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总嘴很甜——朵滢然
时间:2019-02-21 11:36:01

  
  男生似乎说了一句鸿门宴之类的话,乔棉愈发紧张不安。
  肖让却不动声色,只是端着扎啤,挨个倒满十一只酒杯:“我猜,你们都和我差不多,已经满十八了对吧?”他指指带头的男生,“尤其是你,初中我俩同校,你跟我同一个月的生日。”
  
  男生往地上啐了一口:“滚远点!今天我只喝乔棉敬的酒!”
  “乔棉是我要保护的人。”肖让高声说,“你想喝她敬的酒,先过我这一关。”
  
  “拼酒?”男生撇嘴,“未成年人喝酒,你不怕喝坏脑子吗?”
  
  “误会了,同学。”肖让笑笑,因汗湿而粘在额前的碎头发,被他一把抹到了头顶,眉眼毫无遮挡,在大排档的彩灯照耀下,他俊朗的面容显出一丝迷离之色,“我自己花钱买单,没说请你喝。我喝,你看着——”
  
  乔棉记得很清楚,那一晚,肖让总共喝下五扎生啤。
  他像一位勇士,依次喝光面前十一只玻璃杯里的啤酒,喝完就满上,最后一滴酒都不剩。
  
  那个男生的社会哥们,见此情景便萌生了退意,三三两两的找借口离开,走的走散的散,不到五分钟,“帮忙”的人全走光了。
  男生也觉得这么下去是自讨苦吃。
  他直截了当地问:“乔棉,你给我一句准话,为什么不能接受我?我成绩很好,可以和你考同一所大学,我们到大学里再谈恋爱怎么样?”
  
  乔棉一语不发。
  肖让代她回答:“原因很简单,她不喜欢你。”
  
  “你闭嘴!”男生怒道,“我和她很认真地探讨人生大事,你总插一杠子算怎么回事?”
  
  肖让打了个响亮的酒嗝,双眼明亮有神。
  他看着乔棉,一只手轻轻握住她的手:“她只喜欢我,我也愿意一辈子守在她身边。”
  说完,酒精上头,肖让趴在桌子上,沉沉睡去。
  
  男生走后,大排档老板过来问:“家里电话号码多少?我叫大人来接你们。”
  乔棉道谢,话只说半截,肖让忽的坐直身体,眼睛瞪得老圆,脸上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
  “叔叔,我没醉。听说这条街新开了一家卖棉花糖的店?您能告诉我在哪儿吗?”
  
  倘若有人问乔棉:“后来呢?后来你们做了些什么?”
  乔棉肯定会守口如瓶。
  因为,那晚的事,只存在于她一个人的记忆里……
  
  “宝宝,我和你讲话,你却发呆?”肖让抗议,“你无视我的存在,我的心碎成一百块,你拼不上的!”
  
  乔棉心中一动,霎时间有些神思恍惚。
  她掖了掖被角,坐在病床床沿上:“对不起,我走神了。”
  
  肖让赌气似的,板着脸躺进被窝,将被子拉得很高盖住脑袋。
  “你不再是我的宝宝!”
  
  交完住院押金回来的姜旭,恰巧目睹这一幕。他哭笑不得,把单据递到乔棉手中,小声问:“这是又闹少爷脾气呢?”
  
  乔棉摇头:“确实是我不好,他说话我却在想别的,不专心,不够尊重他。”
  肖让蹬掉被子,露出一张气哼哼的脸:“明知故犯!”
  
  “你就作吧,”姜旭使用激将法,“作天作地,赶明儿把小棉作跑了,你都没地方哭去!”
  “我是病人,我很脆弱!”肖让辩驳得有理有据,“小棉是我的老婆,我们宣读过誓词,一辈子她都不会离开我。”
  
  姜旭说:“没错,我是见证人。你说不离开就不离开,小棉和你不是捆绑销售关系……”
  “别说了,小旭。”乔棉拦在姜旭身前,“小让需要休息。”她头也不回,快步走出病房,给一头雾水的姜旭发短信:“赶紧到走廊,我有话问你。”
  
  手机屏幕还未暗下去,六位身着统一黑色制服的男人往乔棉所站的方向走来。
  他们步伐一致,队形整齐地停在病房门口。
  队伍最前面的男人正要询问乔棉,姜旭开门出来了。
  
  “这么快?”姜旭喜出望外。
  “嘉信安保公司,很高兴为您服务。”男人听出姜旭的声音,“您是姜先生吗?我们接到电话就赶过来了。请问接受保护的客户在里面吗?”
  
