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娆小姐进化论——青丝着墨
时间:2019-02-16 08:03:50

 
 
第60章 
    他一动不动,只望着她,手里托着的仿佛不是一个锦盒,而是他的整个世界。
    暗处而生的情绪,一直悄声暗涨,就像曾经某个时候埋下的种子,等你察觉时候已经变成参天大树。
    一直以为因为求婚而情绪激动到流泪是电视的夸张,可是在这样的时候,她竟然真的生出眼热的酸意。
    “我们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我知道。”
    “我虽然有了孩子,但是并不意味着你必须因为负责而选择和我结婚。”
    “心之所盼,如烈日熔岩,天地可鉴。”
    “可是,我很普通。”
    “我也只有一双眼睛一张嘴。”
    他们彼此打量,目光里有了然于胸的默契。
    她想到什么,忽然笑了:“但是我有个要求。”
    “一万个要求我都会考虑。”
    “我希望婚礼延期,等孩子出生以后再一起筹备。”她看着他,他看不清她睫毛下的眼神,但是依然明白了她的善意,如果她因为生育而有任何意外,他未来的婚姻不会受到任何影响。
    像是担心他多想,她补充一句:“现在帝都多事之秋,而且怀着孕身体总是累得慌——这样也没办法做太好的筹备,我一辈子的婚礼,一定要亲手来筹备,让你看看我们的婚礼是什么样。”
    他的心微微一抽,慢慢点了点头。
    唐格伸手握住他的指尖,傅婪借力站起来,他打开手里的锦盒,里面却不是戒指,而是一条精美璀璨的项链,最昂贵的粉钻细细雕琢,只要一点点光,就能将它所有的华丽全面展现出来。
    “我帮你带上。”他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拥入怀中,柔软的身体,温热的体温,拥入一怀软~玉~温~香,他的头越过头顶,替她细细佩戴好,唐格的脸靠在他的胸口,听见那里传来激烈而不同寻常的跳动。
    “你在紧张。”她不满道,明明从他脸上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嗯,和第一次上战场的时候感觉有点像。”
    她哼了一声。
    便听见头顶的人说:“你的允诺并不是成功的鸣金收兵,而是给我刚刚吹响的号角。格格,无论我做什么,你需要的,只是相信我。”
    他说完便按住她的肩膀,将她扶正,一双眸子看着她,如同看进自己的灵魂。
    然后,他松开了手,向后退了一步,轻轻一声咳嗽后,提着射灯的崔答从后面挤了出来,唐格这才发现,地上那些唯美的灯光全部都是由各个大头兵精心装扮的,顿时面色一僵。
    “送夫人回去。”他转向崔答。
    他又变成那个高高在上的少帅了。
    唐格没有回到傅家老宅,甚至也不是第一次居住的私邸,而是一个类似于地下救生站改造的房子,她到的时候小七和小白已经在了,看见唐格过来,明显送了口气。
    里面都是她看着眼熟的旧人,她一路走进去,从餐厅、自制菜园到医疗室应有尽有,完全是一个小型的社区,而在“社区”的另一边,以半透明的玻璃(这边能看到对面,对面看不到这边)隔开,里面都是面色严肃的医生类打扮的人来来往往,她还看到两个当初宴会上见过的联邦大学教授。
    走过这条长廊后,从中段开始便是荷枪实弹的卫兵把守,负责所有安全的是傅婪身旁最精锐的暗影部队教官。
    他不辞言笑,也不会回答唐格无关紧要的问话,只负责不让她离开这里就可以了。
    “所以,他是要把我关起来吗?”明知道应该不会,但是还忍不住有了脾气。
    小七好声好语安慰,并将自己想到的猜测都说出来:“从两天前开始,崔大人就开始不回家,偶尔回来一次也是行色匆匆,但是我在他身上闻到了元婀花的味道,这样的花,只在通往军营的路上才会有,所以,我想,应该是少帅有什么大动作,但是担心会连累夫人,所以才会有这样的安排。夫人还是专心养胎,不要太过担心。”
