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师系统——马桶上的小孩
时间:2019-02-12 11:24:38

  真是好几年没见商牟跟她凶过了。
  只是她还没开口,就看见辛翳立在战车上,皱眉道:“商牟,你在做什么?”
  商牟转过头去:“臣来替晋王牵马。”
  这算是政治场面上给晋王面子的行为了,再加上晋王没有驾车没有穿甲,显得不够气派,若有楚将牵马,也算是有场面些。
  辛翳知道之前商牟就求见过晋王,却没见上,也不知道他在这场合下想干什么。辛翳语气也有几分冷硬:“你要是想要帮晋王牵马,就走一段吧。”
  在众目睽睽之下,商牟一直牵马走出去人群视野。他松开手,还没说什么,辛翳的车马与随车的卫兵也停靠在南河马前,他径直对南河伸出手道:“上来,与孤同乘。”
  商牟微微瞪大眼睛,看向辛翳,却发现辛翳也对他怒目而视。
  商牟行事唐突,而且明显刚刚看到他满脸怒火的在与晋王说话,辛翳真是无名的火就涌上来。
  然而这小晋王却想都没想,伸出手去拽住辛翳的手,在马镫上一踩,登上了辛翳的车。
  而且她还一副不敢回过头来看他的样子!这不是做贼心虚是什么!
  商牟咬牙:“你问问他,他做了什么!上阳丢城一事,与他有没有关系!”
  辛翳:“放屁,当然有关系,是她打下来的上阳!跟她没关系难道跟你有关系?!”
  南河:“……”
  卧槽鸵鸟姐妹花这当不成了啊,俩人这是要刚上了啊!
  商牟竟然也觉出来辛翳身上的不对了,他竟然就还拽着小晋王手腕没撒手,而且他辛翳能出言维护的人,就是半只手都数的过来——
  而且他们俩可不是生闷气的脾气,一言不合就真的大打出手。
  辛翳:“你少在这儿跟我吹鼻子瞪眼!我才不会在外头跟你丢人,你也好歹想想晋楚联军出征之际,你自己也领了要务,在这儿闹合不合适!你之前不就说要见晋王,我倒看看你跟晋王素昧平生有什么好聊!”
  说罢,他一甩缰绳,驾车而去。南河站在车上,回头望去,商牟骑上她那匹白马就追上来了!
  卧槽了……这这这……
  辛翳伸出胳膊把她揽住,道:“你是不是刚刚对他说了什么,暴露了身份。他哪里见过晋王!就是去年晋楚之战时,也不可能见过!”
  南河:“……”
  她被狂奔车马颠簸的一阵难受,想说话都没能吐出半个字来。
  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就瞧见商牟骑马上来,已经和战车并驾齐驱了,商牟竟然一转头,看见辛翳紧紧揽着晋王,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当场破口大骂:“辛无光你个不要脸的玩意儿!你他妈心里到底有没有先生!”
  辛翳也火大:“我用不着你教育我!呸!你他妈就恨不得先生不跟我好是不是,那天瞎出什么馊主意要先生出去住!”
  俩人就跟骑着自行车,一路互蹬互踹追逐回家的两个混蛋小子,南河扶着车把,被颠簸的想吼他们俩一句都吼不出来。
  军营边停靠的船队上,就见着一车一马甩开一路卫兵,疾驰归来,船上站满了戍卫,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这一车一马上的三人竟然都不好发作。楚王跳下了车,让晋王在他前头一步登船,一路跟护着晋王似的上了船。
  商牟则一身皮甲压着刀仿佛随时要砍人的黑着脸,跟在后头。
  南河简直像是奔回了自个儿船室,推开了门,她还没来得及开口,只听身后咚一声响,商牟也真的是满身野劲,管他娘的君臣尊卑,一下子冲了上去,拽住辛翳的衣领:“辛无光你他妈是不是男女不忌见一个爱一个!你信不信我夜里就去找先生说这件事!我就把先生带走,让先生离你这种玩意儿远一点!你别以为我刚刚没看见,你还伸手揽他!”
  辛翳这是死也不能承认啊!
  他狡辩起来竟然也很有底气,抬手一拳就要往商牟脸上打去!商牟侧身一闪,也不得不松开手来,辛翳竟然还不依不饶,一脚蹬上去踹在商牟小腿上:“我是怕晋王跌下车去,你瞎了狗眼了吧!那在祭台之下的场合,你对晋王摆的是什么脸色!要是有人瞧见,莫不以为你要上去打人了!”
  南河也不是头一回见他俩打架的,拉架这种高风险职业从来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她只能赶紧走过去合上门——别丢人丢到外头去。
  晋王围观楚王跟楚国将军斗殴,这话怎么听都没法解释啊。
  商牟挨了一脚连闷哼都没有,别着辛翳的胳膊就想把他给摁趴下,冷笑:“那你问问他!堂堂一国之君,隐藏在敌国军营里,给人打下手当小兵!他自己好意思说的出口么!”
