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能嫁了个假夫君——澹澹
时间:2019-01-24 08:57:21

  这回可有效果了。
  母亲怔了怔,蓦地放下筷子看着清晓,蹙眉道:“吴家那孩子又来了?”
  清晓喉头一紧,无奈叹了声。“没有……”
  “没有就好。那孩子不行,以后不管他送什么来,都不可以接。”言氏嘱咐,又看了看巧笙,巧笙也连忙点头。
  “知道了。”清晓默默喝了口茶,压压惊。
  见纤弱的女儿安安静静地坐着,言氏心头一酸。阮家再不济也是言情书网,她曾经也是大家千金,可瞧瞧女儿,来说媒提亲的不过都是些市井书生,哪有一个名门之后。想起那吴家长子抱着两只鹅的模样,她心里就一阵懊糟。这种人,在言府做陪读都不会要他,真不知道这圣贤书都读哪去了。
  言氏叹了一声,沦落至此,越发地觉得对不住女儿了。
  自打挑破误会,阮伯麟和妻子心意相通,他知道她在伤心什么。也放下碗筷,劝道:“待我任了教谕,清让有了官职,一切就都好了……”
  也只能如此了。言氏无奈点头。
  清妤眼神不太高兴了。本是想勾出清晓与人偷会的事,怎就扯到这了。她不甘心,笑道:
  “姐姐生得标致,人又灵秀,爱慕她的人定不会少,不然怎有人给她送糕点。”
  惊能压下去,火可不好压。清晓冷看她一眼,她却故作惘然。
  “对啊,谁给你送的点心?”言氏问道。
  清晓清楚一家人对江岘的态度,她不能说。于是没急着回,微笑问道:
  “妹妹,你怎就确定是别人送的呢?咱俩一个西厢一个后院,你哪只眼睛看到人家给我送来?还是你这眼睛就没离开过我啊。”
  曾经她害过清晓一次,盯着清晓也不是没可能。言氏眉越拢越深,清妤有点慌,忙道:“咱家小院就这么大,转个身便看全了,你拿着点心进门我自然看到了。”
  撒谎,点心分明是候在门口的巧笙拿进来的。
  清晓不能揭穿她,揭穿她就等于承认有人给她送了。
  “我是吃点心了,可点心是清昱昨天带回来的。带给我的。”清晓重点强调了后一句。
  反正彼此都没证据,谁的可信度高,谁的便是实话喽。
  清妤也拿她没办法,她只见门外后人侯她而巧笙守在门口,没看到她见了谁,也没看到她何时回的。
  父母没怀疑,这事也就算完了,可好巧不巧地,清昱偏偏这时候回来了,而且还带回来一个人
 
 
第32章 意料之外
  “本想留清昱用晚饭, 他怕家人担心便回了。”谭沅昊笑道。
  他语调不疾不徐, 慵然沉稳, 和他的笑一般让人极舒服。他好似天生就有讨人喜欢能力,阮伯麟和言氏微笑点头。
  “他自己回便可, 怎还劳烦谭公子送他。”
  谭沅昊微微一笑:“严重了,顺路而已。”说罢, 环视客堂,问:“怎不见阮小姐?”
  夫妇二人一愣。哪有来了便问人家姑娘的。
  见他们神情疑惑,谭沅昊笑意浓了几分,解释道:“在谭府和小姐有过一面之缘。今儿祖母还提及, 赞她有见识和毅力, 让我转话, 请她来谭府做客。”
  闻言,夫妇二人点头, 唤清晓来了。
  清晓看到他惊愕不已,随即长吁了口气。
  可不得吁气,晌午才见过江岘,晚上清昱便领了陌生人回来。她第一反应便是他,可过后想想,清昱本就对他有意见, 怎么可能带他回来。
  眼下是放心了。
  她安心, 谭沅昊倒是起了兴致。第一次见便觉得这姑娘与众不同,还着实是。见了自己先惊后喜,意料之外, 可非情理之中。
  二人见礼,谭沅昊将祖母的话转达了,便要告辞。
  家人送他,才一踏出正堂门槛,谭沅昊便瞧见檐廊里躲了个小姑娘,正眨着一双桃花眼看着他,见他也望向自己,含笑福身,从容不惊。
  倒也是个有趣的。谭沅昊慵然挑唇,含笑朝她点了点头,过去了。
  这一笑,清妤的淡定崩不住了,心都快跳出来了,脸若烧云。方才在门外听他是谭府少爷,便好奇搭了一眼,这一眼便跳进去了。竟不知天下还有这般俊逸的人,脱俗得遥不可及。单那一笑,洒然不羁,便让人迷得不得了。
  清晓出门,见了羞赧的清妤,又看看谭沅昊,冷哼了一声。
  这轻不可闻的哼声把清妤的荡漾春心点醒了,她想到了什么,拉着跟在众人身后的清昱悄声笑道:“清昱,你可是偏心,为何只给大姐带点心,二姐便不是姐姐了?”
