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角(穿书)——糖柚
时间:2019-02-11 11:04:03

  李公公闻讯赶过来时,两人都是全身狼狈,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李公公眉头打成结,苦求道:“两位爷,奴才求求你们别打了!”
  可闫清与宸王哪里听得进去,你一拳我一拳地打在身上,要一次性将心中的怒火发泄出来似的。
  内侍们不敢上前拉扯,两人打了好久,最后在闫清将宸王一脚踹到了地上才停手。
  闫清双眼发红,抹了把脸上的血,还要冲过去打宸王,被内侍眼疾手快地抱住。
  “滚开!”闫清怒喝着。
  “王爷冷静,你们快抱紧了!”李公公慌忙道。
  此时李松带着人一路跑过来,李公公以为皇帝要见两位王爷,却听李松说:“皇上命两位王爷迅速出宫回府,静思己过!”
  李公公蹙眉,皇帝这是见也不愿见了。
  宸王从地上爬起来,往李松来的方向走,被李公公拦住:“王爷,宫门在那边。”
  “我要见父皇。”宸王道。
  李公公将宸王这狼狈的模样打量一番,劝道:“皇上的旨意您也听见了,您就算去了皇上也不会见您的。”
  宸王抬手将李公公推开,一瘸一拐往宣政殿走。
  “师父?”李松看向李公公,想让李公公给个示下。
  “算了。”李公公冷眼道:“我们做奴才的只能劝一劝,宸王自己要去,与我们不相干。”
  宸王走了,抱着闫清的几个内侍终于放了手。
  李公公走过来,苦哈哈道:“王爷何必与宸王打起来,闹得太难看了,不值当的。”
  宸王已经是破罐子破摔,闫清可还有大好光景呢。
  “闹得太难看,父皇才能管教儿子不是。”闫清将自己的衣裳拂了拂,淡淡道。
  李公公愣了愣,随即明白了闫清的意思。
  王爷们长大了,如今皇帝只知道君臣,不知道父子。但儿子总该有儿子的样子,才能提醒皇帝他不只是皇帝,还是个父亲,做事才会留些情面。
  “我回去了,有什么事告知我一声。”闫清对李公公点点头,转身往宫门走。
  听见身后李公公对旁人叹道:“这个地方倒是奇怪得很,当初景文太子监国,穆王与宸王还在这个地方挨了太后的鞭子,今日两位王爷又在这个地方打了起来,真是世事难料啊。”
  闫清顿时回想起那时的情景,那时他有很多事不懂,在宫里横冲直撞,要护着这个护着那个,最后才发现他的那点心思,连自己都护不好。
  心中隐隐有一道声音在问他,若是回到当初,他还会拼尽全力去维持表面上的和平么?
  还未想出答案,闫清便苦笑着摇头。
  穆王府的马车等在宫外,见闫清一身狼狈出来,马夫赶紧从车里拿出披风给闫清裹上,快马加鞭回了王府,王府里又是一片慌乱。
 
 
  ☆、第一百二十二章
 
  宸王来到宣政殿求见皇帝, 皇帝却不见他,让内侍出来当着许多大臣的面将宸王斥责了一顿,说他不安分,妄想太子之位, 狼子野心,其心可诛。
  宸王在宣政殿外跪着哭求, 说他冤枉。可今日早朝大半朝臣为他求太子之位的事的确发生了,他再怎么解释也堵不住攸攸之口, 哪怕皇帝明白他也许是无辜的。
  大约跪了一个时辰, 宸王便回去了。
  李公公从外头回来, 从茶水房端了热茶进去, 见皇帝正在看奏折,便轻轻放下茶盏立在一旁。
  “宸王走了?”皇帝问道。
  “刚走,起来的时候还差点摔一跤, 奴才给搀扶住了。”李公公状似无意说道。
  皇帝冷笑一声:“他若不做点可怜的样子给别人看, 朕还不习惯了。”
  实则宸王与闫清打了一架, 的确伤到了筋骨, 不是故意要这样做的。李公公不提,皇帝自然就误解了。
  皇帝放下一本奏折又拿起一本, 默了默,终于问道:“穆王呢?”
