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个个是皇帝——元月月半
时间:2019-02-02 09:27:37

  “骗你好玩啊。”三郎道,“祖父倒是想骗我和大兄,他骗不了。”
  二郎一脸不高兴,“祖父真坏!”
  “你再雕一副全家图,权当练手。”三郎道,“反正你不帮大兄印书,闲着也是闲着。”
  二郎看了看大郎,又看看三郎:“我帮你们。刚雕好《论语》手痛,我得歇几天。”
  “那你把那一本书串起来。”三郎指着旁边的一叠纸,“看清楚别串错了。”
  二郎很好奇:“你们印几本了?”
  “十本。”三郎道,“我们决定以后一天印三本。”
  二郎算一下:“一天印两本也行的。”说着,跪坐在地上串书,“阿兄,要不要告诉父亲,祖父有意派霍光前往大宛国?”
  “不用。”三郎道,“在祖父面前父亲比你还不擅撒谎,现在告诉父亲,他日祖父问起来,父亲实话实说,我们以后再问祖父什么事,祖父就不和我们说了。”
  二郎:“祖父怕父亲知道?”
  “我们都有事瞒着父亲,祖父肯定也有些事不好让父亲知道。”三郎道。
  二郎仔细想想,“阿弟说得对。阿弟,母亲还不知道祖父罚大兄抄一百本《论语》吗?”
  “不知道。”三郎道,“父亲没说,你也别讲,省得母亲抱怨祖父罚的重。”
  二郎瞥一眼大郎,想说一点也不重。继而想到大郎杀江充是为了他们家,不是为自己,串好一本书就跑到大郎身边帮他印书。
  话说又回来,兄弟三人试探四郎是不是和他们一样,史瑶也在试探。几乎每天试一次,发现四郎是个真小孩,四郎哭闹的时候,史瑶就令奶姆哄四郎,很少自己抱。
  大郎、二郎和三郎小时候,史瑶抱他们,手上没个轻重,他们不舒服会皱眉,会用眼神或手告诉史瑶哪里不舒服,也会自己调整。
  四郎什么都不懂,史瑶怕伤着她儿子,直到四郎两个月大,不像刚生出时那般弱小,史瑶才敢抱着四郎东走西逛。不过,四郎太重,史瑶抱一会儿就累一身汗,平时多是奶姆抱着他,史瑶在奶姆身旁逗他玩儿。
  年初刘彻打算十月底行幸泰山,然计划赶不上变化,燕王府的人先后在雁门郡和草原上发现石涅。铁匠证实石涅可以炼铁,刘彻不得不派兵前往雁门郡和草原上。
  二郎提到用纸换大宛国的宝马,刘彻想到霍光出征大宛时,可以带上纸和豆油,这样一来许多事都得重新安排。
  今年风调雨顺,东南诸郡稻谷比往年增收不少,晚一年祭泰山也无事。其实,刘彻去泰山还有一个目的,想去蓬莱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遇到仙人。这一点刘彻不好明说,他今年身体也挺好,没生过大病,皇家反倒添了不少好事,才决定推迟一年。
  早先刘彻决定用李广利时,曾为其挑选六千骑兵,征发流放戍边的罪人三万余人,令他们同李广利一同前往大宛。
  不打算和大宛交手,就不需要那么多人,刘彻为霍光选五千精兵,开春出发。先前征发的罪人被派往草原开采石涅。这些事安排妥当,也到了十月中。
  十一月十八,休沐日,上午,大郎、二郎和三郎在永寿殿印《论语》,下午前往长秋殿看望住在他们以前住的偏殿里的四郎。
  兄弟三人到偏殿发现四郎醒着,一个人在玩,大郎就把四郎抱起来。二郎和三郎坐在大郎对面,冲四郎拍拍手,喊四郎,让他们抱抱。
  四郎看他们一下,很不感兴趣,扭头继续望房顶。
  二郎站起来冲他扮个鬼脸,四郎瞥他一眼就往大郎怀里钻,仿佛在说这俩傻子是谁啊,好烦呀。
  二郎和三郎相视一眼,怎么回事?
  “大兄,四郎是不是想睡觉?”三郎问道。
  大郎:“没有啊。他眼睛睁的很大。怎么了?”
  “我们逗他,他怎么不理我们?”二郎问。
  大郎:“你们不好笑,他不感兴趣吧。”
  “那我们该怎么逗他?”二郎问道。
  大郎想一下,发现他也不知道,“你怎么逗他,还要问我?你就不能动动脑子?脑袋长在脖子上干什么的?留着好看啊。”
  “其实你也不知道吧。”三郎打量一番大郎,“换我来抱小弟,你来逗四郎玩儿。”
  大郎张嘴想说不行,一看二郎看着他,脸上写满,你也不会哄四郎。抬手把四郎给三郎,“抱住啊。四郎又长大了。”
  “我又不抱着他走动。”三郎让四郎躺在他怀里,就说,“开始吧。”
  大郎拍拍手引起四郎注意,“四郎,我是你大兄,来让我抱抱。”
  “四郎,我是你阿兄,让我抱抱可好?”二郎说着话还使劲眨了眨眼睛。
  史瑶进门就听到这两句,“你俩干什么呢?”
