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个个是皇帝——元月月半
时间:2019-02-02 09:27:37

  太子拍拍三郎的背,就命宫人去拿条薄薄的被褥,搭在三郎身上。随后才问,“花生熟的快吗?别耽误姑母回去。”
  “再过一刻就该好了。”史瑶道,“误不了。”说着话看一眼太子怀里的小孩,连花生都不在意,看来真摔痛了。
  金俗忙说:“再过两刻也误不了。”说出来意识到自己声音高,忙往太子怀里看去。
  太子见状,笑笑,“三郎脾气好,姑母不用担心吵着他。”
  “那三郎这一点像太子。”金俗公主恭维道。
  太子颔首,“大郎的脾气像她。”看一眼史瑶,“二郎谁都不像,三郎像我。三郎,你姑婆今日给咱们送来几袋花生,我们一起吃花生可好?不给大郎和二郎吃。”
  额头火辣辣的痛,三郎不想动,又往太子怀里蹭了蹭。
  太子见他这样也没再同他说话,过了一会儿,厨子就端一盆花生,递给在殿内伺候的宫女。
  史瑶忙说:“把这个一分为四,两份送到这里。花生过油炸变了色,撒一点点盐末也一分为四。”
  厨子因一声“诺”,就把煮的话说拿回去。
  史瑶解释道:“姑母别怪我小气,那两份要给父皇和母后送去。”
  金俗恍然大悟,不禁佩服史瑶考虑得周到,“会不会有点少?”
  “不会。”太子道,“父皇若是知道姑母只有几斤种子,半碗花生父皇也会觉得多。”
  金俗顿时放心下来。厨子也再一次出现在门口。
  史瑶令宫人把两份煮花生都放到金俗面前,“姑母,一份你带回去吧。家里人辛辛苦苦种的,也让他们尝尝。这一碗留咱们吃。”
  “这,不用了。”金俗公主道,“我们想吃就去找你表兄的好友的好友买,这些留着,对了,留着给三个孩子吃吧。”
  太子托人找了许久都没找到,史瑶就知道花生难寻。不过,长安城内外的人都知道花生与白面同价,也有可能有人像金俗一样,把花生都种在地里,现在还没收上来,“那我听姑母的。煮这个花生的时候放了许多香料进去,姑母尝尝味道是不是变了。”
  金俗拨开一个,不禁点头,“和生花生完全不一样。”
  宫女把碗端过来,史瑶剥开两个,递到太子手里。太子咽下去,“味道还行,不如芝麻盐。”
  “因为没有油啊。”史瑶话音一落,厨子端两小碗炸花生,史瑶令人把花生放她面前,就给四人解释,“这个东西要凉了才香。”
  金俗听出来了,“太子妃吃过?”
  “很小的时候吃过。”史瑶道,“那时候太小,听别人说花生可以做油也没当回事。后来殿下令人种的芝麻磨出油,我才想到花生这个东西。”
  金俗也觉得史瑶是有福之人,她来这么久,又没见史瑶板脸,无论说什么都笑呵呵的,对史瑶感官很好,也没怀疑她喜欢的人,“如果是我,我早该忘了。”
  “姑母忙,我整天没事,就寻思着吃什么。”史瑶说完,捏一个尝尝,嘎嘣脆,就冲跪坐在她身侧的阮书使个眼色。阮书把花生米端到金俗面前。
  太子捏另一个碗里的花生米尝尝,忍不住赞道,“这个味道不错。”
  “有油的东西都好吃。”史瑶道,“更何况花生本身还有油。”
  用过晌午饭,金俗和两个儿媳妇没有回去,便是因为史瑶留她们尝尝花生。如今花生也吃了,金俗就开口要回去。
  现在白天短了夜长了,史瑶也怕她们赶夜路,也没再留她们。等她们走远了,史瑶长叹一口气,“累死我了。”
  “累死你了?”太子脚一顿,“你都干什么了?”
  史瑶:“陪你姑母尬聊啊。知不知道什么是尬聊?就是彼此不熟悉,很尴尬的聊天。”
  “是吗?”太子上下打量她一番,“孤怎么觉得你聊的很高兴?”
  阮书抿嘴笑了笑。
  太子眼角余光注意到,问道:“你笑什么?孤说的不对啊。”
  “殿下真没发现?”阮书反问,“从殿下回来一直到公主上车,太子妃都笑得恰到好处。既不让公主觉得太子妃高兴的太过,又不让公主觉得太子妃笑得很勉强。”
  太子扭头看了看史瑶,她脸上没有任何笑意,仔细想想,猛然想到,“怪不得孤觉得你和姑母说话时笑得有点怪,合着是假笑?”
