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男主角(穿书)——糖柚
时间:2019-02-11 11:04:03

  “这么热,你怎么来了?”两人已是老夫老妻,闫清依旧懒洋洋地斜躺在椅子上,一点也不想动弹。
  却不知他这个年纪一身龙袍,慵懒的神态让秦珠贤都看愣了。
  “听说您最近不怎么用饭,母后让我送碗汤来。”秦珠贤将食盒放在桌上,葱白手指轻轻揭开盖子,端出里面的汤来,并对李松道:“你出去,这儿我伺候着。”
  得了闫清的点头,李松便退下了。
  “天气热,实在没什么胃口。”闫清撑着头,索然无味地看着那碗汤。
  秦珠贤杏眼一挑,将闫清不着痕迹地打量一番:“听闻您近来也睡不好,时常半夜让人换被子?”
  闫清干咳一声,耳朵发烫:“你听谁说的?只有那一回罢了……”
  可秦珠贤如今不再是什么都不懂的小女孩,才没那么好糊弄,抿了抿唇后坐了下去:“您何必这样苦着自己,您是皇上,将身体憋坏了怎么办?哪怕您不喜欢我……您梦里的是哪个姑娘,将她娶进宫不就是了。”
  说到最后,秦珠贤已经微微红了眼眶。
  闫清眉头一蹙,想要解释,可那些话他打死了都说不出口。
  这个年纪有些生理反应再正常不过了,他这些年也习惯了,心里总有那么一道坎是他越不过去的。
  “不是你想的那样……”闫清道。
  “我与母后管着后宫,您的事不仅我知道,母后也知道,我嫁给您五年了,还是一无所出,您碰都不碰我一下,若您不是有喜欢的女子,”秦珠贤眉梢一挑:“难道您喜欢的是男子?”
  “瞎想什么?”闫清一拍桌子。
  秦珠贤抿唇一笑,又换了一副神情:“母后抓住了一个几年前从宫里逃走的内侍,那人招供说他曾是伺候过景文王与景文王妃的,不仅如此,还招出了许多事。”
  一听是伺候过景文王与景文王妃的人,闫清心中就道不好,从宫里出逃,说不定就与当年的事有关系。
  “你怎么现在才说?”闫清站起来就打算去广德宫。
  “我一直以为,你心里的那个人也许是梓儿那个没福气的娘,到现在才知道,就连闫梓也不是您的儿子。您从头到尾都没碰过任何女人……我心里当真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难过了。”秦珠贤盯着闫清。
  闫清愣在原地,眉头微蹙:“这才是你今日来的目的?”
  秦珠贤这个模样,闫清心里总觉得有些膈应。虽然他没与秦珠贤同过房,但这么几年走过来,他们一起赏过雪,一起喝过酒,甚至封印后偷偷跑出宫去疯玩过,他早就当秦珠贤是最亲的人了。
  “你我之间,不该有算计的。”闫清道。
  “你何尝不是算计了我?”秦珠贤站起来,用手指抵着自己的心口:“既然不想要,何必要娶,又何必让我满心希望?五年了,我空有你妻子的头衔,世人都道我好运,让皇帝一心一意对待,可谁又能知道我的苦楚?!”
  “贤珠……”闫清被秦珠贤眼中的绝望刺得心中一痛。
  “你许诺过柳琴络什么对不对?她已经做到了,你实现你的承诺,母后那儿你也不必去了,那个人是我审的,已经杀了。”秦珠贤退后两步,打开宣政殿的门走了出去。
  闫清跟着走出去,李松却过来说太子来请安了。
  闫梓已经开始上学,师父是王知深,这是闫清拜托了许多次,王知深才勉强答应的。
  闫梓很是聪慧,王知深说比宸王小时候更甚,差点就有过目不忘的本领了。
  但闫梓总有一点不太好,就是性格有些孤僻,自懂事起,就再不让人抱了,做事情极有章法,规矩很大。
  闫梓领着嬷嬷来给闫清请安,闫梓一板一眼道:“方才儿臣看见母后走了,没来得及去请安问好,母后管理后宫很费心思,父皇要多顾及才是。”
  他小小年纪,奶声奶气地说出这一番话来,让闫清有些想笑,闫清招招手:“过来。”
  闫梓眉头微紧,但到底还是走过来了。
  闫清弯腰将他抱起来,刮他的鼻子:“谁教你这么说话的,一点不可爱。”
  闫梓有些生气了,将头偏去一边,不让闫清再碰。
  “朕与你母后吵架了。”闫清叹气。
  “又吵架了?”闫梓一脸无奈,真是像极了一个大人的模样。
  “是啊。”闫清也跟着无奈摇头:“女孩子总是难哄。”
  闫梓想了想,附在闫清耳边道:“父皇,听说您总不肯去母后那儿睡觉,所以母后不开心。”
  闫清听闻后一巴掌拍在闫梓的屁股上:“这是谁教你的,是不是你身边的嬷嬷?”
