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妻入瓮——子姮
时间:2019-01-23 09:39:39

  眉毛画得是远山黛,脸上薄施胭脂,再用露水匀了珍珠粉淡淡施上,便成了一层仿佛是娇羞颜色的荔红。
  眉心葳蕤一点浅红,画成朵小小的娇花,最是点睛之笔。沐浅烟不由得用手指覆在她眉心的娇花上,轻轻揉着,赞道:“能作清冷淡然的样子,也能艳压群芳,素鸢真不愧是本王的王妃。”
  秦素鸢笑道:“不过是妆化的好罢了。”
  凉玉插嘴道:“小姐别谦虚,奴婢倒觉得,宁王殿下说的是大实话!”
  “嗯,凉玉这话说的中听。”沐浅烟手一挥,“赏!”
  于是凉玉欢欢喜喜的拿到了一把金瓜子。
  沐浅烟又赏了喜娘,沐沉音便叫几人都出去,把洞房留给王府的男女主人。
  沐浅烟拉着秦素鸢的手,将她带到桌旁。两人一起吃了晚饭,唤婆子来收拾妥当了,又饮下了合卺酒。
  放下酒杯的时候,沐浅烟笑的有几分算计:“素鸢,这合卺酒是本王特意从宫里要的,听说配方多多少少会有些暖.情的功效,让人心、热、情、动。”他故意强调了最后四个字。
  不想秦素鸢淡淡一哂:“我还以为这三天里你已经忍无可忍,根本不需要借用这些东西。”
  “素鸢,瞧你这话说的,我这不是为你考虑么?”沐浅烟坏心的笑,“本王是怕只有自己热情,这才向宫里讨了这酒,好让王妃你也能倍加欢.愉。”
  秦素鸢低低道:“骚包。”能不能好好说话?
  沐浅烟将她抱起来,放在床上,拉了幔帐,“素鸢,春宵一刻值千金。本王饿了三天了,你可一定要把我喂饱呢。”
 
  第94章 美人
 
  秦素鸢刚被放到床上, 就猛地坐了起来,不悦的盯着沐浅烟。
  沐浅烟还以为她是不愿意,委屈道:“素鸢, 你怎么了?”
  “你自己看。”秦素鸢从屁.股后面掏出一枚花生,“床上撒了这么多东西, 你竟然直接就把我放上去。”
  沐浅烟难得的尴尬了,是呢, 他怎么就忘了洞房的床上是要撒一堆花生桂圆红枣的?
  秦素鸢利落的坐起来,把沐浅烟拉开, 抬起右手朝着床上扫去一道袖风,立刻将床上的果子扫了个干净。
  沐浅烟熏熏然望着秦素鸢,说道:“不愧是本王的美人,这样凌厉。”
  秦素鸢瞧着他, 用手勾了勾他的手指。沐浅烟会意, 揽着秦素鸢一起倒在了床上。
  “素鸢可真急呢,难不成合.卺酒这么快就发作了?”沐浅烟笑吟吟问道。
  秦素鸢道:“就那一点酒, 奈何不了我。你可知道应长安为何千杯不倒?江湖中人, 酒量都不差,我自然也拿得出手。”
  沐浅烟撑起身子,故作悲伤捧心的模样, “素鸢,你好生无情,本王可是把一整颗心都端给你了呢。”
  “我知道。”秦素鸢凝视了会儿沐浅烟,微微一笑, 脸上渐渐泛起一阵粉红,轻叹了一声埋进沐浅烟怀里,“六哥……”
  她的低唤很轻很软,带着几分女儿家的娇柔。简简单单的两个字在他耳中听来是如此的悦耳,充满情愫。
  他知道,她在邀请他同享鱼.水.之.欢。
  沐浅烟一个翻身,将秦素鸢压在身下,吻了上去。由轻到重,由浅到深,热.切的吻就像是攻城略地似的,渐渐瓦解秦素鸢的招架之力,让她娇.喘吁.吁。
  秦素鸢不禁忆起两人的第一次,那时候的沐浅烟被她大胆激进的行为吓到了,生怕她不适,所以十分的克制,小心翼翼且温柔无比。到了晚上,两个人在床上翻.云.覆.雨,沐浅烟也没敢太放.纵自己,对她万般怜惜。
