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角(穿书)——糖柚
时间:2019-02-11 11:04:03

  “皇上快要来了,你坐在这儿等等,几年不见,好歹见一面再走。”秦珠贤微微冷了脸。
  “是。不过这次随夫君来京,也不会立马就走,得等姑母去了梓宫,我们在林家住些时日再离去,这也是皇上让人来传话时吩咐的。”林语棠笑道。
  秦珠贤蹙眉,不再搭理林语棠,林语棠也不在意,悠然自得地坐在那里饮茶。
  过了一会儿,闫清果然来了,第一眼望过去还没认出林语棠,只因林语棠与当年的模样有些不同了,认出来后,闫清有些惊讶。
  “皇上。”林语棠站起来行礼。
  闫清点点头,本想说些场面话,但眼角扫到了秦珠贤的脸色,立马闭了嘴,来到秦珠贤身边。
  秦珠贤抬头看闫清,两人之间还是那副冷冷的样子。
  “景阳宫里的事可做妥当了?”闫清问道。
  “都妥当了,正要去给母后回话呢,皇上与霍夫人说话,臣妾走了。”秦珠贤起身道。
  “朕也要去,一起。”闫清转身跟在秦珠贤身后。
  秦珠贤悄悄瞪着他,闫清全当没看见一样。
  而一旁行礼的林语棠有些尴尬地福着身,不知道该不该起来。
  闫清跟着秦珠贤走了,林语棠才站起来,冷冷地看着帝后二人的仪仗离去。
  去了广德宫,听闻俞太后在慈庆宫,闫清便说不去了,带着人回了宣政殿。秦珠贤一肚子气去了慈庆宫,被太皇太后见到她气鼓鼓的样子,不免训斥道:“你若是来摆脸色的,也不必来了。”
  秦珠贤这才收了脾气,好言好语地哄着老人家,并将方才的事一同说了,才道:“皇上每次都这样故意捉弄着我,要么就干脆弃了,这要离不离的样子,我心里实在是堵得慌。”
  太皇太后与俞太后对视一眼,太皇太后对俞太后道:“你觉得她现在的样子,比起才嫁给闫清时有什么不同?”
  俞太后想了想,道:“伶俐了,不像那时呆呆笨笨的,脾气也大了。”
  “听见没有?”太皇太后看向秦珠贤:“你说他对你不好,可你如今这脾气难道是我们惯出来的不成?你看看哪个皇后敢成天给皇帝摆脸色看的?你说他故意捉弄你,但你看他捉弄过别人没有?他一天忙着,还要分出心思来捉弄你,想着法地来与你吵闹,你还看不明白呢。”
  秦珠贤沉默了,不免又想起两年前的那一晚,委屈地对两位长辈道:“您说的我都知道,摆出这幅样子也是想逗你们乐一乐的,我何尝不知道皇上心里有我?可这样彼此折磨着,想想就没意思极了。”
  听见这话,俞太后不免急了,可婆婆的一个眼神便让她闭了嘴。
  太皇太后拉着秦珠贤的手道:“孩子,这是你的福气,也是你的孽缘,你们俩的事谁也帮不了,闫清比起他父皇还要勤政,对太子也用心教导,所以皇祖母没有道理去指责他什么,你若是真心喜欢,那你只能等了。”
  “等几年?几十年,还是一辈子?”秦珠贤问道。
  太皇太后摇摇头,闭上眼不再理会,俞太后见老人家面色不愉,便拉着秦珠贤走了。
  后宫的事闫清不知道,他近来正筹谋着朝政上的事。韵和公主的两个儿子也被他召来了京,看似许多人回了京为林太后奔丧,实则这是闫清早就策划好的事情。
