出的咯吱声回荡。
  沈南瑗一手牢牢抓住旁边扶手,一手从手包里拿了勃朗宁,对准了他的后脑,“井岸胡同可不走这里,说,你是给谁办事的?”
  那车夫举起了双手,慢慢放下了车把,“沈三小姐!”
  沈南瑗微微蹙起眉,这声音她好像在哪儿听过。
  那车夫慢慢地转身,她整个人的注意力都放在了他的身上。
  冷不丁,一把□□抵住了自己的后脑。
  这还真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沈南瑗的枪被人给卸了。
  一条麻绳从前到后,将她绑了个紧紧。
  还有一条散发着不怎么好闻味道的黑布,罩在了自己的眼睛上。
  “沈三小姐,我叫裴天成。”
  那个熟悉的声音再次在耳边低低响起时,一把还没有手掌宽的短刀塞到了她的手心里。
  临近黄昏的时候,码头上的工人陆续下工,白日里最是嘈杂的地儿,此刻也安静了下来。
  夕阳的余晖照在波波荡漾的江面上,熠熠发光,黄包车压过路面的声音由远及近,划破了这宁静。
  匡珊瑚按照和齐衡约好的时间,抱着一盒子的小黄鱼,从黄包车上下来。
  才将在码头六号仓库前站定,就见不远处一个穿着黑色马褂的男人朝她招了招手。
  那人看起来贼眉鼠眼,想一想若不是为着自己的大仇,她怎么也不会落到和这些人为伍的田地。
  匡珊瑚的心里别扭了一阵儿,抱着盒子,踩着细碎的步伐过去。
  那人领着她拐了几道弯,绕过码头堆积的货仓,到了六号仓库的后面。
  齐衡一看见匡珊瑚如约而至,瞬间灭了手中的烟头。
  匡珊瑚问道:“人呢?”
  齐衡立马指了指仓库里。
  匡珊瑚抱着盒子,警惕地说:“齐三,你可不要诓骗我!”
  齐衡咧了咧嘴,原是想笑,可现在他对着谁都没有笑的心情,于是扯动的嘴角,露出了极其难看的表情。
  “匡小姐,我白虎帮在泷城立足了百年,靠的可是信誉。”
  匡珊瑚自然是相信白虎帮的信誉,可对着齐衡就没有太多的信任了,她依旧警惕地道:“我要看人。”
  盒子里装的可是她娘留给她的全部家当了,
  没娘的孩子像根草,她娘若是还在世,她断不会比那个匡珍珠差到哪里去。
  如今,要不是她阿爸还念着她娘是生弟弟时没的,对她多有照拂,她早就被匡珍珠母女给欺负死了。
  这儿除了齐衡和黑马褂,肯定还有白虎帮的其他人没有露面,身怀钱财,她不得不防。
  齐衡朝着一旁的黑马褂努了努嘴。
  黑马褂拿了脚边的箱子,扔到了窗户边,又一手拨开了仓库的窗户,这才让开了路。
  匡珊瑚穿着高跟鞋,摇摇晃晃地蹬上了木箱,探头看向了窗户里面。
  里面的黑洞洞的,这白虎帮的人果然不止外面的这两个,里头还有好几个男人,其中一人背对着她而坐,就在那人的对面,只见一身青色棉旗袍的沈南瑗被绑在那里,双眼紧缚。
  匡珊瑚的心顿时落到了肚子里,她眼里的怨恨和面上的得意,让她看起来很是瘆人。
  黑马褂接过她手里的箱子,不由自主多看了她一眼,这才将箱子递给了齐衡。
  齐衡按照事先说好的,取出了五根小黄鱼,递给了黑马褂:“分给兄弟们!大家伙等会儿散了喝酒去。”
  黑马褂咧嘴笑:“好的,三爷!”
