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重新生活——杨李涛涛
时间:2019-02-21 11:44:57

  第二天,队上通知,要开始修渠给麦子浇水了。王家庄的农田呈梯田状,主块地修有沟渠,可以引水灌溉。可还有不少距离太远或是位置偏颇的耕田没法引水,只能人力挑水浇地。
  队上安排一部分人休整沟渠,一部分人担水浇田。张明岳揉了揉酸疼的肩膀,找秦副队长说明情况申请去修沟渠,秦副队长没为难直接同意了。
  就这样,张明岳在秦副队长“知青就是有点娇贵”的眼神中开始了一天的修渠,心里下定决心,一定要把以前的拳脚功夫再拾起来,别的不说,总能长些力气吧。
  王家庄大队人口多,工具少,为了尽快完成任务,秦副队长安排人歇工具不停,两班倒着干。五天后,原有的沟渠都休整完毕,还延着向远处的地里多挖了十几米。如果今年渠里的水够大,就可以向前冲,能省不少力气呢。
  这时候张明岳和其他一部分人又被安排在担水的行列。张明岳从来没有挑过水,原主倒是做过那么一次,可跟别人比也差得远。
  现在换了张明岳,更不行了,那扁担在肩膀上摇晃,两桶水不听使唤地摆动着,歇歇停停,到地头的时候,就只剩半桶水了,别说不如周围的老少爷们,连村里的大姑娘都不如。
  村里的小伙子看他那样,更是积极表现,力争在村里小姑娘面前表现自己的气力,让她们都看看,脸长得好看有什么用,连水都挑不好,真不知道小姑娘们都看上他什么。
  连着两次到地头都剩半桶水,张明岳索性放下脸面,直接灌半桶水挑着上路,果然,水不洒了,速度也提上去了,别人看他这样,也没在嘲笑他,心说“小白脸就是心眼多”。
  你争我赶,又过了六天,所有该浇的地都浇浇好了,麦收前最大的工作就算做完了。后面就可以稍稍歇歇休整一段时间,为后面的麦收做准备了。
  这天又轮到张明岳和刘明做饭,张明岳早早起床活动了一遍拳脚,准备烧水做饭。当他拿柴火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赶紧抽出几根柴火,探身过去用手抚掉墙上的浮土仔细观察。没错,就是这个图案,富贵人家藏宝留下来的标记。
  上次整理黄花梨的时候,他就觉得墙上的东西有些熟悉,这些天跟着农忙就忘了。刚才突然想起来。
  墙上的痕迹看起来杂乱无章,不知道内情的人看了,只会认为是谁不小心划伤了墙面,因为这个图案太随意了,根本看不出来是刻意画上了,这也是藏宝者的初衷。
  张明岳在前世可是干过这样的事情的,为了给南明侯府子孙留后路,为了给自己留后路。本来张明岳还心疼自己前世的银钱,真是苍天疼人,居然让他发现了一个藏宝之所。
  张明岳起身朝厨房门外看了看,听着已经有人起床了,赶紧回头把柴火又往标记的地方推了推,虽然一般人看不出来,还是得以防万一。
  随后几天,张明岳都没有找到机会再探一探藏宝地,不用上工,知青点里总是有人在,甚至有些村里的年轻人来往知青点,端地热闹。
  直到又过了十来天,刘明他们决定上山走走,张明岳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第6章 探宝
 
  现在山脚下的野菜已经被采摘的差不多了,好在春天过半,各种各样的野菜不断地往外冒,知青们打算往里推进,在山里呆上一天,多采点野菜为后续的农忙做准备,要是运气好,说不定能捡到鸡蛋、捉到野味打打牙祭。
  别人都踊跃参加,张明岳表示要去县城买些东西,再给家里寄信,就不跟他们一起行动了。对张明岳去县城大家不奇怪,这些天大家陆陆续续或个人,或结伴已经去过县城了,有买东西的,有给家寄信的,甚至有给家寄钱寄东西的。