  “母亲,四郎不理我们。”二郎很委屈,“孩儿还想给四郎做个小马驹呢。”
  史瑶笑道:“他刚睡醒,不想动弹,肯定不理你们。等他醒好一会儿,想去外面看看的时候,你们谁伸手他让谁抱,会乐得乱蹦跶。”
  “真的吗?”二郎忙问。
  史瑶:“是呀。我听你父亲说过几日有雪,下雪的时候,你们抱着他站在门口,他看到外面雪花飞舞就会闹着要出去。”
  “母亲怎么知道?”二郎好奇道。
  三郎:“母亲天天和四郎在一块。”
  “我听你们父亲说的。”史瑶道,“早几天下雨,你父亲抱着四郎站在门口,四郎伸长胳膊要去外面。你父亲走到廊檐下,四郎乐得咧嘴笑。四郎还要去雨里,你父亲没让,他就哇哇大哭。”
  大郎:“父亲这几日不忙?”
  “谷物入库,冬小麦也种下去了,没什么可忙的。”史瑶忽然想到一件事,“辽东郡的稻谷也该入仓了吧?”
  三郎楞了一下,猛然想到太子曾给辽东郡太守去过信,“辽东郡太守不会没种吧?”
  “他敢不种,明日我就去博望苑,让游侠去查查他。”大郎道。
  二郎:“查他作甚?”
  “查他有没有贪污,有没有干过越逾之事。”史瑶道,“查到后弹劾他?”看向大郎问道。
  二郎张了张嘴,讷讷道:“还可以这样?”
  “为何不能这样?”史瑶笑着问。
  二郎摇摇头,道:“孩儿的意思我们查太守,是不是有点欺负人。”
  “太守不听父亲的话,才欺负人,欺负咱们。”大郎道。
  三郎仔细想想:“我隐隐听父亲提过,辽东郡太守有种水稻。按理说九月份收上来,辽东郡太守就该写信告诉父亲。”
  “父亲回来问问父亲。”大郎道,“让我发现他敢阳奉阴违,除非他一辈子不来长安,否则我让他有去无回。”
  二郎惊叫道:“你又想杀他?”
  “用不着大郎动手。”史瑶笑道,“清官家中也有几件糟心事,何况大部分官吏都不大清白。想办他们,多的是法子。好了,不说这个,四郎今天还没出去过,我抱他出去转转。”
  三郎:“这么冷的天,母亲去哪儿?”
  “走着去椒房殿。”史瑶道,“上次去椒房殿还是二十天前。你祖母以前逢人就说我怀两个,后来四郎出生,事实证明太医和三郎说得对,最近你祖母都不大好意思见人。”
  大郎:“先生三个,后生两个,两次五个,祖母真敢想,也不怕老天爷嫉妒。”
  “你祖母只有你父亲一个儿子,自然希望多孙多福。”史瑶笑道,“人到一定年纪,难免都会这样想。”
  二郎好奇道:“母亲以后也会吗?”
  “我可能也会吧。”史瑶笑道,“你们去不去?”
  三郎:“我们就不去了。母亲把四郎包严实点。”
  “我知道。”史瑶说着话就拿起小被褥,把四郎包的只露出一双眼睛。四郎不大愿意,一看史瑶往外走,瞬间不挣扎了。
  史瑶走后,三人又回永寿殿继续印《论语》。
  五天后,一百本《论语》全部印好,离四郎百天还有将近二十天。每天不用再抽空印《论语》,大郎、二郎和三郎下课后就去长秋殿,十次有九次,四郎都在睡觉。
  十二月初六,上午,兄弟三人在永寿殿写老师吩咐的功课。晌午去长秋殿用饭,到大殿内看到四郎躺在小床上呼呼大睡。二郎轻轻戳一下四郎肉肉呼呼的小脸,纳闷道:“他怎么这么贪睡啊。”
  “这么大的小孩都这么贪睡。”史瑶道,“你们忘了?你们小时候一天睡九个时辰。”
  三郎往四周看看,见殿内只有他们母子五人,放心说,“过去太久,不记得了。午时四刻了,父亲还没回来?”
  “刚刚博望苑有人来找你父亲,晌午不回来了。”史瑶道,“找他有事?”
  三郎:“没有,就是随口一问。母亲,离除夕还有一个多月,孩儿是年前搬去东边,还是年后搬过去?”
