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不如谈恋爱——赵十一月
时间:2019-02-19 15:19:58

  姬月白看了他一眼,想了想,还是没有把话说全,只是道:“放心,总是会有机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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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里便是太子册封礼。
  虽说是从去岁起便开始准备的,可真到了要开始的时候,仍旧有些忙乱,六部都忙得脚不沾地,于次辅主管的礼部也是急忙忙的将《太子册封议注》给赶了出来——这太子册封礼,自然也是要由礼部尚书亲自主持。
  那些要来观礼的外国使臣们也都陆续来京,负责外事的主客司与四夷馆一时间也都忙碌起来。
  太子要住的东宫与皇子府不同,尚在宫城里,也是空了许久,去岁方才让工部与内务府重新开始修葺。因着皇帝体贴儿子,想着太子与太子妃年纪尚轻,张淑妃又是个不着调的,便额外叮咛了许贵妃,让她多看着点内务府,遇事也与太子妃张瑶琴商量着来——到底是太子与太子妃要住的地方,总是要他们住着喜欢才是真的好。
  许贵妃虽然知道这都要立太子了,修东宫什么自然也都是应有之意。但是,她只要一想到自己要帮二皇子修东宫便觉心口闷痛,真是气得好些天都没有睡好。不过,这女人实在是有着毒蛇般坚韧不拔的意志力,很快便又自我安慰:二皇子便是住进去了又如何?总有一天是要搬出来的,到时候这东宫岂不就是自己儿子的?
  这样想着,许贵妃倒是略宽了宽心,权当是提前给自己儿子修葺东宫,做起事来也认真了许多。至于皇帝让她遇事多与张瑶琴商量,她便时不时的去见张瑶琴,时不时的便“关心”一下张瑶琴与太子的子嗣问题——说来,他们成婚也有一段时日了,虽中间隔着方太后的孝期,可这么长时间没有孩子,张瑶琴也不是不急,尤其是二皇子马上就要成太子了。
  许贵妃很是了解张瑶琴的心理——在她年轻的时候,就曾经无比耐心、无比细致的了解过孝惠皇后方琼枝的心理。
  而从某一角度来说,孝惠皇后当年的处境也与张瑶琴颇为相似。
  像是这种给年轻小夫妻心上扎刺,挑拨夫妻关系的事,许贵妃实是熟能生巧,如今再做起来也是不着痕迹,轻描淡写间便能勾出对方心里的隐忧和恐惧,并且加以利用。
  张瑶琴也不是不知道许贵妃的算计,只是......只是她迟迟没有身孕,而皇帝那头却已经透出要给太子选侧妃的意思,据说连人选都看得差不多了,甚至不止一个。更何况,有了侧妃就可能会有庶子庶女,这庶长子的威胁,光看今日大皇子便能知道一二.......
  所以,哪怕她心知许贵妃是有意挑拨,故意刺激她,但她也还是忍不住心里发急,虽然没到求神拜佛求子嗣的地步,可私底下还是悄悄请了不扫名医来看身体。
  姬月白此时却已顾不得许贵妃与张瑶琴之间的隐晦交手,因为她终于等到了姗姗来迟的北蛮使臣——各国使臣,只北蛮国来的最迟,而且那些使臣身边还都带着服侍自己的女奴男奴,颇有骄横之色。
  不过,正如姬月白早前所预料的那样,安和公主亦是借此传了消息回来——她收买了其中一位使臣的女奴,正是那位女奴悄悄的替安和公主将信传了回来。安和公主大概还记得和亲出嫁时姬月白与她说过的话,也或许只是为了不引人注目,她的这封信竟是写给姬月白的。这封信先是被人送去傅修齐府上,最后又由傅修齐出面送到了姬月白手上,虽是略有波折,倒也算是小心隐秘了。
  作者有话要说:  傅修齐:肯定还是要等十八了才能结婚的啊!
  傅修齐:我又不可能对未成年做什么!
  姬月白:.....听到声音了吗?
