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花光我的钱——慕吱
时间:2019-01-30 13:46:59

    画水听明白了。
    但她才回家待了没几天,一时之间也并不是很想回去。
    沈放见她踟蹰着,也不急。
    慢悠悠地吃着葡萄。
    没一会儿,一盆葡萄都被他吃完了。
    沈放看向画水:“没了。”
    画水体贴道:“你还想吃吗?我给你洗一点出来。”
    沈放今天一大早起来就买了机票过来的,飞机餐不好吃,到底是大少爷,嘴挑得很。
    所以这盆葡萄,算是他今天的第一餐了。
    原本他是不饿的,奔波了一天了,胃感觉不到饿,但拿着葡萄垫吧了点肚子之后发现,有点饿了。
    沈放一点都不客气地说:“煮碗面,成吧?”
    画水:“……”
    她抬头看了眼钟表,“现在是下午四点十五分。”
    沈放跟没骨头似的倒在椅子上,“所以呢?”
    画水好声好气地说:“哪有这么早就吃主食的呀,你这么快就饿了吗?”
    沈放:“对,我饿了。”
    画水:“为什么呀?”
    听到她这句话,沈放笑了,“饿了就是饿了,哪里还有什么为什么?”
    画水犹豫了下,“奶奶去买菜了,等奶奶买完回来,我就烧饭给你吃好不好?”她好脾气地和他打商量,“现在吃实在是太早了,而且你现在吃了,晚上一定会饿的,我家里又没有零食,所以你再等一会儿好不好?”
    沈放看着她这样安静从容的神情,眼里含着笑,“你这话说的,我晚上是要住你家了?”
    “要不然呢?”画水愣住,她眨了眨眼,“你都到这里了,为什么不住我家呀?还是说你另有安排?”
    沈放:“没安排。”
    画水:“那……住这里吧,”她抿了抿唇,虽然很不好意思说这些话,但是好歹她在沈家住了两年,邀请沈放在自己家住,并不失礼,“我家确实比你家简陋些,但还算得上是干净,你要是不嫌弃,就在这儿住一晚吧。”
    沈放等的就是这句话,但又有后顾之忧:“你家几个房间?”
    画水:“就四个房间啊。我一个,奶奶一个,爸妈一个,还剩一个客房。”
    那这个客房就是属于他的了是吧?
    没多余的房间了啊!
    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沈放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了。
    他靠在椅子上,挥了挥手,说:“去洗葡萄吧。”
    画水轻轻地“哎”了声,跑到院子里洗葡萄去了。
    她刚打开水龙头,屋子里的人就走了出来,画水以为他在催自己,忙不迭说:“很快就洗好的,你在屋子里等一下。”
    沈放双手插兜,靠在门上,脸上挂着松散的笑。
    沈放:“我想了想,让你一个女生帮我干活,影响不太好啊。”
    “所以……”画水迟疑着把装满葡萄的篮子递给沈放,“你来洗吗?可是我是主人,你是客人,哪有让客人动手的啊!”她自己也觉得不好!于是又立马收回手。
    沈放被噎了下,他轻飘飘地看着她,面无表情地说:“我来混个眼神助攻,没别的意思,你想多了。”
    “……”
    “……”
    画水弯腰洗着葡萄,正是傍晚太阳落山时分,阳光金灿灿地铺在她的身上,照的她全身像是晕染了一层光圈似的,暖融融的。
    沈放低头垂眸,目光被这溶溶日光染上几分温柔。
    打破这片刻温柔与寂静的是院子外的喇叭声,刺耳尖锐。
    画水和沈放一头抬起头看了过去。
    蓝色的出租车停在院子外,后座车门被人从里打开,有人从车里下来,下车之后,左右看看,对上画水的视线之后,眼睛亮的跟什么似的。
    是陈洲。
    因为沈放的到来而满脑子欣喜的画水,都快要忘了陈洲的存在了。
     陈洲快速地给出租车司机钱,然后快步地跑到画水面前,先和沈放问了声好,之后看着画水,脸上笑意灿烂:“幸好你家离马路近,要不然我也没那么容易就找到。”
    其实如果他要是不追求自己,画水对他还是蛮有好感的。
    长得好看,举止得体,家境良好,这么好的男生啊……而且还千里迢迢地来找自己。
    但是,没有如果。
    画水在心里轻轻地叹了口气,软软的一把嗓子漾着笑意和陈洲打招呼:“你来啦。”
    陈洲说:“是啊,我来了。”
    他垂下眼眸,声音温柔地堪比此时暖橙色的光,“我来找你来了。”
    一旁的沈放眼尾冷冷地吊着,听到陈洲这句话的时候,心里冷笑了一下:怎么,这他妈就在他眼前演起了偶像剧?
    当他是死的吗!!!
    沈放轻咳了声,打断道:“不好意思,打断一下。”
    语气里没有一点的歉意,还有点冲:“你来干什么?”
    陈洲讶异:“不是学长你给我提的建议吗?”
    沈放的第一反应是放屁,可等他反应过来,好像确实是他提的……什么当面表白这些乱七八糟的……
    沈放:“……”
    陈洲问:“学长你怎么会在这儿啊?”
    沈放扯出一个人畜无害地笑来:“我来旅游。”
    陈洲很意外:“你昨天没和我说啊。”
    沈放:“临时想过来的。”
    就连沈放自己都没有想到,会大老远地跑过来。
    飞机快要落地的时候,他看着窗外耀眼天光,心底有个声音响起,问他:沈放,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在做什么?