  第二天,刘明他们天刚亮就带着干粮出发了,趁着早上天凉快尽快上山,他们约了女知青一起去,张明岳总觉得挖菜是假,郊游才是真的。
  张明岳留在知青点准备着,离老韩头出发还有不少时间,应该足够他探索完,就算没赶上老韩头的车去不了县城,张明岳也找好了理由搪塞。
  张明岳等他们走了将近半个小时,觉得应该不会有人回来了,就偷偷去了厨房,扒开柴火开始研究藏宝印记,边研究边想起他听到的只鳞片羽。
  知青点原来是解放前一个地主的老宅,大概在清朝末年建的。地主原来住在县城,可战争残酷,地主家妻离子散,只剩下一个人凄凉度日,后来索性卖了县城的房子,回到了老宅。虽然离家已久,可周围远亲近邻的能够有个照应。
  地主年轻的时候学过点医术,到村子里后就上山采点药材,给人看看病,十里八乡的人多多少少受过他的恩惠。运动开始的时候还没有波及到村里,地主又受到村民的保护,没遭一点儿罪。可毕竟岁数大了,1966年冬天的时候去世了。
  等地主过世后,这边房子就空下来了。村里人就盯上这房子,有那家里人多没钱盖房子的就想让队上照顾照顾。可这种情况照顾了这家,就照顾不到那家,反而会造成更大的矛盾,影响村民和谐。索性,就这么空着,谁也不给住,里面的东西地主在世的时候帮帮东家,送送西家也没剩多少了。
  后来,运动愈演愈烈,就有人举报说地主房子里藏着封建残余,必须毁掉,其实就是眼馋,他们觉得地主肯定藏了财物。要不然他一个糟老头子怎么可能花得了那么多钱,他可是把县城的房子、铺子都卖了的。
  就这样,房子里的东西能被搬走的都搬走,要不就都被打砸一空,房顶都差点被掀了,据说屋里院子里的地面都刨了不少坑,人们恨不得挖地三尺。可惜除了破坏了屋子,有那么点家具,什么东西也没找到。后来还是有人时不时来这里找找,得,房子彻底住不了人了。
  1968年,上级指示知识青年到农村去,接受贫下中农再教育,要求各乡各村做好迎接安顿知青的工作,队上才决定把地主的房子收拾一下,直接改成了知青点。就这样整修房子的时候也是状况百出,直到第一批知青来到入住进来才算消停了。
  以上大部分是张明岳从听来的话里拼凑的,有一些是他推断的。直到现在,地主老宅一直都是敏感话题,张明岳都是被动听说,从来不敢主动去打听。
  从了解的情况来看,张明岳认为所谓的地主藏有财物的可能性是极小的。地主必定是在县城生存艰难才搬到村里的,具体情况自是不得而知。可如果他有不少银钱,完全可以在县城生活,再续弦一房,生个孩子是没有问题的。
  所以,张明岳肯定墙上指示的藏宝地,绝对不是地主藏的。最有可能是清末建房的时候藏在这里的。可能中间发生了变故,导致后辈人不知道宝物所在,现在倒便宜了自己。
  到此,张明岳已经基本上猜中了事实,如果他敢打听就会知道,地主的父亲是在去省城进货的时候遇到暴动,被一枪打中脑袋暴毙的,那时候地主才十二岁,后来全靠地主娘杀伐决断才保住了家产,最后也还是没落了。
  张明岳摸索着墙上的痕迹,一点儿细节都没有放过,最后推理出来东西藏在灶台后的墙角里。
  他走到墙角开始在地上摸索,一会儿就摸到一个微微凸起的地方,双手把土扒拉开,果然看到一个金属圆环。他沿着金属圆环往外把土都扒开,露出一个长宽各半米的板子。板子四周各一个圆环,不知道什么材质做得,居然一点锈蚀都没有。
  张明岳根据藏宝痕迹的指示,根据不同的顺序及方向,转动四个圆环,听得咔嚓一声,张明岳知道成了。
  这时候突然外面有人喊:“李明辉,你在不在?”