  傅修齐:什么声音?
  姬月白:你的打脸声啊——啪,啪啪!
  今天居然真的赶完了三更,捧脸陶醉下,大家晚安,早点休息~
 
 
  第117章 握手
 
  姬月白从傅修齐手里接了那封来自北蛮的信后便垂着眼, 慢慢看起了信。
  傅修齐则是百无聊赖, 索性便拉了椅子坐在姬月白身侧,,看着正在看信的姬月白。
  姬月白正坐在他的身侧看信, 微微低头,乌发覆额, 眼睫低垂, 抿着红唇,神态颇是认真。
  屋内明亮的灯光似是荡出轻盈的光晕, 照在她巴掌大的小脸上, 肌肤越发雪白,宛如冻玉一般。只是, 她那被乌黑长睫掩住大半的眸中映着火光,似是正在酝酿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情绪。
  傅修齐看着看着, 喉结微动,咽了口口水, 不由的便想起前世看过的那句诗——“你在桥上看风景,看风景人在楼上看你;明月装饰了你的窗子,你装饰了别人的梦”。
  正出神间,姬月白却忽然抬起手, 将才看完的信搁到了桌上, 玉白的素手压着信纸,一时没有出声。
  傅修齐见她神色不好,不免问了一句:“怎么了?”因为这是对方指明了要给姬月白的信, 傅修齐素来尊重他人**,自然也没有偷看什么的。
  姬月白看了傅修齐一眼,似是犹豫着什么,但还是开了口:“安和公主在信上说了:北蛮王忽然病倒,可能撑不了多少时间。如今,北蛮国政皆决于王太后和左贤王.......”
  这是前世没有过的事情。
  前世,北蛮第二次入关,国破之际,姬月白被迫和亲,嫁给左贤王。当时她正好十八岁,那时候的北蛮王还是好好活着。
  然而,北蛮王现在却忽然病了。这实在是太奇怪了.......
  当然,姬月白并没有怀疑这信上消息的真假——这个时候,安和公主写来这样一封信,肯定是冒着天大的风险,信上的内容更不可能会是假的。既然安和公主说北蛮王“可能撑不了多少时间”,那么北蛮王只怕真是要不好了。
  所以,这中间究竟是出了什么意外,导致原本能活到六年后的北蛮王,忽然就要死了?
  姬月白心里暗暗思量着,傅修齐倒是想得比她更直接些——
  “我记得北蛮王现今也才十八,至今还未有子嗣?”傅修齐一面回忆,一面缓缓言道,“我记得,当年北蛮老汗王死的时候,几位王子便为着王位争过一回,死伤甚众,最后左贤王又杀光了余下的成年王子,扶持老汗王的幼子登位.........”
  两人相识多年,平日里还可以换着笔迹给对方做功课,自然是很有默契。
  姬月白立刻便明白了傅修齐的话中之意,也跟着点头:“没错,虽然老汗王阏氏众多,儿子女儿也有许多,可他几个儿子争位时便死了大半。后来,左贤王为了扶持现在的这位新王,手起刀落,又把剩下的那几个给杀了。”
  顿了顿,姬月白缓缓道:“若是北蛮王真就这样病死了,又无有子嗣留下。这北蛮王位只怕真是要落到左贤王的手里了。”
  傅修齐深吸了一口气,不由道:“若真如此,只怕边境也安稳不了多久了——转移内乱最简单的办法就是掀起战争。在战争里,内部的矛盾得以转移,还能用掠夺而来的财富与利益收拢人心,而领头人的权利也会得到空前的集中。”
  这种用对外战争来□□,转移内部矛盾的做法实是屡见不鲜。三国里诸葛亮几次北征,未尝没有这方面的考虑。
  如北蛮这样以武兴国的,那就更不必说了。事实上,北蛮一直都是强者为尊,他们就如同是野外生活的狼群,每一个狼群都会有一只狼王,它会是狼群中最强壮最狡猾的一个,它会带领狼群捕猎觅食,分配一切。
  而现在,北蛮王便是那个对狼王位置跃跃欲试的那个人。
  姬月白亦是明白这个道理,顿了顿便道:“这消息不能从我这里透出去.......我会找机会去白家说一说——白家久立边境,想必在北蛮也埋了不少眼线,这种事还是从他们口里说出去才可信,才会引起朝廷的重视。”
  说到这里,姬月白又不由的抬眼看了看手中的信纸,想起了远嫁北蛮的安和公主,心中不由更是难过起来:安和公主她远嫁北蛮,原就是孤立无援,若是北蛮王这样一去,只怕她的处境还要更加的糟糕.........