    她这样一说,她反而更加担心了。
    联想到他以往的话,他要做什么?在混乱中以众人瞩目的形象参与执政官的竞争?他要最强最大的力量,而以他目前的实力,他足够发动一场军事政变。
    她猜到了原因,却无法去猜测结果,外面安静如死地,连续两周过去了,一切都是照常如旧,她所有的孕期反应过去后,胃口出奇的好,这让忧虑的医生不得不一再建议她少吃多餐,以免撑坏自己的胃,或者让胎儿发育过快。
    身体里面的小家伙,也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现在已经开始有点能感觉到胎动,这样的感觉又新鲜又有点紧张,她也害怕自己独自里面的孩子和当初在陆家那个柔儿一样的情况,变成一个庞大恐怖的巨婴。
    虽然有节制的决心,但是送来的食物一个一个都是那么可心,每每都让她的决心化为乌有。
    终于有一天,门口有了动静,小白听见安保队长在和一个人毕恭毕敬说话,她们都以为是傅婪回来了,结果却是傅老爷子。
    不过是短短两不见,他却像是老了十岁,他和卫兵说着什么,隔着密封半透明的哨亭,他的情绪激动,过了好一会,他似乎终于放弃,只是带着失望回头看向走道近处的方向。
    常年伴在他身旁的管家也不在了,换成了另外一个年轻些的中年男子,推着他走出去,背影又孤单又落寞。
    到这里之后,连崔答也没有来过,他变成了唯一的访客。
    唐格想要知道消息,软硬兼施向队长问话。
    他却不吃这一套。
    “请夫人见谅。在下只是奉少帅之命行~事,既不能让夫人出去,也没有资格心软或者怜悯夫人的美丽。”
    她心中不满,却也不愿意用身体不适这样的理由去分散傅婪的注意力,谁知道这时候是不是他的关键时候。
    傅老爷子来了之后第二天,安保队长一脸严肃要求见唐格,亲手地给她一张纸条。
    上面写了两个名字。
    一个是傅荒,一个是傅笙。
    荒生——荒原所生。
    好吧,这样取名很简单,也很内涵。
    那么傅婪这个名字——
    小白左右一看,悄悄解释:“这个呀,是纪念夫人的。”
    “婪?纪念夫人?是因为夫人比较有好胜心……么?”
    “不是呀!因为夫人是林中抢来的女子,林下之女,谓之婪。”
    “……好吧……”她觉得,最好肚子里这个是个女孩子。
    笙字至少还好解释一点。
    傅老爷子无缘无故突然情绪强烈给她送了这两个纸条,到是让唐格放下了心。
    按照老爷子的性格,这必然是气的已经将要和傅婪断绝父子关系了,但是却又决计不想和她这点血脉断绝任何关系,所以才会这样迂回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他这样愤怒,那就意味着,傅婪要做的事情很可能是成功了。
    她因为得了这张纸条,这一晚,头一次睡得这样安心,以至于并没有发现,早上起来的时候,床里面多了一个人。
    “没良心。”她起身的时候,听见身旁嘟嘟囔囔一句。
    她的心猛然一顿,接着便生出欢喜来,但面上仍然绷着,直到一只手伸过来,揽住了她已经浑~圆的肚皮。
    “你的丈夫在外面生死未卜,你在这里睡得这样香。”他手上的力度温柔,脸庞也跟着蹭过来,靠在她肚皮上,大约因为感受到外物的靠近,肚子里面的小脚丫飞起一脚,正好蹬在他脸上。
    “连你也欺负我。”他不满,眼里却全是笑意。
    “你回来了。”她问。
    “我回来了。”他回答。
    寻常而显得多余的一句话,便将之前的分隔情绪尽数清洗。
    他虽然没有睡多久,但是精神却很好,扶着她起来,两人在救生站用了早膳。
    “什么都好,就是少了个东西。”他喝了口粥,环顾四周还是评论。
    “嗯,没有阳光,虽然有很多人造光,但始终没有阳光晒在身上的那种感觉。”
    “阳光么?那看来还少个东西。”
    “唔?”
