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不如谈恋爱——赵十一月
时间:2019-02-19 15:19:58

  姬月白与傅修齐之间的信任与默契是这些年里一点一滴养出来的。故而,姬月白也并不忌讳将这些事告诉对方,更不怀疑对方了解情况后能随机应变,能够放心的将事情交给傅修齐去解决。
  打了一回腹稿,姬月白很快便提着笔写完了面前的这一封信,然后郑重其事的交给侍立在身侧的描春,低声道:“用我们自己的人,用最快的速度送去给傅修齐。”
  这些年来,姬月白和傅修齐合伙做的生意也挣了不少银子。这些银子自然也有它们的用处,姬月白便拿了这里面的一小半的银子养了些人,各有司职,其中就有专门跑腿送信的——有些事情,还是要交给自己的人去做,专人专送,方才能够放心。
  描春连忙双手接了信,匆匆出去安排了。
  姬月白一个人坐在案前,发了一会儿呆,然后才起身,准备去东宫看看——无论三皇子究竟是怎么想的,他这一去多少也有张瑶琴和张瑶琴腹中孩子的缘故,可张瑶琴却是连最后一面也吝于相见。
  也不知张瑶琴如今得知三皇子离京北上的消息,是否真能安枕?
  等姬月白到了东宫,方才发现这里并没有变化,甚至是张瑶琴本人也神色如常,见了姬月白时还笑了笑:“二妹妹怎的来了?”说着,她还去握姬月白的手掌,语声轻快:“这个时候过来,可是用过午膳来?若是没有,不若便在我这儿将就一顿?”
  姬月白也与她笑了笑:“淼淼她为着三皇兄的事情与我哭了一上午,哭得我头都疼了,索性便来表姐这儿躲个清净,正好也能讨顿好吃的。”
  也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大公主与三皇子的事情,张瑶琴并没有没接口,而是转头笑话姬月白:“你这丫头倒是越发嘴甜了!我这里哪有什么好吃的?”
  说到这里,张瑶琴不觉抬手,掌心按在自己还未隆起的小腹上,悠悠然的叹了一口气:“我这些日子口味变得厉害,一时儿要吃酸的,一时儿要吃辣的.......只怕皎皎跟着我用膳,反到是吃不惯呢。”
  姬月白笑了笑:“那我就更得尝尝了。”
  “你啊!”张瑶琴拿指尖儿点了点她的额角,然后甚是亲密的挽着姬月白的手入了内殿,又吩咐宫人午膳多备一份给姬月白。
  姬月白这时仿佛才想起什么,转口问道:“对了,三皇兄的事情,表姐你知道么?”说话间,姬月白抬眼看着张瑶琴那张端庄秀美的脸庞,仔仔细细的看着,不放过她脸上一丝一毫的神色变化。
  然而,张瑶琴神色却是半点不变,只是点了点头:“自然知道。”
  姬月白仍旧看着她,等她接着往下说。
  张瑶琴便又似模似样的叹了一口气:“说来,三弟今日倒是也来了一回东宫,只是我那会儿身子不适,没能见他一面。想来,三弟也是要去北境,想着要替我给太子捎信捎话呢。可惜,竟是这样错过了........”
  姬月白定定的看着张瑶琴,过了一会儿才转开目光,笑着道:“是挺可惜的。”
  她忽然觉得自己有些好笑——她这个时候过来,用话试探张瑶琴,究竟是想要对方有何表示?
  这种行为和试探,简直可笑又无用!
  张瑶琴是什么样的人,她不是一早就知道了?似张瑶琴这样的人,如何又会被三皇子打动?只怕,三皇子便是死在张瑶琴面前,她也不会有半点动容。
  事实上,若非叶侧妃有孕在先,张瑶琴当时心急子嗣,三皇子哪里又会有什么珠胎暗结的机会?
  姬月白自嘲似的笑了笑,还是在东宫坐了下来,陪着张瑶琴用了一顿孕妇口味的午膳,只觉得牙齿都要酸倒了——果然,她根本就是在自找苦吃!