  “穆王听了您的吩咐立马就出宫去了。”李公公赶紧回道。
  怕皇帝疑心他亲近穆王,所以李公公没有主动提及。
  “他和宸王怎么打起来的?他的性子最温厚,怎么会如此忍不住?”皇帝眉头微蹙。
  “这个奴才就不太清楚了,奴才听闻是宸王进宫遇见了穆王, 两人就这么打起来了。奴才也纳闷呢,当初穆王还是郡王的时候,也是在这宣政殿门口打了俞广将军,后来又为了景文太子跑来宣政殿与您大吵一架,这穆王有时还像小时候一样,爱使小性子。”李公公呵呵笑道。
  皇帝笔尖一停,眼中闪过一片柔意:“是了,他一向真性情,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想必他心里也对宸王有了芥蒂,所以才忍不住了,真是胡闹,让大臣们看尽了笑话。”
  皇帝肯这样责备,也就是他心里还在意,否则就像对宸王那样不闻不问的话,那是完全没了父子情分才会这样。
  李公公的心终于落回了实处,跟着笑道:“奴才看穆王并不在意呢,衣裳玉冠全乱了,就这么出宫去了。”
  皇帝无奈摇头,将笔搁下后拿起茶盏饮一口,想了想道:“你傍晚让人去穆王府,让他用了晚膳进宫一趟。”
  “是。”李公公应下。
  “穆王妃近来如何?朕这个儿媳倒有些不同,年纪这般小,应该是闹腾的性子,怎么比起其他妯娌来要安静许多,也没听说什么关于她的话,宫宴那日坐在那里,朕都注意不到她。”皇帝闲聊一般与李公公提起。
  “皇上平日忙,就不知道后宫的事。奴才可是听闻穆王妃嫁进府之前就跟着皇贵妃学过规矩,后来又因为成亲一个月没有进宫看望长辈,而被皇贵妃罚跪了呢。想必有皇贵妃一直教导着,穆王妃必定更懂规矩些,也不敢张扬,所以才显得安静。”李公公道。
  皇帝点点头,赞道:“能如此听话,是秦家教得好,皇贵妃也是好的,当年性子这般乖张,没想到孩子们长大了,她越发有长辈的模样,还将这后宫打理得如此好。”
  “谁说不是呢。”李公公叹道:“当年奴才的师父对奴才说,看人不能看一年,要看一天,哪个人某一天里做了与他平日不一样的事,那才是最最真的性情。皇贵妃看似乖张,可当年景文太子年幼贪玩,落了水,不也是皇贵妃及时救上来,虽然后来她与皇后顶撞了,还被您训斥,但奴才一直觉得皇贵妃是个良善的人,要不然她怎么会救景文太子呢。”
  回忆铺天盖地而来,皇帝不禁唏嘘:“是了,那个时候朕与太后有意打压她,她性子也不温顺,哪怕救了太子也要对皇后讥讽一番,现在看来,这也许是她在宫里的生存之道,她这样的家世入宫,若不张扬些,也压不住底下的人,但她虽张扬,也一直没做过出格的事,也不对当年的事怨怼朕与太后,如今她孝顺太后,就如当初酝和公主一样,不坏酝和公主走之前,对朕说她最喜欢这个弟妹。”
  李公公沉默不语,有些事得皇帝自己想明白了,才会深信不疑。
  皇帝指着李公公道:“你师父说的那些道理不错,你记得也教给你的徒弟们,以后他们要辅佐闫清,可不能糊涂了。”
  李公公呵呵笑:“他们都笨得很,平日里不出错就是万幸,奴才还敢教什么道理。奴才当年也没听明白,还是到了这个年纪,跟着皇上您看的事情多了,才渐渐明白过来。”
  皇帝听得乐呵,心情舒畅自然就感觉到饿了,便让传膳,李公公赶紧让早就准备好的饭菜端来。
  李松见师父终于露出了笑颜,心里也跟着松了一口气,赶紧让人悄悄去穆王府传消息。
  傍晚时分,闫清又被皇帝召进了宫,站在宣政殿里听了皇帝好大一通训斥。
  皇帝骂累了,也终于停下来歇一口气。
  看着闫清站在下头,身量高大早已高出皇帝许多,皇帝叹气,道:“今日早朝的事,可是你授意他们做的?”
  闫清抬头看一眼皇帝,又低下头去:“是儿臣做的。”
  “你放肆。”皇帝愠怒:“你竟敢扰乱朝堂,让朕难堪?”
  “儿臣让父皇难堪了,是儿臣的不是。可是父皇可知道太后在慈庆宫是何情景,母妃又是何情景?太后伤心,母妃惶恐不安,父皇难道真不顾念她们了?”闫清单膝跪下。
  皇帝一愣,道:“朕怎么不顾念她们了?”
  “您执意废后,母妃怕您又要像当年一样打压她,太后怕您为此与她生分了,父皇,昨日你一气之下走了,太后却独自在慈庆宫落泪伤心,儿臣看着实在心疼,所以才要如此。”闫清道。
  有些事皇帝也许能猜到,但也刻意装做不知,只当看不见就没发生,现下闫清提起了,才让皇帝心里的那一丝柔情勾了出来。让他想到太后独自落泪的情景,这样才能真的痛心悔悟。
  过了半晌,皇帝坐回椅子上,幽幽叹道:“朕知道了,今晚就去慈庆宫看望太后。”
  闫清还跪着,继续道:“父皇,有一句话儿臣想说。”
  “你有什么不敢说的,说就是了。”皇帝蹙眉。
  闫清抬起头直视皇帝:“皇祖母真的老了,本就身子不好,又咬牙在瀛仙台住了几月,那瀛仙台清凉,回宫后有些咳嗽,腰伤也时常发作,那日宫宴坐了一夜,回去后连腰都直不起来,只能躺在软塌上。”
  皇帝的脸色渐渐发沉,没有出声。
  “父皇,国事虽重,但家人健在才是最要紧的。”闫清最后说了一句,见皇帝久久不语,便起身准备退出宣政殿。
  走至门口,却听皇帝道:“天家最难有真情,你对太后的一片孝心实属难得,朕也感慨,若朕老了,你还会不会如此待朕?”