  “他……”
  不等姜旭话说完整,乔棉骤然打断道:“抱歉,我们暂时有其他安排,几位先回公司,稍后姜先生和我会跟你们经理联系。”
  
  姜旭的眼神写满疑惑,仿佛在问:小棉,安保公司不是你找的吗?怎么突然变卦了?
  
  黑衣人集体犯懵,脑子转过弯来便七嘴八舌地表达意见。
  “我们白跑一趟,路费咋算?”
  “就是!请人是你们,反悔也是你们,给个说法我们才能走!”
  
  乔棉拿出钱包,将六张百元钞票递给姜旭,同时压低嗓门说:“这是我承诺给每个人的时薪。我身上没有多余的现金了,小旭,后面的事情交给你处理。”
  姜旭顿悟:“好的,你回房间吧。”
  
  闪身走进病房,乔棉反锁了门。
  她的心,扑通扑通乱跳一阵。
  黑衣人里,有两个男的十分眼熟——乔棉不会记错,就在肖让受伤的当天,那两位曾经跟着宋伟山假模假式地来医院探望过肖让。
  正规的安保公司,对员工有严格的要求。而门外的六人,假得离谱。
  
  商业竞争的残酷程度,乔棉并非一无所知。
  但宋伟山的种种行径,不仅超越了她能承受的底线,更威胁到肖让的人身安全,她不能忍,更不能退缩。
  
  乔棉稍稍调整了面部表情,转身看向病床,被窝里鼓鼓囊囊的。
  “小让,别生气了,我给你买糖吃。”
  她走上前掀开被子。
  
  肖让不在床上!
  被子盖住的,是枕头和一套揉成团的病号服。
  
                          
作者有话要说:  晚安,大宝贝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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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哈总裁挣脱束缚,去了一个地方。
 
  第21章 霸王紫薯团
 
  
  打发走冒名顶替的黑衣人, 姜旭一开门, 只瞧见乔棉伫立病床边的背影。
  “小让呢?”姜旭望望卫生间,里面没人,他大张着嘴巴,“搞什么?玩失踪吗?”
  
  “他跳窗跑了。”
  乔棉看向窗帘半掩的窗口,窗前那株苍翠的松树随风轻轻摆动, 仿佛有人摇撼它似的,不让它有片刻喘息之机。
  
  姜旭尚未干透的汗,又流淌下来。
  “他疯了吧?就算三楼不高,楼下还有草坪, 冒冒失失跳下去也得摔个够呛。”
  
  “空调室外机的平台, 加上排水管, 爬下去不成问题。”
  “怎么办?他的手机在我这里。”姜旭愁容满面,“伤口刚缝合就到处乱跑, 太不让人省心了——”
  
  乔棉定了定神:“小旭,你我兵分两路, 去小让最喜欢的地方找。”
  姜旭怔怔地说:“自从你出国,他很少出去玩,上学待在学校里, 上班后公司和家两点一线, 连应酬都是我去参加。我实在猜不到,他会去什么地方。”
  
  乔棉给出答案:“最好玩游戏厅,极峰攀岩俱乐部。”
  “到底是你了解他。”姜旭说,“彭磊等在停车场, 你坐他的车去游戏厅,我搭地铁到攀岩俱乐部。”
  “好,同时进行!谁先找到小让,马上送他回医院。”
  
  -
  
  最好玩游戏厅坐落于七中大门斜对面,多年过去,生意依然红火。
  乔棉赶来时恰逢饭点,每台机器前的玩家却沉浸在游戏中,根本感觉不到饥饿。彭磊告诉乔棉,去年游戏厅扩大规模,现在一楼底商全被他们承包了。
  
  粗略估算,整个一楼的使用面积达到五百平米,这意味着在众多玩家里找出肖让,最快也要半小时。
  “小彭,他最喜欢玩老式街机。”乔棉环顾四周,“就从靠墙那一排开始找吧!”
  “明白!”彭磊立即投入找人工作。
  
  街头霸王这款游戏,是肖让的心头好。
  上高中时,他为了减压经常玩,父母给的零花钱他不用,只拿兼职送报纸送牛奶的钱兑换游戏币。
  乔棉偶尔陪他进过几回游戏厅,她很不适应噪音、脏话充斥的环境。
  后来,肖让合理安排时间,利用乔棉周末补课他才来玩。
  渐渐的,游戏厅老板看出肖让是个与众不同的孩子。因此,肖让得到了一份新的兼职。每天午休和下午放学,肖让看店,老板能腾空去吃顿热乎饭。
  
