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角(穿书)——糖柚
时间:2019-02-11 11:04:03

  这可是皇后,皇帝的妻子才有的殊荣,皇贵妃幻想了半辈子,今日却突然就发生了,那一刻她忘记了紧张激动,反而只有沉重的责任感,怕说错了什么,让皇帝从此不肯再信任交付与她。
  “娘娘,快下雨了,咱们进去。”燕儿抬头望着天。
  “你刚才可看见了?”皇贵妃偏头问。
  “看见什么了?”燕儿不明白。
  “皇上刚才问我的意见,还说我想得周全。”
  燕儿这才懂了,忙屈膝:“恭喜娘娘。”
  喜在何处自然不需要多说,只有真正懂皇贵妃心头所想的人才知道,皇贵妃扶起她:“不急,日子还长。”又去看门里头的一片素缟,叹道:“也不枉我苦苦守了一夜。”
  之后皇帝便颁发了抬葭妃为贵妃,三日后入葬皇陵的圣旨,封号依旧为葭。
  生前被皇帝幽禁于佛堂,死后却给了哀荣,不知葭妃在天之灵心中如何感受。
  这话是皇贵妃事后与太后说的,太后当即道:“活着的风光是自己的,死后的哀荣是做给别人看的,再说,她那样的人必定是要下地狱,怎么能上天被佛祖收留?我看你好心别用错了地方。”
  “我也是守了几日灵堂,心有感触罢了,到底是几十年的情分。”皇贵妃道。
  秦珠贤进宫陪皇贵妃说话,被拉来了慈庆宫见太后,此刻就坐在一边给二人烹茶。太后将秦珠贤搂在怀里,指着皇贵妃:“你这母妃真是越活越心软了,你可不能学了她,不能什么人都去同情,要懂得如何冷眼去看待事情,这样底下的人才会怕你。”
  秦珠贤抬头:“可凡事都冷着心肠去看待,时日久了心也就真的冷了,会变得麻木,不如随心而处,不露在明面上让人看见了就是,别人看不见,自然就不敢随意拿捏。”
  太后与皇贵妃对视一眼,都有些意外,太后问道:“看不出来,你小小年纪就能说出这些话了,自然是你母亲教你的。”
  秦珠贤摇头,笑道:“是王爷教的,王爷最近要我学着管王府,我有疑惑了便去问他,王爷总能教好多道理。”
  “看来您给闫清寻的这个媳妇,还真的找对了,两人性子合得来才是最要紧的。”皇贵妃对太后道。
  太后却不置可否:“感情好自然是好,但最重要的还得是分寸,无论是富贵家的少爷还是王爷,或是平头百姓,若是彼此的分寸没了,刚开始再好,以后也会产生龃龉,我倒希望他们长长久久的,现在淡一些也无妨。”
  太后很少讲道理,一说那必是让人心悦诚服的,皇贵妃十分受教。秦珠贤似懂非懂,就好似每次秋嬷嬷说的那些话她也不是全都能听明白一样,不过她还是将太后的话牢牢记在心里。
  过了会儿到了秋嬷嬷喝药的时间,秦珠贤起身去了嬷嬷那儿。屋里只剩下太后与皇贵妃,皇贵妃将身后托盘里的东西捧来给太后瞧:“这是您孙媳妇绣的暖炉套子,让您冬日里用呢。”
  太后只看了一眼,并未抬手接过:“闫清的事我倒是不担心,我现在担心你和皇帝的事。”
  “我?”皇贵妃不解。
  “如今你们什么都瞒着我,以为秋眉卧病不起,我对外头的事就什么都不知道了?中秋那晚,皇帝不准葭妃咽气是怎么回事,半夜葭妃殁了,皇帝与皇后一个都不出来主持大局又是怎么回事?”