  傅修齐看出了姬月白的心事,犹豫了一下,还是伸出手,将手掌覆在姬月白按着信纸的小手上。
  他慢慢的收拢手掌,握着姬月白的素手,感受着手下的柔软,语声不觉也轻了下去:“你也别太担心了。边境那头还有白老将军,他素来机警,这些年从未放松过对北蛮的警惕,指不定早有准备;至于安和公主,她如今还是北蛮王后,自不会受什么苦。而且,她此回能买通女奴,传递信件,想来也是个有成算有能力的人——这样的人,无论是在什么地方,什么情况,她肯定也都能将自己的日子过好。”
  姬月白闻言微微颔首,思忖片刻,倒是又叹了一口气:“话虽如此,可现今再想,当初北蛮求亲,还不如我自己应了呢.......”
  傅修齐:“......!!!”他下意识的收紧手掌,将姬月白的素手握的更紧了一些。
  姬月白见他这般反应,不明所以的回头看了一眼,然后猜慢悠悠的把话说完了:“要是当时定的是我,至少也要多等几年,等到我及笄才能成婚——北蛮王现在就快病死了,估计没等我及笄就死了,我自然也不必再嫁过去了,更不需要连累安和公主远嫁。”
  傅修齐闻言不由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原来是这个意思啊。
  见姬月白没有抽回手的意思,傅修齐便居心叵测的握着人家小手,自语似的小声嘀咕:“那可说不准。指不定你特别旺夫,订了亲后就旺得北蛮王百病全消,健健康康一百岁。到时候你难不成还真嫁过去啊?”
  这一下,倒是轮到姬月白无语了。
  傅修齐则是心里暗道:要是你真嫁过去了,我岂不是要弃文从武,北上去寻白老将军,在人手底下打北蛮?
  唉,看样子,无论是现代还是古代,娶媳妇都是件麻烦事........
  *******
  无论是姬月白的忧心又或者傅修齐的嘀咕,眼下都掀不起半点波澜——如今京中的头等大事便是太子册封礼。
  册封那日,不仅二皇子要册太子,便是二皇子妃张瑶琴也是要收太子妃金册,册封太子妃的,只是一个在前朝,一个在后宫罢了。
  这个时候,皇帝后宫无后的坏处就出来了——太子妃册封礼这事也没个正经长辈住持,许贵妃虽然带掌宫务可终究不是皇后,还真没太子妃尊贵。
  为着这事,朝臣还劝过皇帝立后,可皇帝这么多年都过来了,实是没有再立后的心情,索性便请了长姐福安长公主来坐镇,许贵妃从辅。
  姬月白作为公主,倒也跟着观了一回礼。不过,这事她前世见过一回,此时再见自然倒是觉得也就这样了
  就是看着张瑶琴在前面跪跪拜拜,接个金册,然后又穿太子妃礼服去奉先殿行谒告礼,然后是皇帝、皇妃、皇太子.........等礼毕之后,太子妃升座,王妃、公主、郡主及外命妇都要对着这位新鲜出炉的太子妃行礼如仪。
  姬月白行礼时候又看了一眼张瑶琴。
  她今日盛装华服,一身明黄大礼服,广袖上的凤凰似也要展翅腾飞,一言一行实是雍容华贵无可比拟。很多人都说,女人最美的一刻在她穿着嫁衣的时候,可张瑶琴最美的一刻似乎是在今天,在她穿上太子妃礼服的这一日——就如同是被冰雪冻住的火焰,火苗与焰火都停留在最炙热的一刻,热烈且美丽。
  这一刻,张瑶琴眼里迸发的光是如此明亮,以至于雪白的双颊亦是浮出微微红晕。虽然她本人竭力作出从容之态,可面上那欢欣喜悦之色实是难掩。
  是啊,张瑶琴生在成国公府,从小便知道自己将会嫁给自己的表哥,将会成为太子妃乃至于皇后。她生在世间第一等的富贵之家,少时也曾伴淑妃左右,长在这九重宫阙之内。从她小时起便无比渴望权势,一心热爱权势,而如今她终于得到了她想要的......或者说得到了她想要的一部分。
  姬月白看着,忽然觉得有些可笑:张瑶琴前世也的确得到了她想要的一切,可那又如何?一个亡国的皇后又有什么权势可言?