  辛翳一缩手,胳膊上虽然挨了一下,但也没让他给摁倒,惊疑道:“当小兵?!你他妈脑子是不是有泡!晋楚结盟都多久了,我见她的时候,你还在宋国打仗呢!”
  商牟:“……?!”
  辛翳也一下子明白了:“……不会是……”
  他们俩刚停手,就听到了隔间里一阵慌手忙脚的乱响,一个人影裹着衣裙冲了出来,脸上面具还没戴好,头发干脆就披散着,手里拎着佩刀冲出来,拔刀怒道:“谁?!这是要干什么!”
  南河:“……”得了,谁也不用装鸵鸟了,齐全了。当事人自个儿都冲出来了。
  舒把刀极其利落的绕腕一转,指向缠斗中的两个人:“你们是——商君?!”
  舒后知后觉想要捂嘴,已经来不及了。
  南河抱着胳膊倚着门,站着道:“他不可能见过我,但见过双胞胎中的另外一个。”
  辛翳猛地回过头来:“你是说双胞胎里另一个,一直流落在楚国境内?”
  舒有些慌了神:“啊、不不不,不是——”她转过脸来,拼命向南河求助。
  南河:……别看我了啊!我能怎么办啊!
  辛翳和商牟几乎同时松开了手。
  商牟对舒抬了抬手指:“面具。”
  舒就算不想把这件事暴露在楚国面前,但显然这事儿已经没狡辩的余地了,她犹犹豫豫的将面具摘了下来。
  舒比南河稍显消瘦些,说话时候的神态也不太一样。
  辛翳抱臂嗤笑:“哟,这还能认错,要我可是不可能认错的。”
  商牟张了张嘴。可却是……刚刚祭台下,小晋王的眼神是绝对熟悉了解他的……
  而且更重要的是……他竟觉得,吃惊之下,自己忽然没了发火的理由。
  刚刚那一通脾气,是因为他又看见辛翳的举动,再加上晋王故作不识的逃避。可若是真的一对儿双胞胎,那舒流落在外不对他说真话,也确实情有可原。
  他并没什么发火的立场,但是却有满肚子说不出的话似的。
  舒捏着面具,慌了神:“这……”
  南河却不太慌,晋国有一对儿双胞胎交替继承王位,并不能改变什么,这虽然是秘密,却不会危及她与舒手中的王权。
  商牟瞪着眼睛,一番咋呼下,连早上抹了油膏的头发都恨不得炸起来了,他率先开口:“你穿的这一身娘不拉几的是怎么个事儿!现在都流行穿女装了是么!还是说你丫也是个女的?!”
  舒差点跳起来了:“你才娘!你才是女的!你全家都是女的!”
  南河:“……”
  商牟怒瞪:“你反了天了是么?!”
  舒是越心虚嗓门越高:“你才反了天了!现在是什么场合,我是什么身份?”
  商牟:“你是个穿着裙子的假晋王。”
  舒气结:“你——”
  商牟余光里就注意到辛翳看好戏似的眼神,他就是梗着一口气,在睡面前丢脸都行也不能在辛翳面前丢脸,他伸手抓了一下舒的胳膊:“走,出去说。”
  舒:“我——”她本想说“不”,转头却看到南河好奇的眼神。
  算了……还是出去说罢……
  这俩人跟要能再打一架似的拖拖拽拽出了船室,南河站在屋里,搓了搓手臂:“……你不应该在车上揽着我的。都已经说了几次了,让旁人瞧见了,没得解释。”
  辛翳站在那儿,摸着下巴,却琢磨上了别的事儿,他偏过头来,有些疑惑:“双胞胎里,先生原来是南姬?那现在,先生衣服下头,是男还是女呀?”
  南河:“这不重要。”
  辛翳却没那么好骗了:“我不信。先生这种谎又不是头一回撒了。”
  南河:“……”
  辛翳大步迈过来:“让我瞧瞧我就信!”
  南河:“是男是女有什么关系!你、你不是不在乎——”
  辛翳说的冠冕堂皇:“先生该知道,我这个人,最讨厌的就是被欺骗。”
  南河:“……你少给我装,你都安得些什么心思!”
