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原地投降[娱乐圈]——丧丧又浪浪
时间:2019-02-24 09:35:18

  睡太沉的缘故,她醒来是花了一点点时间来适应眼前的一切的,不管是洁白的病房,还是靠在床边支着脑袋打瞌睡的男人。
  这一看就忘了移开眼。
  她已经有半年不曾这样肆无忌惮地看过他。
  时间总能让她生出些怀疑现实的不真实感,年轮一圈一圈,三年了,五年了,八年了……如今则是更不可思议的十年了,夸张到离谱。她亲眼见证一个青涩张狂的少年被时光染上岁月的痕迹,收起飞扬的神采和尖锐的棱角,嘴角那抹叛逆的笑意渐渐稳重。
  她细细用目光将他五官脸庞一一临摹,记忆中的余暇和眼前的他,回忆和现实不断重合着又分崩离析着,她昏昏沉沉的脑袋一时竟分不粗这究竟是不是梦。从他的额头缓缓往下看,扫过眉眼,鼻梁,嘴唇,到了尖巧的下巴又沿着原路慢慢往上,然后对上了一双带着审视的眼睛。
  “几点了?”州围问,嗓音喑哑。
  林纵横看一眼手表:“十一点二十。”
  声音同样有一丝沙哑。
  “你不走?”意识到这句话有赶人的嫌疑,州围补充,“明天不是有通告?”
  牙牙来找他那会她没完全睡熟,迷迷糊糊地听到了他们的对话。
  林纵横对于她居然知道自己的行程略感惊讶,眼神里也传达了这个意思,不顾嘴里没表现出来,敷衍应一声“嗯”后没打算再继续这个话题,两手握拳撑着床站起来,非常有经验地问:“想上厕所么?”
  州围点点头。
  林纵横很自然地掀了她的被子去抱她。
  她抬起手攀住他的肩膀,环怪四周发现整个病房不见其他人影,问说:“帅帅他们呢?”
  说到这个林纵横就无语:“集体旷工了。”
  九点多他出去找人,发现三个助理溜了个干干净净一个都不留,一问,帅帅领着两个妞酒吧装逼去了,还要倒打一耙说这是听从他的授命。
  林纵横:???我授你个头命啊授命。
  帅帅意识到不对劲,一股脑把责任都推给牙牙说她假传圣旨。
  林纵横拒绝了他为表忠心要离开赶回来的好意,让他好好浪。
  总之,今晚照顾州围的活又是他一个人的了。
  抱州围进卫生间以后,他熟门熟路靠在外头的墙旁等她。
  不多久,里面传来冲马桶的声音,只是接下来他等了很久也不听见她喊他进去。
  他再耐下性子干站一会,实在按捺不住,也担心她在里面有什么突发状况,就抬手敲了敲门。
  里面静默一会,喊他:“林纵横。”
  “嗯。”
  又是好一会,她才认命地说:“我站不起来。”
  他没展现什么额外的表情,面色如常地按下门把手推门进去。
  她的脸很红,应该是刚才好几次试图自己站起来用力过度导致的,面上的尴尬因为他的淡定倒也散去不少,但仍显而易见。长长的针织长裙卷起来堆在腰腹间,暴露两条光裸的长腿。
  林纵横目不斜视地走到她面前,两手托住她的腋下,没废什么劲就把她拎了起来。镜头显胖,演员必须控制体重才不至于在屏幕上显得魁梧,她不是那种天生吃不胖的人,所以对自己的饮食和运动都有严格的要求。林纵横记忆中的州围从来没有放开胆子吃过一顿饱饭,各种高卡路里的东西都避如蛇蝎,除却剧情需要,他唯一一次记得她放纵自己就是20岁的生日,舔了两口甜筒就满足得满脸都是欣喜,依依不舍把剩下的丢进垃圾桶,放言等自己退休了一定一口气吃上十个八个的。
  他在感慨她惊人的体重,她手伸下去做了个上提的动作。
  意识到她是在干什么之后,林纵横感觉自己的下腹燃起了一把暗火。
  深更半夜,孤男寡女。
  而他心猿意马。
  其实作为一个正常男人,面对一个衣不蔽体的尤物做出这种容易引人遐想的动作,这反应也再正常不过。
  这种新的变故,就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毕竟男女之间的氛围大的概括来说也就纯洁和不纯洁两种,一旦纯洁有那么一丁点变质,尤其彼此太熟悉,这是双方都能迅速察觉出不对劲的心照不宣。
  州围眼观鼻比关心在洗手池前洗了手,又卸了妆,最后草草往脸上糊一层面霜就算完成了当晚的护肤工序。
  林纵横倚在门边漫不经心玩手机,时不时不耐地抬头看她一眼——对女人来说这些步骤的确是简洁到可以说是对自己的脸不负责任,但对一个男人而言已经足够漫长,漫长到他那一把邪火都不知道时候在无声无息中熄灭了。
  “你不需要洗澡吗,昨天就没洗。”他半弯腰来抱她,语气带那么点若有若无的嫌弃,方才出门找她助理就是想叮嘱小姑娘别忘记帮忙给她洗个澡。
  “今天出门之前洗过了。”
  “噢。”
  几句话完,两人陷入无话可说的境地。
  本来两个人每每多说几句不是吵起来就是下僵棋,而现在又多了一种新的可能,这种可能叫做旧情复燃。
  九个月前,他们已经经历过一次旧情复燃,爱情只用了三个月,就证明旧情复燃的结果只是重蹈覆辙,除了徒增一身伤口,也把对方推得更远。
  狼来了听多了,也就有了戒备心。
  州围回到床上,因为这天盐水开始得早,在她醒来之前就已经结束,所以这一天不用再像前一晚一样时不时关注盐水动态外加隔三差五跑一趟厕所。
  大概可以睡个安稳觉。
  但是陪床的那位好像不行,他也不去沙发上躺着,就坐在床边看手机,州围睡一轮醒来,看他两臂交叠垫在额头下,就这么趴在床边睡着了。他个子高,两肩都耸着,显得很局促。
  州围推一推他。
  林纵横惊醒,一时忘了她已经打完吊针,下意识去看头顶,对着空空如也的挂钩弄清楚情况又低头看她,睡眼惺忪地站起身来:“上厕所?”
