造反不如谈恋爱——赵十一月
时间:2019-02-19 15:19:58

  这三分、三分又三分,到了最后,便是还存着那一分气,终究还是长久不了。
  张淑妃怔了片刻,心知事情确如女儿所言。她噎了噎,好半天才咬牙切齿的骂道:“......那个贱妇!怎么就没叫她撞死呢?!”
  姬月白心情虽差,但说了这么多话又听得张淑妃在侧骂人,这心气儿到底还是缓了过来——其实,她心里其实早已有了底:许贵妃不是张淑妃,以许贵妃之老辣狠毒,要一招杀她实在是有些困难。不过.......
  姬月白心念一转,还转口安慰了张淑妃一句:“话虽如此,许贵妃此回也是吃了大亏——她能有今日,一是靠她与父皇这么多年积累下来的信任和旧情;二是靠大皇子。如今经了这事,便是父皇轻拿轻放,那些信任和旧情也不会再剩多少。只要父皇心里还存着那一分气,这事就会永远存在他心里,决不会再如从前那样信任许贵妃。日后要给许贵妃找麻烦,那可就容易多了。至于大皇子那里.........”
  “大皇子那里如何?”张淑妃不觉听得入神,连忙追问——虽然她不怎么多事,可心里也明白外廷的事情比内廷重要,大皇子如今还是太子在朝中的大敌,论分量不比许贵妃轻。
  姬月白眉梢微抬,语声冷静:“母以子贵,子以母贵——若许贵妃出了事,大皇子身为人子,难道能逃得了干系?只是.......”
  “只是什么?”张淑妃下意识的问了一句,反应过来后又忍不住瞪了女儿一眼,多少有些不悦,“你就不能一口气直接把话说完,非得要这么吞吞吐吐的吊人胃口?”
  姬月白闻言倒是神色不变,语气倒是略有些意味深长:“只是,大皇子府连着报喜讯,东宫实是不能再拖下去了——无论是嫡子还是庶子,总也要传出消息。毕竟,东宫无后,也是一桩天大的弊病。”
  大皇子与太子差不多是一个时候大婚的,如今他们两人也都快二十了,大皇子府喜讯不断,东宫却是一点消息也无。虽然中间也有方太后孝期、太子南下赈灾这些事情的原因,可很多人都是不看过程只看结果的,他们只知道东宫至今无后。
  哪怕皇帝眼下不开口,可心里肯定也是要有想法的——无论是皇帝还是朝臣,心里肯定不会愿意叫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太子继位的。
  张淑妃听到这个,脸色又黑了黑,没好气的道:“这个还用你说!”
  说起这个,张淑妃又想起今日还未去拜送子观音,忙又起身往偏殿小佛堂去了——她自小养在张老夫人身边,整日里陪着礼佛,心里颇信这个,为着张瑶琴的事情还特意请了一尊送子观音来拜,就盼着宝贝侄女儿早日有孕,东宫早日能有嫡子。
  姬月白坐在原地,看着张淑妃急匆匆的去拜送子观音,眸光一转,心里则是想着自己的事情。
  说真的,子嗣这事还真是东宫如今心病。如今不仅张淑妃和张瑶琴姑侄两个整日里求神拜佛,恨不得拜遍所有求子观音,便是太子都有些心急起来。如今东宫未有子嗣,太子也没再专宠张瑶琴,那些个侧妃侍妾都是轮番睡过,偏偏全都没消息,他便是再有信心也忍不住要疑心是不是自己不行了。这不,他都顾不得自家面子,暗地又招太医给自己看了脉,严词询问,就怕太医为了给自己留面子故意敷衍。
  作者有话要说:  我来说明下许贵妃为什么会出“昏招”推荐美人和道士啊。
  其实,这事的根还是出在皇帝身上,就像是女主之前分析的那样,是皇帝变了,变得怕老怕死贪享受,许贵妃是最早看出这点的人,所以才会双管齐下的送美人荐道士。而且,那丹药其实也不算伤身(就是伤肾),皇帝就是吃个三年两载也是吃不死的。只要皇帝一步步的陷入进去,那么许贵妃不仅能用姚家姐妹这对新宠给皇帝吹枕头风,还能借道士来做些巫蛊啊父子八字相克什么的事情——皇帝有理智的时候当然不会因此而废太子,但是真昏聩糊涂了那就很容易被说动。
  说到底,许贵妃真没想用这个害死皇帝,她反驳起来也是非常理直气壮的,还能借此反引皇帝疑心太子。而皇帝,他听太医说自己身体因为丹药出了问题,当然会被害妄想症发作,本能的就疑心这是有人要害自己性命......