  作者有话要说:  大家晚安(#^.^#)
 
 
  第169章 棋局
 
  傅修齐一直觉得出差真的很烦, 尤其是在女朋友(他自己这么认为的)的及笄礼前出差, 还是归期不定的这种,真的是好烦好烦。
  最烦的是,他前脚才出京城, 后脚就受到了京城那些人给寄来的“快递”。
  一是带着行李和下人追上来, 口口声声说是要和他们一起去北境的三皇子。
  一是姬月白让人给他送来的密信。
  傅修齐看得三皇子这个左脸写着累赘,右脸写着麻烦的家伙, 不觉也生出几分头疼来。等到七月中旬, 他终于收到姬月白让人送来的密信, 一时间只觉得皇家那块地真的脏,脏的不忍直视, 只有他家小公主是干净的.......与此同时, 他看着同行的三皇子时,便如看着一颗□□,简直是头疼欲裂。
  只是, 人也来了,信也收了,傅修齐又没权利赶人, 此时也只好端出忠君爱国的贤臣模样, 一边照顾起这位三皇子一边领着人赶路,生怕对方壮志未酬身先死。
  然而, 哪怕傅修齐这般兢兢业业,可北上的路上还真就是意外不断。
  先是三皇子——虽三皇子是一夜间洗心革面,打定主意要做个承担责任、弥补错误的大人, 简称要做个人。
  可三皇子自小便长在深宫,又有慕贤妃和大公主照顾着,自小便养尊处优,实在没比当初晒晒太阳就会头晕的姬月白好到哪里去。而且,这又是三皇子头一回出远门,虽然他一直呆在马车里,可这么随众赶了几日的路,一路的颠簸下来,他虽有心坚强也实在坚强不起来......总而言之,言而总之:三皇子他病了。
  队伍里多了个身份尊贵的病号,傅修齐只得放缓一众人的赶路速度,然后又让随军的军医贴身照顾三皇子,小心医治。
  也不知是军医水平有限,还是三皇子真就病得太重了。这么拖拖拉拉,一直拖到七月底,三皇子的病都没能好转,反到是越来越重。傅修齐心知不能再拖下去,若是再拖下去,拖出人命........
  皇帝如今也只有四位皇子,四皇子又是个随时可能咽气的病秧子,其余的三根健康的苗苗自然显得十分重要,所以三皇子虽然不比大皇子和太子重要,那也是很重要的,他要是就这么死在路上,别说是傅修齐,便是这一整队押送粮草军械的兵士都得给他赔命。
  傅修齐心中反复权衡,最后也只得一咬牙,安排队伍改道往不远处的县城赶去——之前为了赶路他们一直是在郊外疾行的,只是如今三皇子病重,总也要去县城里,至少也能找个医馆,请个大夫,买点药把三皇子这位祖宗也治好才是。
  只是,人倒霉的时候喝口水也会被呛到。
  傅修齐还未赶到县城,便先遇见了北蛮特色之一的山匪——北蛮民风彪悍,这些山匪亦是各个身材高大,手上抡着大刀更是虎虎生威,骑着高头大马从山上呼啸而下的时候,气势惊人。
  傅修齐只一眼便能看出:这些山匪怕也不是普通的山匪,必是见过血,手上有过人命的。这样的山匪,本就不好对付,偏偏他们这一行人又带着粮草军械,带着病重昏沉的三皇子,还为着三皇子病重的缘故改了道,说不得都撑不到北境军接应来援.......