  清昱有点愣,童声未退的他清脆问了句:“什么点心?”
  这一声,把前面几人都唤住了。清晓猛然转身,盯着二人。
  “昨日你给姐姐带的点心啊?不是你给她的?”她瞥了一眼身后的清晓。“那是谁啊?”
  “清妤!”清晓喊了声,“客人未走,是说这些的时候吗?”
  等客走了,还不知道她对清昱嘱咐什么呢。清妤心里暗道。不过眼下清昱已然不知此事,阮清晓躲不过了。于是笑道:“对不起,我只是一时好奇。”
  好奇?这分明是挑衅。
  不管清妤有意无意,言氏都明白过来,盯着女儿眉心越皱越深。阮伯麟也颇是尴尬,讪笑伸了伸手臂,继续送客。
  瞧这一家人的神态,谭沅昊抿唇。宅里院外,女人圈混出来的,别人看不懂他可品个透彻,这是小姑娘拿着弟弟做掩护被人掀了底啊。看来自己一走,必然是场暴风雨。
  眼见着清晓的脸越来越沉,谭沅昊唇角一勾,唤道:“清昱!”
  清昱应声上来。
  “昨个祖母特地为你做的点心,你给姐姐了?”谭沅昊狭长的眼睛微眯,眸光一闪。清昱先惊后逐渐淡定,低头不语。
  谭沅昊摸了摸他的头,和煦道:“给便给了,又不是错事,何必不敢说。”
  清昱木然点头。
  这便解释清了,大伙脸色缓了过来,除了姐妹二人:一个愤恨气得直想跺脚,一个虽松气却略显凝重。
  送客后,一家人回房。清晓忽而道要询问谭老夫人邀请之事,又折了回去。见她,方上轿的谭沅昊又下来了。
  清晓福身。“谢谭公子方才相助。”
  谭沅昊轻笑一声,挑眉道:“看来我猜得没错啊,那你还真是要谢谢我。”
  “……”
  这人还真是果不虚传啊。
  谢过,清晓福了福身便要退下,他却把她唤住了。“你要谢就这一件吗?”
  清晓驻足,想了想,没明白。
  他又笑了,带着阳光的味道,把晦暗的四周都映亮了。
  “我的绢帕,你不还我了?”
  啊……明白了。清晓长出了口气。首先,是他先撞的自己,他给自己手帕时她已经谢过了;其次,那日混乱,手帕沾了泥血,早就不知道被陆家小丫鬟收哪去了。所以“谢”和“还”貌似都没必要。最后,他差一块手帕吗,要小气到张口和姑娘讨还?
  不过,他是客且刚帮了自己,他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清晓勉强笑道:“手帕怕是不能用了,改日嬷嬷做了新的,让清昱给您带去。”
  谭沅昊撇嘴,温润的脸佯做不满,可眼中的笑意越发的深了。他舌尖点了点下齿,盯着她道:“不若把你的给我吧。”
  这“浪子”名声还真是当之无愧。即便清晓也明白姑娘送手帕是何意,原来他目的在这。
  内心冷哼,面上笑容淡定。“抱歉,我没带。”
  谭沅昊瞧着她衣袖露出的绢帕一角,笑了。点了点头:“好,那你记得,你欠我一块绢帕。待你绣好了,我改日来取。”说罢,朗朗而笑,带着他独有的轻佻和张扬,衫裾一撩,上轿。
  看着远去的蓝呢轿子,清晓默叹:这种人,还是离远点的好。
  清晓回去的时候,房里只有母亲和弟弟。弟弟道她刚离开,父亲便一脸怒容地把二姐叫书房去了,现在还没回。清晓点头。清昱想问点心的事,可瞧了瞧一脸严肃的母亲默默回房了。
  堂中只余母女二人。
  “他是冲你来的吧。”母亲冷不丁道了句。
  清晓有点惊。摇头:“母亲说什么呢,人家不是说了送清昱么。”
  这点规矩言氏岂会不懂。送清昱哪用得着他一个少爷,即便是来邀请清晓,也该下了帖子才对,哪有主子亲自传话的。他说二人有一面之缘,这一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有女儿知道。
  这些言氏没提,唯是笑道:“不是就好。和他还是尽量少接触,咱们不是一路人,便不要生那误会。”说着她叹了一声,“我以前一直想要把你嫁个好人家,如今才知道什么是好。当初是我的错,一意孤行害了你。”
  “母亲怎又提这个。”
  “我也是看到谭家公子想到了。”她抚了抚女儿的手。“知女莫若母,你的心思我懂。那‘林岫’便不要再想了,况且他也回不来了。”
  “他若是回来了呢?”
  清晓突然问了句,言氏一僵,脸色忧郁。就知道女儿还是放不下,厉言道:“回来了也不行。贪生怕死,不能同患难,到什么时候都靠不住。”
  “如果他是迫不得已呢?”
