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许喜欢我——何缱绻
时间:2019-01-25 09:18:08

  她周身都泛起痒意,感官在这一刻被无限放大。
  “行了,缓会儿吧。”
  他给她披好外套。他怀抱温感未消,她却没觉得多冷,外套反而不如他的怀抱暖和。
  她试着轻轻活动脚踝,抽着凉风。
  “……疼。”
  他看她那表情委屈极了,心里也一揪一揪的。
  “在这儿等我。”
  三五分钟后,他买了瓶冰镇矿泉水回来,蹲在车边,牵过她脚踝,慢慢滚动着矿泉水瓶。
  他指腹沾着瓶身潮凉,带着水渍,触及到她纤嫩的皮肤,她不由地颤了颤。
  他端详她微微肿起的脚踝:“感觉有点儿严重啊。要去医院吗?”
  她摸着叫嚣的胃,“可是我好饿,我想先吃饭。”
  “不行,得处理一下了。不然明天会更严重。”他想了想,又问,“家里有跌打酒吗?或者云南白药那个喷剂?”
  “有吧。”
  他抬眼睃她,语气重了:“有就是有,没有就是没有。没有的话回家没得用怎么办?”
  “我想不起来了嘛。”
  “去医院吧。”
  她点头,他已经麻利地替她脱掉那双高跟鞋,给她换回平底鞋,他指尖很凉,还沾着矿泉水瓶身的潮寒,却像能擦起火似的。
  她冲他眨了眨眼:“要不先回家吧?”
  “回家?”他皱眉,有些无法理解。
  “我好饿……”
  “……”
  她语气委屈的很:“我好饿,好饿啊。”
  连续两声真是要命,撒娇一样,他的心都化了。
  他唇角弯起,揉了揉她的发:“行,我带你回家。”
 
 
第20章 从前以后 ...
  许嘉川的记性显然比林蔚的要好很多,轻车熟路地把车开到她家楼下,他绕到另一侧为她打开车门,向她伸出了手:“下来。”
  她轻笑:“要扶我啊?”
  “免得你又说我没脑子。”他哼一声,“不过也怪我,刚才如果是我扶你一下,你也不会崴脚。”
  她眉开眼笑:“还算有良心。”
  他扬眉,语气戏谑:“没良心的难道不是你?”
  “我哪里没良心了……”
  后面的话像是一缕烟,被风吹散了。
  一抬眼的瞬间,视线交缠,他心绪一时复杂,在眼底浮现。
  她捕捉到后,匆匆一掠,又立马低下头,坐在车座上不出声了。
  她的确很没良心。
  ——这么多年来,直到今天,才看到他的好。
  风起时,树影娑娑,港城的秋一向来势汹汹,夹着寒冽的海风,四面八方地吹来,把心都要吹皱。
  忆起当年往事,她就有一种万事都难开口的欲言又止感,看了看天,又望了望他。
  她久久没有去握他的手。
  掌心只有夜晚的风在流窜,他几分怔然,默然收回。
  “我说着玩儿的,你想那么多干嘛?”他声音有些哑,“走吧,挺冷的,上楼了。”
  她却有了小性子。
  好像在许嘉川面前,她才是那个真正的林蔚,他们彼此太过了解,熟稔对方的脾性与软肋,逞能占了上风后,她拂开他手,一瘸一拐地向前走,刚走两步,左摇右摇,他快步过来,将她打横抱起。
  脚下一空,她本能地惊声尖叫。
  “许嘉川——!!”
  他低睨着她。
  “一会儿是不是还能飞啊?”
  她羞赧地看他一眼,一侧头的功夫,能听见他的心跳。
  “我也想飞啊……”
  七层公寓没有电梯,他抱她上到二楼,她突然喊他停下。
  “你那天,也是这么抱着我吗?”
  他长眼一扫,瞥着怀中的她。
  “哪天?”
  “我在婵宫,那天。”她顿了顿,欲言又止,“……就我喝醉那天。”
  “嗯。”他沉声笑着,“你害羞啊?你小时候当着我面打屁股针的时候怎么不害羞?”
  她深吸一口气,像被揭了老底,凶狠地咬了下他肩:“……你滚啊。”
  他轻嘶一声:“你属狗的?”
