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不道歉。”凌初用下巴点了点，指向另一个在旁不吱声的人，“该道歉的是他吧。”
张栎暴『露』在众人的视线中，可爱的娃娃脸此时却变得有些扭曲，声音尖锐：“凭什么要我来道歉？”
“因为你不拒绝姚遥，又追着安思危。”
宁越泽这么一点醒，韩瑞也跟着起哄：“对啊，你这叫吃着碗里的又盯着锅里的，走出去是要被揍的！”
张栎心虚的回应：“我……我没有！”
韩瑞扬了扬拳头，警告意味十足。
而姚遥本想逃离现场，却被凌初再次拦住，“怎么？想走？”
安思危挡在她的身前，眉头微皱，“凌初，你别太过分了。”
原本做志愿者那天对他有些许改观，可刚刚的一切都证明了他还是那个恶魔凌，如假包换。
“这就是你们穷人廉价的友谊？”他轻视的撇撇嘴：“这么不堪一击你还要维护？”
“你没资格瞧不起穷人。”
“我今天就是要她做我女朋友，你心疼？”凌初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一步步将她『逼』近墙角，唇边勾起琢磨不透的笑意，“心疼的话你来替啊。”
右耳的音符，一瞬间晃了她的眼。
凌初突然反手将她扣住，另一只手擒住她的下巴，在安思危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咬上了她的唇。
这不是一个吻。
算不上是一个吻。
并不温柔，甚至带点暴力，令她一时难以呼吸，动弹不得。
直到唇瓣渗出一丝丝血腥味道，安思危才猛地推开了他，死命地用手背擦拭自己的嘴唇，身体因愤怒而止不住的发抖。
“你是不是有病？”她紧握拳头，险先失控。
“盖个章而已。”
“盖章？”
“你不是讨厌早恋吗？”少年无视她的愤恨，低头耳语：“那我就要和你早恋。”
安思危怔住，“你说什么？”
他用着不知认真还是戏谑的语气当众宣布：“从现在开始我要和安思危早恋。”
大家都傻住了，韩瑞不敢置信的『揉』了『揉』眼睛，迟疑的问：“刚刚发生了什么？我是谁？我在哪儿？”
他掐了自己大腿一把，欣喜若狂：“哎哟！疼！是真的！”
继而又吹了一记口哨，“凌初，你大爷的！真他妈帅！”
“我——拒——绝。” 安思危一字一句地回。
她和凌初光名字就注定了是两条永不相交的平行线，他却非得出现将她的生活搅得一团『乱』。
她不喜欢，也不适应。
凌初看向瑟瑟发抖的姚遥，眼神带着明晃晃的威胁，“还是你想让她做我的女朋友？”
做恶魔凌的女朋友？
姚遥想都不敢想，她近乎于乞求般地看着安思危，可刚刚却还误会于她。
也许凌初说对了一点，这是廉价的友谊。
“我答应你。”安思危明白他的目的是自己，也没必要连累别人成为炮灰，深吸一口气说：“但也会讨厌你。”
这个人人口中忌惮的恶魔凌眼里终于有了丝笑意，是谁都不曾见过的一番美景。
“讨厌我才好啊。”
很久以后回想起这一句话，她才明白过来是什么意思。
原来讨厌了才会一直记得。
第11章
安思危现在有了一个头衔——“恶魔凌的女朋友”，这也成了御林最爆炸『性』的新闻。
走在校园，去到食堂，哪怕上个厕所，都会有人在背后议论着。
以前大家称呼她为御林学霸，现在却成了恶魔凌的女朋友，这两个身份太过悬殊。
御林现在传得最多的八卦版本有三角恋和四角恋，要是算上吃瓜群众宁越泽那还能凑个五角恋，韩瑞就说了：“老子是真善良，不然靠卖八卦也能发财。”
但实际上蠢蠢的他也不清楚凌初和安思危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所以这两天老追在凌初屁股后头问：“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和女神搞上的？”
“搞上”这两个字显然令某人听了相当不悦，“我说你能不能换个好点儿的词啊？语文是生理老师教的？真是没文化。”
韩瑞一脸得逞的坏笑：“说错说错，是好上，所以是什么时候好上的啊？”
凌初掏了掏耳朵，懒得理他，“等爷心情好了再告诉你。”
“我呸，你现在心情还能不好？谈恋爱了都……”韩瑞是赤|『裸』|『裸』的羡慕嫉妒，酸溜溜的说：“哪像我们这些母胎solo的单身狗，连个女朋友都没有。”
宁越泽一本正经的说：“我也没有。”
“你的是被凌初抢走了啊。”
其实不止韩瑞这么认为，御林中学上上下下都觉得安思危应该和宁越泽在一起才对，俩人各方面都是如此完美匹配，就算是早恋老师们都能睁只眼闭只眼。
宁越泽说：“真是我喜欢的，凌初也抢不走。”
