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总嘴很甜——朵滢然
时间:2019-02-21 11:36:01

  方才那位胆大的姑娘又开了口:“肖总, 既然您识破了我们的身份,又想叫我们帮您的忙, 不如谈谈条件?”
  
  肖让饶有兴味地往前凑凑:“哦?你想谈什么?”
  姑娘说:“我以前做过宋总的助理,他的心思我能猜到七八分。要是我去找宋总, 他肯定能来见您,不过,您得支付一笔费用……”
  
  “我很穷, 没钱给你——你歇着吧, 我亲自去请!”
  肖让腾地站起身,远离四位美女的包围圈大步走到包厢门口。他的手刚刚碰触到门把手,门倏地一下开了。
  
  宋伟山领着一个身穿透视上装和热裤的女孩立在门外。
  “哟,肖总!四位佳人作陪, 你还要走,不满意吗?不满意我给你换换口味。”说着,宋伟山把身边的女孩往前一推,“这就是你今天的贵客,好好表现!”
  
  肖让不吃这一套。
  他抬手挡住门框,阻止宋伟山把女孩拽进包厢。
  “宋总,生意场上的竞争,明刀明枪的我乐意奉陪。你背后放暗箭,算什么男人?!”
  
  “急眼了?”宋伟山嘲讽地笑笑,“到底年轻,没经过大风大浪,显得有点幼稚。”他抓着女孩的手臂,将她重重推向肖让,“抬起头来,叫肖总好好看仔细。另外,把你的名字也告诉肖总。”
  
  女孩胆怯地原地不敢动,缓缓抬头目视肖让。
  这一看不打紧,肖让的心跳都快停止了——女孩的容貌与乔棉极为相似,肤色白皙、蛾眉杏眼,鼻梁挺秀、嘴唇饱满,唯一不同之处是女孩化了和她年龄不符的浓妆。
  “肖总,我叫……我叫……”
  
  “扶不上墙的烂泥!”
  宋伟山骂道,扬手就是一巴掌,准确地落在女孩后脖颈。
  女孩因疼痛反应不及,她穿高跟鞋站立不稳,一个趔趄差点栽倒。
  
  肖让出于好心,双手托住她的胳膊,避免尴尬场面的发生。两人的身体离得非常近,稍微变换角度观察,几乎认为他们拥抱在了一起。
  宋伟山高举手机,咔嚓咔嚓连拍几张:“瞧瞧,这不是很亲密嘛?发给你老婆看看怎样?”
  
  肖让把女孩扶到一旁,转身夺走宋伟山的手机。
  宋伟山睚眦尽裂:“混小子,居然偷袭我!”然而,常年缺乏运动的他,动作敏捷度远远比不过肖让。
  
  肖让直冲进防火通道,宋伟山在后面紧追不舍。
  跑下楼梯,楼层指示牌赫然出现,肖让才发现这栋楼正是位于美食街西面的商业大厦。晕倒的原因暂时未知,但是宋伟山的险恶用心一目了然。
  
  宋伟山气喘吁吁地大喊:“停下,肖让!我请你来,是有事和你谈——”
  “得了吧!”
  肖让脚步不停,一口气下到一楼。孰料,不管他推门还是拉门,防火门纹丝未动。
  
  “这条楼梯早被废弃了,此路不通。”宋伟山的声音由远及近,“你的脑子不会真的坏掉了吧?”
  肖让不吭声。他摁亮手机屏幕,却眼睁睁看着锁屏密码发愣。
  
  宋伟山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一步步逼近肖让。
  “小屁孩儿,你几岁我几岁?跟我斗,你太嫩了!如果这次你爸亲自下场,我反而觉得更好玩!”
  
  “密码!”解不开屏幕,肖让想删除照片却无计可施。
  “求我,诚恳一点求求我,”宋伟山冷冷笑道,“你态度越好,我答应删照片的可能性越大。”
  
  肖让紧闭双唇,一呼一吸之间都在酝酿着脱身的方法。
  忽然,他将宋伟山的手机往墙角掷去:“算了,清者自清。摔了它解解气,改天我买部新的赔给你。”
  
  手机应声碎了屏,后盖和电池散落一地。
  宋伟山的反应,不像肖让预料的那般激动:“没想到冻豆腐真管用,你的智商回退到三岁小孩了。”
  
  “宋总,三岁小孩的智商,对付你绰绰有余。”肖让不疾不徐地说,“后楼梯没有监控摄像头,你可以为所欲为,我也可以。”
  
  宋伟山一时脑子短路:“你要干嘛?”
  “当然是干我想干的事。”
  话音未落,肖让箭步上前,双手钳住宋伟山的右手手臂,对准他的手腕,隔着衬衫长袖狠狠咬了下去。
  
  “哎——”宋伟山惨叫不止,“你是狗吗?怎么乱咬人!”
  肖让并未松口,他全身的力气都集中到了牙齿上。无论宋伟山骂多脏的话,肖让打定主意,不咬到见血他绝不停嘴。
  
  情急之中,宋伟山大叫起来:“救命啊!救命!”他手握拳头,猛力击打肖让后脑勺的伤口,“不识抬举的东西,你想不开,直接送你去见阎王好了!”
  