  “汪。”
  “……”
  她的胜利感很是餍足。
  他没好气瞪她,小心将她放下:“来,换个姿势。”
  她愕然:“……什么姿势?”
  “你想要什么姿势?”
  “……”
  折腾一番,她老老实实地趴在他背上,她家在四层,他记住了她家的楼层和门牌,她把钥匙递给他开了门,把她放到客厅沙发,他问:“跌打酒,或者,云南白药喷剂有吗?”
  她指了指电视柜下方:“在那里。”
  他寻过去,找到个小药箱,翻找片刻,抬头说:“没有。”
  “我记得有啊。”
  “你什么记性。”他起身说,“我下去买吧,今晚得处理下,不然明天会肿得更厉害。”
  她吃吃笑:“你别迷路了啊。”
  “你以为我是你?”
  他笑眼觑她,随即人跟着笑声晃出了门。
  他拿了钥匙,出门前说虚掩着不安全,也不必她给他开门。
  她盯着门口的方向,有些怔然。
  与他重逢以来,她不是第一次发现他这些独到的细心之处。
  大概二十分钟后,他回来了,把瓶瓶罐罐搁在茶几上,牵过她的脚踝为她处理。
  他沾着外头的寒气,扑入她怀,她情不自禁地问:“冷吗?”
  “嗯,还可以——喂,你别乱动……啊。”
  倏忽之间,脸上贴合住两片温热的柔软。
  “好冰啊。”她温热的掌心贴住他的颊,不轻不重地揉捏,娇俏地笑,两只眼睛都亮莹莹的,惹得他心头涟漪阵阵。
  他唇角弯了弯,笑声清风朗月:“你这是哪根筋搭错了,林蔚?”
  “那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哪根筋儿搭错了,要对我这……”话说到最后,声音几不可闻,她轻轻别开头,“……这么好。”
  从前的他热衷于用这样的方式,来表达自己的在意。
  犹记得有一回放学,两人一起回家,走到半道开始下雪,越下越大,她那天穿得薄,又怕冻,冻得小脸发紫。他走在她身旁,时不时捏一捏她的脸,再用温热的手贴住她的脸,以为这样就能给她温暖,谁知她根本不领情,很是抗拒,还骂他神经病。
  从小长辈们都夸他聪明,脑子好,他也的确证实了这一点,能在短短几个月时间拔高高考成绩。
  那年放榜,还有电视台在校门口采访他。
  记者问起逆袭秘诀,他很是得意,指着自己的太阳穴,拽的不可一世。
  “脑子好,服吗?”
  ——可是在林蔚面前,他却不是个聪明人。
  简直笨得要死。
  后来他总在想,如果那时候,但凡绽露一丝温柔,直接牵起她的手就好了。
  如果当年,直接对她说喜欢她,把她霸道地从晟夏身边夺走,早点告诉她晟夏是个什么样的男人,结局会不会不一样?
  如果早能主动一些,他们之间的七年,是否不会如此疏离陌生。
  “我要给你涂药了,你别乱动。”他垂着眼,不想再为往事困扰,低头替她处理脚踝的伤。
  冰凉的药酒浸润着他的掌,覆贴在她皮肤上,丝丝凉意渗入,缓解了烧灼的肿痛。
  她亦垂眸看他,细细端详,像是要把这么多年错过的变化,全都收入眼底。
  他的鼻梁很是笔挺,刀刻一样,让她想起中学时代美术画室的石膏像。
  可是他的眉心一直淡皱着,看起来有很多纷扰的思绪。
  她伸出食指,点开他眉心,自上轻轻滑下,一路滑到他鼻尖。
  回过神来,才发现他凝视住她。
  心口揣着一团熊熊烈火。
  为什么她总爱做这样的动作。
  ——点开他的眉心,要抚平他所有的愁绪。
  真的有用吗?
  这样做?
  “——我不是跟你说了,别乱动吗?”
  倏地起身,凶狠地将她按在沙发里,语气也变得狠厉三分。
  她的眸微微一颤,同他四目相对。
  片刻后,她问:“我那天晚上,是不是哭了?你在我家的。”
  他怔了怔:“嗯。”
  “很伤心?”
