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角(穿书)——糖柚
时间:2019-02-11 11:04:03

  太后有些着了风寒,轻咳了几声,秋嬷嬷很担忧,劝她回去,别硬撑着。太后却摇头:“今日大家都在,我得坐在这儿才行。太后身体安康,外头才安稳。”
  如此秋嬷嬷便劝不动了,只有给太后手中塞了个手炉。
  殿里气氛活络,见皇后抱着孩子,家眷们有心亲近,便让自家的孩子结伴去给皇后问安。
  不知是真喜欢孩子还是刻意做样子,皇后显得很高兴,让孩子们走上来,将桌上的糕点分给他们吃,孩子们渐渐放开了胆子,拿了两盘糕点走下去分着吃了。一众家眷忙站起来替孩子们谢恩,皇后摆摆手:“本宫喜欢孩子嬉闹,听着声音就开心,你们不用多礼。”
  南朝王妃抬头看着自己的孩子,身边有女眷奉承着,听得她满面红光。
  闫清这边还自个吃着饭,宫女呈上甜羹,闫清不爱吃甜食,便推开在一旁。却有一个小孩跑来桌前,怯怯问:“我能尝尝这个吗?”手指着那碗桂花蜜酱甜羹。
  “怎么不懂事,这是穆王,出门前怎么教你的?”一名大臣上前来,对闫清歉意道:“家中管教不严,王爷恕罪。”
  “无妨,想吃就拿去吃。”闫清将精致的小碗端起来。
  “谢王爷。”小孩口齿含糊地道谢,捧了碗跑了。
  殿外,林语棠奉命回慈庆宫拿太后的鞋,因为之前在雪里走了两步,太后直说自己脚凉。
  正要进去,却见太子妃陈氏从隔壁的暖阁里出来,神色有些匆忙地进了暖轿,林语棠想上前行礼都来不及。
  林语棠望着陈氏的暖轿,直到门口的人提醒了,才抱着东西进殿。
  扶着太后去偏殿里更衣换鞋,林语棠想了想,还是将她方才遇见陈氏的事说了。
  太后愣了愣:“怪不得我一直没见着这孩子,她这么急匆匆跑回去做什么?”
  林语棠蹲在地上给太后换鞋:“奴婢也纳闷呢,可是太子妃娘娘走得太快,奴婢来不及去行礼。”收拾妥当后站起来:“许是犯困了回去睡觉?”
  太后的神情却凝重:“待会让人去问一问,别是这孩子又想起了伤心事,一个人回去伤神。”
  “等这边散了,奴婢就让人去问。”秋嬷嬷道。
  太后被二人扶着站起来,脚上终于没了那股冰冷的潮湿感了,甚是舒坦。
  门外却传来一阵喧闹声,太后蹙眉看过去:“发生什么事了?”
  秋嬷嬷立即唤人进来询问。门口的禁卫磕磕绊绊道:“嘉妃娘娘来了,想要进去。”
  “她怎么来了,不是在宫里养病吗!”太后发了怒:“谁放出来的?”
  “许是今日都凑热闹来了,看管得也就松了些。”秋嬷嬷道:“奴婢这就让人送回去。”
  秋嬷嬷正往门口走,偏殿门口就守着零星几个禁卫,本是拦着嘉妃,不知怎么就被她闯了进来,与秋嬷嬷撞了个满怀,秋嬷嬷哎哟一声跌在了地上。
  再抬头时嘉妃自己冲着太后去了。
  “贱人!”嘉妃画着浓妆,血盆大口骂骂咧咧,一把将太后抱着倒在了地上。
  “护着太后!”偏殿一下就乱起来。
  好在身旁还有个林语棠,一手捏住了嘉妃腕上的命脉,奋力将人踢开。
  几人制住嘉妃,许多人来扶太后,太后却痛苦地皱着眉,腰一动不能动了。
  此事迅速禀报给皇帝,皇帝站起来就往偏殿跑,惊得所有人鸦雀无声,互相询问发生了何事。听得是太后出事了,闫清几人也跟着去了偏殿。
  皇后本在喂闫霖甜羹,见到慌乱还有些愣神,问道:“怎么了?”
  “娘娘,太后被嘉妃冲撞了。”嬷嬷回答。
  “啧。”皇后有些不耐,放下勺子,站起来:“走,去看看。”
  刚走了几步,便听见一声撕心裂肺的叫声,台下不知哪个小孩哭起来。皇后低头看去,见一个孩子满口是血,手中捧着一个银碗。
  皇后的心砰砰跳,看见那银碗忽然明白过来,低头看怀中的闫霖,却见闫霖紧紧闭着眼,脸色苍白。
  “叫太医!”