  闫梓摇摇头:“是皇祖母教的。”
  闫清一阵无言,俞太后这几年为了这事闹腾了好几次,就差没拿刀逼着闫清去秦珠贤那儿了。
  “走,咱们去慈庆宫看你的□□母。”闫清放下闫梓,牵着他出了宣政殿,坐着撵架往慈庆宫去。
  太皇太后正窝在廊下的椅子上晒太阳,腿上搭着一条薄毯,嘴里哼着别人听不真切的歌。
  “□□母。”闫梓只与太皇太后最亲,一见到就露出了孩子的本性,笑着扑过去。
  闫清一把拉住他:“你□□母的腰不好,你小心点。”
  “我的小孙孙来啦。”太皇太后睁眼看过来,笑着张开双臂,将闫梓抱了个满怀。
  太皇太后满头华发,当年是黑发里夹杂着白发,如今是要从白发里找黑发了。
  闫清坐在一旁的椅子,问道:“怎么坐在这风口上,吹了风夜里又要头疼。”
  太皇太后淡淡地瞥他一眼,依旧低着头去和闫梓说话。
  闫清一看,就明白他一定是做了什么惹得老人家不高兴了,便对闫梓道:“你去后院里玩一会,或者去景阳宫找你弟弟玩。”
  闫梓不情不愿地离了□□母的怀抱,去了景阳宫。
  “你支开他做什么,难道还有什么事要与我商量?”太皇太后闷闷不乐道。
  “皇祖母。”闫清这才露出了几分真性情,拉着太皇太后的胳膊:“我又是哪儿惹着您了,您说还不成么?”
  太皇太后冷哼一声:“听说你和皇后吵架了?”
  闫清一怔,顿时无言。
  “你呀!”太皇太后指着闫清:“你将政务处理得漂漂亮亮,怎么自己的后宫却处理不好,你的后宫还只有一个女人呐!□□治国,要先安顿了家,才治得了国,你都当皇帝好几年了,难道还要我像当年一样罚你不成?”
  作者有话要说:  还有一章
 
 
  ☆、第一百三十六章
 
  “皇祖母……”闫清默了默, 终究什么也没说。
  这是只有他自己知道的心魔, 是他哪怕当了皇帝也无法跨越的坎,哪怕他有时累得一月忘记刮胡子, 满脸胡茬。哪怕他沐浴时也再没有一点不习惯,每日练武的习惯让他的身材越发健硕, 他还是没办法去和秦珠贤同房。
  “你到底在顾虑什么?”太皇太后很是不解地看着他:“你登基有三年, 如今朝堂也稳定了, 太子也渐渐长大,你究竟为什么不与皇后同房?难道你不喜欢她,所以才不肯?”
  “不,我很喜欢她。”闫清道:“是我自己有些问题还未想明白。”
  “若是一辈子都想不明白, 你就一辈子不圆房么?我以前还以为你心思细腻,想要等两人感情深厚了再圆房,如今才知道我想错了,我是真的看不懂你的想法。”太皇太后连声叹气:“且不说你的子嗣问题,那孩子已经等了你五年, 你还想让她再等一辈子么?她无所出,已经被人指指点点,你想让她被人戳一辈子脊梁骨么!”