  “对。”
  “我是不是很可怜啊……”
  “……”
  她僵硬地笑了笑:“你就不想问问原因吗?蒋一頔不是还说我那天晚上抱着你……”
  他蓦地将她拥在怀中,打断了她的话。
  她静静闭上眼,侧头靠着他,感受着他微沉的呼吸拂过耳畔,万分心安。
  她听到他沉沉地叹出一口气。
  “以后,不许哭了。”
 
 
第21章 缠人 ...
  一直保持这样紧紧拥抱的姿势,不知过了多久,直到林蔚觉得周身都暖烘烘的了,这才慢慢地推开他。
  两具躯体分离,她的双手却还分明环住他的脖子,桎梏住他。
  他低声笑道:“你知不知道你特别爱抱着我脖子?”
  他的嗓音哑哑的,像是一把沙挥在耳边,笑起来的时候,左侧脸颊会有一个很浅的梨涡,万分好看。
  他的眼眸是极黑的,这会儿满眼都是她。
  满心也是她。
  “真的?”她有些讶异。
  他说自己很爱抱着他脖子,为什么会得出“很爱”这个结论?
  “真的,从小就这样。”
  “从小?”她眨着无辜的眼,唇角的笑意更浓了几分,“我从小就这么缠人啊?”
  “是啊。”他轻呵一声,顺势把她从沙发抱起。
  他也坐直了身子,她便跨坐入他怀中。
  她的胳膊还绕在他肩头,同他贴合住,微偏着头,柔软的发轻柔地拂过他颈间的皮肤。他浑身一紧,绷了绷嘴角,心口火辣辣的:“……你属树袋熊的?”
  “那你是树吗?”
  “树会说话?”他凝视她片刻,笑容愈发温柔,“行了,别扯这些有的没的了,你饿了吧?”
  她呶嘴,点点头,“嗯,很饿。”
  “我去弄点儿吃的,你家有什么?”他周身愈来愈热,唇齿干燥,紧了紧喉咙,连拨带扯地放开她,立刻蹿身去了厨房。
  逃也似的。
  她坐在沙发上,盯着他的背影吃吃地笑:“泡面。”
  找了两圈,能吃的还真只有泡面。
  “你平时就吃泡面啊?”
  “应急。”
  “那你现在急吗?”
  她反问:“你急吗?”
  他想了想,煞有介事地说:“我急。”
  她乐了:“你急什么?”
  “急着喂饱你。”
  他回头笑看她一眼,然后从冰箱利索地取出为数不多的几样菜,在架子上拿了两个鸡蛋,指尖点着扫过,看到半瓶酒,捧在手里端详一番:“你平时在家也喝酒的?”
  她视线越过他,看清了他拿的酒,下巴点一点:“喔,是蒋一頔的,上回我俩喝了一半就扔那里了。”
  他轻嗤:“你跟她喝醉,也撒酒疯吗?”
  “撒酒疯?”她皱眉,质疑着。
  “反正你一喝醉,就一直抱着我脖子。哪次喝醉都是。”
  他低叹一声,转过身去洗菜。
  她笑了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呢——”
  她边说着,边撑着自己起身,卯足了劲儿单腿跳过来。
  他察觉到动静,刚喊一声“你别乱动”,她又一次抱住他脖子。
  她脚受伤了本就失去了平衡,他被那力道带得险些一个不稳摔倒在地,却更怕她受伤,眼疾手快地翻身过来,大掌一扫箍住她腰,她便被牢牢地被他半压在餐桌上。
  “……你又乱动什么啊?”
  话音才出,便感到心跳如雷,轰隆隆在胸腔里掀起惊涛骇浪,吵得他脑中嗡鸣阵阵。
  她轻轻侧开头,推了推他:“……我看看你做的什么饭?”
  “泡面啊,你家只有这个。”
  他两耳发热,脸颊也烫的要死,赶紧放开她,命令道:“乖乖坐回去别动了。”
  “我看着你做。”
  他笑着调侃:“怕我下毒?”
  “一起吃。”她笑得前仰后合,拉开餐桌旁的凳子坐下,胳膊肘支着头,盯着他背影,“大不了一起死。”
  他闷哼:“别了,我惜命。”
  又七七八八扯了两句,他已经麻利地给锅中接了水,煮开后放入面饼,又放了些东西,香气渐渐逸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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