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说,从转天起,苗群群还真专研上手里的祛伤疤配方,她还特地去了诊所一趟,停留很长时间,就为观察单新勇脸上的状况。
单新勇不明白苗群群的用意,可总能接收到她的眼神,开始还以为是老爷子派来监督他的,恨不得把自己隐藏得更深,后来觉得又不像,就恢复原样了。
这可把苗群群急坏了,现在八字没一撇,总不能上去跟人家说我能做药膏平缓你脸上的伤疤,你让我看看,只能不经意观察,可是费了不少劲。
除了观察单新勇,苗群群有时间还总跟张明岳讨论药方,要不苗群群去医学院,要不张明岳去北大。
两口子能常常待在一起,张明岳自然高兴,精神气跟以前都不一样,慢慢地身边的人就察觉到了。
这不,李深原见着张明岳回来,先用带桃色的眼神扫一遍,取笑他,“张同学,约会回来了,感觉如何?”
“甚好,甚好,你等单身之人是感受不到的。”张明岳一本正经回答。
“切,”李深原脑袋歪出去不少,“明晃晃地炫耀啊,这也没什么,我迟早也会有的。”
张明岳脱鞋洗脚,“再早也得毕业后,你还别得瑟。”
“我不嘚瑟,人生得意需尽欢,我还不想那么早被套牢呢,单身多好,想干啥干啥。”李深原还吹起了口哨,摇头晃脑。
齐洪扬撇撇嘴,走到李深原身后拍拍他,“想干啥干啥?那你干啥每周末哀声怨道地去找你爷爷?干别的去呗。”
李深原反脚踢向齐洪扬,被他闪身躲过,“你哪一边的?别忘了,咱俩都是单身,咱俩是一国的。”
“可别,”齐洪扬抬手打住,“咱俩以前是一国的,不过,马上就不是了。”
李深原一脸蒙圈,“啥意思?”
齐洪扬扬起头,“我快要订婚了,订婚后,结婚还远吗?”
“什么?”张明岳和李深原同时出声。
李深原搂着齐洪扬肩膀,怪声怪气,“真有那不开眼的看上你?是不是五大三粗,状似男人?”
齐洪扬低头转手,扣住李深原的胳膊,“我看你是找打。”
“别别别,好汉饶命,我错了。”李深原皱眉咧嘴,连连求饶。
齐洪扬往里拧了一下才放开他,“看你还敢不敢?”
“不敢……”李深原揉着胳膊躲到张明岳身后,“不过我真是挺好奇的,没听你说过谈对象的事情呀。”
齐洪扬坐回床上,头枕着手躺好,“是我师姐,我们从小一起长大,顺理成章就在一起了,哪还用谈?”
张明岳朗声应和,“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这可是充满诗意的结合。”
“那,那,合着就单了我一个人。”李深原指着自己的鼻子,咋就觉得秋风扫自身,有些凄凉呢,他咬咬牙,“别得意,以我的品貌,找个对象还不容易,我是不稀得找。”
张明岳和齐洪扬对视一眼,同时笑起。
这时间在忙碌和嬉闹中悠然划过,转眼就到了初秋九月,大三下学期已经开学。
不过今天周一,张明岳和苗群群特意请假都留在家里,因为三小要开始他们人生的另一个启航,他们要上幼儿园了,作为重要的一天,两个人都不想缺席。
本来去年张明岳想着送他们去,是钱明菲心疼孩子小,怕到学校不适应,愣是拖到今年才肯放手。
一早,苗群群给三个孩子穿上新衣服,背上钱明菲特意绣花的小书包,焕然一新。
三小知道去幼儿园还挺兴奋,胡同里有几个小朋友就在幼儿园里,三小跟他们玩耍的时候早就听说过,子涵还问过钱明菲,为什么别的小朋友去幼儿园,他们三个不用去,被钱明菲以年纪小打发了,如今,他们能去,可不是撒欢嘛,一蹦一跳的,路上还叽叽喳喳问这问那,好奇得不得了。
幼儿园离家很近,小孩子走路也不过一刻钟,到了门口,老师一招呼,三小仰着笑脸就跑进去了,根本没给家长说话的时间。
钱明菲看看旁边抱着妈妈大腿哭着喊着不上幼儿园的小姑娘,不知道该欣慰还是该心酸,“这三个孩子,不哭不闹的。”
苗群群抱着钱明菲胳膊,“妈,这说明您教的好。”
“是吗?我咋觉得他们搂着我哭我更高兴点呢,至少表示他们舍不得我。”钱明菲在门口往里张望,希望能看见三小。
