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不如谈恋爱——赵十一月
时间:2019-02-19 15:19:58

  好在,张淑妃多少还知轻重缓急,她心里对姬月白的态度半百挑剔,但还是压着火追问道:“所以,你父皇真说了属意你二皇兄的话?”
  姬月白点了点头:“父皇是天子,总是不好为私情而枉顾祖训。正所谓立嫡立长,二皇兄乃父皇唯一的嫡子,自然应是太子。”
  姬月白这话实是说到了张淑妃的心上,她十分难得的露出一点笑容,看着姬月白的目光也柔和了一点。
  姬月白却没有把张淑妃这难得显露的温柔放在心上——前世便是如此,张淑妃对着她是总是不假辞色,偶尔又会显出一二的温柔,大棒和肉骨头轮流着来,如同训狗一般——现在的她也不是前世那个为了一点温情就甘意俯首帖耳的“乖女儿”了。
  所以,姬月白只很平静的接着道:“父皇既有此念,母妃倒不如与舅舅他们说一声,让他们请朝中让朝中大臣接着上本,趁此良机,彻底敲定此事。”
  张淑妃难得觉得姬月白说话顺耳,倒是也略缓了语气:“我知道你是关心你二皇兄,只是你小孩家不知轻重——这不是小事,皇上现下不提,我们自然不好多嘴,否则,岂不要叫皇上疑心你二皇兄?”
  其实,内阁的上疏请立太子与皇帝对此的微妙态度,张家与张淑妃也是知道的。只是,皇帝病好还朝后便再没有提起此事,张家这头不免也怀疑皇帝是不是因为病好的缘故又改了念头。因着有二皇子在,张家与张淑妃在这件事上总是不好表现得太过急迫明显,哪怕心里早便是火急火燎面上却仍旧一如往常,勉强耐下心来等着皇帝主动开口表态......
  姬月白自是猜得到张家和张淑妃的想法,顿了顿,她才道:“母妃,机会难得,若是错过此回,只怕是再没有这样好的时机了。”
  张淑妃多少有些心动,只是仍旧有些踌躇,思忖过后便与姬月白道:“这事终究是要你父皇圣心独断的。偏你父皇自回来后便再没提过此事,连内阁先前的折子也都给扣下了。”这些事都是张夫人入宫与她说的,为的是劝她定下心来,这段时日一定要谨言慎行万不可拖了二皇子的后腿。
  姬月白不以为意的道:“若父皇改了主意,内阁那道请立太子的折子只怕早就被丢回去了,父皇只是压着折子却不提此事,正是因为他正等着人来提。当然,若是母妃你们还觉不放心,这请立太子的事情也可以换个说法......”
  张淑妃隐约听出了点意思,不由道:“换个说法,怎么换?”
  姬月白淡淡道:“二皇兄不也已经入朝办差了吗,那就请他亲自上折,请父皇立大皇子为储。”
  此言一出,张淑妃差点被自己口水呛到,咳嗽了一会儿才抬眼瞪人:“......这,这怎么行?!”这不是主动让贤吗?!这种事,怕是只有傻子才干得出来?!
  姬月白却道:“二皇兄此时上折,一是以退为进,与父皇表明自己的心意,二也能显出他对大皇兄的友爱与敬重。虽说父皇已下定决心要立二皇兄,可心里对着大皇兄必也是十分愧疚,若是此时见着二皇兄这般态度,为君为父多少也会觉得心安些。父皇这心一安,自然也就不会再扣着那请立太子的折子了......”
  可张淑妃仍旧觉得姬月白这招有点胡闹:“不行不行,这等大事,哪里能够这样胡闹?”这让贤的折子一上,岂不就便宜了大皇子和许贵妃?
  姬月白十分不愿意浪费时间和张淑妃多说,索性便道:“母妃若是不信我,不若便将我说的话转告舅舅他们,一齐商量商量。”
  张淑妃虽然对女儿不是十分信服却也十分信任娘家,闻言后略一犹豫便应了下来,隔了几日后便与张夫人传达了姬月白的意思。
  张夫人听得微微一怔,不觉道:“二公主的话也有些道理。”如今正是进退维谷之时,这一招以退为进,未尝不是破局妙计。
  可以说,姬月白对于皇帝圣意的揣摩已是十分仔细,便是张夫人听着由张淑妃转述而来的那些话也不由暗叹一句:怪道二公主与张淑妃一赌气便是好几年,她这样的本事与眼力,自是不会愿意与张淑妃低头的——有本事的人,难免也是有些脾气的.......
  若是换了个没本事还硬脾气的,张夫人自是要觉得对方不识时务;可似姬月白这样眼明心明有本事的,她也不由暗生佩服。甚至,她心底深处亦是生出了一点隐秘的惋惜来:可惜,这只是个公主,若是个皇子........
  这等隐秘的心思,便是张夫人也不敢往深处想,很快便压下去。她收拾了一下情绪,面色温和的看着张淑妃,含笑应了此事:“不过,这事我也说不好,还是等我回头与国公爷还有老夫人说一声.......”