  辛翳确实想安点什么心思,可昨儿他使劲挤先生,奈何她把自己当糍粑年糕,也不知道是纵容还是懒得跟他斗气
  都感觉快把她挤的贴着墙板睡了,她竟然就跟睡死了似的,连蹬他一脚也不愿。
  要是真踹了他一脚,他还能半推半就回上半招,你打一下我踢一脚,这不就——亲密起来了么。
 
 
第142章 素冠
  南河真是满肚子的冠冕堂皇。其实这事儿辛翳知道了也没什么,对晋国的政局影响不大, 若她被发现是女子, 只要一口咬定舒是男子, 他们是一对儿兄妹便是了。
  但南河发现, 某只狗子其实做事儿有点差别待遇。
  他对寐夫人就格外敢动手动脚,捏捏脸抱抱腰,老占这种无关紧要又让人心痒痒的小便宜,每次都是南河想还招了,他又一副不懂事儿闹着玩似的无辜表情,被她的还招吓得一惊一乍。
  南河真觉得自己没说错。某只狗子是真的欠。
  自己开始瞎他妈撩,而且撩完了只要她稍有还击, 他就满脸震惊:“先生怎么这个样子!”
  激动惊恐指责背后还有点小兴奋。
  南河真是看透他了。
  要不是她还有一堆事儿要忙, 夜里又困得总想早点睡, 她真要撸起袖子教他做狗了。
  但辛翳在白日就规矩了一些,虽然也可能是他也害怕被别人瞧见楚王晋王搂搂抱抱,但南河总觉得,他一是怕她这张曾经强吻过他的脸, 二就是怕再骚浪贱撩之后晋王脱了裤子教他做受。
  虽然南河觉得自己就算是男的也打不过他, 但以辛翳脑内丰富多彩几十个平行宇宙天天上演情景剧的世界,她真猜不出来他自己又瞎想了什么刺激桥段。
  说不定在他某几个脑内平行世界,他都已经宛转膝下,伏低做小,腰膝酸软,从此君王不早朝了。
  南河猜不出来, 但她个人觉得,小晋王是男人这事儿,能让某个狗子收敛一点。
  她道:“你要是猜错了又怎样?若我白日就是男子,你还打算怎么办?”
  辛翳是真的喜欢她喜欢的没什么大不了,要有什么心理障碍,早就在十几岁的时候被自己满腔春情给冲垮了。
  辛翳:“那倒也……没什么呀。”
  南河长长应了一声,她走过去,手撑在桌案上低头看他:“没什么就好。不过,若我一直都是男子,那你真的想过跟我在一起以后的事?”
  辛翳脑回路和她微妙的错开了:“啊。确实想过,要是我真的能打下天下,那就没什么人敢反抗我了!我就跟先生成婚,看他们怎么说!”
  南河:“……我说的不是这个。”
  她忽然愈发有一种教坏孩子的感觉。
  南河手推了他额头一下:“我是说如果我要求在上面怎么办?”
  辛翳沉默,他转开脸去,南河心里倒是也暗骂自己一句:明明自己从头到尾就没当过男人,为什么要问这种问题!
  他手指抠了抠裤腿,又转过脸来,面容上写满了挣扎犹豫,最后却又下定决心似的道:“那不行。有先祖托付,我不能把王位拱手让人。我一直以为先生对权力没有那么大的野心。我还给先生令尹之位如何。”
  南河:“……”
  他说的是万人之上的上面啊!
  南河:“……谁要你王位了啊!”
  辛翳:“啊?那什么上面?”
  南河抓狂:“啊!你……你不至于这么傻吧你!”
  南河总觉得,辛翳倒也是不傻,他自己脑子里稀里糊涂琢磨过好多,毕竟这么大孩子了,总有点本能吧,也不可能完全不往那边想。但这年头,这种事儿可他妈都靠道听途说言传身教,他打小不跟山鬼们玩,就算是想要通过其他途径去了解,这年头既没有话本书籍,也没有泥偶造像,压根就没途径去了解!
  竹简上只会记圣贤诗史,吏务税法,哪有什么小黄书!
  顶多是哪个城乡工匠造画像石的时候偶尔恶趣味,刻两块叔梁纥颜氏野合诞孔丘,齐文姜私通兄长被休弃的石砖,总也不能献到宫里来,让辛翳捧着石砖瞎捉摸吧。
  旁人家少年少女,十四五岁开始,就有各种晚宴聚会,歌舞欢聚,一群少年人凑在一块儿交流尝试,青春期提前实践,不懂的也都能在两三年内迅速成为老司机。
  可辛翳十四五之后就接手楚国大权,满心扑在政事上,偶尔的爱好也都是华服美食和粘先生。
  唉……这年头没生理科普,怎么就这么难啊。
  她倒是也无法开口怪他瞎撩,因为他真的……只会瞎撩啊!
  不过南河觉得,辛翳虽然没开窍,但身上还真是有楚人的浪漫无畏,放浪形骸,心底是真的觉得喜欢就是喜欢,什么男男女女不重要,死了的都能活过来,更别说是变男变女了,
  这会儿可能还不太开窍,天天蹦蹦跶跶觉得“你一口我一口”就可以说是“我们都是好基友”了,但要等到量变引发质变的时候……那说不定就开始主动要来比划比划拼刺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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