苗群群拉着钱明菲回家,“妈,回去,等晚上来接就看见了。”
“哎哎,你还是不是亲妈?”钱明菲甩开苗群群,“孩子们第一天上幼儿园,我看你一点没舍不得。”
苗群群很无奈,“妈,舍得舍不得都一样,他们就是不上幼儿园,我还要上学呢,还不是见不着面。”
钱明菲悻悻然一耸肩,“那倒是,我还是不放心,你们先回去,我再等等,说不定一会儿他们就出来了,我听说幼儿园都有户外活动的。”
苗群群还想劝,张明岳一把拉住她,“妈,那您待会儿就回去,我们先走了。”
“走,走,”钱明菲头也没回,忙着找好位置,跟她同样想法的人还真不少。
苗群群在外面看了会儿,无奈,跟着张明岳回家去了。
第175章 反应
张明岳和苗群群走出去十来米, 回头看了一眼,正见钱明菲垫着脚往幼儿园里看。
苗群群抿抿嘴, “看来妈还是舍不得。”
“那肯定, 孩子们都没离开过妈的身边。”张明岳应和, “回去, 总有一天要经历的,有两天妈就习惯了。”
“嗯,”苗群群跟着张明岳回家。
回到家里, 苗群群开始调配药材,因着还想晚上一起接孩子们,他们今天请了一天的假, 正好把给单新勇用的药膏做出来。
自从苗群群面霜生意做大, 张明岳特地收拾出一个房间,专门用来放置做面霜用的器具和药材,如今器具配备齐全,里面架子上材料相当齐全,做药膏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苗群群为主,张明岳打下手,整整一上午就耗在做药上,直到钱明菲过来喊吃饭,苗群群才把药坯做好, 晾在特制的盒子里。
两个人简单洗漱一下,才坐在饭桌上。
钱明菲正说孩子们的趣事呢,“我等到快十点孩子们才出来, 老师带着他们活动,雅雅跑得可快了,老师在后面追都费劲,琳琳好得多,老师让干什么干什么,涵涵这孩子更逗,有小朋友摔倒赶紧把人家扶起来,还帮着擦眼泪呢。”
苗文清饶有兴趣地问:“他们班上多少小朋友?孩子们处得怎么样?”
“我数了,20个小朋友,都玩在一起,可高兴了。”钱明菲声音有点大,“他们幼儿园每个班是轮流出来活动的,我都观察了,最后得出一个结论。”
“什么结论?”苗群群傻傻地问。
钱明菲得意一笑,“咱家三个孩子长得最好,最白净。”
苗群群噗呲乐了,“妈,您这典型的老王卖瓜自卖自夸,我送他们的时候可看见有个小女孩,长得跟洋娃娃似的,不得不承认比雅雅他们好看不少。”
钱明菲哼了一声,扭头不看苗群群,“反正在我心里雅雅他们就是最好看的。”
“刺猬夸自己的孩儿光,屎壳郎夸自己的孩儿香,谁家的孩子都是自个爱。”老爷子插嘴,“我满大街看,也是咱家孩子长得最好,像我。”
张明岳嘴里的饭差点没喷出来,咳嗽两声,赶紧咽了下去。
再看苗群群,忍笑到手都抖了,饭碗抖来抖去眼看着要掉。
张明岳紧扒两口吃完饭,转移话题,“爸,上午我跟群群已经把药膏做出来了,等会儿给单新勇让他试试。”
苗文清放下碗,“行,跟搽面霜一样用吗?”
“不是的,”苗群群接话,“这个要多抹,味道也不太好,最好用纱布裹上,用过之后脸上会有刺痛感,也可能是发痒,要多忍耐。”
苗文清点点头,“好,我会跟他说的,一会儿把药膏拿给我。”
饭后,药膏完全凉透,苗群群拿了两盒给苗文清,“爸,您可看着点,要是有别的大的不良反应,您可让他赶紧停下来。”
苗文清接过药膏盒子,打开闻了闻,一股刺鼻的味道传来,眼泪差点没流下来,赶紧扣上,“哎呀,这味道也太大了,你们确定没做错?跟面霜也差太远了。”
苗群群离得远些,“没错,配方上说了就是这个味道,我们做的时候都是带着口罩的,所以要晚上睡觉前抹上,早上洗掉,白天不用抹。”
“这要不用纱布裹着都没法用,至少眼睛就受不了。”苗文清抹抹眼睛,“行了,剩下的就交给我。”
苗文清拿着药膏去了诊所,刚好,没有病人,他招呼单新勇到外面。
单新勇搓搓手,跟着出来,“苗医生,您找我什么事?”