  顿时一片慌乱,禁卫内侍各方奔跑,消息往偏殿传过去。孩子们吃的甜羹有毒,有两个孩子与一名妇人中毒了,皇孙闫霖也中毒,昏迷不醒。
  南朝王妃本去了偏殿,听见消息时一口气回不上来,眼睛一翻就倒了下去。
 
 
  ☆、75.第七十五章
 
 
  众人七手八脚地抬着南朝王妃下去, 嘉妃被绑住了扔在角落, 此时已经无心理会她,嘉妃却依旧疯疯癫癫的,骂着:“贱人!贱人!”又恶狠狠地骂:“皇后去死!把公主还给我!”
  她骂的是皇后,却盯着太后,想必是将太后当作了皇后。
  闫清背着太后去了暖阁, 太后却推他:“你快去前边看着,我这儿不要你伺候!”
  宫宴被人投毒, 太后吓得脸色发白,皇帝连太后都顾不上了, 尽管李公公尽力拦着也要去前边看着。
  太医涌入太极殿,皇孙已经送去了偏殿,其余中毒的人也安排了太医诊治,宫宴上一片慌乱。
  闫清听了太后的话回到正殿, 下头乱糟糟的,闫清看过去, 无一不是仓惶悲哀之色, 心中无比愤怒, 却有一股无从发泄的感觉。
  皇帝也是如此,坐在上面脸色发青,还要极力忍耐着。见着闫清在旁,皇帝一字一句道:“你去查, 给朕查清楚了, 朕要知道真相。”
  闫清立即领命去了。
  皇后在偏殿里走来走去, 神色愤怒,偏偏一旁的嘉妃不断骂她,皇后怒道:“给我堵了她的嘴!”
  一旁嬷嬷劝:“这儿许多外人,毕竟是妃位……”
  “都快要死的人了,还在乎那么多做什么!”皇后一眼瞪过去。
  等了一会,终于听得太医来报:“皇后娘娘安心,小皇孙已经醒了。”
  皇后大喜,却听太医道:“此毒本不是剧毒,再加上皇孙吃得少,所以没有性命之忧,只不过……皇孙太小,以后身体恐怕会因此落下病根,需得好好调理才行。”
  “什么病根?”皇后眉头微蹙。
  “如今还不确定,但身体孱弱是必定的,若是更严重点,恐怕还会影响行走。”
  秋嬷嬷正出来询问消息,刚好听见太医说的话。
  皇后沉默了许久,才道:“好好为皇孙调理。”
  等太医退下,身边的嬷嬷担忧道:“娘娘……”
  皇后为何要亲近小皇孙,嬷嬷可是知道的,如今小皇孙已经算是半个废人了,一个可能会残废的皇孙对皇后来说可没多大用途。
  秋嬷嬷想上前去,可又摞不动脚,便隐在大柱子后继续听着。
  听到皇后鼻尖抽了抽,惋惜着:“我可怜的孩子……”
  嬷嬷扶着皇后往里屋走,皇后的背影很悲伤:“想必是我害了他,做我的孩子,终究没有好下场的。”
  “娘娘万福,千万别说这样的话。”
  两人的声音渐渐远了,秋嬷嬷才默默退了出去。
  这是闫清第一次沾手宫里的事,不免有些无从下手,宫里除了李松再没闫清的人,李松一人怎么忙得过来,也没有那么大的人际关系。正愁眉不展时,俞贵妃找到闫清,对他道:“这样的大事你一个人是查不出来的,该去找俞家帮忙才是。”
  闫清这才想起俞家。
  不怪宫里的人都想在外有个靠山,一到关键的时候,这些关系的重要就显现出来了。
  闫清找俞家帮忙,俞家一句也没推脱地应下了,他们为俞贵妃在宫里布的眼线可不少。
  虽然皇宫是皇帝和太后把持,可俞家这样的家族要查一件事自有他们的方法。闫清大致问了后便撒手不管,让他们查去了。
  太极殿里渐渐恢复了平静,中毒的三个孩子与一个大人里,其中一个孩子中毒最深,已经回天乏力。其余三个被太医灌药清了毒后便无大碍了。
  那个孩子被抬着出了太极殿,闫清正站在外面,看着一家人强忍着悲伤隐入黑夜。
  闫清停下脚步。
  “王爷,进去。”李松低声道:“太后还在暖阁里呢。”
  想起太后,闫清立即转道去暖阁。刚步入门口,便听见屋里太后的声音传出来。
  “如果真是她做的,那也枉费了我们对她的苦心,冷宫还是大理寺自有她的去处。”
  “奴婢心里也藏着疑虑,只希望是我们猜错了。”秋嬷嬷道。
  “这一次再不要心软,那些人跳腾了太久,是该杀鸡儆猴了。若这次皇帝要杀谁也不要劝,咱们冷眼看着就好。”
  “您说的是。”
  转眼秋嬷嬷就走出来,绕过屏风见到闫清时吓了一跳,拉着闫清走远了些,问道:“您什么时候来的,都听见了?”