  张淑妃连忙点头:“嫂嫂说的是,是该商量商量。”
  张夫人既是知道了姬月白的本事,今日难免又多问了一句:“过了年,公主也十二了,这婚事上也该相看起来了.......娘娘这里可有什么想法?”
  自从上回张淑妃起意要叫姬月白和亲北蛮从而惹得张家女远嫁北蛮后,张淑妃就把姬月白冷处理了,自然没想过姬月白的婚事。故而,此时张夫人忽而提起,张淑妃反倒有些无措起来,吞吞吐吐的道:“这,这上面不还有淼淼嘛,总也得等她这做姐姐的选了人,才轮到皎皎呢。”
  张夫人倒还真有些喜爱起姬月白这样的本事,想着这倒是个能撑得起家业的,自家长子脾气硬挺许是有些不合适,可次子脾气和软正该有个能撑得起的妻子........
  所以,张夫人便伸手握住了张淑妃的手腕,轻声道:“娘娘,您看麟哥儿怎么样?”她统共二子一女,长子张之麒,次子张之麟。
  张淑妃一时没回过神来,倒是下意识的赞了二侄子一句:“麟哥儿自是极好的.......”顿了顿,她终于慢半拍的反应过来,连忙道,“嫂嫂,皎皎这脾气,若是嫁去家里,岂不要闹翻了天?再者,麟哥儿是次子,他要是娶个公主,那麟哥儿这做哥哥的又该娶什么样的媳妇才能压的住?”
  张淑妃是受够了女儿的气,她真心心疼娘家侄子,自然不愿叫自家宝贝侄子娶个搅家精回去,闹得自家里阖家不宁。再者,虽说女儿是泼出去的水,可泼水前总也得看看地方——她早前便想借姬月白的婚事与京中名门联姻,为二皇子他们拉拢些亲贵,物尽其用才好。
  张淑妃的话倒是有些道理,张夫人倒是又有些迟疑起来:也是,次子媳妇的出身总不能压过长媳去。可二公主也是实在难得,要不然让长子试一试?
  只是,张夫人的长子张之麒乃是成国公世子,他的婚事肯定不是张夫人能一口定下的。故而,张夫人虽心念一转但也没有多说,只是想着回去与家里老夫人商量一二再做决定,嘴上笑应了两句:“娘娘说的也有道理,是我想岔了。不过,公主的婚事您也该考虑起来了,先挑几个相看着,考察一二。这样以后选起驸马来,心里有数,也能轻松些。”
  张淑妃心里堵着气,口上便敷衍道:“我这成日在宫里闷着,又能见着什么人?嫂嫂若是有心,替我在外面看一看也是好的——嫂嫂挑的,必也是好的。如此,也算是皎皎她的福气了。”
  张夫人哪里能听不出张淑妃话里的敷衍,暗叹了一口气,心知此时再劝只怕更是要叫张淑妃堵气,只得道:“公主毕竟是公主,这婚事总也是要陛下与娘娘做主的。我哪里又能越俎代庖?”
  顿了顿,想着正事说得差不多了,张夫人也没多留,只略寒暄了几句便离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好了下章女主十二,事业线和感情线我都会认真整理的,很快了,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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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02章 敲定
 
  张夫人说是回去与家里商量一二, 倒是认真的。她从宫里回去后也顾不得换身衣衫,径直便去了成国公前院的那个书房。
  因着成国公正与幕僚议事, 张夫人略等了一会儿。
  待得入门, 成国公还有些讶异:“怎么这样急?可是宫里出了什么事?”他素是多思, 只一眨眼的功夫便从张淑妃想到了二皇子,只是想来想去也没觉得会有什么大事。
  张夫人素知丈夫脾气, 先宽了他的心:“娘娘与二皇子都无事, 只是娘娘今儿与我说了些话,我觉得也该与你商量一二。”
  说着, 张夫人便将姬月白的话重又转述了一遍。
  成国公闻言不由也沉吟起来。
  成国公府素以利益为先, 从不做赔本的买卖。当年,他们送孝全皇后入宫,本就是想要有个留着张家血的下任皇帝。而孝全皇后本人亦是不负众望,不仅压住了许贵妃还生下了嫡子.......只可惜, 天不从人愿,孝全皇后意外病逝, 二皇子又年纪尚幼,成国公府只得追加投资把张淑妃也送入宫中。虽然张淑妃的能力很有些令人失望, 但在过去的这些年里,成国公府的心思一如当初,始终将这太子之位视作囊中之物。甚至, 将张瑶琴嫁给二皇子,亦是为了替张家再续一代荣华。
  只可惜,皇帝对于立储之事一直态度冷淡, 成国公府有心无力,也只得故作无事的忍了这么些年,一直忍到二皇子成婚入朝,他们才拿嫡庶说事,一是敲打了许贵妃与大皇子,二也是也试探到了皇帝的圣心。现如今,皇帝对于立储之事略有松动,成国公府自也像是嗅到了血腥味的饿狼,颇有些蠢蠢欲动。
  只是聪明人总是比蠢人更知道克制和分寸,眼见着皇帝回朝后又扣着折子只字不提,成国公一时摸不透圣心,难免多添几分小心与谨慎。如今听了姬月白那头转述过来的话和主意,他还真有些心动了。
  “以退为进,倒也算是个好法子.......”修长有力的指头在木案上轻轻的叩了叩,发出笃笃的声音,成国公倒是很快便有了主意,“明日我便与二皇子商议。”
  二皇子素来敬服成国公这个舅舅,成国公的话也是听的,故而成国公眼下如此说显是点头应下了。
  张夫人微微颔首,又犹豫了一下:“老夫人那里.......”