  绕了一大圈,乔棉和彭磊重回服务台。
  店员戴着耳机,无精打采地吃盒饭,见有人来,他拔掉一只耳机,公式化地说:“老板去吃饭,柜台锁了,换币可以去机器上自助办理,支持纸币和手机支付。”
  
  “劳驾,我们想打听一个人。”乔棉翻开手机相册,将自己和肖让的合影放大,“请问你有没有见过他?”
  店员撂下筷子,仔细辨认:“我在这儿坐了一上午,没有头缠绷带的人进来。”
  
  乔棉倍感失望。
  她道过谢,拨通姜旭的号码,询问攀岩俱乐部那边的情况。然而,姜旭也没能找到肖让。
  “小彭,我们走吧,再去其他地方找找。”
  
  回过头,乔棉蓦然发觉,彭磊早已不知去向。
  她赶忙点开通话记录,想要联系彭磊,彭磊的电话先一步打了过来。
  “乔总,你快到抓娃娃机这里,我找到肖总了!”
  
  抓娃娃机?
  “你说个具体方向,东南西北,那一边?”乔棉问。
  “就在咱们刚刚找过的街机背面,一墙之隔。”彭磊的声音透着欢喜雀跃,“哇!肖总你真棒!又抓上来一个棉花糖玩偶。”
  
  乔棉心头暖意融融。
  他都记得,原来他从来没忘!
  
  乔棉很喜欢一部小成本动画片,里面的女主角是一颗屡败屡战愈战愈勇的棉花糖。
  因为她名字里也有个“棉”字,肖让便自行代入,说那颗励志励志就是她。
  多年前,文创市场不景气,许多动漫公司还未崛起就倒闭。棉花糖动画片的团队也是一样悲催,不过这家公司投放了授权到实体玩具,所以还不算穷途末路。
  
  肖让无意中在最好玩游戏厅发现棉花糖玩偶,他决定抓一个送给乔棉。
  事与愿违,直到乔棉的母亲接她出国念书,他的心愿都没能实现。
  
  抓娃娃机是游戏厅里最少女心的存在。
  一排靠墙而立的机器,灯光闪烁着五彩的光芒,底部的玩偶堆放整齐,表面的玩偶已被玩家抓乱,或趴或躺,像是一个个等待主人领回家的宠物,楚楚可怜。
  肖让全神贯注,瞄准一台机器,手法专业地操控摇把,在倒计时最后五秒拍击抓取按钮。
  
  乔棉走过来的时候,肖让又抓到了一颗棉花糖。
  这次,棉花糖的表情是开心大笑。
  
  “再这么抓下去,游戏厅老板会疯掉。”彭磊望望周围,转头提醒肖让,“肖总,见好就收吧。”
  肖让执着极了,继续投入两枚游戏币:“我答应过小棉,要凑够九九八十一颗棉花糖,然后向她求婚。现在才十颗,差太远了!”
  
  乔棉并未急着上前。
  她望着肖让的侧脸,他鼻头布满汗珠,腮边和嘴角沾了一层东西,在灯光照耀下泛起紫红色。距离较远,她看不清是颜料还是别的什么。
  
  这时,一位勤工俭学的学生凑到乔棉身边。
  “姐姐,手工紫薯团子,要不要买一碗尝尝鲜?”
  乔棉看看肖让,又瞧瞧学生端的托盘,恍然大悟。她爽快地说:“这三碗我包圆了!”
  
  学生开心离去,乔棉手中多了摞成一摞的圆形餐盒。彭磊正抬头朝这边看,见此情景,马不停蹄跑过来帮她。
  “乔总,你考虑得真周到。肖总废寝忘食地抓娃娃,正好买点吃的给他垫垫饥。”
  
  “不是给他一个人的。”乔棉说,“每人一碗,等他抓过瘾了我们再下馆子吃顿丰盛大餐。”
  彭磊喜笑颜开:“好啊好啊!”
  
  乔棉拿着两碗紫薯团子,缓步走至肖让身后。
  他抓中娃娃的概率在十分之三。眼下的操作,是概率较小的一次。乔棉目不转睛,注视终于结束摇晃的大爪子,肖让拍下确定钮,爪子对准正下方的棉花糖玩偶快速下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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