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角(穿书)——糖柚
时间:2019-02-11 11:04:03

  “奴婢觉得,林家好歹是国舅府,东宫的事林家也该管,若王爷一人不行, 何不去找林家,他们应当知道该如何做,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柳琴络道。
  闫清想了想, 当即拍板做了决定。
  刚走出府, 却见到宸王府的轿子停在外头。
  “四弟,上来。”宸王掀开车帘。
  闫清进了马车, 车里昏暗, 还坐了另一个穿着朴素的人,给闫清无声行了礼。
  “这是?”闫清问道。
  “我府里的府医,你见过的。”
  闫清想起来, 上回他去看望重伤的宸王,就是这人语速极快地为他解释宸王的伤势。
  闫清看向宸王,不知他这是什么意思。
  “太子的病被宫里有意按下,说明父皇并不想宣扬,你去找林家,父皇必定会恼怒。”宸王解释道,伸手敲敲车壁,马车行驶起来。
  “林家也明白这个道理,所以太子妃才找上你。走,我们两个带人进宫,相信禁卫不敢深查。”
  “可是……”闫清依旧震惊,宸王怎么会主动管起东宫的事来了。
  太子死了,宸王不是最高兴的那一个么?
  “就像你曾经说过的,这是家事,该我们兄弟几个自己解决。”宸王淡淡一笑。
  “你这样做,不怕父皇怪罪?二哥,我好歹还有太后和母妃庇护。”闫清轻声道。
  “你知道我与父皇的关系,左不过都是那样子了,多一件少一件,又有何妨?”
  如此,闫清便不再劝了。
  宸王府的府医扮作了宸王的随从,身上没有带任何东西,还是经过了几层搜查才得以入内。
  三人径直往东宫走去。
  “没有药箱,也能诊治么?”闫清问道。
  “回郡王,没有药箱当然不能治病,今日只能摸脉看诊,如何诊治,还得出了宫再做商量。”府医道。
  三人说话极轻,脚步轻快,到了东宫时东宫依旧关着门,陈氏却早就等着了,听见敲门声就出来了,将几人带去了太子的院子。
  陈氏见到宸王也十分诧异,但还是感激道:“多谢两位王爷了。”
  进了院子,宸王和闫清等在院子外,让府医单独进屋。
  “太子妃,我想问句话。”宸王道。
  陈氏道:“王爷但说无妨。”
  “太子的病到底有多少人知道?”
  “我早已派人告知了父皇,太医也是父皇传来的……父皇却说,太后病了,此事不能让她担忧。”陈氏道。
  “太子何时病的?”
  “半个月前的半夜,太子突然高热,是守夜的人发现的。”陈氏低下了头。
  宸王点头:“我知道了。”
  闫清看向宸王,心中有什么疑虑突然明朗了。
  一炷香的时间,府医从屋里走出来。
  “大夫,太子如何?”陈氏问道。
  府医神情有些怪异:“还不能确定,我已将太子的脉案记下,待回去后再研究一番,大约明日能够确诊。”
  “等明日诊断出来,我们便再来东宫,太子妃再等一日。”宸王道。
  如此,三人又出了东宫。
  闫清一路上若有所思,心中有许多问题浮出水面,弄得他烦躁不安。
  出了宫,重新回到宸王的马车,宸王才道:“到底是何脉案,你但说无妨。”
  “是,太子的脉象很奇怪,看起来不像是半月前才病的,应当至少有一个月了,并且太子确实是中毒无疑。”府医疑惑道:“不知太子妃为何要隐瞒太子的病期,要知道这对病者来说是最为忌惮的,大夫根据病期开药的量,一但有差池,那将是致命的。”
  “太子妃说谎了。”宸王看向闫清,幽幽道:“太子妃为何要说谎呢?”
  闫清道:“而且,若真是我们想的那样,为何我们这么轻而易举就能把人带进宫?”