  “姑母又不知道妾身真笑是什么样。”史瑶道,“对姑母来说,妾身笑得很真。”
  太子嗤一声,就问怀里的小孩,“还睡吗?”
  “不睡了。”三郎揉揉发酸的眼睛,“父亲,我下来。”
  史瑶伸手接过小孩,“等二郎醒了,我揍他。”
  “为何要揍我啊?母亲。”
  史瑶转过身,看到两个儿子手拉着手站在门槛里面,“你把三郎挤到地上了。”指着三郎的额头,“你自己看看,都肿了。”
  大郎甩开二郎,翻过门槛跑过来,“什么时候?”
  “你们睡着的时候。”具体什么时候,史瑶也忘了。
  二郎看了看史瑶,又看了看阮书,“真是我?”
  “你和三郎睡一块,三郎睡觉从不打滚,不是你是谁?”史瑶问。
  二郎抓抓后脑勺,赧然道:“真是我啊?阿弟,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挤你了。”
  “以后睡在正中间,不准往边上睡。”史瑶说完,就交代照看三个孩子的宫人,在他们的榻的四周铺上被褥。
  二郎一听,脱口而出,“那我们睡地上好了。”
  “地上潮湿,对身体不好。”史瑶说着,看向太子,“把他们的榻换成高床,样子就和他们小时候睡的小床一样,四周有栏杆,无论怎么打滚都不会掉下去。”
  太子想了想,道:“好主意。明日——”
  “父亲,我——”
  三郎忙打断二郎的话,“你不愿意?还想把我挤地上啊。”
  “我没有啊。”二郎慌忙解释。
  三郎:“母亲,我想吃花生。”
  “找到花生了?”大郎和二郎异口同声。
  史瑶颔首,二郎瞬间忘了床,嚷嚷着要吃花生。
  晚上,兄弟三人回到永寿殿,躺在被褥里,三郎才问,“二哥,你是不是觉得咱们小时候睡的床不好?”
  “不是不好,是很难看。”二郎想也没想就说。
  最后一丝不确定瞬间消失。三郎笑眯眯说,“二哥,你把你喜欢的,四周有围栏的床画出来,我跟母亲说是我画的,让母亲给我们做。”
  “为啥要说是你画的?”二郎坐起来问他,“母亲教我画画,我也能画出来。”
  三郎笑着问,“你想让母亲知道你上辈子是木匠吗?”
  “木匠?”大郎也坐起来,看向二郎,“你不是皇帝啊?”
 
 
第65章 木匠皇帝
  二郎张口结舌,“我, 我不是木匠, 我是皇帝, 三郎,他他胡说八道。”指着三郎, “你乱讲。我还以为你真知道, 我……我上辈子是谁呢。哼!睡觉。”躺下拉起被褥蒙上头。
  大郎看向三郎, 无声地问,他真是木匠?
  也是皇帝。三郎无声地说。
  大郎又看了看二郎, “怎么回事?”
  “二哥, 你是木匠我和大郎也不嫌弃你。”三郎道。
  二郎:“我不是木匠, 说了不是就不是!”过了一会儿, 正当三郎以为他睡着了, 又听到,“你不嫌弃我,为何不喊我阿兄?”
  “你不觉得阿兄是哥哥吗?”三郎一直想说, “我天天‘哥哥”、‘哥哥’的喊你,你高兴了,我起鸡皮疙瘩。我以前比你大很多岁啊。”
  二郎猛地掀开被褥, 睁大双眼看着三郎, 半信半疑,“你以后喊我阿兄, 我就说你猜对了, 我以前是个木匠。”
  “好吧。阿兄。”三郎以前以为二郎是个小孩, 后来隐隐猜出他的身份,一想到他上辈子过得那么糟心,就觉得他可怜。
  史瑶天天说他们仨是打断骨头连着筋的亲兄弟,三郎又想到他前世的长孙都比二郎大,不好同他计较。日久天长,三郎也习惯让着二郎,“阿兄,你说过,不管我们以前是谁,今生是兄弟,同一个母亲的。”
  二郎不信,眼里尽是怀疑,“我说我是木匠,你真不会瞧不起我?不准骗我,要讲实话。”
  “不会。”三郎道,“我知道阿兄很厉害,阿兄的手艺天下第一。以后大郎再说你笨,我帮你揍他。”
  大郎不禁翻个白眼,“本来就不甚聪明,你还哄着他,只会更笨。”
  “你——”二郎指了指大郎,又坐起来,“三郎,揍他。”
  三郎朝大郎腿上踢一脚,就问:“可以吗?阿兄。”
  “很好。”二郎像个斗胜的公鸡,非常满意。
  三郎笑了笑,拉起被褥给两位兄长盖上,继续说,“大郎,我刚才说的是真的。阿兄的木匠活,只能用四个字来形容——巧夺天工。”
  二郎的脸刷一下红了,拉住三郎的手,很是害羞,“没有阿弟说的那么好啦。”
  三郎或许会夸大其词,二郎却不擅长做戏。大郎打量两人一番,二郎的耳朵都红了……实在难以想象皇帝当木匠,“真的?”