  “你带着她进去。”齐衡又吩咐。
  眼看着两个人进了仓库,齐衡这才掀开了他身旁的一个大木箱。
  沈芸芝从箱子里站了起来。
  齐衡开心地说:“好了,芝芝,这些钱,够咱们用上好一阵子了。”
  他伸手扶住了她的手臂,将她从箱子里架了出来,又说:“走吧,船我已经联系好了。”
  虽然离开泷城,齐衡的心里也很忐忑,但一想到离开了这里才好和沈芸芝正大光明地双宿双飞,他还是忍不住有些小小的激动。
  沈芸芝从沈家逃出来的这些日子里,都是和他住在一起。这销魂蚀骨的滋味,他尝过了一次,便再也丢不开了。
  沈芸芝的注意力根本没在他那里,她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仓库,悄声问:“齐衡,你说匡珊瑚抓了沈南瑗,是想要她的命吗?”
  齐衡皱眉:“咱们是收钱办事,至于她两人的恩怨,和咱们没有关系。”
  他想到了那日在匡珊瑚生日宴席后听到的隐秘传闻,原本不确定的,这会儿看匡珊瑚这么豁出去想要沈南瑗的命,不禁开始怀疑那件事是真的了。
  沈芸芝摇了摇头,暗沉了许久的眸子,忽然闪过了流星似的,亮了一瞬的功夫,她道:“齐衡,我想亲眼看着沈南瑗怎么死!”
  齐衡愤怒地跺脚,“芝芝,咱们说好了的……”
  沈芸芝打断了她的话,“沈南瑗已经被缚住了,匡珊瑚想处理她很快的,我就看一眼……”
  齐衡到底是拗不过她的,牵了她的手,叩响了仓库的大门。
  黑马褂就在仓库门边,看到他两人过来开了门放人进去。
  这时,匡珊瑚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沈南瑗的对面半天了,她想好好欣赏欣赏沈南瑗的窘迫。
  哪知,那个小贱人都到了这时候,还一派云淡风轻的模样。
  她闷哼了一声,终于暴露了自己。
  沈南瑗的五感还是很灵敏的,她的眼睛虽然不能视物,但耳朵早就分辨出来了,有一个女人站在她的面前,气息很不稳。
  她起初以为是苏氏母女中的其中一个,可想来想去,又总觉得不对劲。
  等对面的人一出声,沈南瑗便听出来了。
  匡珊瑚的声音尖细,而且总爱拿着嗓子说话。
  沈南瑗一思索,便想明白了前后原因,道:“匡小姐,这是什么意思?”
  不同于她的镇定自若,匡珊瑚咬牙切齿地说:“你说呢,沈三小姐!”
  沈南瑗被气笑了,这些人还真是蛮不讲理,只许自己打人,不许别人还手。
  匡家那个不雅事情,是累了匡珊瑚的名声不错。可匡珊瑚若不想着陷害她,自己也断然不会中招。
  “你笑什么?”匡珊瑚被她的笑刺伤了眼睛。
  都落到现在这种田地了,难道不是该哭着向她求饶吗?
  沈南瑗道:“我笑你愚蠢!自己害了自己!”
  匡珊瑚没能从沈南瑗这儿找到一丝的快感,心里比先前还要扭曲。
  她左右看看,原本是想找一件趁手的东西,来好好给沈南瑗一点教训。
  就是这时,沈芸芝善解人意地从包袱中掏出了一个匕首。
  匡珊瑚吓了一跳,她与齐衡的交易,始终都不曾见过沈芸芝的人影,虽然她老早就怀疑,这场交易,沈芸芝才是始作俑者。
  匡珊瑚不解地看着她问:“你……”
  沈芸芝用阴毒的口吻说:“不是让你杀了她,她要是死了就是便宜她了。你去划破了她的脸,再把她运到南洋……”
  将沈南瑗运到南洋去做什么?
  匡珊瑚早就打听清楚了,白虎帮暗地里做着买卖人口的生意,每年的这个时节,都会往南洋运一大批人,男的就被买到黑窑里做苦力,女人的活计倒是轻省不少,只需躺倒,卖身卖到死。
  那样的结局,对于沈南瑗来说,再好不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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