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落十三香(女尊 上部)——荷塘春晓
时间:2019-02-21 11:37:51

  “还有什么?”
  “还有……”沈莫早已把两手脱出铜环,俯身跪到了床下:“说上京多位官家子,倾慕王主,相思成疾,已到奄奄一息的地步,忽得一位有道尼姑点化:御妹大将军王容貌太过出众,原本是个男人,趁盖转生印的小仙官瞌睡,私自下界,错投了女身,等被发现之后还是要改回去的,诸位郎君就不要肖想了。”
  改?云瞳唇角猛就一抽:“怎么改回去?”
  “贺兰大人讳莫如深,奴才也百思不得其解。”
  “你全是听这老迷糊虫说的?”云瞳瞪起眼睛。
  “奴才并无半句隐瞒。”沈莫磕了个头:“贺兰大人还说……”
  “行了!”云瞳心头异样迭起,假作不耐烦地把手一挥:“让你交代的是那些闲话:什么本王练了邪功,拿侍寝男子当鼎炉;什么在本王身下一夕承欢,你们就都活不成了。”
  “啊?”沈莫真真吓了一跳。
  “这都是从哪里听来?又都是听什么人在传?”云瞳一拍桌案:“还不给本王从实招来。”
  沈莫愣愣瞪着一双眸子,半晌才愣愣眨动了一下长长睫毛:“这些,奴才没听到过啊。”
  “沈莫!”
  “在!”
  云瞳大怒:“别以为你是御赐暗卫,本王就不会把你怎样!”
  沈莫脊背一僵,那上面还横七竖八爬着叫疼的伤口呢……就算表姐没有提醒,谁会当英王是只布老虎啊。“奴才实不敢欺瞒王主。奴才这就去听闲话,听着了再来禀报,求王主稍容空隙。”
  “你?”
  “奴才告退。”
  “站住!”云瞳伸腿一担,把急慌慌要往外跑的沈莫拦下,自己被气得不知如何是好,半壶冷茶端到嘴边,又尽数泼去了沈莫身上:“谁叫你去听些乱七八糟的?跪好。”
  “是!”沈莫膝盖先被踢中,又撞到地上,疼得他紧咬红唇:朝令夕改,果然老虎不好伺候。
  云瞳努力压了压火气:“既然没听过闲话,你为何不愿侍寝?”
  那句“不擅承欢”都说了两遍,她还问,看来是不信了。沈莫只觉焦头烂额:“奴才,奴才……”
  “怕承欢一夕,尸骨不全……哼哼,你忤逆本王,一样是死。”云瞳狠狠往他额头戳了一下子:“以为逃得过今夜?”
  “王主……”
  “拿欢技不精来搪塞本王,好啊,那就送你回暗部忘忧阁重新调.教。”云瞳恶声恶气地威胁道:“什么时候能让本王满意,什么时候再来承欢。”
  “……”沈莫死咬着唇,咬破了自己都不知道。
  云瞳瞥他一眼:“本王还要好生查一查,你这嚣张抗命、狂悖欺主的性子是被谁惯出来的!”
  她要是查到爹爹,查到表姐,查到我一家老小……沈莫哀戚惶乱顿显,竟是藏都藏不住了。
  “是想死,想回忘忧阁,还是听命到床上去……”云瞳伸出三个手指来:“本王数到三,你自己选吧?”
  “王主!”
  “一!”
  沈莫浑身抖颤:怎么办啊?表姐,你能不能像那日一样,忽然现身救我?
  “二!”
  沈莫脑袋瓜里乱成一锅粥:死都死了,英王还要追查,那我不是白死了?
  “三!”云瞳怒火熊然,高声断喝:“来人!”
  说时迟那时快,沈莫飞身倒纵,如一条白箭般直入幔帐,“咣”的一声,砸进大床之中,连震得窗棱、桌案、茶壶响成一片。
  院子里根本没有仆从护卫,他却已忘了,闭目一躺,珠泪肆流:表姐,我没法子了,我,我……
  还想看他耍何花招,这就乖乖就范了?云瞳先是一愣,转而勾唇一嗤:御赏钦赐来的,本王能随便就杀么?竟被几句狠话吓破了胆,暗卫也不过如此。她缓步走近幔帐,想再多教训几句,哪知一看沈莫躺如僵尸,怒气全变成了好笑:“这叫侍寝吗?先把衣裳脱光。”
  “啊?”沈莫一把抓紧襟口。
  “再敢违抗本王……”
  沈莫只得去解盘花暗扣,也不知是他哆嗦得太厉害,还是暗扣缝得太密实,折腾老半天一个都没解开。
  云瞳哼哼冷笑,忽然上手扯起白色锦袍两下一分,就听“嘶啦”一声,盘花暗扣颗颗崩落,
  “啊!”沈莫惊声一叫。
  云瞳斜眼看去,见他胸膛大开,美玉般的肌肤上汗滴若凝,两粒嫩红的樱果微微颤栗,心尖旁一抹朱砂俨然。
  倒真是个美人。是不是就为这个缘故,才被皇姐捞回来送给了自己?