    “夫人不觉得少了个暖床的贴心夫婿吗?”他终于忍不住。
    唐格噗嗤一笑,露出一口白牙。
    傅婪此行是来带她出去的,走过那长长的走廊,她这才发现里面的异样,里面忙碌穿梭的医生教授们都不见了,只剩下空荡荡的房间。
    “好奇怪,之前这里明明……”
    “今年的预算,十分之三的经费都拨付给了他们,举国之力用于研究生育和遗传,如果不成功,大约他没办法去见那些拿了十分之四经费的军队了。”
    看见她惊异的脸,他忽然微微一顿,“你一定很想知道,我在外面做了什么?格格,我做的这一切,现在看起来很糟糕,可能也没有人会明白理解,但是没关系,终有一天,他们会明白,联邦并不是某一个性别的联邦,而是我们共同的联邦。我今天做的事情既是因为我自己,更是因为我们所有人。”
    已经走到门口,他的脚步微微一滞,但是下一刻,唐格的手握住了他的手。
    从漫长的黑夜和甬道走向光明人间,整个帝都冷清而荒凉,鲜花虽然开的卖力,但是空气中更多的是淡淡的血腥味。
    傅老爷子不知从何处得了消息,拄着拐杖站在旁边,颤颤巍巍却又不让人扶。
    他眼见傅婪出来,顿时面色一恼,也不说话,直接轮着棍子就上来,看样子今天不将他打死大约也不会住手的模样,傅婪没什么表情,似乎由着他前来。
    唐格自然不干,本能上前一步,被他一掌推过来,她站得稳,他一巴掌想也没想就推在她胸口上,唐格不躲也不恼,但也没被推动,傅老爷子这一下十分火去掉了五分,再一看,唐格伸手开始抚向肚子,顿时护短到极致的本性出来,又少了两分火,剩下三分,便跺跺脚,将一根拐杖扔到了傅婪脚背上,由着身后的管家将他扶走了。
    傅婪将脚背上拐杖踢到一旁,拉着唐格的手,继续前行,一旁的珞忍和几个受过傅老爷子憋屈的警卫,不由心里暗暗对唐格高看一分。
    这沉稳。这气势。这胸。真是有丘壑。
 
 
第61章 
    今天下天子式微,大权旁落,诸侯群雄纷争,征伐不断。今天你打我全家,明天我挖你城脚,风水轮流转,总有一仗到自家。
    不过夹缝中间的陈国是个例外,自上一次“弭兵之会”后已稳定自得十余年。陈王自诩社交小能手,左右逢源,遥想当年,和懿天子同过桌,和士官同过榻,和老楚王吃过酒,和吴王跑过马。
    俗语巩固感情的四*宝:一起打过仗,一起同过榻,一起花柳巷,一起分过赃,陈王还是分的最少的那个——他都是用的淋漓尽致,万无一失。
    所以,初初听到齐国越过了滠水大举伐陈时,陈王足足呆了半柱香,让御医扎醒三次地上奄奄一息的报讯官,又问了两次才回过神。
    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齐国出师的理由竟然是陈国送给齐王的贺寿白鸿鹤屁股上少了几根毛。
    朝臣们恨恨讨伐:真是好冷酷,好无情,好生无理取闹!和我国关系好的时候,哪回不是送什么就是什么,现在变心了,连屁股上少根毛都是错!
    陈国十年未兴征伐,完全没有任何招架之力,第三天就丢了一半城池,给懿天子送求救信的信差还没到国界就被溃退的士兵踩死了。
    不得已,陈国广发求援信,然信使出去一波又一波,杳无音信,直到齐国攻破陈国的咽喉屏障落霞关,楚国才派人送了回信。
    不过,信是直接送到辛家的。
    陈国辛氏,瓜瓞绵延,人才辈出,自陈公受封起,不以辛氏为王后,必以辛为宰辅;如今的辛氏主家大女儿尊为贵妃,育有公子让和公子伊。
    而辛家嫡女辛汇年方十五,便已艳冠陈国,秉承了陈国最美好的审美,姿质丰艳,雪肤花貌,如巨蚌珍珠,双眸含情,自小更请了宫中退出的嬷嬷“细心教导”,只为他日为辛氏徐徐图之。
    外面烽火连天,但也并不影响国都后宅之中的大部分闺阁女儿。而辛汇,显然不在其列。
    作为陈国肱骨巨柱,从战报传来的第一天,辛家祖母就命令全府女眷在佛堂跪拜,虔诚诵经,焚香斋戒,为国祈福,辛汇吃了十天斋饭,连咽口水都想咬舌头。
    婢女美牙看着自家小姐饿的实在难受,偷偷在袖子里面藏了一个鸡腿带进来,辛汇寻了个由子溜出来。
    她今日穿了一件素色的儒裙,越发衬的面如傅粉,饿了这些日子,连衣裳都松了不少。
    美牙躲在一棵香樟树下,冲她招手,辛汇咽了口口水,几步并过去,鸡腿小得很,还不够塞牙缝,眼下也顾不得了,辛汇一口咬掉大半,几乎囫囵吞枣般咽下去,火烧火燎的胃得到抚慰,顿时长长舒口气。
    美牙见小姐吃完,又往怀里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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