  无论是韵和公主的夫君辽东府司,还是南京府司霍家,这些人手里都捏着兵权,多则十万,少则几万,以至于当初先帝要派兵边关,只能在朝堂里找出人来凑成十万与边关的将士合成一只军队。那些府司说远了都曾是皇亲国戚,被派去一方镇守才得了这些兵权,说好听点能助君王一臂之力,说不好听点,也能挥军北上谋朝篡位。
  闫清这一次就是为了收回那些人手里的兵权,如今他手中的权利也渐渐收拢,再不怕朝堂里有反对他的声音。
  闫清这里还有韵和公主当年赠与的印章,这枚印章也曾助他得到太子之位。韵和公主也许以为闫清对她早已信任,所以没有多想便让自己两个儿子来了。
  可是她的两个儿子一到燕京,闫清却让人将印章送回了辽东,交还给了韵和公主。韵和公主连忙书信一封给太皇太后,请太皇太后为她解围。
  太皇太后许久没有主动让闫清来慈庆宫用膳,闫清也明白是什么事情,到了慈庆宫便对太皇太后道:“皇祖母,兵权不可不收。我若不收,等他们一代代传承,羽翼丰满,岂不是就能够自立为王,到时再让我的子孙去削番,动用的可就不止这点力气了。”
  太皇太后见闫清气势昂扬,不容旁人置喙,心知她已无能为力,便叹气:“你要做什么,皇祖母当然不能阻拦。可是你为何要这么急呢,你才登基几年,就要将那些府司的兵都收回,那其他官员岂不是惶恐?你若要收权,何不再等几年,到时找个由头,也没有人敢质疑了。”
  闫清心中当然有不得不急迫的理由,可他不能说出口,便道:“收了兵权,他们照样是府司,是皇亲国戚,世袭罔替,依旧能够荣华富贵,还有什么不满意?”
  太皇太后心中有许多话,可她也不能说出口。韵和公主怕的她当然知道,有了兵权才有底气,否则就跟纸老虎一样,皇帝随时可以动他们。
  “朝政的事,你自己做主。”太皇太后拍拍闫清的手背,撑着桌子站起来。
  闫清忙为她拿起拐杖,想扶着她走。老人家却挥挥手,拿过了拐杖自己走了。
  林太后的丧事过后,闫清在宫中设宴,宴请那些远道而来的皇亲国戚。
  本喝得浑浑噩噩,闫清才终于说出了收回兵权的话,话虽不那么直接,只说借用几年,可谁不明白,皇帝这是要收他们的权。
  林语棠的夫君,霍世子当场酒醒了一半,跪下说回去与家父商量一下,闫清却不许他出宫,让宫人扶着去歇息了。
  韵和公主的两个儿子清醒得多,也明白了自己的处境,只说给家父书信一封,闫清准了。
  一场宫宴在紧张的氛围中散了。
  林语棠本在林家与林殷商议事情,林殷当年牵涉过太子闫梓的事,所以猜到了一些真相,林语棠就是为这事来的。
  两人正商量着去哪找出闫梓生母的骸骨,宫里就有人来传话,说霍世子会在宫里住几日。
  林殷脸色大变,立即对林语棠道:“你赶快带着孩子回南京。”
  林语棠也明白了蹊跷,抱着孩子就回了驿站,准备趁夜逃回去。
  可一出去就被十六卫的人拦住了,俞广如今是兵部尚书,十六卫的将军换成了段成。
  段成让人围住了驿站,等宫里放人了,他们才会撤去。
  以后的几日,随着辽东的兵符送来后,各个地方的兵符也陆续送来,闫清才将人放出宫去,这些人当然不肯在燕京逗留,仓皇离了京。
  闫清这件事做得雷厉风行,不但震慑了朝野,也为自己招来了各方的敌人,闫清却不在意。
  安始七年,太皇太后的身体开始不好了,太医院的人早就准备着,就连太皇太后的膳食都变成了药膳。
  秦珠贤每日去侍奉,闫清也时常去看望。老人家并不像身边的人那么担忧,反倒挺乐呵的,说她到了年纪,自然该走了。