  清晓追问。言氏捏着女儿的手越发地紧了,好似意识到了什么。“他回来了?”
  “没有!”
  言氏盯紧了女儿的眼睛,见她淡定相对,渐渐平静,松开了她的手语气疲惫道:“回去歇着吧。这话日后不要再提了,尤其当你父亲的面。”
  清晓回西厢的时候,父亲书房的灯还亮着,应该是还在训清妤。难得他看出清妤的小伎俩,不过清妤心思,可比他想的要深得多。
  母亲对谭沅昊的顾虑是多余的,她自然不会接触这样的人。只是江岘……
  她不得不承认,再见他理智上是怨,可心里温暖的。这种暖意让她抵抗不了,像春暖花开,冰雪消融一般自然而然,非人力能抗拒。
  所以她主动远离他,可依旧是逃不掉。
  她突然想,如果父母知道他是江岘,会是怎个情况……
  翌日,谭少傅入翰林院,清昱去了私塾。
  清妤也跟着走了,在照壁前碰到送弟弟的清晓,不掩饰地朝着她冷哼一声,撇头出门了。
  清晓瞧着她那两块黑眼圈,昨晚没睡好吧。估计这会儿出去肯定是去找月见了。
  上午倒还好,晌午一过,清晓心便有点躁,坐立难安。她想到江岘昨个的话,担心他今天还要来。于是心里默念着:别来了,别来了,别来了……
  门外传来匆忙的脚步声,是巧笙。清晓见她便问:“来了?”
  巧笙喘着气,摇头。
  明明不想他来,怎心竟突然有点空呢。清晓甚至有点后悔吃那糕了……
  巧笙见她失神,也顾不得,慌忙道:“小姐,私塾方才来人,小少爷在私塾和人打起来了。”
  清晓顿惊。
  这才几天啊老毛病又犯了。
  母亲这几日忙着置办田地,父亲一早被吏部衙门唤去了,家里就剩她自己。正急着,清晓望向门外眼眸忽而一亮。展颜唤了一声:
  “大哥!”
  清让难得回来一趟,就赶上这事,清晓有点惭愧,好似没教育好弟弟是她的错。清让摸摸她头,劝道:“别担心,不会有事的。”
  清晓笑了。其实她倒是盼着清昱吃点苦头,不然他不长教训!
  兄妹二人赶到时,清昱正和一少年在日头低下站着。清昱才九岁,比那少年矮了半头多,可瞧瞧脸上的伤,他可比自家弟弟多得多了。
  方才还想让他长教训,眼下清晓心里松了口气。没吃亏就好。
  大致问清情况。原是私塾见新入学的清昱年纪小,有意捉弄。清昱随了母亲,急脾气仍是一触即发,吵不过,便动手了。
  其实这个年纪的孩子打架都是正常的。但是清昱下手是又准又狠,人家不乐意了。
  也不知道他跟谁学的……
  正感叹着要去找夫子,只见夫子出来了,笑容可掬地对着身后人道:“您慢点。”
  清晓抬头一望,明白了。还是不是跟他学的!
  “世子爷,小孩子吵闹都是常事。我们也不知晓这孩子和靖安侯府的渊源,您多担待。”
  江岘神色平和,笑道:“这话该我说,毕竟他也有错。但我还是不得不提:德者,才之师也。您是夫子,不能重才轻德。学生出言不逊,您也有责任。若非如此,今儿这事也不会发生。”
  “说的是,说的是。”夫子点头,笑应。“老夫失职了。”
  江岘淡淡一笑,左手反剪身后,右手修长的手指搭在刀柄,看似轻松却让人生畏,靠近不得。他下了台阶,一眼便看见了默立的清晓,眸色忽而一亮,上前。
  可还未靠近,清让迎了上来。
  江岘笑容一顿,挑了挑眉,含笑道:“兄长也来了。”
  “不敢承受你这声‘兄长’。”清让冷道。
  江岘不惊。转而对清昱笑道:“没事了,跟兄长回去吧。”
  清昱虽对他有气,可终归没理,低着头朝兄姐去,半路,被清让拦下。
  “道歉了吗?”清让声如其人,温润和煦,而此刻有点严厉。
  清昱拧着小眉头看着兄长,忿忿道:“是他先口出恶言污蔑我的!”说着小拳头又攥起来了。
  江岘敛容,也道:“不是清昱的错,为何要他道歉。”
  清让没看他,拉着弟弟:“我是让你给夫子道歉,私塾学堂,岂是你凌辱之地,圣人教诲都忘了吗,遇事便要动手?你是读书人,不是莽夫,暴行解决不了问题。”
  “都让人欺负到头上了,还要拿圣贤礼仪忍吗?”江岘突然冷道了句,下颌微抬,清冷地看着清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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