    沈放心乱如麻,他的脸上露出痛苦与纠结神色。
    头等舱的空姐温柔体贴的声音响起:“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沈放脑袋一钝,问她:“我是不是疯了?”
    空姐:“……”
    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刚才在干什么的沈放轻笑了下,摆摆手,说:“没什么。”
    即便到现在,此刻,沈放依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他向来理智而又透彻,对于人生有着清晰的规划,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想做什么、要做什么,但现在是真的茫然。
    是的,桀骜不驯的沈家大少爷,人生中第一次出现了茫然这个词。
    ……
    ……
    陈洲原本是想表白的,但一见沈放在,于是把这事儿往后推了推。
    他拉着画水,说:“你明天有时间吗,我想在这边玩玩,你能陪我吗?”话语里满是小心翼翼。
    画水抬头,正对上他的双眼,里面写满了紧张与不安。
    她的第一反应不是回他,而是看向沈放。
    沈放被她这动作搞得心情好了很多,他哧笑道:“看我做什么,你自己的事儿,还要问我?”
    画水犹豫了会儿,刚想要点头答应陈洲的时候,身边的沈放突然自言自语似的说了起来:“我还是第一次来这边,也挺想玩玩的。”
    画水:“……”
    她听出他的言外之意了。
    左右为难之际,陈洲好脾气地建议,说:“要不,学长和我们一起吧?”
    画水满含期望地看着沈放。
    她是很难把拒绝说出口的人,尤其是当面,所以陈洲让她带他去玩儿,画水说不出任何拒绝的话。而且人还特意跑过来,虽然说是旅游,但她怎么会不知道,他到底是旅游还是来找她的呢?
    沈放看着她湿漉漉的目光,被夕阳染上几分残晕。
    他漆黑幽深的眼眸沉了沉,倏地,咧嘴一笑:“行啊。”
    画水松了一口气。
    沈放将她这些小动作收于眼底,忍不住笑了笑。
    余光接触到陈洲,他蹙了蹙眉,问道:“你站这儿干什么?”
    陈洲踟蹰:“那个……”
    沈放看了下腕表,问着画水:“你们这儿公交车什么时候停的啊?”
    画水说:“五点半吧。”
    沈放吃惊道:“现在都五点多了,”他抬眸,眼神友善地看向陈洲,“你是不是该回宾馆休息一下了?”
    陈洲挠了挠头,“公交车这么早就停的么?”
    画水点头:“是的呀。”
    陈洲犹豫片刻,心想反正她都答应明天一起玩儿了,自己也没必要这么着急,咬了咬牙,打算离开:“那画水……我走了?”
    画水笑脸相送:“再见呀。”
    陈洲往外走了几步,意识到不对,转头看向沈放:“学长,您不走吗?”
    沈放学长笑眯眯地,语气颇为友好道:“哦,我住这儿。”
    陈洲:“?”
    沈放啧了声,“你这是什么表情?”
    陈洲:“学长你为什么住这里啊?”
    沈放答非所问:“因为我不是画水的学长。”
    陈洲被他的话整的一头雾水。
    就听到沈放慢悠悠地,眼梢带笑地说:“画水,来,叫一声。”
    画水:“……”
    没听到她出声,沈放不满地盯着她,好声好气地诱导她:“乖,叫一声,平时是怎么叫我的?”
    画水实在是不明白他明明做事那么成熟稳重,怎么有的时候还是这样、这样的幼稚。
    真的好幼稚好幼稚好幼稚啊。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乖乖地叫他,
    “——沈放哥哥。”
    沈放开心了:“——哎。”
 
第22章 建设银行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放到了楼上客房。
    画水家的房子一共有两层, 一楼是画水奶奶和她爸妈的房间, 二楼是画水的房间和一间空出来的房间。
    房子简陋, 房间里除了一张床,只有一根衣架, 但胜在干净。
    画水给沈放铺床的时候, 沈放靠在窗边看风景。
    初夏夜晚, 窗外繁星闪烁,不远处是幽幽山脉, 月色如水, 洒在荷塘上泛着层层波光。
    “铺好啦。”半晌, 画水软软的声音响起。
    沈放收回视线, 懒懒地应:“嗯。”
    画水:“那我回房了, 你有事叫我哦。”
    沈放眼眸低垂,看不清神色,只在她快要走出房间的时候喊住她:“明天你准备带他去哪儿玩?”
    画水皱了皱鼻子, 她纠正道:“我是带你们去玩儿。”
    沈放好笑地顺着她的话说,“好,那你准备带我们去哪儿玩?”
    “附近有个古镇, 可以带你们去转转。”
    沈放等了半天, 也没听到后话,问她:“没了?”
    画水歪了歪头, “没有了呀。”
    沈放意味不明的笑了下。
    笑的画水心里发麻。
    她小心翼翼地问他:“怎么了?”
    沈放突地抬起头, 漆黑的双眸直勾勾地盯着画水, 眼神直白而又赤裸,嗓音带着不容置喙的语气:“明天无论陈洲说什么,都别答应他。”
    画水斟酌了会儿,不确定地问他:“是……表白吗?”
    沈放愣了下。
    然后展颜一笑,“你什么都知道。”
    她一直都太乖太安静了,所以沈放在很多时候都以为她是人畜无害的小白兔,也忘了小白兔曾经生活在一个看不到希望和未来的世界里,为了爬出这个世界,付出过那么、那么多的努力。
    她出生在重男轻女的家庭,见到过这个社会最常见的不堪一面,并且深受其害。
    拥有过这样经历的女孩子,心思自然比常人敏感百倍。
    自然也能察觉得到,旁人对她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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