  闫梓快到十岁了,比同龄的孩子沉稳许多,也被王知深当作自己最得意的学生,将自己一生的学识都教导给他。
  但差不多年纪的闫霖却让南朝王夫妇头痛不已,闫霖已经被林太后养得十分娇气,一点苦不肯吃,脾气也很大,时常对自己的母亲呼来喝去,当作奶嬷嬷一般。南朝王妃偷偷哭了好多次,南朝王哪里能容得自己的儿子对自己不敬,将闫霖捆在桌角死命的打,闹得父子俩渐渐如仇人一般。
  直到有一日,南朝王听见闫霖偷偷骂他“死瘸子”,南朝王差点崩溃,跑进宫来对闫清诉苦。
  对此闫清也毫无办法,笑呵呵地劝着,南朝王气不过,便又去了宸王府发泄自己的怒气了。
  安始八年年初,太皇太后一日半夜里起夜,过门槛的时候没踩稳,摔在了地上,将当年的腰伤摔得发作,连夜传了太医。
  闫清与秦珠贤深夜赶来,见太皇太后已经闭了眼,闫清惊恐不已,提起太医的衣襟质问,太医才道是因为太皇太后太痛,所以才服用了麻药。
  闫清守在太皇太后身边,罢了第二日的早朝。直到太皇太后醒来,见到闫清就笑了:“真好,睁开眼就看见孙儿了。”
  “您别说了。”闫清红了眼眶。他想起当年秋嬷嬷走前也说着:“真好啊”,就忍不住惶恐。
  “你说过带皇祖母出宫去逛集市,皇祖母没用,摔了腰,怕是不能去了。”太皇太后道。
  “太医院一定会治好您,我一定带您出宫。”闫清道。
  太皇太后笑了笑,没有再说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第一百三十九章
 
  太皇太后如同当年的秋嬷嬷一样病得卧床不起,脾气也越来越古怪, 时而安静不吵闹, 时而像个孩子一样发脾气,不肯吃饭。秦珠贤日夜都守在一旁伺候, 一句怨言也没有。
  连太后都感叹秦珠贤对太皇太后的这一番孝心,也劝秦珠贤休息两日,秦珠贤都拒绝了,太皇太后明白秦珠贤的心,没有劝她。
  闫清早就给韵和公主去了书信, 太皇太后如今最思念的人也就是这个女儿了。韵和公主许久没回信,后来却让人来燕京传话,说她病了,不能走远路。
  这件事闫清让所有人别告诉太皇太后, 太皇太后每日醒着就盯着门口,虽未明言,但所有人都知道她在盼着韵和公主。
  南朝王妃不知道闫清封了其他人的口,进宫侍疾的时候见到太皇太后这幅样子,自然愤慨, 将韵和公主不肯回京的事说了出来,秦珠贤都没来得及阻止。
  太皇太后听闻后,并没有表露出伤心,反而笑着安慰南朝王妃,说旅途遥远,不必为了见一面跑一趟。
  南朝王妃自知说错了话, 没呆多久就离去了。
  秦珠贤让人告诉了闫清,也不是为了告黑状,只是太皇太后将心事憋在心里总是不好,只有闫清来安慰才能开导几分。
  闫清夜里来了慈庆宫,来到太皇太后的寝殿外,恰巧秦珠贤正从里面走出来,两人对视须臾,秦珠贤道:“皇祖母正在里面,您进去。”
  秦珠贤的气色很不好,闫清知道那是在慈庆宫里没日没夜地侍疾累着的,闫清没有立即进去,而是拉住秦珠贤的手走到一边,秦珠贤想挣脱,没挣脱开。
  “今晚跟我一起走,明日再来。”闫清道。
  “您不必担心我,我在皇祖母这儿伺候着,心里舒坦。”秦珠贤摇头。
  秦珠贤一直这样拧着,闫清也是骨子里固执的人,两人便又僵持着了。闫清没办法,只有先进了太皇太后的寝殿。
  太皇太后还没有睡,闭着眼躺在那儿,手轻轻拍着被子,嘴里哼着小曲。