  当然,前世皇帝的死确实有丹药的原因——这里面涉及到另外一些复杂的问题,暂时就不说了。
  PS.这章厚了一点,大家晚安mua! (*╯3╰)
 
 
  第147章 事态
 
  许贵妃当着皇帝的面撞柱表清白, 这事闹得太大,自然是不可能瞒得住的。而且, 据说许贵妃被送回延庆宫后, 皇帝直接令禁卫军把延庆宫给封了。
  也正因如此,不仅是张淑妃这些内宫妃嫔, 便是宫外多少也听见了一些风声。大皇子是个真孝子,听说了消息也是吓了一跳,连忙便要入宫去与皇帝求情,还是大皇子妃拉住了他。
  无论许贵妃为人如何, 她挑儿媳妇的眼光无疑是极好的。便是在这样的时候, 大皇子妃也依旧能够保持足够的沉稳与冷静:“我知殿下孝心, 也知道您现下担心母妃。可我们现下什么都不知道, 您急忙忙的入宫去,便是见了父皇又能说些什么?”
  大皇子一顿:他确实不知道许贵妃究竟做了什么事竟是惹得皇帝动怒, 闹到了要撞柱自证的地步。正如大皇子妃说的那样, 他这般入宫去, 便是求情怕也说不出什么来。
  只是, 念及宫里传出来的消息,大皇子面上犹有挣扎之色:“可母妃还晕着, 我为人子, 总是要.......”
  “殿下,”大皇子妃握住了大皇子的手,低声道,“母妃素来机敏果决, 该说的话,该做的事,她必不会落下。这种时候,我们做小辈的,还是不要给她添乱了。至于父皇那里,没有消息便是最好的消息——父皇心里自有成算,该我们知道的,他自会派人通知殿下;若父皇不派人通知,那便是不该我们知道,我们做儿女的还是当做什么都不知道好了.......”
  大皇子到底是个知道局势的,听着大皇子妃分说利害,他终于还是点了点头,只是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不悦——母妃如今正在受苦受难,他为人子怎的能装不知道?
  大皇子妃也知道大皇子的心思,只是她实在不敢叫大皇子在这个时候入宫去见皇帝——她对自家婆婆的本事也是有几分了解的,能把许贵妃逼得撞柱的事情那是他们能掺和的?
  想到这,大皇子妃眸光微暗,还是强打起精神接着劝道:“年底便是平乐的周岁宴,到时候,母妃做祖母的总也是要出面的?便是看在平乐这个长孙女的面上,父皇应该也会给殿下和母妃一些面子的........”
  大皇子听到这里,终于出声:“你说的有道理。”
  大皇子妃暗叹了一口气,紧接着又是一顿,似是有些为难:“还有俞侧妃那里,殿下是不是也要与她好生说说——如今她正怀着孩子,最是容易多思多虑,若是因此而伤了身子便不好了......”