  第一计拳头,肖让躲闪不及,被打了个正着。
  疼痛感倒是能忍,但他眼冒金星,有些视物不清了。
  
  第二下袭击,来得又快又狠,肖让感觉到一阵凉飕飕的风,心想早年靠扛活白手起家的宋伟山,手上果然是有些力气。
  当拳头离后脑勺仅有几厘米距离的时候,肖让突然松开宋伟山的手,快速抱膝蹲下。
  
  宋伟山收拳已经晚了,拳头落在自己的右手臂侧面,他闹了个大乌龙。
  “肖让,你是一条疯狗,不折不扣的疯狗!”
  
  当宋伟山骂过瘾,察觉面前根本没人时,肖让早已原路返回。他从之前跑下楼的五层防火门进去,一刻不停地跑到电梯间。
  电梯开了,肖让闷头往里闯。
  
  “你怎么了?”
  乔棉一声惊呼响彻耳畔,紧接着,肖让失去意识,软趴趴地顺着电梯内墙歪倒在地。
  他后脑勺缠着的绷带渗出醒目的血迹。
  
  同行的姜旭,吓得不知所措:“有人要害他……”
  
  “去医院!”乔棉迅速恢复镇定,摁下电梯1层按钮,电梯门合上的瞬间,她对姜旭说,“小旭,安保公司那边提供了一组人员名单,你找时间确认一下,挑六名最精干的保镖,全天候保护小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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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省医科大学附属医院,袁主任的办公室里,除了焦急万分的乔棉和姜旭,肖晋齐和曲海玲也赶来了。
  “医生,”曲海玲声音哽咽,“请您救救我儿子!”
  乔棉走至曲海玲身侧,默默挽住她的手臂。
  
  袁主任安抚道:“家属先别激动,坐下听我慢慢说。”他稍作停顿,点击鼠标调出肖让的病历,“原定明天为患者做的治疗,我们提前到今天进行。他昏迷的原因,需要进一步检查才能得知。脑部旧伤受到外力重创,缝合处再次撕裂,我们为他清创,重新缝合。保守估计,颅内血块应该不受影响。”
  
  “您说这些我听不懂。”曲海玲心急火燎地问,“我儿子能治好吗?会不会留下后遗症?”
  肖晋齐拉拉妻子的手:“你别这样,听医生讲完……”
  
  “都怪你!”曲海玲忽然发作,“两个孩子领了证,为什么不让他们搬回家住?在外头总归不安全,我成天担惊受怕的,现在真出了事,你倒不着急了!”
  “我……”肖晋齐噤声不语。
  
  室内气氛陷入胶着,一名护士跑到办公室门口,适时地报告喜讯。
  “主任!44床醒了!”
  
  “家属,随我去病房吧。”袁主任即刻起身,面朝众人,“患者意志力很坚定,你们也要给点力,别拖了他的后腿。”
  
  肖让侧身躺在病床上,一手托腮,面色红润,眼眸奕奕有神。
  他这个状态,与重病号完全不搭界。
  乔棉远远看到,彻底松了一口气。肖让撑着上半身坐起,向她伸出双手,明眼人便知,他是在索要一个爱的抱抱。
  
  曲海玲牵着乔棉的手,将她领到病床前。
  “没事就好。小棉,我有个项目要谈,你肖叔叔也是一大堆事情,你陪陪小让好吗?”
  
  乔棉微微颔首:“阿姨,您放心,我会照顾他。”
  
  肖让一把拉紧乔棉的手,冲曲海玲夸张地笑笑:“妈,您和我爸去忙吧!这么多年,我也习惯了。大小节日、我的生日,不都是小棉陪我过的吗?”
  
  “这孩子!”曲海玲面上挂不住,不由得埋怨两句,“你坐享其成,哪里知道创业有多难?”
  肖让不服:“我从来没享受过什么福利,我大一开始打工兼职,没再要过家里一分钱,四年学费都是我自己赚的!”
  曲海玲心底的怜惜之情,陡然化作怒火:“你是非要选在今天跟我掰扯清楚吗?”
  