  “皇祖母心情不错。”闫清笑着走过去。
  “闫清。”太皇太后睁开眼:“你来了。”
  闫清坐下去,将太皇太后的手握住,轻声道:“皇祖母,是孙儿对不起您。”
  韵和公主不肯回来,大概是因为那年闫清收了她夫君的兵权,还将她两个儿子幽禁在宫里作为挟持,所以韵和公主恨上了闫清,也怪太皇太后没有出手相帮。
  “人这一生不都是这样,你欠我我欠你的,那年后她再没有给我来信,我就知道她心里怪我,我为我的儿女操劳半生,她也为她的儿女操劳,公平得很。你不必自责,你为了江山社稷,皇祖母怎么会怪你。”太皇太后笑悠悠地抬起手,想要摸一摸闫清的发顶,半途中又放下了。
  “闫清啊,皇祖母不求你什么,只求你一生喜悦幸福,这就行了。这几年呀,皇祖母看你过得真是累,虽然你不像你父皇那样多疑,可你心里总有许多心事,你自己想想,你多久没有开心地笑过了?孙儿,你才是皇祖母最放心不下的人。”太皇太后道。
  闫清便无言地笑着点头,可笑着笑着就哭了出来,怎么也忍不住,嘴角拼命地往上扬,可眼泪就是不争气地流出来。
  “想哭就哭,你是皇帝,你也是我的孙儿,在皇祖母面前哭不丢脸。”太皇太后轻轻拍着闫清的胳膊。
  “皇祖母既然放心不下,那您别走行么?您别走,孙儿舍不得……”闫清将额头抵在太皇太后的手背上。
  “皇祖母也舍不得,可皇祖母不能不走了,皇祖母也累了,想下去找你父皇。”太皇太后道。
  “可是我也累。”闫清道:“我真的很累,我不想当这个皇帝的,一直都不想。每天都要与那些大臣们互相算计,每天都要尽力去成全,去防备,身边连一个知心的人都没有。皇祖母,高处不胜寒啊,您走了,孙儿以后怎么办?”
  太皇太后的眼角也落下了一滴泪,笑道:“你这小孩子一样的脾气,怎么一点都没变?”
  “您别走,求求您了,别走……”
  闫清心中的那根紧绷的弦突然断开,于是再也控制不了情绪,想要将那些悲伤全都发泄出来。
  屋里闫清压抑的哭声传出来,屋外秦珠贤靠在墙上,捂着嘴无声地哭着。
  这一夜闫清歇在了太皇太后的寝殿里,外头的小塌虽没有他寝殿中的大,可闫清睡得踏实许多。
  第二日一早,李松带着一群人来伺候闫清上朝,秦珠贤居然也来了,闫清低头看着她为自己整理衣带,很是惊诧。两人对视一眼,秦珠贤赶紧低下头去。
  太皇太后也醒了,见到这一幕很高兴,对闫清说,她想听戏曲了。
  闫清愕然片刻,立即同意,说下了早朝就来陪她,还让秦珠贤先去吩咐内务府办着。
  太皇太后想做什么都是第一要紧的事,俞太后听闻后也赶紧吩咐下去,宫里自然又是一通忙活。
  闫清下了早朝,兴冲冲回了慈庆宫,南朝王与南朝王妃一早来了,宸王与宸王妃也带着小郡主来了。四世同堂,太皇太后开心得气色都好了许多。
  太皇太后点了一出《百花亭》,戏曲声起,所有人都静静观赏。
  闫清不爱听戏曲,为了陪太皇太后便一直坐着,正走神时,与秦珠贤偏头看过来的眼神对上,秦珠贤对他淡淡一笑,又转回头去。
  两人都坐在太皇太后身边,太皇太后自然是看见了,脸上笑意更浓,拉着秦珠贤的手跟着台上的鼓声轻轻打着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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