  州围摇头:“你去沙发上睡。”
  林纵横又趴回去,含糊不清地拒绝:“不用。”
  州围往里挪了挪方向,拍了拍身旁的空位。
  她腾位置和拍床的动静他都听见了,但还是抬头亲眼看到才彻底确认她的意思。
  州围又往旁边挪一挪,背过身去。
  不是私心使然,也不是抱着反正睡过那么多次躺一块又能怎样的不负责任的想法,而是她的身体和灵魂都一如既往对这个人没有丝毫戒备心和排斥感,明明是名不正言不顺,可要是真的要划清界限,莫名也挺矫情的。
  林纵横和她隔一条三八线。
  身体虽不触碰,但相邻的肌肤疆土能感受到身旁的热量,在心理作用下带来灼热的异样感,越靠近对方的部分就越是炙热。
  意识天马行空转了老半天终于走投无路地消停了,肉体的疲乏战胜精神,老老实实滚去入眠。
  林纵横再一次惊醒是因为他在睡梦中无意识抱住了一具温热娇软的身体。
  梦境转化为现实的触感。
  那股幽香又弥漫他的鼻端,清冷的,淡雅的,熟悉的。
  还有,眷恋的。
  她不知是睡熟了亦或醒着,没有挣扎,温顺躺卧。
  他收紧了手臂,将脸轻轻埋下去贴在她颈背处。
 
 
第17章 
  清晨六点, 昼短夜长的季节, 冬日的朝阳尚未升起,窗外厚重的黑透过窗帘, 夜色像雾般弥漫在房间里。
  州围在一场长达十二个小时的睡眠中醒来,像一只没电自动关机的手机重新蓄满了电,如获新生, 手脚不那么沉了, 脑袋那么不晕了,活动利索了,神志清醒了, 就是好像有点充电过度,她的眼睛都睡肿了,胀痛的异样感在睁眼闭眼之间很强烈。
  身旁空空如也,无论是撒在后颈的呼吸, 还是脊背紧贴的胸膛,亦或横在身前的腕臂,全随着那场高烧一起消失。
  拉开床帘, 州围在夜视中不难看出沙发上睡着个人,黑布隆冬的也看不清是谁。
  梦醒了, 就该好好在真实的世界中生活。
  上天已经给了她这额外的两天。
  她用不着仔细辨认,更不做毫无意义的假设抱毫无意义的侥幸, 径直朗声朝那道人影叫道:“齐楼帅。”
  生怕她是因为有事,沙发上的帅帅影瞬间惊醒,一个弹跳蹦起来摁亮墙上的日光灯开关, 看到她的样子便知她好了个大概,飞奔过来将她从头到脚打量一遍,啧啧夸赞道:“不错嘛围围,满血复活。”
  州围那粉丝护士来给她量了体温:“37.5。”
  帅帅高兴得十分由衷:“真棒,痊愈了。”
  “……”护士以为他不懂常识,热心给他科普:“37.5也属于轻微的发烧哦,正常的口腔体温范围是36.3到37.2。”
  “呔。”帅帅不以为然,“不就差0.3吗,四舍五入等于没有,咱们不要在意这些细节。”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这些年来帅帅虽然比不上州大魔王刀枪不入视死如归,也时常为此而对她的感官灵敏度产生怀疑,当然了,这点疑虑已经让林纵横老司机给打消了,说真的那猝不及防的飙车令帅帅到现在都还有点没法坦坦荡荡直视州围。
  但是,在耳濡目染下,帅帅对于疾病和疼痛的忍受接纳程度确实已经被锻炼得异于常人。
  主仆俩的思想难得达到同一水平,州大影后觉得她养的蠢驴终于硬气了一回,颇感欣慰。
  州围在扬瓣险些摔跤,陆奇又远在半个地球之外联系不上,所以Andy迅速越俎代庖动用了公关手段,在有心人给她泼博眼球的脏水之前抢先一步将大众的注意力转移到她为什么会摔上面去,什么超过两天两夜不眠不休,什么长时间的高强度动作戏,什么在天寒地冻中反季节穿着短袖短裙,展现了看似光鲜靓丽的明星在人后不为人知的辛酸苦楚,能有多惨就说的多惨,当然这些确实也是实话。
  州围因为饰演过苗青藤,又一直兢兢业业拍戏从来不作妖,所以观众缘一直很不错,公关稿一出来迅速虏获了压倒性的同情,各剧组也为此承受了一定的舆论压力。所以虽然她表明可以立刻开工,不过《记忆中的白》剧组到底还是不敢给她太多的工作量,这一天给她的戏份排在下午,她还有偷得浮生半日闲的一上午可以休息。