就在这时有个同学跑来告密：“不好了，安思危在办公室被教导主任训话了。”
教导主任是个很古板的老头儿，最看不得学校里有早恋的风气，一旦被他发现势必要将懵懵懂懂小恋爱的嫩芽掐死在摇篮里，绝不给它发芽的机会。
安思危是他最看好的学生，却偏偏闹出这样的事情来，他怒其不争，“我一直以为你最清楚自己要什么，眼下应该做什么，可现在你是犯什么糊涂，竟然和凌初早恋！”
教导主任就差不能说，安思危同学，你和谁早恋不好，偏偏就选了他。
这是一个谁都不敢选的人。
面对教导主任的质问，安思危低着头一言不发，其实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这样算是什么。
她答应他了，所以他们真的是男女朋友关系了？
可她明明这么讨厌他啊，发自内心的讨厌。
老张也在一旁象征『性』的训斥：“我只是让你放学给他补补课，你们怎么就谈恋爱了呢？还做出那么不雅观的事情来，多么影响学校的风气！”
所有人都知道凌初亲了安思危，在教学楼的走廊上。
如果只是小暧昧、小心思，不让别人知道瞒得住老师，倒也罢了。
现在却变成如此光明正大的行为，还闹得人尽皆知，校方也是很头疼。
老张故意吓唬道：“学校三令五申禁止早恋，一旦发现是要被开除的，你们却一个个当耳边风！”
“他纨绔子弟不学无术，他不参加高考都没关系，凌家有的是钱送他出国读大学，你呢？你们家也可以送你出国吗？”
教导主任心痛得很，他不能拿凌初怎么办，但他可以去感化安思危，“你是这么好的学生，凌初和你是两个世界的人，听老师话赶紧和他撇清关系，现在悬崖勒马还来得及啊！”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办公室门被一脚踹开。
是恶魔凌。
他的视线定在安思危身上，她依旧垂眸在等候训话，他甚至怀疑她是不是快听得睡着了。
“安思危。”
少女睫『毛』微颤，他上前拉住她的手，受了惊吓的教导主任马上拦住他们，喝止道：“安思危不能走，还在谈话呢！”
“不能走？”凌初阴冷一笑：“信不信我现在一拳就把你按进棺材板里？”
“什么？！”
“我劝你最好现在就开除我。”他握紧手中的温度，挑衅道：“因为这个早恋我谈定了。”
“你你你……”
教导主任“你”了半天，抚着胸口险些气得犯心脏病。
出了办公室，安思危甩开他，压根就不想触碰到这个人。
少年又去拉她的手，她再甩，他再拉，这样来来回回几次，安思危爆发了，“你这人怎么能这么没脸没皮呢！”
“不牵手怎么叫谈恋爱呢。”他却回答得理直气壮。
“你喜欢我吗？”
她问得平静，他却失神松了手。
以前总是别人向他表白说喜欢他，可那些喜欢听着多廉价啊，好像就是肾上腺素的作用，可以不费力气不经大脑的说出来。
而现在人生中第一次被问“你喜欢我吗”，他不知该如何回答，只觉得心一慌，仿佛藏了许久的秘密被窥探到了。
“两个人互相喜欢才叫谈恋爱，可我们并不喜欢对方不是吗？”
她认定凌初的行为只是男生幼稚的恶作剧，比起喜欢，这更是一种招惹。
而她向来对小女生的心思不屑一顾，早恋更是嗤之以鼻的东西。
“你怎么知道我不喜欢？”他恢复表情，又是一副无赖的样子，“万一我喜欢呢？”
安思危当没听见，却不知他的万一是真的“万一”。
“下周末我们去看电影吧。”
“没空。”
他才不管她有没有空，往她手里塞电影票，“下午2点大光明电影院，到时我在门口等你。”
“我不会去的。”
他甚是不在意，直接走人留了个背影给她。
安思危把电影票捏成一团重重地扔去地上，走了没几步想了想又折回去拾起来。
因为，她不能『乱』扔垃圾。
※※※※※※
姚遥转学了，就这样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御林。
安思危是在体育课上知道的，和二班一起进行800米测试，当老师报到姚遥的名字时，同学们纷纷说她已经转学。
站在队列中的恶魔凌仍然没有负疚感，姚遥是谁？对他来说不过是甲乙丙丁中的一个。
是他在想方设法靠近安思危时的一个幌子。
他没有在意，所以也疏忽了来自某处怨怼的眼神。
他的注意力全集中在安思危身上，看似无懈可击的高冷少女，其实跑800米不行，这应该是她唯一的弱点了。
“分数不达标的同学，这次有个惩罚游戏等着你们。”
体育老师的话引来了学生们的集体哀嚎，甘棠哭丧着脸说：“怎么办？我最恨800米了！完全跑不动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