  眼见着一场不合时宜的争吵即将展开,肖晋齐连忙挺身而出。
  “老婆,走吧。孩子们要说悄悄话,我们做家长的,待在这儿会干扰他们。”
  肖晋齐搂住曲海玲,半推半抱的,渐渐加大力道把她带出了病房。
  
  被大家忽略的姜旭,即将和墙面背景融为一体。
  直到肖晋齐和曲海玲的对话声完全听不到了,姜旭才幽幽说道:“小让,你们这种hard模式的‘家庭温暖’,换成我,恐怕早就崩溃了。”
  
  “笨!你看不出来我是假装的吗?”肖让说,“不请走我老妈这尊佛爷,我怎么可能跟你们好好说说话?”
  
  姜旭恍然大悟,抬手擦汗:“你装得挺像,我确实没看明白。”
  
  肖让冲着姜旭吐吐舌头,收回视线,摇晃两下乔棉的手:“宝宝,我想给你买双皮奶来着,可刚到美食街就晕过去了,还被一群奇装异服的美女包围,就像唐僧进了盘丝洞,可吓人了!”
  
  乔棉明知事情不会这么简单,但她表情保持轻松,也效仿肖让的动作,和小孩子做捞鱼游戏那样摇动他的手。
  “是吗?跟我说说,一共几个蜘蛛精?”
  
  “四个,后来宋伟山又带来一个。”
  “她们特别可怕吗?”
  “就那样吧,赶不上你大前年万圣节嘉年华装扮的万分之一。当时你化好妆走出卧室,我吓得快要背过气了。”
  
  万圣节嘉年华?
  不,乔棉从未参加过。她只得接续话题往下编:“好几年前的事,我以为你忘了。”
  肖让低头,亲吻她的手背:“有关你的,每件事我都记得。”
  
  乔棉借机转移话题:“小让,我们到美食街西面那栋商业大厦找你,是因为接到一个匿名电话。里面的人说你被人绑架了,叫我和小旭快去救你。”
  
  “没那么严重。五楼KTV包厢,宋伟山做了个局。”肖让简述事件过程,省去部分无足轻重的细节,“后楼梯没有监控,想找到他打伤我的证据几乎不可能。”
  
  “没关系,交给我处理。”
  乔棉回头,对姜旭使个眼色,后者会意,立即出病房打给安保公司。
  
  肖让好奇地张望片刻,扬起脸问道:“宝宝,小旭干嘛去了?”
  “找人保护你。”乔棉轻抚他的额头,希冀着自己的手像只熨斗,能够抚平他眉间蹙起的纹路。当她的指尖缓缓下移时,肖让忽然说:“我咬了他。”
  
  “什么?”乔棉以为自己听错。
  “我咬了宋伟山。”肖让吐字清晰,“就差一点点,我就能废掉他的右手。”
  
  乔棉陷入沉默。
  她甚至开始怀疑袁主任的诊断有偏差。
  肖让的状态不对劲,包括他自行虚构的七年来一直与她形影不离,更包括他有别于以往的暴力行为。虽然不能排除是情况危急的自我防卫,但她记忆里的肖让,解决问题向来不屑于动用武力。
  
  高三下学期,那起险些造成骚乱的事件,在肖让沉着冷静的处理下,化为一场特殊的和平谈判。
  隔壁班一个男生追求乔棉遭到拒绝,认为很没面子,便纠集了数十名所谓的社会哥们,在放学路上围堵乔棉。
  
  男生知道,肖让每天都要和乔棉一块儿回家,所以那天男生耍了花招,踢球弄碎学校操场边上展示橱窗的玻璃,然后嫁祸给肖让,使得肖让受罚了整整一下午,放学后还要到教导处写检查。
  
  乔棉像是有不祥的预感,放学后她与其他同学交换值日,边打扫卫生边等肖让。
  可谁知肖让刚写完检查,又被负责学生会工作的老师叫走了,商量校园艺术节的流程。
  临出教室门,肖让说:“今天我爸妈都不回家,秦阿姨也请假了,你再等等我,忙完了咱们一起去吃夜市的砂锅排骨。”
  
  想要搞事情的男生,竟然执着地等到太阳落山,并且成功地在大排档的餐桌旁堵截了乔棉和肖让。
  “站着怪累的,都坐下吃点东西吧。”肖让呼唤老板,“叔叔,麻烦您,加十套餐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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