苗文清故意苦着个脸,“新勇,你到我这里时间也不短了,应该知道我家里的情况,生活开支多数得靠着诊所,以前还好,如今三个孩子上幼儿园,又多了不少开支呀。”
单新勇双手慢慢蜷起,心里有些忐忑,“我知道,今天看见孩子们背着书包出门。”
苗文清盯着单新勇的脸看了半天,闹得他心里更是七上八下,不自觉地退了小半步。
苗文清拍拍他的肩膀,“我这里开支增大,就想法能多赚点钱,开源节流,重在开源嘛。想了一段时间,正好,手里有个祛伤疤的药方,我打算做出来放到诊所卖。不过,这里有个问题,人家没用过我的药膏,怎么就认可它过来买呢?我想了个办法,就是,请你帮我试药。”
“试药?”单新勇顿时放松了肩膀。
苗文清点点头,“对,试药,我拿药给你用,你按照我的要求抹药,定时给我检查看效果,用过一段时间后伤疤减轻,让来诊所的人、认识你的人都看见药膏的效果,这样相当于真人广告,大家看,哎,效果不错,想用的就会来诊所里买,我呢,也能创收。”
单新勇挠挠脑袋,“苗医生,我愿意试药,要是效果好,我就可劲给咱们诊所做宣传。”
“不用,不用,”苗文清摆手,“你先不要多说话,这样太刻意,你呀,脸上伤疤好转,就多让人家看看,他们要是找你打听,你再向他们介绍咱们诊所,还能跟人家说说用药的感受。”
单新勇脸上笑开花,“苗医生,我懂,我懂。”
苗文清把手里的药膏递给他,“这里是两盒,每天晚上睡觉前抹上,抹匀抹厚,早上洗掉,味道可不太好,一会儿我给你拿点纱布你裹上,用了脸会发热、发疼、发痒,你要忍住。”
单新勇接过药膏,“我知道了,苗医生,这些对我都不是事。”
“行,今天回去就用上,明天上班我看看效果。”苗文清说了一句,回屋去了。
单新勇留在原地,慢慢打开盒子,“哎呀,我的娘呀,这味道太冲鼻子了。”
“新勇,你在干什么呢?”周治见着他的怪样子,问道。
单新勇拧上盒子盖,把药膏揣兜里,“周哥,你拿药回来了?”
“嗯,”周治上午去天源医院批药去,刚回来,“你鬼鬼祟祟干什么呢?手里什么东西?”
单新勇嘿嘿傻乐几声,“苗医生说要开发新业务,做了药膏让我试药。”
“新业务?我怎么不知道?啥呀,说说。”周治心里不是滋味,不明白为什么苗文清瞒着自己。
单新勇有点不好意思,“苗医生做了祛伤疤的药膏,让我试药,给咱们诊所做活广告。”
周治一听明白了,为自己那点点小心眼惭愧,“那你好好干。”
“哎,我知道的,苗医生说抹上脸会难受,我都能忍受。”单新勇摸摸脸,感受两边不同的触感,心里也期盼药膏效果好。
周治了然他心里的想望,一拍他脑袋,“真是傻人有傻福,别停着了,回屋干活去,干完早点下班回去试药去。”
单新勇乐颠颠地跟着周治进了诊所,干活的时候,手上动作都轻快不少,等下班,不同往常磨磨唧唧,第一个冲出诊所,骑上自行车就走了。
正好碰上接孩子们回来的张明岳和苗群群,特意挥了挥手,一溜烟过去了。
“他看上去很兴奋。”苗群群说。
张明岳眉峰一挑,“不知道爸怎么跟他说的,不管怎么样,能祛疤对他都是好事,兴奋再所难免。”
苗群群甩甩手,活动一下手腕,“希望效果不错,也不枉咱俩这段时间的辛苦。”
“爸爸、妈妈,你们快进来呀,来看看我的画,老师都夸我了呢。”子雅跑出来拉着两个人往家里拽。
张明岳忙安抚小姑娘,“来了,来了,我看看咱们雅雅画了什么呀。”
“我画了太外公的烟斗,琳琳画了姥姥养的小黄花,涵涵画了姥爷的听诊器。”子雅在前面蹦蹦跳跳,给爸爸妈妈做介绍。
张明岳和苗群群面面相觑,除了琳琳的画正常点,雅雅和涵涵的画真是出人意料,哪有小孩子画这些的,不应该是小狗、小猫、小可爱吗?
等两个人看了孩子们的画,不免失笑,这哪是子雅嘴里的东西呀,根本就是胡乱拼凑的线条。
就这样,钱明菲还挨个夸呢,“涵涵画的听诊器真好,比姥爷用的好多了,雅雅画的烟斗、琳琳画的小花都好,都很像,姥姥都喜欢。”
苗群群拿起来他们的画,画纸都看穿了,真不能违心说画得像,“妈,您真厉害,孩子们说啥您都信,这能看出个什么?”
钱明菲从苗群群手里抽出画纸,平摊着放在桌子上,“孩子第一次画画,能画这样不错了,你没看见有的孩子拿着出来的都是白纸,还不会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