  而此时的沐浅烟,显得过分的意.乱.情.迷,充满了攻击性。即便秦素鸢有了三天前的过渡,还是觉得不好招架。
  “素鸢穿着这身嫁衣,真美,就是脱起来有些费劲,很想把它撕了。”沐浅烟一边吻着秦素鸢,一边解她的嫁衣。繁杂的嫁衣无疑在考验着他此刻的耐心,他觉得自己的耐心随时都会被耗尽。
  正想撕开,就听秦素鸢喃喃:“这衣服是我花了好久才穿好的,每一处配饰都比来比去,就为了能做到最美。”
  沐浅烟立刻又充满了耐心。不就是衣服难脱点吗?那就继续慢慢的帮她脱吧。
  月色如水,欣然入户。
  衣衫一件件的从幔.帐里滑出来,滑落在艳.红的毯子上。
  大红织锦的宽大床铺上,沐浅烟有些潮湿的墨发垂在秦素鸢肩上,此时沐浅烟微微蒙着层汗的脸,魅.惑异常。
  秦素鸢在他身.下起伏、喘.息,伸手将他抱的更紧些。
  那合.卺酒到底也催动了她的情.欲,让她脑海中一片空白,身体却极致的酥.爽,沉.沦不休。
  银白色的月光透过半掩的窗子,在室内映出一片清辉。再往里,层层床幔遮挡下,一片旖.旎。
  秦素鸢朦胧的想着,那句“春.宵一刻值千金”的古话,当真不虚,尤其配上今日这洞房花烛的氛围,更是令她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想必沐浅烟也是一样的吧。
  次日醒来的时候,毫不意外的,日上三竿了。
  秦素鸢浑身疲累,尤其是双.腿有种要散架的感觉。她稍微动了动,便惊醒了身后抱着她的人。
  他故意在秦素鸢的肚子上挠了挠,惹得秦素鸢一个战.栗,翻过身,窝进沐浅烟的怀里,和他对视。
  “每天晨起看见娘子在怀,真是件幸福的事呢。”沐浅烟挑.逗似的说着,嗓音因着喑.哑,颇为甘甜醉.人。
  秦素鸢不免红了脸,“六哥,别闹。”
  沐浅烟爱煞了她此刻的模样,想她这般凌厉霸道的人,都敢在浴池里对他硬.上.弓,却也会呈现出如此娇羞的样子。这般冷淡在外、柔情大胆在内的姑娘,他只想将她好好的捧在掌心,绝不让她受委屈。
  两个人相拥在床上,又依偎着说了会儿话,方才起来。
  厨房已经备好了早点,沐浅烟搂着秦素鸢去用了早点,随后,两个人休息了会儿,于中午时分坐上车辇,去宫中拜见嘉和帝和肖贵妃。
  也亏得嘉和帝允许他们下午进宫,若是要求上午去,沐浅烟绝对不干。两人下车,徐徐走到了南薰殿。
  两人见过嘉和帝和肖贵妃,肖贵妃笑得发自内心,连连给秦素鸢塞红包。相比之下,嘉和帝的笑容就显得礼节的多了,他给了宁王府不少赏赐,沐浅烟又十分不客气的讨走了几件精品瓷器。
  嘉和帝见完了夫妻俩,就去仪元殿处理事务。夫妻两个随着肖贵妃去了雍翠堂,又在雍翠堂坐了会儿。
  肖贵妃早就准备好了秦素鸢喜欢的玫瑰糕,还让小厨房专门做了八样小吃和鲜奶茶,秦素鸢心中暖暖的。
  “多谢母妃这样体贴。”秦素鸢由衷的说。
  肖贵妃笑道:“都是一家人,这是我该做的。素鸢这个儿媳妇我本来就喜欢,更不提我和婉娘还都是姓肖的。你和浅烟成婚,我们两家是亲上加亲。”
  沐浅烟道:“肖家人口众多,还不知道岳母大人和母妃是隔了多远的亲戚呢。”
  肖贵妃瞪了沐浅烟一眼,“你这孩子,怎么这么说话?”