  “只听见了最后几句。”闫清苦笑:“嬷嬷是不是知道什么内情?父皇让我去查,我到现在还没查出来个结果,不敢去见他。”
  “只不过是我们胡乱猜的,作不得数。”秋嬷嬷摇摇头,又道:“奴婢在此求王爷一件事。”
  “您说。”闫清颔首。
  “王爷要是查出来了,不管是什么结果,王爷能否来慈庆宫告知奴婢一声?”
  闫清不解:“此事当然要告知太后与嬷嬷,怎么会瞒着呢?”
  “奴婢也是怕……”秋嬷嬷叹气,说得不甚明朗。
  秋嬷嬷一定有什么话说不出口,闫清便也不问了。
  屋里的太后听见了闫清的声音,要闫清进去。闫清蹲在塌边,问道:“皇祖母有话吩咐?”
  太后斜躺在塌上,腰上被太医放了一个绿豆煮热包起来的软枕,用以缓解疼痛。
  本以为太后会嘱咐什么,却听她说:“你去皇后那儿,代我传几句话。”
  闫清来到偏殿,南朝王已经等在门口,走来走去却不进去。
  “大哥,你怎么在这儿?”闫清走过去。
  “你大嫂醒了,要我带孩子回去,哭闹得不行。”南朝王皱着眉:“可母后在里头,我不知道怎么说。”
  闫清明白,想必南朝王妃是怪上皇后了。那甜羹本是皇后的,她偏要喂给孩子吃。可皇后又不能未卜先知,她怎么知道那羹有毒。
  闫清是带着太后的懿旨来的,便道:“正有一事要宣布,刚好你在,随我进去。”
  南朝王怔了怔,随即跟着闫清进去了。
  皇后坐在床边,床上孩子闭眼沉睡着。
  “母后。”闫清行礼:“太后有懿旨。”
  南朝王抬头看向闫清,这个当头太后突然传懿旨,让他心中有些不踏实。
  皇后很淡然,转过头来:“有什么话说就是了,皇孙中毒的确是本宫的责任,本宫不会辩解。”
  看来皇后早就想到,太后会因此事与她算总账了。前头皇帝到现在还没派来来安慰一声,哪怕询问都没有,仿佛一种无声的怪责。皇后还有什么期盼的。
  闫清依旧跪着:“太后说了,此事的确是皇后管理不当的错。”
  皇后听后冷笑一声。
  “但太后还说,这是皇后无心之失,孩子既然受了苦,也不便再出宫,太后命皇后带着孩子回景阳宫照料,小皇孙以后就安住在景阳宫了。”
  “闫清?”南朝王震惊。
  皇后也不淡然了,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太后让我照顾孩子?”
  太后的决定闫清也无法理解,他只是负责传懿旨的,便淡淡道:“太后的懿旨如此,母后尽快回景阳宫。”
  说罢,闫清站起来:“儿臣还有事,先走了。”
  也不管两人还傻愣着,闫清转身走出去。
  陈氏的暖轿慢悠悠行走在雪地里,一到东宫,便有奴才急匆匆跑来,禀报道:“太极殿被人投毒,小皇孙与几个大臣的孩子都中毒了,皇上震怒。”
  “投毒?”金环捂着嘴不敢置信,转头去看陈氏。
  陈氏的脸色却惨白,抬脚往东宫里走。
  这样的陈氏太过怪异,金环赶紧将人打发了,跑去追陈氏。
  陈氏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屋里漆黑一片,陈氏就这样冲进去,抹黑在床下摸着什么。
  “娘娘!”金环跑进去:“您这是……做什么?”
  陈氏蹲在地上,不顾衣服被蹭得赃污,从床上摸出一个纸包。她赶着回来,就是因为这东西放在东宫里心里不踏实,所以才要回来看看。
  见陈氏摸出这个东西,金环哪里还不懂,蹲下去:“娘娘您疯了不成!这是什么?”
  陈氏颤抖地将纸包打开,里头是白色的粉末。
  “不是我做的,金环,我想做的,可是还没来得及……”陈氏抬头看金环:“我只是想毒死皇后,怎么可能去给其他人下毒?”
  金环捂住陈氏的嘴,低声道:“您,您别慌,不是咱们做的自然不怕,咱们先把这个处理了,您把东西给奴婢,奴婢去处理。”
  金环伸手去拿,陈氏却紧紧捏着纸不愿放手,眼里是无尽的恐惧。
  “您快给我啊,再晚就来不及了!”金环哭求道。
  陈氏这才松开手指。
  金环将纸随意包了跑出去,在院子里转了两圈,随即又奔向茶水房。茶水房里有炉子还烧着,金环将水壶提起来,将手中的纸包一股脑扔进了炉子里。
  炉子的火光映得她脸上发红,眼见火将一整包纸燃烧殆尽,金环才将水壶放回去,后背凉凉的,已经汗湿了一大片。
  陈氏倚在门上,似笑非笑:“我总算明白太子为何动不动就烧东西了,可见心里有鬼,任何风吹草动都是害怕的。”
  “娘娘。”金环心疼道:“您别这样说自己,奴婢听着难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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