  三郎点头。
  “那他上辈子岂不是是昏君?”大郎指着二郎道。
  二郎的脸刷一下变得煞白煞白。
  三郎叹气,搂着二郎的肩膀,“他也不想的。”
  二郎抬头看向三郎,眼中尽是意外,意外三郎为何会这样说,“你还知道什么?”
  “我什么都知道。”三郎道,“我知道没人教你没人管你。照顾你的人都哄着你,巴不得把你哄成一个指鹿为马的傻子。还有你那个乳母也不是什么好人。别急着反驳,听我说完,你告诉我,是不是她让你娶她?”
  二郎想点头,一看大郎瞪大眼,小心翼翼的问:“不行吗?”
  “当然不行!”大郎道,“你乳母,比你大——等等,三郎,他连伦理纲常都不懂?”
  三郎想一下,道:“可能真不懂。”
  “我,我……”突然想到史瑶曾说过的话,小孩子什么都不懂,当父母的先教他们什么可以做,什么不可以做,以后再教对与错。上辈子的乳母从未教过他,也没提醒过他可为不可为。不好再说乳母对他很好,教了他很多,好多事他都懂,“我父亲死的早。”
  三郎笑了,对大郎说,“他父亲死的不早,比我父亲晚多了。不过,他父亲是个沉溺女色的昏君,迷到连亲儿子都不管。最后还是乱吃东西死的。”说着话转向二郎,“他也是乱吃东西把自己给毒死的。我说的对吗?阿兄。”
  以前二郎到死都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这一年来史瑶和太子天天教二郎,二郎再想起前尘往事,捂住脸,好丢人啊。
  三郎乐了,“别不好意思。大郎以前也做了很多荒唐事。”说完笑眯眯看着大郎。
  二郎偷偷看一眼大郎,见他有些不自在,放下手,“可是你没有啊。”
  “我也有。”三郎道,“只不过和你们相比,我干的那些事都不算什么。”
  二郎皱了皱鼻子,道:“那就是没有。我就知道,阿弟什么都懂,以前一定是个很厉害的皇帝。大郎还说你不功不过,我猜阿弟是个很有名很有名的好皇帝。”
  “算不上。”三郎想起往事,不禁叹气,“时候不早了,咱们睡吧。”
  二郎:“为何不说了?”
  “你真笨啊。”大郎道,“没发现他想到伤心事?”
  二郎伸手抱住三郎,“对不起,阿弟,别难过,不想说就不说,我们睡觉吧。”
  大郎扯开二郎,“你别再搂住他。知道他为何会被你挤掉下去?你下午睡觉的时候紧紧贴着三郎,睡着的时候胳膊动一下,就能把他推下去。”
  “你知道?”三郎问。
  大郎:“他不愿意和我在一块,非要和你挤在一块,我以为和平时一样,没想到他下午睡觉不老实。”
  “不是我不老实。”二郎辩解,“我闻到很香的东西,跑去看看厨子做什么吃的。使劲跑使劲跑,才把三郎挤下去的。”
  三郎无语又想笑,“这么说来怪母亲了?”
  “不能怪母亲,不能。”二郎忙说,“母亲知道,就不给我们做好吃的,还是怪我吧。”
  大郎站起来看一眼漏刻,“亥时两刻了,快睡吧。不然明日起不来用早饭。”
  汉朝没有玉米没有土豆没有红薯,可以说很多东西都难寻到。也有很多后来消失的东西,汉朝的人想吃还可以吃到,比如菰米。
  霜降过后采摘菰米,现在都快到立冬了,菰米自然采摘完了。二郎以前没吃过菰米,今生吃过一次,很是美味,听大郎提到早饭就问,“明天做菰米吃吗?”
  “今天早上吃过了。”三郎道,“厨子不会连着两日做同样的东西,明天早上不吃面,就喝小米粥。”
  二郎扭头看向三郎,“你猜的?”
  “母亲交代的。”大郎叹气,“就你这样还不准我说你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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