  “母妃,儿子这不是高兴么?”沐浅烟剥了个两个核桃仁,给了秦素鸢和肖贵妃各一个,“母妃、素鸢,来,我剥好的。”
  肖贵妃只觉哭笑不得。
  这时候黄芩过来了,说道:“贵妃娘娘,彭美人求见。”
  肖贵妃的笑容立刻散去一半,“她怎么又来了?今日是浅烟和素鸢进宫的日子,她不知道吗?你去问她有什么事,若只是随意坐坐,便请她改日再来。”
  黄芩道:“娘娘,彭美人倒没有别的什么事,还是说看中了皇上赏给您的那只猫,想抱回去养上几个月。唉,那妖.妖.娇娇的女子,奴婢是真看不上。”
  “罢了,今儿喜庆的日子,本宫也不和她计较了。”肖贵妃挥手指了指后院,“你去把猫给她吧,让她好好养着,到年底了再送回来,可别养出岔子。”
  黄芩施礼告退:“奴婢省的,会提醒彭美人的。”
  沐浅烟以前入宫不曾听说过后宫有一位彭美人,他问道:“那彭美人,是新进宫的?”
  肖贵妃语调平和带着笑意,眼底却难免有些怨怼,“她原是在叶贤妃宫里伺候的,不知怎的惹了叶贤妃不快,将她贬去花房当差。不想一个月前她去给仪元殿送花,被你父皇看中了,便纳为选侍。这才短短一个月的功夫就晋为美人,很是得宠。前段时间她来我宫里拜访,盯上了我养的猫,总想着借回去养上几个月。”
  沐浅烟喃喃:“那只猫倒是的确挺有意思,宫里只有一只,也难怪有人惦记。”
  “是啊。”肖贵妃的笑意有些凄凉,“到底是做姐妹的,我总不好仗着位分高就不给底下的妃嫔脸色看。何况她如今很是得宠,我也只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了。”
  秦素鸢身为女子,自然知道内宅妇人的苦,她庆幸自己和秦肖氏能够与夫君一心相伴,也心疼肖贵妃要和那么多如花美眷瓜分君王的宠爱。
  秦素鸢不禁握住肖贵妃的手,慰道:“母妃这些年辛苦了,有儿媳承欢膝下,您的福气在后头。”
  “是啊,婉娘的女儿就是好,不但是浅烟的福气,也是我的福气。”肖贵妃紧握秦素鸢的手,两人深深对视,沐浅烟在一旁瞧着,颇觉得这婆媳两个是相见恨晚,倒显得他像个外人了。
  过了会儿,黄芪就来回报肖贵妃,说已经把猫送给彭美人了。彭美人很是欢喜,抱着猫爱不释手,说一定要把它养得胖胖的,年底前拿回来。彭美人还说了一大堆感谢肖贵妃的话。
  肖贵妃只当彭美人是今天的一个小插曲,没放在心上。沐浅烟和秦素鸢陪着肖贵妃又聊了半个时辰,这才离开雍翠堂,出宫回府。
  这一晚,又是个花好月圆夜。芙.蓉.帐里,温柔缱.绻。两个身子一次又一次的交.缠,渴.求着彼此,强烈需要着对方。
  府里的侍卫婆子都躲得远远的,免得一靠近卧房就听见里头的粗.喘娇.吟,怪尴尬的。
  值夜的侍卫们彼此碰上时,纷纷交换暧.昧的眼神,低声说一句:“殿下得了王妃,可真是有福了。”
  次日晨起,沐浅烟主动去给秦素鸢做青菜虾仁的馄饨。秦素鸢披着毯子,靠在床头,拿出沐瑛给的话本子,继续未看完的内容。
  这时候凉玉找了过来,站定在秦素鸢的面前,看神情有些不大好,欲言又止的。
  “怎么了?”秦素鸢问。
  凉玉定了定,说道:“小姐,上次阮谷主去秦府的时候,私下里和我说了件事,让我一定要告诉小姐你。还请小姐能有个心理准备。”
 
  第95章 你最重要
 
  一听这话, 秦素鸢就心中微紧,默了默,说道:“你说吧, 凉玉。”
  凉玉道:“阮谷主说,身怀七杀剑的女子是不可以让自己受孕的。因为体寒, 就算受孕也基本会胎死腹中;就算能撑到临盆,也因为体质太寒, 打不开交口,逃不脱一尸两命的结局。”
  秦素鸢握着话本子的手颤抖起来, 她缓缓放下话本子,肩上的青珠羊羔皮毯子缓缓的滑落些许,露出吻痕遍布的肩膀,在这深秋清晨的冷风中, 不禁微微发抖。
  凉, 彻骨的凉。她觉得身子宛如掉进了冰水里,一下子就凉了个透, 连着心也是。
  秦素鸢犹然不能相信的问:“你说真的?”