  便如稚童抱金行于闹市。
  *********
  远在京城的姬月白等人自然是不知道北境的情形。
  后宫里,慕贤妃也为着着三皇子离京北上的事情病了一场。
  如今,掌管宫务的真是慕贤妃,她这一病,人虽还好,可手头才接过来的宫务却又少了人来打理。再者,慕贤妃病中精神恹恹,也实在是懒得再管这些事情,只想将事情都推开了养病。偏偏后宫里剩下的几位妃子,张淑妃是个不中用的,宸妃则还有个病重需要照顾的四皇子.......选来选去,似乎也只剩下个许贵妃可选。
  只是,姬月白哪怕是不要友善值,那也不能叫许贵妃得了意——此时京中局势已是十分复杂,这个时候若是许贵妃重又得了宫权,只怕宫内许多事便要真正失控了。故而,姬月白咬了咬牙,索性便起身去景和宫劝慕贤妃:“虽说三哥是去了北境,可还有大姐姐呢。娘娘如今正病着,便是真碰着了力有不逮的时候,也可以让大姐姐在边上帮把手。”
  慕贤妃心里最惦记着的便是一双儿女,虽说偏疼三皇子些,可也是真心疼爱大公主的。本来,姬月白过来,她也不过只是随意应付,并不怎么放在心上,可姬月白提起大公主,她便也提起了些精神,略说了两句:“淼淼她还小呢,哪里管得了这些事情。”便是她,管着这些事情也是又累又烦的。
  姬月白却道:“我是想着,大姐姐如今也已订了亲,是该学着理事了,这会儿还有娘娘您在身边看着,一边做,一边学,总是好些的。”
  慕贤妃闻言也觉有些心动:女儿往日里只爱骑射武功,一贯的淘气胡闹,这些女孩家都要学的事情倒是没有认真学过.......如今,女儿都已与成国公府的二公子已订了亲事,也是时候该教她一些了。
  见慕贤妃神色微动,姬月白便又再接再厉的往下劝道:“这几日,大姐姐也正为三哥的事情难受,我瞧她精神也不大好,倒不如找些事情给她,移开注意力也好......”
  为母则强,虽三皇子去了,可到底还有大公主在。
  想起这几日,女儿强打精神在她榻边侍疾时的模样,慕贤妃心里亦是又酸又软,很是心疼:是啊,儿子走了,自己是难过,可淼淼这做长姐的难道就高兴了?可淼淼这几日却是为着自己这个不中用的母妃,一直在侧侍疾........
  这么一想,慕贤妃也不由转了念头,觉得自己不能再这么自顾自的病下去了——儿子已经走了,女儿总也得照顾好了,如今可不得撑起精神来好好的开解女儿,借机教女儿些理事的本事。
  也是姬月白劝对了方向,慕贤妃这头果是强撑起了精神,没再病下去,反到是叫了大公主来说话。
  人家母女说话,姬月白自然也不好多留,起身便走了。
  这日晚上,延庆宫里倒是很快便得了慕贤妃病情好转,带着大公主一起处理前段时日累积宫务的消息。
  听到消息时,许贵妃正坐在案前,修长白皙的手指正捏着一枚白玉雕成的棋子。
  她的手几乎与白玉棋子一般颜色,带着美玉一般的光辉。
  随着“啪”的一声,许贵妃长指一动,慢慢的将那枚白玉棋子搁在棋盘一角,棋盘上黑白胶着的棋局一时间又复杂了许多。
  上前禀告的宫人似是被白玉棋子叩击棋盘的响声惊动,一时间敛目屏息,再不敢多言。
  许贵妃却是又拾起一枚黑玉棋子,垂眸看着面前的棋盘,似是在认真端详棋局:“皎皎那孩子果真是机灵。我都算不清,前前后后的,这都是她第几次坏我的事了........”
  说到这里,她像是觉得有趣,挑了挑勾画精致的黛眉,美艳出奇的面容上露出淡淡的笑容。然后,她将自己手中的那枚黑玉棋子搁到了棋盘上,语声便如玉声般清脆悦耳:“不过,有时候,这些细枝末节的小处也不必太在意。反正,大局已定,大势滔滔,绝非人力可阻。那些试图拦路的人也不过螳臂当车的蝼蚁罢了......”
  一侧的宫人仍旧低着头,红唇抿着,默然的便如不存在。
  许贵妃左手执黑,右手执白,下了一会儿棋后,她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开口问了一句:“北境那里,可有什么消息?”