  闫清低着头沉默着, 头上的金冠那般耀眼,他的神情却陷入了低沉, 一种谁也看不懂的萧索。
  太皇太后知道如今在她面前的人早不是当年懵懂的小孙儿,他已经能够在朝堂上运筹帷幄,指点江山, 不需要她再多说什么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这辈子就这么短,你不要到了我这个年纪了,才开始后悔,那时什么都晚了。”太皇太后拍拍闫清的手背,继续闭上眼养神。
  闫清离了慈庆宫,太皇太后才睁开眼。后头的正殿里缓缓走出一名穿着华服的妙龄女子,正是才与闫清吵了一架的秦珠贤。
  “你都听到了,这是你们两人之间的事,谁都帮不了。”太皇太后道。
  “听到了。”秦珠贤点头,她听到闫清说,很喜欢她:“也许这样就够了,我不该奢求太多。”
  “该求的还得求,你就是太心软,去找他争论也这么不痛不痒的,我看着都着急。”太皇太后恨铁不成钢道。
  “我实在没办法和皇上争吵……”秦珠贤一刻眼泪掉下来:“皇祖母,我已经尽力了,可我真的做不到。”
  秦珠贤为了今日与闫清争论准备了几日,可就这样无疾而终,还是她自己逃走的。
  “我总是想和他争个痛快,可每一次我都没有勇气继续,我真怕他看着我,那种陌生的眼神,看一眼,我这心门口就痛得不行……”秦珠贤哭着伏在太皇太后的怀里。
  “好孩子,不哭。”太皇太后心疼地搂着她,对她道:“这一次皇祖母支持你,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皇祖母绝不阻拦。”
  “真的?”秦珠贤抬起头,眼角挂着泪。
  闫清虽然从慈庆宫离得云淡风轻,但是一回寝殿就将自己关起来,李松听见里头一阵摔东西的声音,御膳房的端来饭菜也不敢进去,在外头为难地与李松面面相觑。
  李松心里也烦躁得很,挥挥手让所有人退下,自己来到房前笑呵呵问道:“皇上,您再有气也不能气着自己呀,俞太后知道了又要骂奴才了。”
  里头安静了须臾,传出闫清沉沉的声音:“走远一点。”
  “是是。”李松叠声应着,忙不迭地退了出去。
  闫清甚少真的生气,若是真的生气了,声音就是这样沉沉的,即便语气平淡,但也没人敢去尝试。以前有秦珠贤来解围,可今日的事大多因为秦珠贤起的,李松实在是不敢去请皇后来。
  闫清也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登基几年了,他已经很久没有感受到这种无力感,还有当年才来到这里的那种憎恶,又从心底冒了出来。
  即便他现在的心境已经不是当初,他身边的人离的离死的死,他早就看淡了。可他心中还是想要留住什么,不想再让任何事情改变,想要一直这样温存下去。
  可他抬起自己的手,竟然想不起来,他到底拥有了什么。究竟他来之前的那个世界是真的,还是他现在存在的世界。他一直顽固地守着心里最后一块土地,将它圈起来不让任何人看见,是不是其实他内心最深处,还是幻想着他总有一日会回去?
  思及此,闫清忍不住笑起来。
  坐下去用手撑着额,肩膀颤抖着,笑得比哭还悲惨。
  哪里是不敢圆房啊,他其实一直怕的都是承认,承认自己已经回不去了,这一生必须会这样走下去,直到老,直到死。
  所以他用心守护的这一切,这些人,难道都是他的虚伪之词,是他在这个世界为自己找的精神寄托?
  这一刻,闫清前所未有的茫然,与痛恨自己。
  午时过后,闫清让人进去伺候梳洗,他还要回宣政殿见大臣。
  在宣政殿坐下后,一直没见身影的李松才回来,颤颤巍巍地捧着一卷纸呈给闫清:“皇上,这是慈庆宫的懿旨,已经盖印章了……”
  “方才在慈庆宫,太皇太后并没说要下懿旨。”闫清接过来,打开一看,神情顿时僵住。
  “太皇太后依了皇后娘娘的请求,下懿旨以七出之罪废后……”李松惶恐地匍匐在地。
  “太皇太后呢?”闫清站起来,又改口:“皇后呢?”
  “皇后娘娘正在广德宫听□□,俞皇后说了不会见您。”李松回道。
  “懿旨放在朕这儿,不准宣读。”闫清冷着脸将懿旨收进一本书里,放进了身后的书架上。
  李松当然不敢宣读,否则也不会先拿来给闫清看了。
  闫清正心烦着,便听外头有人禀报:“翰林学士王大人求见。”
  “传。”闫清复又坐下,对李松道:“你去广德宫守着,有什么事回来告诉朕。”
  王知深进来说了几件事,闫清一直有些心不在焉,王知深说完后,看了一眼闫清,欠身道:“皇上,臣今日来,还为一件事。先帝曾给宸王与小女赐婚,如今婚约已到,还请皇上许下这门亲事。”
  闫清早就恢复了宸王的亲王之位,并归还了他原本的封地,但宸王依旧居住燕京,无奉不得离京。
  闫清以为王知深会想着尽力推脱这门亲事,所以他一直都没有提及,没想到王知深居然自己来求了。
  “你当真愿意将你女儿嫁给宸王?宸王如今……”闫清蹙眉道。
  “哪怕宸王再落魄,就算被贬为了庶民,臣也绝不做捧高踩低的事。”王知深道。
  闫清心中深深叹服王知深的一身正气,道:“那你女儿呢,她可愿意?”
  “婚姻大事媒妁之言,她是我王家的女儿,自然也不能悔婚。”
  闫清一阵无言,道:“朕考虑后再回答你。”
  王知深走后,闫清也不好立马就去广德宫,便让人将宸王传进宫。
  宸王这几天修身养性,气色很好,又恢复了曾经温润如玉的模样,只是有一只腿是跛的,他也不愿用拐杖,闫清便让人打造了一副简单的轮椅给他。
  南朝王与宸王的恩怨始终无法了解,两人见面就像仇人一样,后来闫清便让他们少见面了。
  宸王进了宫,闫清问了他近来的情况后,便直截了当地说了王知深的请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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