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暴君的白月光(穿书)——浮生有鹿
时间:2019-02-10 12:06:50

  小世子的小胖手扯了扯清碧的衣袖,“你把母妃给你的帕子扔了,然后跟我来,拿着我给你的帕子去云罗姐姐屋里。”
  前世,母妃和云罗的关系势同水火。
  趁着现在还来得及,他绝对要阻止她们两人再度交恶。
  云罗每个月都会回家一趟,今日正是她回家的日子。
  得了应允,云罗在傍晚时分出府了。
  大魏建国已有百年,京城也经过数次扩建,如今,城里屋舍林立,商贸繁荣,治辖有序,俨然是一派盛世之相。
  京城有皇城、内城、外城之分,皇城分布着皇宫以及诸王的府邸,内城是官宦人家的聚集地,普通百姓的住处则在外城。
  跟往常一样,外城的一处街道上,茶楼酒肆林立,往来的行人众多,各类小摊在沿街吆喝。
  云罗候在一条小巷口,回来踱步。
  等一个叫花子打扮的孩童冲她跑来时,幽淡的眸子里忽地焕发出神采。
  “姐姐,你的信。”孩童把一封书信塞到她手里。
  “谢谢。”云罗给了他几个铜板后,转身,将信塞到衣襟里,进了巷子。
  巷子里的一户人家,大门已经掉了漆,门上贴着的仍是去年的对联,褪去了鲜艳的颜色。
  这是座一进一出的宅子,是戴氏初来京城时,拿着从苏瓷那里讹到的钱置办的。
  “砰砰——”
  云罗敲了一会门,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开门,下了台阶,见到是她以后,心安理得在她面前摊开手掌。
  “你手头有多少银两?”
  这妇女便是苏瓷的生母戴氏。
  十八年前,戴氏曾有一张能迷倒当朝丞相的脸。可经过岁月的洗礼,她的美貌不复存在。
  身上一套靛青色的衣裳浆得几乎发白。戴氏浑身充斥着市井味,高耸的颧骨透露着刻薄和算计。
  云罗垂下头,紧咬唇,似是犯难。
  “没有,我昨日刚打翻了秦姑娘最爱的一盆牡丹,这个月所有的薪俸都被扣了。”
  戴氏的脸登时拉了下去,埋怨道:“怎么笨手笨脚的,信王府那么肥的差事,都做不好。”
  戴氏心觉,这丫头估摸着也没什么钱,就不再多说。
  而看着云罗进屋的背影时,戴氏的眼里划过一道深思。
  今年以来,或许是手气不顺的原因,她在城北的赌庄一直输钱。
  几年来,从苏瓷那拿到的钱都被她输光了。
  苏瓷的胆子也大了起来,这几个月以来,苏瓷都从未出过王府,她想找苏瓷要钱,都没办法见到人。
  呵,真当飞上枝头就成凤凰了?
  苏瓷也不想想,是因为谁,自己才能有今天。
  戴氏觉得,相比起来,好像云罗更好拿捏。
  几年前,她曾想把云罗嫁给地主家的傻儿子或者给一个县令当十八房小妾,好拿到一笔可观的聘礼。
  可每次要把云罗送过去的前几天,男方不是摔断了腿,就是被疯狗咬伤了,搞得别人怒气冲冲地来退婚,说他们家养了个扫把星。从此,就连六十岁的鳏夫都不敢娶云罗了。
  如今看来,云罗没嫁出去还是好事。
  她毕竟养育了云罗十八年,说不定,她让云罗认回身份后,云罗还能带着她一起享福。
  云罗没空去猜测戴氏的心思。
  她身上有无数处伤痕,这些都是在她没有自保能力时,戴氏赠予她的。
  她对戴氏恨之入骨,连带着,也憎恨夺了她身份的苏瓷。
  若不是为了来拿那个人的信,她压根不愿再踏入这处宅子。
  云罗回了房间,心切地打开信封。
  普通的信纸上,只有简单的一行字。
  “近来可好?”
  笔力雄强圆厚,而又潇洒飘逸。
  只是,较之以往,云罗此刻的心情十分得复杂。
  最初给他写信的时候,她的确是猜他身份不凡,日后可能帮得到她。
  可是,随着两人通信次数增多,她发现,他们在诗词歌赋、人文地理等方面都存在共鸣。
  她在黑暗的泥淖里摸爬滚打十八年,他的出现,是她生命里唯一的曙光。
  久而久之,她放弃了利用他的想法,以纯粹的态度与他通信。
  所以,他们一直不知道对方的身份。
  可昨晚,她知道了。
  原来,他是大魏皇朝那位年轻的帝王。而他大概还以为她是当年那位救他的少女。
  云罗紧攥着信,眼里溢出泪花。
  她的右手轻颤,提笔写下回信,“一切安好,请勿牵挂。”
  云罗写完,没多做停留,就出门,将信交给街角的孩童,让他帮忙送到城郊的庄子。
  暮色渐至。她再给了孩童几个铜板,就回了信王府。
  云罗刚回屋,去枕头下拿东西时,忽见一条绣帕掉了出来……
 
 
第16章 
  云罗心里起疑,拾起绣帕,拿到一盏铜油灯边。
  这时,忽见窗外一个黑影闪过。
  云罗迅疾地跑去开门。
  远远的,她瞥见了清碧落荒而逃的背影。
  云罗心中冷笑一声。
  是苏瓷的婢女把帕子塞她枕下的?