  就在诸人行过礼时候,正欲随太子妃张瑶琴往东宫去时,忽然出了个意外——大皇子妃杨开蓉不知怎的,竟是晕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卡文,我总是这样写一段卡一段也是痛苦QAQ
  应该还有一更,要是不双更,感觉对不起编编给的好榜ε=(′ο`*)))唉
  ps.傅修齐终于握到小手了,可以来个握手纪念日233333
 
 
  第118章 添堵
 
  看着晕倒过去的大皇子妃, 张瑶琴真心觉得对方是故意来给自己添堵的——要不然, 怎么早不晕晚不晕,偏偏这个时候晕?
  只是,这是她最风光最得意的一日, 绝对不能仅仅因为大皇子妃的这一晕而破功。
  想到这里,张瑶琴终于忍住了心头的怒火, 反到微微抬眼, 向大皇子妃处投以关切的目光,示意左右上去把大皇子妃搀扶下去。
  自然, 现下最重要的还是太子妃册封礼, 当然不可能为着大皇子妃这一晕而耽搁什么。便是许贵妃这位做婆婆的也没跟过去看,只是私下里令人替大皇子妃请太医过来看, 自己则是亲送张瑶琴去了东宫,姿态上是极尽恭谨。
  等到午间, 东宫自是要设宴的。
  张瑶琴当仁不让的坐在主位上,在她左下手坐着的是姬月白等皇室公主, 右下手坐着的则是诸诰命。她纤长如玉的长指端着酒杯,薄如蝉翼的玉杯就抵着微扬的红唇,美目含笑着往下投去目光。
  那些被她投以目光的人无不诚惶诚恐,还有许多人争先恐后的恭贺奉承, 说笑讨好。
  这种感觉, 就像是人站在湖边。漫不经心的洒下一把鱼食,便有数不胜数的游鱼扑上来,为着她一点点的恩赐而彼此争抢........
  这样的感觉, 怎么能不让人深觉享受?怎么能不让人痴迷陶醉?怎么能不让人引以为毕生追求?
  张瑶琴扬唇一笑,一口饮尽了杯中的酒水。她那被酒水打湿的红唇上笑意越发浓厚,此时此刻的她也终于有心情追问起今早那个不知是真是假的意外,故作关心的询问起左右的道:“皇嫂呢?我瞧她适才晕过去的时候脸色不大好,可是叫了太医?”
  左右略一犹豫,便低声回道:“回娘娘的话,许贵妃已使人叫了太医来,太医已是看过,说是大皇子妃有孕在身,今日劳累过度,这才一时头晕晕厥......”
  张瑶琴脸上的笑容僵了一瞬,随即便回过神来。因她心中堵着一口气,虽强自压着,但还是不免迁怒旁人,挑眉怒道:“那些个太医是怎么回事,平日请脉怎么就一点也没看出来?皇嫂有孕这样的大事,竟也不提早说一声,亏的是没出事,要是出了事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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