  “说明父皇根本不怕我们查,或者他更希望我们去查。”宸王接着道。
  一股凉风自马车里升起,三人的神色都很难看。
  “那接下来,我们还继续么?”闫清问道。
  “端看你如何想了。”宸王道。
  闫清默然。
  宸王先将闫清送回郡王府,宸王跟着闫清下马车,闫清会意,等在门内。
  两人站在照壁前,宸王道:“这事我们已经插手了,中途放弃肯定惹人怀疑,不如将计就计。”
  两人商讨一番,宸王上了马车,两人约好明日在宫门汇合。
  宸王不愧是智囊,光凭两句话就探出了太子妃的古怪,闫清想,若皇帝与宸王父子情深,那宸王该是皇帝最大的助力了。
  第二日,闫清与宸王带着府医入宫,依旧没有带药箱,但闫清没有去东宫。
  闫清趁着早朝辗转来到内务府,李松如约等在那里。
  闫清独自进屋,将门关上,屋里就只剩他和李松二人。
  “我想问问你,太子的病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闫清道。
  李松眼神闪躲:“此事奴才也不清楚,只有皇上与师父知道真相。”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不能说?”闫清问。
  李松不说话。
  “我明白了,我也不为难你,你就当没见过我。”闫清转身出门。
  “郡王。”李松唤道:“有些事可以查,但不能查到底。”
  闫清回头。
  “不是皇上做的。”李松叹气,很苦恼:“皇上怎么可能弑子,您只要相信这点就足够了。”
  闫清立在原地,良久道:“我知道了。”
  宸王带着府医从东宫出来时,闫清已经等在外面了,他拢袖靠在墙上,模样很深沉。
  “先出宫。”宸王道。
  马车上,府医对二人道:“太子已病入膏肓,属下无能,相信太医们也是束手无策了。”
  “无妨,你尽力便好。”宸王安抚道,又看向闫清:“你怎么想?”
  闫清从窗外的风景收回目光。
  “我们。”闫清吸了几口凉气,轻声道:“我们不查了。”
  宸王和府医愕然。
  闫清反倒是最平静的那个:“既然已经无力回天,那就让他好好的走,这事就到此为止。”
  “若你不愿查了,我便也不管了,哪天你还想查下去,只管来宸王府找我。”宸王道。
  闫清就这样回了王府,命人关了府门。
  东宫的人和林家来找了几次,闫清都闭门不见,到后来,他们再也没来找过太子了。
  直到半月后,太子病重的消息终于传出来。
  闫清去慈庆宫,太后已经换了朝服,准备去东宫。
  “我病了这些日子,竟不知道他已经病得这样重了,怎么就病了呢?”太后显得有些慌张。
  “您别急,孙儿陪您去。”闫清扶住太后。
  “好好,我们快走。”太后拉住闫清的手,急忙出了慈庆宫。
  东宫一片萧索,里面的人连鲜艳的珠花都没戴了,全是素色的衣裳。
  太后大怒,指着陈氏道:“我原以为你是个懂事的,你这是做什么,盼着太子死吗!”
  陈氏只顾着哭,一句话也不反驳。
  直到太后从太子的屋子出来,再也没有骂过陈氏。
  太后浑浑噩噩,下台阶的时候一脚踩空,闫清眼疾手快地扶住。
  太后的手在微微颤抖,依偎在闫清的胳膊上。
  “快,回慈庆宫。”闫清吩咐。
  太后一句嘱咐都没留下,又这样风风火火的回了慈庆宫。
  闫清将太后抱回寝殿,秋嬷嬷赶紧端来滚烫的水,用帕子绞了给太后敷额头。
  太后终于一口气缓过来。
  闫清挫着太后的手:“您冷吗,哪里不舒服,您别吓我。”
  “闫清啊。”太后抓住闫清的手:“这可怎么办啊?”
  “会好的,太子会好的,才二十三岁的人,生场病很快就好了。”秋嬷嬷蹲下来给太后拍背顺气。
  “好不了了……”太后无力地挥挥手,一闭眼,终于落下泪来。
  太后伏在闫清的肩头大哭出声。
  “造孽啊,都是我造的孽啊!为什么要报应在孩子身上,都是我的错,老天爷干脆把我收了去,孩子又有什么错啊!”
  太后痛心疾首地锤着自己,秋嬷嬷拉住她的手,也跟着痛哭起来。
  闫清眼眶深红,却怎么也落不下泪来。
  “郡王?”秋嬷嬷抬头。
  闫清已经冲了出去。
  在慈庆宫外遇见了闻讯赶来的宸王,宸王诧异地看着闫清怒气冲冲的背影。
  “走,跟上去。”宸王道。
  闫清一路来到宣政殿,李公公走出来,拦住闫清:“皇上此刻正忙,郡王稍等片刻。”
  “滚开!”闫清推开李公公,冲进了宣政殿。
  “郡王!”李公公大惊失色,跟着跑进去。
  皇帝伏在书案上批阅奏折,抬头看过来,蹙眉:“你这是做什么?”