  苏瓷这是按捺不住,要对她出手了么?
  可当云罗低头,看清绣帕上所写的字后,她的脸色变了变。
  “姑娘与他人的私情已被府里的人知晓,请姑娘务必当心。”
  苏瓷居然还在提醒她?
  云罗越发不解。
  她本来担心人多眼杂,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从来没有把皇帝的书信带进府来。
  即便如此,还是被人知道了?
  究竟是谁想要对付她?
  就在云罗思索的时候,秦莲心气势汹汹地带人杀了过来。
  “云罗,你这个死丫头给我出来。”
  云罗收起绣帕,敛了神色,耸肩低眸。
  等秦莲心到屋里时,云罗俨然又成了那个胆小如兔的婢女。
  秦莲心一进来,就坐下去,将桌子拍得啪啪响,“你今天都做什么去了?”
  云罗低低道:“几天前,奴婢跟姑娘说过的,今天要回家探望母亲。”
  秦莲心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一回事。
  也不怪她忘了,实在是因为气恼。
  今天,府里要查毒害裕太妃的凶手,查来查去,她竟然也被列为嫌犯之一。
  原因无它,只是大家都觉得这个府里,她是最记恨苏瓷的人,完全有理由去给裕太妃下毒,然后诬陷苏瓷。
  她不管怎么解释,都没有愿意信。
  她想找云罗给她作证,证明她不是品行差的人,结果找了半天,没有找到人,能不气吗?
  秦莲心窝了一肚子火,人也都来了,当然不能憋屈地回去,就算没事,也要挑点刺。
  “你藏了什么好东西,都不给你主子看看的吗?”秦莲心想起,她刚来的时候,云罗好像是把什么藏到身后的。
  谁让这丫头也没照顾好她的牡丹,看着就来气。
  云罗的眸色顿沉,心里揣测,难道府里抓住她把柄的人就是秦莲心?
  秦莲心没事总爱挑她刺,却回回都被她怼回去,想想也是有可能的。
  “没什么。”云罗往后退一步,“秦姑娘还是不要想太多。”
  秦莲心以为她心虚,站起来,就要去夺她身后的绣帕。
  云罗暗暗地踩了秦莲心的脚尖。
  秦莲心扑通一下,摔倒了地上。
  “奴婢提醒过,让姑娘不要想多了。”云罗侧着脸,冷声道。
  秦莲心怏怏地爬起来,拍拍身上的灰尘。
  什么气都没出,反而连累自己摔了个狗扒屎,秦莲心火气更旺。
  她想起自己每次要治这丫头时,总是不成功,顿觉这丫头邪门得很,只能瞪云罗几眼后,大步离开。
  “也不想想,谁是主子谁是奴才。还不快跟上来伺候。”她还等着云罗为她证明清白呢。
  “是。”云罗默默跟上。
  秦莲心骂骂咧咧地走了一路,等到一处小花园时,见到有一个人影蹲在一株槐树下,像是在埋什么东西。
  “红梅,那个是不是王妃身边的贴身婢女清碧?”秦莲心当即停下,悄悄地问。
  红梅道:“没错。”
  “大晚上的,还鬼鬼祟祟的,必然有鬼。我去看看。”
  等清碧蹑手蹑脚地走开后,秦莲心带着红梅去把土重新扒开。
  一条绣帕和一条玉带冒出了个角。
  秦莲心抽出帕子,借着微弱的月色,看清上头所写的东西后,不禁大喜过望。
  再看了下玉带,她幸灾乐祸地说道:“这些一看就是男女之间的通情信物。男子玉带上的绣样风流,精致繁复,想必对方身份不凡,定然不是那个丫鬟的情夫。
  可她既然是王妃的丫鬟,想必是听从王妃的命令行事无疑。没想到,王妃竟然对其他男子动了春心。”
  红梅歪头道:“可能是王妃写给王爷的情诗。”
  秦莲心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如果真是写过王爷的。那丫头干嘛还要偷偷地把东西埋了!”
  “你们看看,这上头写的都是些什么!堂堂王妃,去学勾栏里的女人,连这等淫词艳曲都写出来了,真是不守妇道!”秦莲心只觉身心舒畅,白日里被冤枉成凶手的烦恼一扫而空。
  她指着两个婢女,命令道:“你们随我去见太妃,你们家主子我能不能翻身,就看今晚的了。”
  云罗冷眼望着她手里的东西,心道,难道那信王妃心中另有所爱?