  张明岳一激灵,连忙用玉米杆盖住板子,蹑手蹑脚地走到厨房门后蹲着。
  外面的人喊了两声没有人应,又喊了刘明两声。可能是放弃了,也可能是别人告诉他知青都上山了,就走了。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张明岳才又回到藏宝点,拉起圆环一下就把板子起开,起开的同时紧着向后退了几步,眼睛紧紧地盯着里面。
  只看着里面露出一个木箱子,张明宇身子没动,等过了五六分钟,才放下板子走向木箱,他仔细地观察了木箱四周,没有发现任何陷阱。
  张明岳找了两个玉米外皮垫在箱子上,慢慢将箱子提了上来,箱子很沉,费了一番力气才把箱子弄出来。待箱子上来后,他又仔细摸索了坑里,没有其他发现了。
  张明岳以最快的速度将墙角恢复原样。因为在灶台后面,做饭刷锅的时候墙角有时候会泼到水,他索性将坑里灌满了水,也朝地面洒了水,又远远近近地观察了墙角、厨房,确定不会有人发现异样,才抬起箱子进了屋子。
  到了屋子里把箱子放在地上,关上门,他感觉周围都充满了心脏咚咚咚的声音。张明岳长呼了一口气,捂着胸口直到心脏慢慢平复下来。
  他开始观察这个箱子。木箱样子很普通,上面挂着一把特制的锁头。这可难不倒他。张明岳拿出刚才放在兜里的四个圆环,没错,就是板上的四个圆环被他摘了下来,这四个圆环也是开木箱锁头的必需品。
  用圆环很轻松地打开了锁头,远离木箱,抄起旁边的板凳,用板凳腿慢慢地顶开了木箱盖,没有奇怪的味道,没有针飞出,张明岳放心了,这就是一个普通的放东西的木箱。
  张明岳走近木箱一看,眼睛差点睁不开,金光闪闪,箱子里码满了金条,他激动地挥动了几下胳膊来发泄他的好心情。
  大致数了数,足足有八十多根,放哪儿呀。张明岳一下子冷静了下来。原地肯定是不行了,机关已经被破坏不能再用了。可金条绝对不能让别人看见,弄不好就会引来杀身之祸。
  张明岳把木箱翻来覆去看了看,没有任何标记,看上去就和平常人家里放东西的木箱没有什么不同,就把黄花梨拿出来,木箱带锁塞到床底最里面,外面再用黄花梨挡上。
  弄好之后,张明岳把放在床底的行李箱拖出来,里面的物品一股脑地倒在床上,然后按着箱底一边缓缓地向另一边推去。
  原来行李箱底下有大约五六厘米高的暗格,这是张明岳在整理箱子的时候发现的,张祖父知不知道不清楚,原主是不知道的。原来里面空空如也,现在张明岳把所有的金条都放在暗格里,还好暗格够大,勉强能放下所有的金条。
  张明岳把箱底整理好,又用冬天的长棉衣铺在箱底做一层掩饰,就开始装床上的东西。
  正装着呢,就听见外面闹哄哄地,张明岳正想去看看。这时候,刘明扶着李明辉走了进来,早上上山的几个知青也都跟着回来了。
  “明辉这是怎么了?”张明岳赶紧迎上去。李明辉一只脚点着走路,满身狼狈。
  “明辉从山坡上滚了下来,脚脖子扭了”刘明说。
  “赶紧坐床上,去秦大叔那里看过了吗?秦大叔怎么说?”张明岳关心道。
  “秦大叔看过了,没伤着骨头,问题不大。休息几天消肿了就好了,给开了点消炎药。”李明辉情绪不错,脸上还挂着笑。
  “你都这样了还乐?你心也太大了。”张明岳都不知道该怎么说李明辉了。
  “别说明辉了,明辉这属于因祸得福了。”柳河嚷嚷着“本来大家都走得好好的,明辉踩到石头一下就滚到坡下了,等我们下去找到他的时候,他正对着两颗人参傻乐呢。我们把坡底都转遍了,就那两个人参。队长说了年份可不短,明辉交到队上可以抵不少公分呢。”