  “你们想何时搬就何时搬。”史瑶道,“带几个厨子过去,现在天冷,早上在那边用饭,吃得暖呼呼的再出门。”
  大郎跟着说:“孩儿把厨子带走,这边不够用吧?”
  “不够再挑。”史瑶道,“冬天菜少,厨子想多做几道菜,也没食材给他们用。”说着,见杜琴走过来,“我们用饭吧。”
  未时两刻,母子四人刚用过饭,太子回来了。
  史瑶眉头一皱,起身迎上去,关心道:“殿下吃饭了没?”
  “还没有。”太子进来就闻到一股肉香,而方几上很干净,“你们刚吃过?”没容史瑶开口,又说,“大郎,吩咐厨子给我做碗面,没有面有饼也行,给我做碗糁汤。”
  史瑶:“出什么事了?”
  “辽东郡来人了。”太子脱掉大氅,走到火炉旁烤手,“拉来两车稻米,不去见父皇,拉到博望苑要见孤。幸亏是晌午,天又冷,路上没什么人,没人看到他们进去。”
  三郎忙问:“他们现在何处?”
  “我到博望苑就打发他们去见你们祖父。”太子道,“此时应该已到宣室。对了,阿瑶,这几日无论谁求见你,你都说身体不适,不见。”
  史瑶:“辽东的人还要见妾身?”
  “不是。”太子道,“陈家那边出事了。”
 
 
第101章 法不能乱
  史瑶惊讶道:“出事?出什么事?不对, 他们家还能出什么事?”偌大的公主府只是剩夷安公主和昭平君两人,“不会是昭平君吧?”
  太子点点头, 道:“昭平君醉酒后把夷安的奶姆杀了。廷尉已把昭平君收押。夷安公主求到母后那里, 母后让她求父皇, 她好像还没去。”
  “为何不去?”史瑶道, “难不成怕父皇生气?”
  太子:“窦太主还在时, 希望和父皇亲上加亲,在隆虑姑母生下昭平君时, 窦太主就要和父皇结亲。当时父皇有五个公主,德邑还未出生。
  “窦太主以前曾派人抓过舅父,孤的三位女兄自然不会嫁去陈家。母后不喜鄂邑的生母,窦太主那么聪慧的人自然不愿意让鄂邑当她孙媳。最后只剩一个夷安。
  “隆虑姑母得子不易,很是宠昭平君。这次昭平君醉酒杀的不是家奴,是夷安的奶姆, 孤总感觉昭平君耍酒疯, 奶姆怕他伤着夷安, 阻止昭平君靠近夷安, 昭平君才把她奶姆杀了。如果真是这样,夷安会先求母后,后求东宫, 不会去父皇那里。”
  “父亲的意思夷安姑母并不想救昭平君?”三郎问道。
  太子:“据孤所知, 奶姆死的第二天, 廷尉就接到奶姆的儿子报案。奶姆死在夷安那边, 奶姆的儿子如何知道?”
  “昭平君该死, 夷安却不得不做出一副救夫心切的模样。”史瑶接道,“真如殿下所说,她不会来东宫求妾身和殿下。离四郎的百日宴只剩三天,父皇不会赶在四郎百日宴前后处死昭平君正法纪吧?”
  太子还真不知道,“你们仨下午没事吧,去宣室看看。”
  “现在?”二郎问道。
  大郎:“不行,祖父应该还没吃饭。”
  申时左右,大郎带着两个弟弟去未央宫,看到宣室门外有两辆马车,三兄弟没直接进去,而是令小黄门通禀。
  片刻,小黄门出来,三人才进去。看到只有刘彻一人坐在案几后面,大郎推一下二郎。二郎开口问:“祖父,外面谁的车啊?”
  “辽东郡太守家的。”刘彻道,“你们怎么来了?”
  二郎:“好几日不见祖父,想得慌。”
  “吾怎么没看出来?”刘彻睨了他一眼,“想吾天都黑了才过来?”
  二郎尴尬了,转向三郎,我该怎么说啊?
  “看三郎作甚?”刘彻瞥一眼二郎,转向大郎问道,“老实交代,来找吾何事?”
  大郎:“听说有人拉来满满两车东西,孙儿好奇车上装的是什么。外面马车上怎么没有啊?祖父。”
  三郎和二郎也装作很好奇的样子。刘彻不由自主地笑了,“你们猜猜看?”
  “是皮毛布料,还是粮食,或者是家具木器?”大郎道,“祖父总得跟孙儿说是哪一类吧。”
  二郎瞥一眼大郎,真会装。
  刘彻看不见二郎的小眼神,以为他等着大郎猜,“二郎,你也猜猜看。”
  “好啊。”二郎转身跑到外面,绕着马车转两圈,果然被他找到几粒稻谷,捏着稻谷跑回宣室,往案几上一放,“是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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