  宫人想是早有准备,闻言便立时轻声应道:“听说北境军和北蛮人正僵持着呢。永毅侯提议主动出击,以攻代守,打退那些北蛮骑兵;可宁将军则是希望坚守城池,毕竟再熬上一段时日,北境天气转寒,那些北蛮人肯定也坚持不下去.......”
  许贵妃对此其实并不十分在意,事实上她也的确是不懂这些事——未入太子府前,她只是个伯府千金,学的是琴棋书画,自然不懂这些;等入了太子府,她是太子侧妃,深宫重重,处处都有阴谋和算计,也没工夫去学这些事........
  不过,这些事总有朝廷里的那些大臣去管,许贵妃也不耐烦多管,只蹙了蹙眉,打断了宫人的话,接着问道:“三皇子呢?他到北境了没有?”
  宫人摇摇头:“还未有三皇子的消息,想来是还未到。”
  许贵妃不免有些扫兴,摇了摇头,最后也只是一声长叹:“罢了,再等等,等前头的好消息来了,再动手。”
  说着,她又拾起白玉棋子,又开始专注于自己面前的棋局。
  宫人站在一侧,耐心的等了一会儿,见许贵妃没再出声也没有其他的吩咐,便默默地行了一礼,悄声退了下去,如同从未来过一般。
  此时的延庆宫中静的出奇,只有寝阁一角的紫金狻猊熏炉正在缓缓放香,香雾便如暗流一般在空中流过,而绡纱帘帐则是静静的垂落着。
  一时间,殿中只余玉石棋子落在榧木棋盘上的声响。
  啪,啪,啪。
  清脆,悦耳,极有耐心,便如此时拿捏棋子的许贵妃。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天天熬夜,超困的,今天我一定要提早更完三更,早点睡(其实还是有点慌)
  总之,我晚饭去啦,迟点再二更和三更。
 
 
  第170章 遇匪
 
  在对比了山匪与己方的实力后, 傅修齐立时便改了突围的念头——人贵有自知之明, 先不说他们这些人带着个病中昏沉的三皇子能不能突围,哪怕真突围了,只怕这些粮草军械也带不走, 依旧还是要被朝中问罪。
  既然不能力敌, 那便只能智取了。
  想到这里,傅修齐不由抬手, 往后挥了挥, 示意己方的人都稍作镇定, 莫要动作。然后,他才抬眼去看那群从山上呼啸而下, 将他们围在正中的山匪。凝目看了片刻, 傅修齐终于寻着了目标,抬腿一夹马腹,径自朝着其中一个身形高壮的山匪走去。
  那些山匪显是训练有素, 他们策马从山上下来后便围住了傅修齐一行人,然后围而不攻。
  哪怕是见着傅修齐这策马上前的动作,那些山匪也只是警惕不动, 拉紧了缰绳约束脚下骏马。直到傅修齐越靠越近, 离那个身形高大的山匪只有五步之遥,对方左右的山匪方才拔刀出鞘, 朝着傅修齐厉声警告道:“停下!”
  傅修齐从善如流,抬手拉住了缰绳,停下脚下的骏马, 抬眼看着对方,扬声道:“我等乃是奉了朝廷之命,押送粮草军械,前往北境军中。无意路过宝地,若有失礼冒犯之处,还请诸位见谅。如今军情如火,各位亦是北地英豪,若能看在我等共抗北蛮的份上行个方便,日后必有重酬。”
  说话间,傅修齐一直盯着那个身形高大的山匪。
  在场诸人里,只有这个人身上穿的甲衣最为齐备,虽身形高大魁梧,满脸的络腮胡子,一双虎目却是难掩精光,显然并不是一个简单的蛮汉。而且,这人只是坐在马上,便给人一种沉若山峦的压迫力,堪称是气势逼人——傅修齐只看几眼便猜着此人在这些山匪里必是身份不小,适才冒然上前以作试探,便有人拔刀相示,更加证明了他的猜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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