  “何止是工分呀,支书可说了,奖励明辉五十块钱,等明辉脚养好了,还要开介绍信,明辉就可以回家探亲了。”刘明不无羡慕地说。
  李明辉满打满算来到王家庄才半年多,按理探亲假是怎么也轮不上他的。可他给队上立了功,队上额外奖励他又不占其他知青名额,其他人没有意见还来来恭喜他。
  大家七嘴八舌地讨论着在山上的经历、队上奖励的钱、回家的渴望,热热闹闹地。里面,就属李明辉最激动。
  “哎,明岳,你不是要去县城么,怎么现在还在家里呢?老韩头的车恐怕都走了吧。”梁田宇突然来了这么一问。
  顿时,刘明他们不说话了,都看向张明岳。
 
  第7章 山行
 
  “噢,我都锁门准备走呢,突然想起来我爸给我写的信大概快到了,我就想过两天再去县城,再等等。”张明岳解释道“这不是没事想把行李箱收拾收拾呢,你们就回来了。”
  众人这才注意到张明岳床上的东西和打开的行李箱,都相信了他的说辞。
  张明岳接着收拾东西,听他们说着后续的打算,本来他们把李明辉送回来后就打算返回山上的,不过刘明觉得既然快中午了,不如吃过饭再上山,大家商量了下就同意了。
  张明岳自告奋勇地去厨房做饭了,说他们上山辛苦了,先休息一下。他其实是想他们越晚去厨房越好,这样可能留有的痕迹也会湮灭掉的。
  张明宇在厨房做饭,隔着两道门都可以听见屋里的谈笑声,实在是声音太大了。
  “听说过两天要各个队上轮流放电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轮到咱们这里,也不知道这次放的是什么。”这是李飞的声音。
  “可别是地道战,我都看了两遍了,能不能来点新的。”李明辉说。
  “说不定等你脚好了才来呢,到时候你都到家了,哪儿还顾得上电影呀。”刘明打趣李明辉。
  “千万不要呀,我都好长时间没看了,地道战我也不挑了。快点来吧。”李明辉哀嚎着说。
  “别听刘明哥的,现在就是传出来消息,还指不定什么时候来呢,走之前看不上,说不定回来了就看上了。”柳河反而安慰李明辉。
  “到时候我们再约上小丽姐他们一起去呀。”梁田宇期盼着说,这段时间跟女知青接触多了,有想法了。
  “你小子思春呢,到时候女同志看电影,你看女同志,哈哈。”柳河用犯贱的口音说着。
  “柳河你找死。”
  “啊啊啊啊啊”
  “别碰着明辉的脚,注意明辉的脚”刘明在旁边一个劲的劝着。
  张明岳听着都特别的乐呵,电影呢,挺神奇的东西,他还没有亲眼看过呢。
  吃过饭,除了李明辉,大家都摩拳擦掌打算下午大干一场,张明岳也去,说不定他今天来个双喜临门呢。
  李明辉觉得自己可怜极了,哪儿都去不了,还没有人陪着,最后还是柳河可怜他,把自己的手风琴借给他。
  柳河手风琴拉的非常好,空闲的时候喜欢在当街表演,吸引了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喜欢,平时根本不让别人碰。李明辉已经眼热已经很长时间了,现在柳河允许他拉,也算得偿所愿了吧。
  有了手风琴,李明辉再也不说自己可怜了,央求柳河教他拉。柳河也怕李明辉没个轻重损害了自己的心爱物,教得格外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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