  “您满意了?”闫清在几步外停下,指着门外:“您如今满意了吗,您的儿子快死了,皇祖母连路都走不动了,这都是拜您所赐!”
  “郡王,郡王这可使不得啊!”李公公忙劝道。
  “怎么,我说了这些,是不是也要给我下毒啊?”闫清冷笑一声,红着眼:“我来这里就做好任何打算了,反正我对您来说也是个没用的儿子,您如今就好好看着,看着几十年后是什么光景!哪怕顾虑一下皇祖母呢,您怎么就能这么狠心?我们是您的儿子啊,求您放过我们。”
  “郡王……”李公公脸色惨白,腿一软跪了下去。
  “都是拜朕所赐。”皇帝很淡然,将笔放回笔托:“你回去,照顾好皇祖母。”
  “他们有什么错!太子、宸王、南朝王,他们做错了什么,要您处心积虑地对付他们,逼着他们去死!您难道就没有一点愧疚吗!”
  “他们没错,都是朕的错!”皇帝怒而将一方砚台扔到地上:“朕放过他们,他们何曾放过朕!他们连儿子都做不到,朕难道还要他们去治理河山!你去让他们扪心自问,他们可有真正的把朕当作他们的父亲,他们的父皇,而不是可以给他们皇位的人!”
  皇帝把桌子拍得震耳。
  “皇上息怒,皇上息怒……”李公公连滚带爬地爬过去。
  “滚!”皇帝踢翻了香炉,从宣政殿后面怒气冲冲地走了。
  闫清盯着脚下的砚台,墨汁染黑了他的衣摆。
  李公公悄悄跑回来。
  “郡王,恕奴才斗胆……郡王若有空闲,可以去林家看看。”李公公说完后就走了。
  闫清魂不守舍地走出宣政殿,宸王一脸震惊地看着他,想必刚才已经听完了他和皇帝的话。
  闫清没心思理会他,自顾自地往台阶下走。
  “你去哪儿?”宸王追上来。
  “慈庆宫。”
  “你,要不去林家看看。”宸王道。
  闫清停下脚步。
  林府里和东宫一样素净,到处都死气沉沉的,林语棠将闫清领去了林怀章的院子便走了。
  林怀章坐在院中的椅子上,双目微阖,薄薄的毯子下,露出只剩一副骨头的消瘦身躯。
  闫清走过去,林怀章抬眼看来,眼中连瞳孔都看不真切,他张开嘴想说什么,嘴里一颗牙齿也没有了。
  闫清缓缓蹲下去,附耳在林怀章唇边,终于听明白了林怀章在念叨什么。
  只有反复的四个字:“臣有罪啊。”
  “爷爷已经神智不清了,认不出人。”林语棠去而复返。
  “他怎么病成这样?”闫清问道。
  “和太子一样的病。”林语棠神色平静,弯腰为林怀章压紧毯子。
  “太子的毒,是他下的?”
  林语棠动作一顿,久久不语。
  “是不是他下的毒,林怀章自知有罪,所以服了一样的毒?”闫清追问。
  林语棠终于点头:“皇上不肯见太子,太子和爷爷便合谋出了一出苦肉计,谁知拖久了……”
  “糊涂!”闫清骂道:“命能拿来开玩笑吗,是不是脑子有病!”
  “我们也并不知情,爷爷自己半夜服了毒,剂量是太子的数倍,必定会比太子先走一步了。”
  林语棠萧索一笑:“郡王想知道的都已经知道了,此事郡王不要再管了,您请回。”
  “你们林家可真是无可救药了。”
  闫清气得直哆嗦。
  指着林语棠,想骂又骂不出口,最后一拂袖走了。
  想起太子本该有的结果,闫清觉得还不如让太子早早被废了的好!
  至少人还活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营养液:
  只会想着你”,灌溉营养液+12018-10-02 12:53:11
  十一妹”,灌溉营养液+102018-10-01 23:33:54
 
 
  ☆、第五十章
 
  闫清一个人去了林家, 又默默从林家出来, 站在林府的门外,久久伫立。
  回头看这个繁荣一时的国舅府, 它终于要走上原本的轨迹,跟着太子一起衰败了。
  闫清又回了宫里, 听闻皇帝在福宁宫, 便去了福宁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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