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总嘴很甜——朵滢然
时间:2019-02-21 11:36:01

  
  “一定行!这次一定行!”
  肖让紧握拳头,双眼直视爪子和玩偶。抓取的一瞬间,爪子松松垮垮地勉强动了动,随即升高,回到原处待命。
  他沮丧地跺跺脚,手摸向裤子口袋,抽出一张皱巴巴的百元大钞。
  “小彭,没币了,你帮我换一百块钱的!”
  
  “人是铁,饭是钢。”乔棉递上紫薯团子。
  “一顿不吃饿得慌。”肖让顺势接话,当他看清乔棉的脸,顿时呲牙咧嘴,“你走开,你不是我的宝宝!”
  
  任他耍赖顽抗,乔棉丝毫不去理会。
  她用小叉子叉起一颗紫薯团子,厉声命令:“不许哼哼,张嘴!”
  
  肖让嘴巴紧闭,身体大幅度地后退,脊背贴上抓娃娃机了仍不肯乖乖就范。
  彭磊嚼着满口紫薯,肖让的表现令他想笑又不敢笑,只得拼命控制表情躲出去老远,迟迟不接肖让手里的钱。
  
  “不听话是吧?”肖让偏过头,冲彭磊大吼,“你还想不想跟我混……”
  乔棉趁机往他嘴里塞了一颗紫薯团子,堵住他的喋喋不休。
  “该听话的人是你。”
  
  肖让躲闪不及,不情不愿地咽下团子,低声嘟哝:“你对我不好,你都不抱我、不亲我,我跟你说话你都不理我!”
  
  乔棉一手撑在抓娃娃机透明罩子上,脸庞倏然贴近肖让的脸。
  “壁咚?”肖让突然兴奋,“好酷!”
  “只要你乖乖吃完这些紫薯,你想做什么都可以。”乔棉轻声说完,与肖让拉开半米距离,“我不习惯在公共场合和你抱抱亲亲,不过为了你,我愿意豁出去试试。”
  
  “乔总,肖总,你们……”
  叭哒!
  彭磊手一滑,餐盒倒扣在脚面上,不仅紫薯团子滚得到处都是,蓝莓果酱也飞溅到了附近玩家的衣服上。他挨个赔礼道歉,承诺赔洗衣服的钱给他们。
  
  “小彭,过来。”肖让喊道。
  “肖总,这事说到底得怪您和乔总。”彭磊怏怏不乐,“要不是你俩刺激我,我也不会闯祸弄脏别人的衣服。”
  
  肖让霸气地摆摆手:“你去跟他们说清楚,衣服不用洗了,现在去买身新的回来,小票拿给我报销!”
  彭磊大惊失色,傻傻张着嘴下巴几乎脱臼:“肖总,您说真的?”
  “快去啊——”肖让猛推彭磊一把,“男人就该有个男人样!”
  
  一位眼尖的玩家认出了肖让。
  “你不是那个曲氏餐饮‘大满福’的少东家吗?‘福相随’APP也是你的创意吧?”
  肖让只觉新称呼带感,冲那人双手抱拳道谢:“感谢您的关注!”
  
  被弄脏衣服的玩家将肖让团团围住。
  “真的是曲氏餐饮的肖总!”
  “我去年高考考完,还到你们门店打过假期工呢!今天可算见到本人了!”
  
  乔棉生怕人群拥挤再次伤到肖让,她手臂一横,挡在几个大学生模样的人身前。
  “衣服我们照价赔偿,各位留下名字和手机号,明天我会联系你们。”
  
  乔棉的处理方式十分恳切,但那个率先认出肖让的玩家并不领情。
  他双臂举过头顶频频挥舞,号召前后左右的玩家聚在一起:“身上染上果酱的,都到这儿来。曲氏餐饮的肖总,他要给大家发钱买新衣服啦!”
  
  见势不妙,彭磊连忙以身体做盾牌,护着乔棉和肖让。
  “我闯的祸,跟肖总没半点关系。”
  也许是从众心理作祟,诸位玩家愈发亢奋。
  他们把抓娃娃机围得密不透风,有的嘻嘻讪笑,有的纯看热闹,甚至还有人拿手机拍摄短视频,只等肖让出糗了。
  
                          
作者有话要说:  祝小天使宝贝们新年快乐!
2019年收获满满的幸福!
 