  “都过去的事了,那晚皇上也是喝了酒才会如此,半夜里葭妃突然殁了,皇上已经歇下,而皇后也召了太医,所以才没能来。”皇贵妃讪讪笑着,随手将东西放在一旁。
  太后将暖炉套子拿在手里,抚摸着上面平整的针脚,依稀觉得有些熟悉,一边道:“葭妃的事,皇帝忍了一辈子,偏偏在葭妃咽气的时候却忍不下去了,你与皇后都在身旁,却无一人出来劝谏,若此事被有心人传出去,他们不敢议论皇帝皇后,议论的却是你,你信不信,他们还会说是你挑唆皇帝苛待妃嫔,连要死的人都不放过。”
  “是臣妾愚钝。”皇贵妃大惊失色,跪伏在地。
  太后没叫起,依旧冷着声音道:“之后葭妃殁了,皇帝喝醉了酒不去,皇后也称病不去,你就独自料理一切事务,我知道你自从协理后宫,想要贤德胜过皇后的名头。可你那晚关起门来料理的事外头谁能知道,你又怎知别人会在背后议论你关起门来做了什么,皇帝询问了你的意见你就沾沾自喜,全然忘了你的身份处境,皇贵妃,你如今是越来越糊涂了。”
  “臣妾知错了。”皇贵妃心里也不好受,一个是太后的儿子,一个是太后的侄女,她受的委屈谁能知道。
  太后弯腰将皇贵妃拉在身边,看着皇贵妃满脸委屈,叹道:“这次有我为你善后,才不至于风波四起。可以后呢,等我走了,难道你要揣着糊涂为闫清管理这个后宫?朱贤那孩子必定是要学许多年才能接手的,那时候你又怎么办?”
  “太后。”皇贵妃被一番话说得泪眼婆娑。
  太后幽幽叹气,站起来往寝殿走:“你就在这儿好好想,想清楚了再来答我,等闫清来了,你让他先来见我。”
 
 
  ☆、第一百一十四章
 
  闫清处理了政务, 来慈庆宫接秦珠贤, 见秦珠贤陪着皇贵妃坐在正殿里,闫清笑着走进去:“母妃怎么坐在这儿, 您处理葭贵妃娘娘的后事已经很辛苦了,方才父皇还夸奖了您, 您该回去歇着才是。”
  皇贵妃眼下乌黑, 是没休息好,听见声音抬头, 淡淡笑道:“你来了,先进去看太后。”
  皇贵妃看起来心情不好, 闫清心中疑惑,便看向秦珠贤,秦珠贤也是不解地摇头。她方才去看秋嬷嬷,等嬷嬷睡着了再回来, 皇贵妃已经一个人坐在这儿了。
  “母妃。”闫清走过去坐下,握住皇贵妃的手。
  皇贵妃心中一暖,那点委屈也消散不少, 笑道:“太后等着见你呢, 快去。”
  闫清无法,只得起身去了太后的寝殿。
  太后穿着素服正盘腿坐在窗下, 外头的光洒进来落在她的发上。手中捻着佛珠, 口中念佛,听见闫清进来,睁开眼道:“你来。”
  “皇祖母可是有话对孙儿说?”闫清走过去坐下, 用手摸了一下太后桌上的茶盏,触手有些凉了,便让人来换一杯。
  “有件事想问你。”太后从垫子上拿来一个暖炉套子给闫清看:“你准备以后都这样处下去么?要么就干脆抬了身份伺候你,哪怕是秦家也不敢有微词,可你现在偷偷摸摸的,欺瞒着你的王妃,以后她知道了会怎么想?”