  “藏什么藏?本王之命你没听见吗?”
  沈莫蒙在被中又瑟缩了一阵,慢慢把裹裤兜衣都推了出来。
  云瞳意外瞅见红艳艳一团,玩味一笑,且先胡撸到一边地上,听梆罗又响,已是三更,若等再教会这小呆子如何伺候更衣,一宿怕都不能睡了。她三下两下甩掉衣衫,钻进锦被之中,躺在了沈莫身边。
  嗬……还是冷冷冰冰的。
  “不许背对本王!不许蜷腿,不许缩腰,你怎么跟块呆木头似的。”
  沈莫迫不得已遵照王命全改了,英王竟靠上自己颈窝,一手揽住腰肢,底下别住了两腿,熄灭烛火,悠然打了个哈欠。
  “王主……”
  “怎么还说话?”
  “奴才,真的是……”沈莫吭吭唧唧,无限委屈:“不擅承欢。”
  何止不擅,大约都不会。云瞳皱皱眉头:“明晚我召叶恒,你也不许走,就在这帐子里好生和他学学。”
  “啊?”沈莫一想那场景,满脸红透,身子僵得更甚了。
  云瞳暗地里一笑,面上还是严词申斥:“好意思说在卫府学了多少年,连欢技都没学会,本王留你何用?”
  “奴才虽然没用,也不愿困居后院,浪费粮米。”
  “什么?”云瞳倏地把眼睛睁开:“作本王的男人,怎么是浪费粮米?”
  沈莫差点脱口而出“爹爹说”,幸亏及时醒悟,咽了回去:“奴才能为王主在外面做许多事,您又何必,何必非让我在这里效力?”
  “你在这里都伺候不好,到外面还能做成什么事?”
  沈莫也不知自己能做成什么事,只得囫囵敷衍:“王主可以试我一试。”
  云瞳撇了撇嘴,暗道:不用试。你当个堂房里的摆设都不够格,充其量也就比个暖被窝的软枕头。别说还呆头呆脑地抗命,就算这会儿回心转意服服帖帖了,也配不上承本王的雨露!
  沈莫看她不说话,以为睡着了,就想偷偷把身子挪出来。
  云瞳曲起膝盖往他下腹一顶。“什么时辰了,还动!”
  “啊?”沈莫毫无预料,羞得紧紧闭眼,闭得久了,便觉困意袭来。
  不知传言,却不愿侍寝,先说不擅承欢,又道不肯困局后院……云瞳继续琢磨沈莫,来来回回琢磨了好几遍:性情呆憨,言语天真,就是个暗子堆里没被拾掇好的残次品,除了长得漂亮,身子结实,武功有些根底,看不出一点能称职暗卫的样子来。难道是皇姐也怕我练归元大法出甚岔子,单挑一个这样的人来?
  云瞳心思忽然一动,便按住了沈莫的腕脉,细查他有何特别之处。内息绵长浑厚,元阳高宏精纯,是个修习武学的好苗子,若早几年被张老太太看见,怕又要千方百计弄回惜花山庄指教去了。
  “啪!”忽然间,男人身子一抽。
  云瞳本能地便作防御,谁知沈莫只是轻哼了两声,直入绮梦,梦里表姐孙兰仕执着他的手,满眼情深:小莫,你既把话说出来,可就再收不回去了。
  不收,为什么要收呢?我好不容易才得了机会告诉你。沈莫记得自己对天盟誓:表姐,我会等着你……就算枫哥变心了,我也会等你的……一辈子,都等你……只盼你……
  你也记着表姐说的话。孙兰仕最后搂了他,在耳垂上轻轻一吻:表姐不在乎的事,你也不用在乎……
  表姐不在乎我为英王侍寝……梦里,沈莫也不知自己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嗬……”云瞳错过了困头,搅扰自己半夜的人倒睡得喷香,哪有这样的道理?她拍拍沈莫脸颊,不见醒,干脆掐起他胸上粉嫩的茱萸:“本王还睁着眼,谁许你先睡了?醒过来,醒过来,把那个紫龙大王的故事,再讲一遍。”
  
 
 
第16章 出师
  整一宿,沈莫梦中光怪陆离,一会儿是表姐向他倾吐心事,一会儿是英王强他宽衣侍寝。
  “本来我想着,新科登第,或许你爹对我能有所改观,许你嫁来……他是怕你委屈,毕竟我得娶小枫当正夫。”梦里孙兰仕叹了口气。
  自己小脸儿通红,结结巴巴说道:“和哥哥一起我愿意。咱们三个从小一起长大,以后一起变老,一辈子都不分开,多好……表姐,你的心意怎不早些告诉我……”
  孙兰仕苦笑道:“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我被革除功名,发配军前,一辈子都没机会出人头地了。呵呵,连性命都不见得能保住,还谈什么娶夫纳侍?你给小枫捎个话儿,让他也别等我了,有好人家就早点嫁了。至于你……我只担心你这呆直傻愣的性子,到了英王身边不受宠爱。”
  他正要赌咒发誓,不管哥哥怎样,自己只等表姐一人,稀罕什么英王宠爱。忽被一根溜滑手指抵进了唇间,随之,耳边就响起一个极不和谐的声音来。
  “叫你讲紫龙大王,你嘟囔什么呢?还等会儿,再等天要亮了。”
  沈莫挣扎着去想紫龙大王的故事,紫龙大王是谁啊?也不记得自己胡编乱造了些什么,身旁的女人竟听得笑起来:“她眼珠子能变色吗?”