  大皇子倒也不是不看重俞侧妃肚子里的孩子,只是这时候亲娘正重伤昏迷,他哪里还有精神去安慰怀孕的侧室?所以,大皇子闻言也没放在心上,只随意的应了一句:“俞氏那里,让她在院里好好养胎便是了,妇道人家也不必知道太多......”想了想,他到底还是信任大皇子妃,紧接着便又回握住对方的手,郑重道,“你是本王明媒正娶的王妃,本王既是将这府中事宜都交了你,自然是信你的。日后,俞氏这些事,你看着办便是了,不必事事都来报我。”
  大皇子妃自是认真的应了下来。
  夫妻两人说过话后,大皇子还要去寻长史、幕僚等商量许贵妃的事,也没多留。
  大皇子妃则是目送着对方离开。
  身边的嬷嬷不免劝了大皇子妃一句:“王妃也太心善了些,何苦要替那俞氏说话?”
  大皇子妃语气淡淡:“到底怀着孩子,我若是一句不说总是不好。反正该说的我都说了,至于......”至于俞氏那里是个什么想法,她就管不上了——也是如今皇家缺儿子,俞氏那一胎才显得金贵了些。可说到底,她一个皇子正妃,对待怀孕的侧妃,一不暗害二不为难,还免了她每日请安,这面上的本分已是做足了,总不能要求她真把俞氏接到身边,盯着人家保胎安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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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在,正如姬月白所说,许贵妃这么一撞,皇帝倒是心软了三分,事后瞧着她伤成那样,竟也没再追究她的罪过,反到是把事情压了压。
  等到许贵妃从昏迷中醒来时,延庆宫的封禁倒是解了一半。
  慕贤妃倒是特意来了一趟,口口声声都是:“陛下说了,姐姐如今正病着,不好太过操劳。偏宫里宫务繁忙也不好没人打理,陛下便叫我过来,可姐姐帮把手.......”
  许贵妃心下冷笑:这才几天啊?慕贤妃这个以往总在她身边奉承讨好的女人竟也有胆子来夺她的权了?
  自然,许贵妃面上还是一派的虚弱温和:“我也正想这事呢,亏得还有妹妹在.......”顿了顿,她又道,“只是妹妹如今还要操心大公主与三皇子的婚事,不知可忙得过来?”
  许贵妃当然也不指望如今的自己能够再管宫务,只不过是病中心情烦闷,一时没忍住刺了对方一句罢了——毕竟,慕贤妃攀附她这么久,三皇子也算是隐形的大皇子一派,这么多年下来,多少也已得罪了太子那头.......其实,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后悔了:这个时候,何苦还要计较这点儿口舌之争?
  然而,慕贤妃却仿佛半点也不在意,柔声道:“姐姐说得是,儿女都是债,为着他们姐弟两个,我这做母妃的真真是操碎了心。玥哥儿素是眼界高,挑了这么久都没挑着合他心意的......倒是淼淼,我瞧着成国公府的二公子也与她年纪相当,为人也是斯文俊秀,若是真成了,倒是一桩好姻缘。”
  慕贤妃早前是没把成国公府看作目标,如今转过弯来,倒是越发觉得成国公府不错:一是借此和太子那头和解,缓和关系;二也是成国公的二公子斯文俊秀,为人不错,堪配女儿;三则是张夫人为人颇是温和,看着便好相处,想必也不是个坏婆婆.......
  许贵妃额上的伤口还未好,只觉得额角一抽一抽的疼,慕贤妃的话更似一支长针,就那样一点点的扎在她耳里。她几乎是用尽了自己全部的定力和克制,这才挤出一个虚弱而勉强的笑容。
  笑容在无意间牵动了额上的伤口,包扎伤口的纱布微微渗出血色,许贵妃的声音里似也带了一丝的冷意:“确实是一桩好姻缘!难怪妹妹还特意跑一趟延庆宫,特意来与我说。”
  好好好!
  慕贤妃倒是真真会见风使舵,眼见着她和大皇子要失事,这便要想法子与太子和解..........
  呵呵,可真是好极了!