  “暂时不必与老夫人说,”成国公只淡淡的道,“她老人家年纪也大了,总不好叫她整日里为娘娘与二殿下担心。”
  婆婆与丈夫,张夫人自然知道哪个比较重要,立时便点头应了。随即,她又想起自己早时在宫里起的心思,不由道:“我瞧着二公主倒是十分能干,若是......”
  “不行,”成国公闻言,立时便道,“麟哥儿是次子不合适,麒哥儿如今都已十七了。陛下疼爱女儿,肯定是要多留二公主几年。难不成,你是想你儿子等个五六年,二十好几再成婚?便是麒哥儿等得起,咱们府上哪里又能等得起!”
  “再者,玉笙的事情你忘了?”成国公不免提醒了一句——当初,皇帝就是因为张淑妃想过要叫姬月白和亲北蛮,为着敲打张淑妃,这才将下旨陪嫁张家女,赔了个张玉笙去北蛮。二房那头为着这事也差点与他们长房闹翻了,若是把姬月白娶进门,岂不家宅不宁?
  张夫人心里未尝不明白,只是她素来心气儿颇高,难得看中个姑娘,虽知有些不合适还是忍不住多说了两句。现下听到成国公的话,她不由自嘲道:“也是我的命,挑来挑去总不成,好容易看中一个,偏还不能娶进来做媳妇。”
  成国公素是冷面,此时也不由被她逗得一乐,不免问:“真有你说的这样好?”他这做舅舅的,倒是没见过姬月白几回。只是他也知道自家夫人的脾气,竟是难得有这样喜欢的。
  张夫人闻言反倒怔了怔:“若说好,那脾气倒也算不得好.......”
  说起姬月白,张夫人其实也有些情绪复杂:“早前,我瞧二公主的脾气倒是软和的很,不声不响的,也看不出什么来。后来,她落了水,瑶琴给赶了回来,我倒觉得有些意思了。”
  女儿被赶出宫这事,成国公自也记得,无他,实是太丢脸了!要不是这几年家里家外的尽心努力,张瑶琴恐怕都嫁不成二皇子了。
  成国公也不由看了张夫人一眼:“她赶你女儿,你倒觉得有意思?”
  “瑶琴那自作聪明的性子,是该吃些教训。”张夫人随口道,“后来,我瞧她与娘娘闹翻,竟还能搬去慈安宫住,可这不简单——方太后那性子,你也是知道的,还不知多讨厌咱们家呢,没成想竟也收了她........”
  成国公:“......”
  张夫人想了想,又道:“不过二公主这脾气也是厉害了些,咱们家几个丫头碰着她全都没讨着好,瑶琴、玉笙、燕歌,全吃过她的亏。”
  成国公听着听着,越发觉得自家夫人是拿找仇人的眼光挑媳妇,不免说她:“女孩家,脾气柔顺才最要紧。”
  张夫人瞪了他一眼:“柔顺顶什么用?还是要有本事才行。你看她小小年纪就这样有成算,尤会揣摩帝心,甚至都能想出这般以退为进的法子。便是脾气差些又有什么关系。这样的女人,脾气多是对外,总也不会与家里人发脾气的......”
  成国公暗道:感情以前她发脾气,那是不拿咱家当家里人?
  不过,成国公的心思终究不在这个上面,说到这里,反到是想起自家女儿来,又与张夫人道:“瑶琴那里你也费点儿心——如今孝期已是过了,她与二皇子要是早些有消息,总是好事。”
  张夫人想起自家女儿,倒也不说姬月白了,只是叹气:“瑶琴那性子,若是多说了反是不好。”这生孩子的事,越急越不好。
  成国公是男人,没那么多女人七拐八拐的复杂心思,只是很冷静的阐明事实:“若是立了太子,陛下说不定又会给太子指侧妃,她现今不抓紧,以后怕是更要急了。”
  张夫人.......唉,真是叹气都叹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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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了几日,二皇子果是依言在朝上请立太子,口上说的是大皇子德才兼备,实为东宫不二人选。为了表示诚意,二皇子还把此回秋狩的事情拿出来说了一回,很是表彰了一番大皇子冒雨救驾的功劳,一副心服口服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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