  闫清听得莫名,蹙眉道:“皇祖母的意思,孙儿不懂。”
  他何曾有事偷偷摸摸的。
  “这暖炉套子,你母妃说是你家王妃亲手绣给我的,可这针脚上的功夫我却熟悉得很,你是男子自然看不懂,那丫鬟给我绣的香囊如今还挂在床头上,你不妨自己去看看?”太后幽幽笑着。
  闫清心中渐渐明朗,可不死心还要亲眼去看看,再与太后给的暖炉套子一对比,可不就是出自同一个人的手。柳琴络爱用黄线缝袋口,两个袋子都是用的黄线。
  捏着暖炉套子走回太后身边坐下,闫清心中有些不悦,不敢表现在面上让太后瞧去,只先认错:“这事想必是下头的人疏忽了,孙儿回去就好好问问。”
  “想来这暖炉套子是你母妃给我的,原先也一定是朱贤打算孝敬她的,却被拿来给了我,才让我发现这这一遭。”太后道:“那丫鬟当初来慈庆宫,我就觉得是个心思细腻的,秋眉说她心思重不好,我还说这样的人若是好好教导,必然会是贤良助力,也可以当作知心人。可这件事她做得不对啊,她僭越了。”
  “皇祖母说得是。”闫清心中羞愧,不免低下头去。
  “这事你预备怎么办?”太后问道:“再让她背地里使小动作是不行的,今日送暖炉套子,明日又不知是什么,再来,谁又知道她一次一次送的这些东西,她会在哪一日翻出这些旧帐来,又打算对付谁?”
  太后身居后宫,却将柳琴络的心思摸得透透的。小小的一个玩意,却也能藏着那么大的暗涌。
  闫清想了想,道:“您给我两日时间,孙儿想明白了就来回您。”又将那暖炉套子放回太后身边:“这事您全当不知道,暗地里处置了,免得朱贤多想。”
  柳琴络的身份太过特殊,闫清心中还不敢下决定。
  “你还是打算瞒着她?你打算瞒多久,护着她多久,她总要去面对外头的风波,等你哪日累了烦了,不愿护她了,她岂不是只有死路一条?”太后蹙眉。
  “皇祖母,我既已打算护她,必会护她一辈子。”闫清道。
  太后心中猛地一阵,这话何其相似,却忘了是哪一年哪一日随意听见的,听见时心里的酸楚如今也早就淡了。
  “你可知这诺言有多重?”太后喃喃道,不等闫清回答,沉重地闭上眼:“你带她回去,其他我不过问,只要你两日后的一个答案。”
  “是。”闫清不再逗留,悄然退下,来到正殿,秦珠贤转过头来对他一笑。
  两人相视而笑,眼中早有默契。闫清走过去对皇贵妃道:“母妃,我们扶您回宫歇息。”
  “不必了。”皇贵妃道:“还有些事要与太后商议,你们先回。”
  本是想回去后问问皇贵妃发生了何事,可皇贵妃不愿离,闫清只好等以后再问了,便带着秦珠贤出了慈庆宫。
  路上,闫清问道:“今日你们说了什么,怎么母妃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秦珠贤也纳闷:“我去看嬷嬷前还有说有笑的,嬷嬷睡着了我才回去,母妃就闷闷不乐了,我问了母妃,她说是因为这两日累着了。”
  那必定是太后与皇贵妃说了什么,特意等秦珠贤走了再说,也一定是连闫清也不能听的话。
  闫清便不再问,省得秦珠贤多虑。
  上了回府的马车,闫清才提起暖炉套子的事:“听闻你送了个暖炉套子给太后,说是你亲手做的,皇祖母还夸了你。”
  “太后喜欢吗?”秦珠贤笑盈盈的:“那本是送给母妃的,母妃却说太后正缺个暖炉套子,嬷嬷病了不能做,若是孙媳妇做的才好。不过王爷,我的针线活你是知道的,哪里能做那么漂亮的出来,我本也想给母妃说,却没来得及,母妃恐怕认定是我做的了。”
  闫清心中松了一口气,又笑道:“不是你做的,那是谁做的?”
  秦珠贤摇头:“丫鬟呈上来的,本是给我用,却有人说我该送些贴心的小玩意给皇贵妃,这个套子正好,我便顺手拿进宫了。”
  闫清还想问是谁出的这个主意,但话到嘴边又咽下去,虽然秦珠贤不会疑心他的话,可他不能仗着秦珠贤对他的信任就肆意盘问,秦珠贤既然说明白了事情的始末,那他就信了。
  “王爷,今日在慈庆宫,太后给我说了一些话,可好多我都听不明白,不知道能不能与你说说,你给解释解释。”秦珠贤道。
  闫清挑眉:“太后给你说的,你却说给我听,不怕太后生气?”