  她算是记下了这些人的嘴脸,日后.....日后必会好生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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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慕贤妃看过许贵妃后,延庆宫里倒是沉寂安静了许久。便是许贵妃自己也是安静养病,似乎真就打算这么交出宫务,安安静静的待在延庆宫里养病反省。
  张淑妃与许贵妃不对付已久,原本还想过去看人笑话,最好嘲讽几句出个气。最后却还是姬月白给拦了下来——
  “慕贤妃过去,那是得了父皇吩咐,去接手宫务的。母妃这时候过去,岂不是徒惹父皇疑心?又或者,到时候许贵妃再借此来个苦肉计什么的,父皇怕还要更加怜惜她呢。”
  张淑妃也知道女儿说的有道理,想了想还是勉强忍了下来,转头又去拜送子观音了——如今最重要的还是要叫东宫早日有后,还是拜观音最重要。
  连张淑妃这样的都没去,旁的人自然更不会去许贵妃的延庆宫找事情。以至于,一直到年底,除了皇帝在大皇子的求情下,让人领着大皇子和大皇子妃过去看了一回外,倒还真没再在延庆宫里进进出出。
  这样一晃便是几个月,等到年底的时候,京中天气渐渐冷了,连着好几日都下着大雪。傅修齐的火锅店倒是因此而生意大好。
  不过,便是在这样寒冷的冬日里,大皇子府给平乐郡主办周岁宴也是难得的热闹事。
  皇帝瞧着小孙女娇嫩嫩的小脸蛋,听着花朵似的小孙女用软绵绵的含着“皇爷爷”,心里一高兴,立时便赏了许多东西下去。便是据说一直在“养病”的许贵妃,这一日也叫人从延庆宫里头送了些赏赐下去——看在小孙女的份上,这件事皇帝也就睁只眼闭只眼随她去了,反倒又有些心软:说到底,他们如今都是做祖父母的人了,何苦要闹成这样?
  大皇子得了延庆宫里送来的赏赐,心里倒是比得了皇帝赏赐时还高兴:看样子,母妃应该过得还好。想着想着,大皇子转过头去倒是又与大皇子妃叹了一口气:“母妃这些日子难成那样,竟还惦记着我们.......”
  大皇子简直要给亲娘这慈母心肠感动得哭出来。
  大皇子妃面上柔声应着,转头叫人将东西收进库里,心里隐约有些不安:自家那个婆婆,最是有手段不过。她安静了这么多日子已是十分令人诧异,这忽然间借着平乐郡主的周岁宴送来这么多东西,该不会是打什么别的主意?
  别说,大皇子妃还真是猜对了——这一回,借着给大皇子府的平乐郡主送赏赐的时候,避开了旁人的眼线,暗地里倒是给于次辅那里传了几句话。
  作者有话要说:  有点晚了,给大家个晚安吻,么么哒~
 
 
  第148章 踏春
 
  说真的, 名利场上从来也没有什么永远的朋友,每个人的立场随时都可能变换,只有利益永恒。
  比如慕贤妃, 十多年来她一直亲近许贵妃一系, 在后宫里唯许贵妃马首是瞻,便是当初给三皇子选伴读选的也是许贵妃亲外甥即平阳侯世子傅景轩。可如今见着许贵妃失势,她心思机敏, 立时便想要转换立场,然后借着大公主的婚事与太子一派和解, 两边修好。
  慕贤妃都如此,何况于次辅。
  于次辅还真不是那等坚贞无二的人, 若是可以, 他也不想绑死在许贵妃和大皇子这艘船上,尤其是眼见着这艘船似乎就要沉了的情况下。
  但是,于次辅不是慕贤妃——慕贤妃能够毫无心理障碍的转立场, 那是因为她往日里还没真与太子一系结下大仇, 现下又拿了大公主的婚事来表达诚意, 太子那头自然不会与她计较。反正,慕贤妃所出的三皇子性情顽劣,左右也是个与皇位无缘的,太子估计也乐得与慕贤妃他们缓和关系,以此表现自己这做储君的大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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