  第22章 青柠红茶
 
  
  肖让双手垂于身侧, 人群的骚动并不影响他手上的动作。
  “不要挤, 不要喊,人人有份!”
  众人还没回过味来,肖让已从裤兜里拿出一只做工精巧的银质扁盒,宽度与手机短边相仿,厚度却仅有一厘米。
  
  带头起哄的玩家愣住了:“肖总, 你的钱包……好有个性。”
  “你眼力不济,这分明是名片盒。”肖让将名片交给对方,说,“你来发, 每人一张, 我的名片相当于取货凭证。凡是衣服弄脏的人, 明天一早到曲氏餐饮办公大楼领新衣服。”
  
  另一个大学生模样的玩家脑筋灵活,顺杆往上爬:“肖总, 假如我不要新衣服,能不能给我一个暑期实习的名额?”
  肖让表情夸张地捂着胸口:“你们散开一点吧, 我缺氧了!”
  
  聪明人自然听得懂肖让的言外之意。
  原先围拢的人哗啦一下分散到了各处。但是,看热闹的、拍视频的人都没走远,哨兵一样守在附近。
  
  肖让问:“你去年在大满福门店打过工?”
  大学生说:“是的。我欣赏曲氏餐饮的企业文化, 以前我只是喜欢吃你们店的特色烤鸭, 直到我做兼职,终于明白为什么大满福生意那么好了。”
  
  肖让又问:“你读哪所大学?”
  “燕都经贸大学。”大学生毕恭毕敬地回答,“肖总,你是我的学长。”
  
  “我读过那所学校吗?”肖让双手抱头, 艰难地回想着,他不小心触碰到了弹力网套覆盖的绷带,后脑勺的伤口更疼了,“我陪我老婆出国念书,前几天才回来。”
  “你确实是我的学长,我们同一专业,我在优秀毕业生纪念册上见过你!”
  
  “不,那人不是我,你肯定眼花看错了。”肖让说,“想实习就来吧,不用编故事套近乎。”他嘱咐彭磊,“你把方跃的号码留给这孩子,市场部正缺人手,锻炼加实习一举两得。”
  
  彭磊在名片背面写下方跃的手机号,交给一脸惊愕的大学生。
  “肖总,其他人呢?赔衣服钱还是赠送实习名额?”
  
  “你处理吧。我胸闷头疼,急需出去透透气。”肖让转身,一条胳膊轻轻搭上乔棉的肩,低声耳语道,“宝宝,紫薯噎嗓子,我想喝东西。”
  
  乔棉听在耳中,乐在心头,盘亘半日的担忧悄然变幻成一朵欣喜绽放的花。
  “还去街角那家糖水铺吗?”
  “妇唱夫随,你说去哪儿就去哪儿!”
  
  步下游戏厅门口的台阶,肖让忽然往回跑。
  乔棉不放心,紧跟上他。谁知三绕两绕的,他把她远远甩在身后。
  游戏厅地形对乔棉来讲太过复杂,她方向感不好,决定原地等待,以免两人再次错过。
  
  三分钟后,肖让回到乔棉身边,晃晃手里的耳机线。
  “落在街头霸王的游戏机上了,幸好没丢。要是丢了,待会儿我怎么陪你听歌啊?”
  
  -
  
  一人分一只耳机听歌,是他们由来已久的习惯。
  当年乔谆易病情加重,医院下了病危通知书。治愈的希望十分渺茫,但肖晋齐仍恳请医生用最好的药,维持乔谆易的生命。
  
  乔棉整夜整夜睡不着,白天精神越来越差。
  一次午休,肖让和她的同桌交换座位,趁她趴在课桌上时,往她耳孔塞了一只耳机。
  那首空灵的《Lucky》,如清风般驱散了笼罩乔棉心头的阴霾。午休短短的半小时,她竟听着歌舒舒服服睡了一觉。
  
  从那天开始,肖让根据乔棉的心情状态选择歌曲类型,无论是抒情的纯音乐,还是旋律欢快或激昂的励志歌曲,每天午休他都陪她听一首。
  
  最艰难的那段日子,乔棉仰赖这些歌曲咬牙坚持下来。
  如今回想,正是肖让给她支撑的力量,才使她变得更勇敢。即使那之后她遇到再多困难,也不会惧怕或是退缩。
  
  糖水铺和从前别无二致。
  墙上贴着菱形格子绿白相间的壁纸,泛黄的老照片由里到外悬挂在一人多高的位置,供食客观赏。
  老板是个身材娇小的中年女子。午后时分顾客不多,她亲自过来询问乔棉和肖让想喝点什么。
  
  “老规矩,她要杨枝甘露,我要加冰的青柠红茶。”
  肖让自来熟的架势,令老板刮目相看:“小伙子,你和你女朋友以前常来光顾吗?”
  