  “能。”神仙什么不能,腾云驾雾,七十二变。我要是神仙就好了,把英王变个不会聒噪人的布老虎,丢到墙角去。
  “你说什么老虎?”
  “我说龙虎相斗……”
  “哦”,这女人真讨厌,对什么都要穷根问底:“最终谁赢了?”
  “自然是紫龙大王。”你一个蹲墙角的布老虎,再怎么横眉立目,也不过是自逞威风。
  “和我想的一样。”女人吃吃在笑:“对了,你才说紫龙大王的眼珠,都能变什么颜色?”
  有完没完啊……沈莫只想睡觉,刚翻过身去,又被扯回她怀中继续折磨。
  “快说。”
  “变成……紫色……”紫龙大王嘛,从头角到尾巴外加整身龙鳞一片深紫……就像幼时自己看枫哥画画结果弄洒一缸颜料留下的那团紫黑疙瘩,好难看。
  “你这小呆子知道得真多啊!”女人大是惊讶:“还是你看见了?”
  没看见,也不想看见。沈莫眉头紧皱,又想翻身,被女人欺上来整个压住。
  “既都看见了,你不向她求点儿什么?”
  求大王开恩,让我睡觉吧,表姐还在梦里等我呢……
  “小莫莫?”
  表姐不是这样叫我。
  “小呆子!”
  啊,这回是表姐了,表姐每每瞧见我发呆就会温柔地笑。沈莫只觉受了一夜磨难,满心委屈,急把两手一伸,紧紧搂住了赶来相救自己的心上人:“你怎么才来……紫龙大王……”太可怕了!
  牢骚没得发泄,情意未能倾吐,他的唇被两片柔软物什覆住了,辗转亲吻,缠绵不休。沈莫脑中渐成一片空白,后来又说过什么,做过什么,全记不起来了。
  朝霞透窗而入,晨鸟帘外轻鸣。
  沈莫艰难地掀起一线眼隙,什么都没看见呢,就又控制不住地阖上。等听得身旁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纤长眼睫又抖动了起来。几番挣扎,欲闭还睁,终于颤颤抖抖地张开,环顾四周,一阵恍惚。
  “醒了?”
  “这是哪里啊?”
  清朗大笑骤然传来。
  沈莫转过头,对上一双光华璀璨的眼眸,那眸中流霞若舞,热笀四射,乍然一望,令人胸膈间一片火烫。
  “你霸占本王寝居一场好睡,还问是在哪里?”
  “哎呀!”沈莫一经想起来,慌得唭里硿咙跌下了床:明明忐忑不安,怎么还能睡死过去!才要请罪,又发现自己精赤条条,吓得大叫一声,直接跳回了床上,裹好棉被才敢给云瞳磕头:“奴才,奴才……”
  云瞳看他惊慌失措,笑意更深:“好一个奴才,比主子睡得还早,起得还晚。”
  “我……”沈莫只能低头:“请主子责罚。”
  “要认真责罚起来,本王的九花墨玉膏非被你一人耗光不可。”云瞳冷哼一声,见他倒伏床上,黑发如瀑直落地面,甚是爱人儿,便走过去轻轻挽起:“把‘王主是我的天,我的一切都属于王主’这两句写上五十遍。”
  “……是。”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
  “现在躺回去。”
  “啊?”沈莫被她按回床上,呆愣不明:“奴才不敢。”
  “别废话。”云瞳斥道:“天刚亮你就下床侍奉,有碍本王脸面。”
站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