  此刻,苏瓷正被裕太妃拉住,陪她挑选新送过来的布料。
  裕太妃大病初愈,心知苏瓷尽心尽力地救治过她,当然是对这个儿媳妇宝贝得紧。
  想起自己曾因为妃妾的事,错怪过苏瓷,她不免有愧,想要弥补苏瓷的心更加强烈。
  无论有什么好东西,她都会第一时间差人给苏瓷送过去。
  裕太妃的手指在几匹绸缎上划过,转眸对苏瓷笑道:“王妃,我看这蜀地的云锦,云州的雨丝锦,江南的丝绸都很衬你,明日,就让人拿去,为你多做几身衣裳,你觉得如何?”
  “母妃觉得好看就成。”苏瓷尴尬地笑两声。
  她有些心焦。虽说萧祈煜跟云罗还没擦出火花,但她等会也要带人去云罗的院子里搜查,让人看到她这个妒妇的嘴脸。
  可看裕太妃的意思,好像还要跟她唠嗑很久。
  “母妃,你的身体刚好,还不适合操劳。要不我就不打扰你休息,明日再来看你?”苏瓷委婉地表示想走。
  然,她的话音刚落,秦莲心已经来到了门口,轻笑道:“王妃急着要走,是真为太妃娘娘着想,还是另有所图?”
  “你什么意思?”苏瓷看到站在秦莲心身后的云罗,只觉一头雾水。
  这个时候,云罗不是应该已发现了绣帕和玉带,在屋里静等着她去抓包,引她上钩的么?
  秦莲心简直不要太得意,本想冷静地与苏瓷对峙,但是,一想到苏瓷与其他男人的私情被揭发后,苏瓷要被扫地出门的画面,她就控制不住地想笑。
  裕太妃不太乐意见到秦莲心,立马摆了脸色。
  “你怎么又对王妃不敬?”
  “太妃娘娘,我过去对王妃颇有不敬,其实是有原因的。”秦莲心掏出了沾了泥的绣帕,逼问苏瓷,“我只想问王妃一句,这‘檀郎’是谁,这‘衣带解宽终不悔,为君消的人憔悴’又是对谁所说?”
  话落,侯立在苏瓷旁边的清碧,脸色煞白。
  她都把东西埋了,想不到却被表小姐发现了?
  苏瓷听着,感觉好耳熟。
  过了会,她才认出,这块绣帕是她让清碧拿去塞云罗房间的那条。
  听秦莲心的意思,好像是误以为她跟外面的男人有不正当关系?
  虽然苏瓷不明白东西最终为什么会到秦莲心手里,但是,如果坐实了秦莲心的指证,好像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
  裕太妃要是得知她让自家儿子头上顶了片青青草原,岂能容得下她?
  曲线救国,也未尝不可。
  苏瓷当机立断,决定先否认秦莲心的话,等到秦莲心步步紧逼时,她再承认确有其事。
  这样显得逼真一点。
  “你……你休要污蔑我……”须臾,苏瓷咬着唇,双手扶着桌案打颤,似是分外羞恼的模样。
  “污蔑?”秦莲心勾勾手指,让红梅拿来玉带,“王妃是不认得自己写的诗,那也不认得这条玉带了吗?”
  苏瓷继续否认:“我不认得。”
  裕太妃大恼,怒道:“莲心,我是念在你孤苦无依的份上,才容你留在府里,你要是死性不改,我过两天就遣人将你送回去,不再管你死活。”
  “母妃,我真的不是在污蔑王妃。”秦莲心的毅力很坚韧,执着道:“不信,你可以问问我的两个婢女,红梅和云罗。”
  苏瓷觉得,这表小姐的表现,可以说是在拿生命在拼搏了,真想鼓掌。
  她准备,等两个婢女出来说完,她就承认。
  谁知,萧祈煜的声音突兀地传入堂屋里。
  “你们这么热闹,是在做什么?”
  萧祈煜刚踏进来,秦莲心把事情的原委说了一遍。
  裕太妃差点被气死,咳了几声,苏瓷马上去帮她顺气。
  萧祈煜的一双凤眸眯起,微笑道:“听说王妃给本王戴了绿帽?”
  苏瓷的手一顿,刚想接话,却见清碧先是跪了下去,言辞切切道:“王爷,王妃是冤枉的。王妃对你一心一意,绝不会做对不起你的事。”
  萧祈煜望向苏瓷,面色不改,低沉出声:“王妃,是吗?”
  苏瓷觉察到他游走在她身上的目光,感觉被毒蛇盯着一般,心中寒意渐生。
  她突然想起在原著中,当萧祈煜问云罗所喜欢的人是谁,云罗说不是他的时候,他的回答是:“我就喜欢强扭的瓜。你不喜欢我,那我更要把你关在我身边,直到你爱上我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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