  “您不是徐老板的大女儿吗?”肖让惊讶地问,“我以为你会认出我俩——”他随即展示左手无名指的戒指,“对了,我们现在是夫妻。”
  
  “喜事临门,等下给你们打折!”老板笑道,“我看着眼熟没敢认,你不就是在隔壁游戏厅打工的学生吗?”
  肖让重重点头:“学校门口这条街,除了您这里,别的店我都做过兼职。”
  
  老板据实相告:“我爸说过,看得出你是个好学生,我们店的活计又多又累,他希望你不要耽误了学习。”
  “谢谢徐伯伯关心。”肖让由衷感慨,“大姐,请您代我问他好。”
  
  糖水很快送上桌。
  乔棉忍了好久,总算抓住开口的机会:“小让,喝完东西,你跟我回医院好吗?”
  
  “一点小伤,不打紧。”肖让调整甜品碗碟的摆放位置,双手比出照相的取景框,假装拍摄那样对准乔棉咔嚓按下快门,“美人美食,绝配!”
  
  “不回医院也行。”乔棉放宽条件,“等你做完治疗,我们回家,你必须好好休息。”
  好兴致被打断了,肖让嘴角耷拉,即刻换上一副悻悻然的表情。
  “回哪个家?”
  
  乔棉全力配合他的演出:“你决定。”
  “我不想听我爸妈唠叨,张叔和秦阿姨也是够呛,他们肯定围着我转。”肖让愁眉不展,“回你租的公寓?对门又住着一个奇怪的女人,我一想到她和我爸约在树林见面就……”
  
  乔棉灵机一动,顺嘴说道:“我们住酒店吧!”
  肖让先是一怔,而后眯起眼睛,唇角漾起一缕坏坏的笑:“这可是你说的,到时不准反悔!”
  
  “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乔棉说,“你平时陪客户常去的酒店全部排除,我们选一家从来没去过的。”
  “宝宝,”肖让的脸色瞬息万变,“你冤枉我!”
  
  乔棉的思路被打断,一时不知如何反应。
  “我……”
  “我从来不陪客户,外洽是小旭负责,商务会谈是方跃的工作。”肖让据理力争,“长夏市大大小小的酒店,我总共就住过一回!而且房间里只有我自己!”
  
  “我道歉。”乔棉试着安抚他躁动的情绪,“我错了,我应该百分之一百地信任你。”
  肖让委屈巴巴地低了头:“你不问问,我那次独自住酒店是为了什么吗?”
  
  乔棉小心翼翼地问:“你愿意告诉我吗?”
  “你妈妈到我家接你的那天,我记得特别清楚。”肖让擦擦滑落腮边的汗,说,“天气闷热,蝉叫得人心烦意乱。我站在二楼窗口看着你,你抬头看回来的时候,我躲到了窗帘后面。”
  
  岁月是一个轮回。
  十七岁到二十四岁的七年,在乔棉的人生中,是迷茫与成长纵横交织的一段时光。
  她怎么可能忘了当时肖让的所作所为?
  “你说好送我去机场,后来变卦了却不通知我一声。”
  
  “我害怕,”肖让伸手,掌心覆在乔棉的手背上,“害怕和你分开。”半分钟不到,他眼中忧伤的神色迅速消失,“所以,我躲进酒店想了一夜,第二天我就买机票飞去找你!”
  
  乔棉的心倏地揪紧。
  一呼一吸之间,她左胸胸口只觉刺痛。
  肖让的记忆仍是错的——虚构的细节似乎战胜了真实发生过的一切,且有着彻底洗掉旧回忆的苗头。
  
  袁主任也说,肖让的脑部并未出现器质性病变,他记忆错乱的根源成因不明。
  通过药物消除颅内血块,然后进行二次检查。如果仍有问题,就需要精神科医生介入治疗了。
  
  乔棉努力控制面部肌肉,尽可能笑得从容。
  “明白了。我出国那天你没送我,不是临阵脱逃,是专门去酒店躲清静,思考接下来怎么做。”
  
  “就是这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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