  凉玉难过的看着秦素鸢, “嗯”了一声:“是阮谷主亲口告诉奴婢的,她说的很认真。当时慎思也在旁边,他也听到了。”
  “是吗……”秦素鸢喃喃, 心像是被泼了盆冷水,化作死灰。
  她多想为沐浅烟生儿育女,她也答应过他的,答应过那个或许活不过几年的男人, 要为他留下一儿半女。
  她很想让他也能感受到儿女绕膝的天伦之乐,想留下一个有着她和他共同血脉的孩子,陪着他们一起走下去。
  可是,这样一个对常人来说很简单的心愿,却如此轻易的化为泡影。
  为何命运对沐浅烟是这般残酷?
  长久的静默,主仆两个都压抑的说不出话。
  直到半晌后,秦素鸢才开口,一字字犹如从刀尖上舔过般,说的是那样艰难,那样割伤着自己的心:“去给我准备避子汤吧,别教人看见。”
  “奴婢知道了。”凉玉哀着一张脸走了出去。
  秦素鸢垂下头,手紧紧的抠住大红褥子上的百子千孙图样,心茫茫然坠落,忽然间就觉得屋里一阵冷风冻得她难以承受。她拢紧了毯子,缩在床头,哀然低语:“六哥……”
  秦素鸢无法描述自己是怀着什么样的心情,喝下避子汤的。
  那汤药不苦,凉玉加了蜂蜜在里面。可秦素鸢却觉得,每一滴的滋味都犹如黄莲穿心而过,撕心裂肺的绝望。
  她放下空了的碗,说道:“记得把药渣都处理掉,千万别让殿下知道了。”
  凉玉点点头,拿着空碗离去。
  然而,沐浅烟是什么人?这府里的事,就没有能瞒过他的。秦素鸢其实也知道,自己瞒不了他多久,却没想到沐浅烟会知道的那样快——他在第二天就知道了。
  在第一天傍晚的时候,就有王府的下人告诉沐浅烟,说看见凉玉偷偷把类似药渣的东西,倒进养锦鲤的池子里。
  沐浅烟没有多想,但吩咐了暗卫,盯着凉玉。
  次日清晨暗卫就来报说,凉玉偷偷在房间里熬药,他趁着凉玉处理药渣时,从熬药的瓦罐内壁上刮了点残留的药渣,拿去医馆里问了郎中,得知竟然是阻止怀孕的汤药。
  沐浅烟顿时心中一惊,眼底沉了下去。
  他猜到凉玉之所以熬避子汤,定然是秦素鸢授意的。素鸢为什么不想怀上他的孩子?她是还想着回江湖,不想有孩子牵绊她的脚步吗?
  不,不会的,素鸢不是这样的人,素鸢也答应过他,要为他生儿育女。
  可是为什么?
  沐浅烟心事重重,那原本妖孽妩媚的容颜,都笼罩上一层阴霾。那双倾城潋滟的桃花眼,更是像染了黑色的雾,显得心绪不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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