  架不住粉丝护士苦口婆心的劝说,眼看人小姑娘急得又快哭出来了,反正上午闲着没事也是没事,州围勉为其难答应再挂两瓶盐水巩固一下。
  “你看,所以我说和粉丝保持距离没错吧,她再管下去,我都快喊她妈了。”等护士走掉,州围无可奈何地拿另一只手的食指敲敲埋着针的皮肤,摸到皮肤下凸起的针头,敲击带来的轻微痛觉在可接受范围之内,疼痛之外,还有一点不知名的快感。
  听州围提到妈,帅帅犹豫着开口:“阿姨昨天和今天都给我打电话了,问我你的情况,她挺担心你的。”
  州围的反应完全在帅帅意料之中:“跟她说我没事了吗?”
  “说了。”
  “噢,那就好。”州围显然没什么心情为亲情触动,漫不经心地应完就没了下文。
  帅帅又犹豫一会,看州围脸上没有不高兴的端倪才接着说了下去:“她还问我你今年过年那会有没有通告,我说还不知道。”
  “嗯。”
  “然后她还问我……不过她也就随口一问……”
  帅帅支支吾吾的始终不说出一句完整的,州围被他吵得不耐烦,停止折磨自己的手,止了敲击的动作,很笃定地说:“她问我和林纵横是不是在一起。”
  “对。”
  州围看帅帅一眼,显然还在等着他主动说答案。
  “我说我也不清楚。”不是帅帅谎报军情,实在是他就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也不敢背着林纵横在人丈母娘面前否认人的名分啊!
  “下次她再问的话,你直接说没有就好。”
  “啊,好。”帅帅弱弱地应了,没搞明白州围这么说是因为又和林纵横闹了不愉快还是纯粹只是不想让她母亲插手她的事。
  一方面,帅帅一大早被林纵横的电话吵醒的时候也完全察觉不出林纵横有什么留恋的情绪在话里头,人只说自己有通告要赶,丝毫不拖泥带水连片云彩走没带走,帅帅到病房的时候这里就已经只剩下州围一个人。
  而另一方面,州围是一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虽然性格冷淡一些,但绝不是一个狼心狗肺会践踏别人真心的人,唯独对父母的态度,帅帅十年来始终理解不了。他见过几张州围小时候的照片,她一看就是被家人当做小公主宠着护着的姑娘,从穿着打扮和拍照背景不难看出是生在富裕的家庭,一家人站在一起温馨又美满。但是长大后的州围,在用极为大方的手笔替代自己应该回报父母的孝顺。
  州围第一瓶盐水快到底的时候,辗转飞了几十个小时的陆奇终于闪亮……哦不,风尘仆仆又满脸沧桑地登场,与几天前那个赌气说要和州围断绝关系然后牛气哄哄跑去夏威夷度假的陆大经纪人大相径庭,前后落差之大,几乎让人不敢与其相认。
  州围还是懂的见好就收的,乖巧喊了声“陆哥”。
  伸手不打笑脸人,陆奇故作冷漠,隔了三秒才不情不愿地应了,板着脸看她一会,还是没忍住问:“现在好点没有?退烧了没有?”
  “护士说还高0.3度。”帅帅代答。
  “哦,退了就好。”陆奇也自动做了四舍五入的算术,他瘫坐到床边,半躺着后背靠上床尾的护栏,一把浑身酸痛的老骨头得到放松,他发出满足的喟叹,接着切入正题,“我来的路上接到知更的电话,问我说这次排座位可不可以把你和林纵横排在一起。”
  帅帅曾概括,如果说州围在知更那的待遇是亲娘养的,那么在扬瓣那里就是狗娘养的。州围跟一个扬瓣影后杠了这么多年,知更影后却是手到擒来一次到手,多年来知更对州围的喜爱更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从不加掩饰,一直把她奉为座上宾。
  州围毫不犹豫:“不行。”
  陆奇刚被她安抚的心情顿时又涌起惊涛骇浪,他强制要自己保持镇定,以君子一言驷马难追的信誉胁迫州围:“可我已经答应了。Andy那边肯定也不会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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