  “不怕,你不说,太后怎么会知道?”怕闫清不肯听了,秦珠贤忙拉着闫清的胳膊,将太后说的那些话重复给闫清听,说完后问道:“什么是彼此的分寸,王爷知道吗?”
  闫清将话细细过了一遍,也有些不得要领,苦笑:“不瞒你,我也不太明白,要不哪日你进宫看望母妃,去问问她这是什么意思?”
  “原来你也听不懂,我还以为是我笨才听不懂呢。”秦珠贤笑得好得意。
  “太后是说与你的,当然得你自己来领悟,你听不懂,不就是你笨?”闫清唬着脸,拍了下她的脑门。
  秦珠贤好半天才反应过来,作势要打回来,闫清仗着自己力气大捏着她的胳膊,一路上一番嬉闹,也算解了闫清心中的郁气。
  回到王府后,闫清让秦珠贤回院子吩咐厨房做些爱吃的,他晚些去用膳。自己则去了书房,召来王华,让王华去查清楚今日早晨到底是谁给秦珠贤出的主意,当时的细枝末节都要查来,还让王华暗中查,别走漏了风声,王华领命去了。
  等在秦珠贤院子里用了膳,两人说了会话,闫清才回了院子。见今晚是湘湘守在屋里,便让湘湘去换了柳琴络来。
  湘湘好不诧异,闫清从未主动找过柳琴络,还以为柳琴络终于盼到闫清对她上心了,便放下事务欢喜地去找人了。
  等柳琴络端着一盘点心入内,便见闫清坐在桌上看一封信,柳琴络走过去轻轻放下盘子,闫清便随手将信收起来,指着身旁的椅子道:“坐。”
  “哪有您坐着,奴婢也坐着的道理,奴婢站着就是了。”柳琴络笑道。
  闫清没有勉强,让柳琴络去将门关上,柳琴络有些疑惑地去了,再走回来时,便听闫清道:“我以为你一直心心念念着上辈子的那个人,没想到你对我也如此上心。”
  柳琴络愣在原地。
  “你说你是死过一次的人,将上辈子的事说的分毫不差,许多事也确实发生了,我就全然信了你的话。可我和你记忆中的那个人是不同的,我以为这件事你早就明白了。”闫清道。
  “王爷到底想说什么?”柳琴络心不在焉地问道。
  闫清抬头看向她:“你究竟是为了什么才留在我身边,你想要什么结果,什么身份?”
  柳琴络沉默半晌,反而自己走过来坐下:“我这一世早了半年入并州的王府,本也是想确认那是不是我做的一个梦。那日王爷沐浴,我斗胆闯进去,与您肌肤相贴,就知道了那不是梦,他耳朵后有一颗痣,您也有,你们分明是同一个人。可后来王小姐来王府逛园子,我又故意去惹怒她,还想再证实一下,那时您的态度与脾性却让我惶恐不安,一模一样的人,却是天差地别的性情。”柳琴络看向闫清,神情淡淡的:“您让我跟您回京,不过是想时时看着我,甚至防着我,我心里明白,却还是义无反顾地跟来了,您明明是他,可又不是他,我看着您,心里却想着他,我都觉得自己快要疯魔了。”
  看着柳琴络的眼泪一颗颗落下来,闫清却没有丝毫心软,蹙眉道:“你若不甘心为奴为婢可以说出来,我的性情你知道,不会随意害你性命,你说了我自然会让你过得更好,至少衣食无忧。可你不说,想必你也是愿意的,可你却背地里做那些挑拨离间的事,若我不是你心中的那个我了,你如今也不再是他心中的那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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