  殿中的烛火不太亮,闫清站在门口望过去,见皇帝隐在昏暗中,自己身后却是一片烛火之光。
  闫清淡淡一笑:“儿臣记得,当年派私兵出城救宸王,太子后来也问儿臣,会不会同样对他,儿臣那时答的会。后来儿臣做的许多事父皇也看到了,儿臣要的,其实一直很简单。”
  没有给出答案,皇帝却得到了答案,直到闫清离去了,李公公才进来问:“皇上,夜里在福宁宫安寝,还是去哪个娘娘宫里?”
  皇帝从座上缓缓站起来:“去皇贵妃宫里,许久没与皇贵妃好好说话了。”
  “是。”李公公转身出去安排撵架。
  闫清出宫,李松步伐松快地跟在后头,叹道:“这两日的事可真是险,奴才提了一整日的心,今日终于能安稳放下了。”
  闫清轻声一笑:“别说你,我也提心吊胆到现在。”
  有时事情往往在人一念之间,皇帝也是如此,若此事一有不对,那以后闫清与皇帝就真的站到了对立面。好在闫清赌了一次,赌皇帝还顾念那一分亲情。
  “师父也如此呢,今日为着这事,师父责罚了许多人,就怕哪个在皇上跟前做错了事,惹得皇上不快。”李松道。
  “你师父这份心我记下了。”闫清听出了李松的意思,点点头。
  李松便停下脚步,笑道:“那奴才就不跟着了,王爷慢走。”
  看着闫清的背影渐远,李松也回头去追皇帝的撵架去了。
  他们做奴才的,不就是要找一个好的靠山,李松如此,李公公也如此,谁也不能确定他们与皇帝哪一个会先走,对皇帝忠心很重要,但也要给自己找一条后路。
  第二日早朝,再无人提及废后与立储一事,因为昨日的风波,皇帝还要将立储的事再压一压,等到这阵风头过去了再议。
  太后独自在慈庆宫用膳,听得早朝散了,便对身边宫女道:“你去问问,皇帝这两日有没有好好吃饭,他一忙起来就不顾自己的身体,总不肯好好用饭。”
  宫女领命下去,又换上一个宫女来伺候太后,太后吃了几口就放下银筷,挥挥手:“撤了。”
  宫女们忧心地对视一眼,她们可不像秋嬷嬷一样敢劝太后多吃几口,可太后今早加现在吃的饭连半碗都没有,她们怎么好撤下去。
  “人老了,吃多了不克化,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心疼,你们别担心啦。”倒是太后幽幽笑道。
  宫女们无可奈何,只有吩咐将膳食撤下去。
  太后起身,准备去佛堂里坐一坐,只有在佛祖跟前坐着,她才能完全静下心来,心里的那些苦涩也能消减几分。
  却听得宫门口击掌声音传来,转身一看,皇帝携着皇贵妃笑盈盈走进来。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太后微微一愣, 帝妃二人已经走到跟前,皇帝笑道:“早朝一下就带着皇贵妃过来了,还想蹭母后一碗饭吃,没想到母后已经用了膳了。”
  皇帝已经几年没在慈庆宫用过饭, 太后有些出神,却听皇帝又问:“母后可有剩菜剩饭, 我们俩凑合着吃一顿得了。”
  “小厨房里还有温着的汤与几样菜,奴婢这就让人端来。”一名宫女伶俐, 立即就接了话。
  皇帝与皇贵妃搀扶太后坐下, 皇贵妃称要去看看秋嬷嬷, 便带着人离去了。
  “母后。”四下无人, 皇帝伸手握住太后的:“儿子不孝,让母后伤心了。”
  太后眼眶一热,赶紧用手捂了下, 放下手笑道:“母子哪有不吵架的, 你肯主动来看我, 我就很高兴了。”
  “以后再不会了。”皇帝也有些动情:“儿子做了几十年皇帝, 不自觉将在朝堂上的心思用在了后宫,母后以后要时刻提点着儿子, 就像当年一样,娘亲的打骂是疼爱,儿子受得住,心里也欢喜。”
  “你呀。”太后无奈摇头:“我都老了,哪里还能打骂你, 该你自己提点自己了。”
  “母后说的是,但还请母后慢一点老,儿子还想在母后膝下承欢。”皇帝笑道。
  母子俩之前的生分终于消散,又说了些话,宫女终于将饭菜端上来,皇贵妃也回来了。
  除了给帝妃的碗筷,还给太后拿了一副,皇贵妃笑道:“难得与皇上一起用饭,您受累再陪着用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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