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见钟情:你好,我叫沈良州。
她就四个字:跟你不熟。
后来,他扣着她的腰把她压在窗边,索求无度,他微眯着眼,拇指摩挲着她微红的眼角,半笑不笑:叫声老公听听?
◎又名《不红就回家继承家业》,《在修罗场的边缘试探》
第33章
用连鞋底都没不过的积雪打雪仗, 是爱情让人变得幼稚吗, 是良心发现撒糖吗?
在场目击者的心态,用文学巨匠鲁迅先生的话来说, 就是“一见短袖子,立刻想到白臂膊,立刻想到全裸体, 立刻想到生殖器, 立刻想到性交,立刻想到杂交,立刻想到私生子”, 换成网友通俗易懂的话来说,就是“碰了一下手就连孩子未来在哪个小学上学都想好了”。
简称脑补过度。
因为两位当事人,加起来一共丢了三次球。
三次攻击的雪仗,根本不配成为雪仗——
林纵横丢完第一个球, 州围居然没有反击,整个人站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头发被风吹得蓬乱, 头顶有雪球的残骸,时不时有大大小小的碎片被地心引力拉扯着簌簌下掉, 配合着她拍完哭泣染着红的眼角,看起来居然有几分可怜兮兮。
对待一个梨花带雨的美人, 这个世界上大部分男人大概都是忍不住要怜香惜玉一番的,林纵横也没能免俗,他本打算把小雪人拆了丢半个扔过去打断她的游离状态, 但是看到她这幅样子,到底还是没忍心劈头盖脑砸人一脸,偏了个角度,朝她肩膀的方向轻轻丢了过去。
州围皱眉。
还来?
她往旁边侧了一下身子,一个多月过去,她的脚行动仍然很不方便,所以没能躲开,拳头大的雪团随着一声闷响砸在她羽绒服上。
林纵横看一眼她的脚,问:“现在要是打不过我了还会哭么?”
想起陈年往事的人并不是只有她一个。
州围不答反问:“现在要是我哭了还哄么?”
他大概是完全没想到她会来这一出,调戏反被反调戏,不过他还有杀伤力更大的后招,完全没有认输的必要:“现在要是哄不好还能亲么?”
“好像不能。”州围说。
“那不哄。”林纵横干脆利落地接完,又小声嘟囔了一句“别人亲过我还不想亲呢。”
后一句声音很小,几乎等于是自言自语,完全散在十二月的西北风里,州围没听到,仍是接了他前半句的句型,跟在做排比句似的:“那不哭。”
每次排比句他都刚好多一次发言机会:“那不打。”
简直是强词夺理,州围忍无可忍:“是你要和我打。”
“嗯。”林纵横笑起来,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他说:“那别打了,你去做脸。”
州围从他这个措辞里听出一丝不寻常,遂问:“你呢。”
他掸掉两只手上残留的雪,说得理所当然:“我回S市啊。”
说完他也不等她,走过来把小雪人的头部往她手里一塞:“送你。”然后越过她径自先朝棚内走了。
州围望着他大步流星的背影,突然怒上心头,把手里的雪球狠狠朝他的后脑勺砸了过去。
一次次在她平静下来之后招惹她,又一次次全身而退。
前几次也就算了,都是非人为因素下碰的面,再暧昧都可以理解为一时兴起,成年人之间你来我往的游戏。哪怕是他到医院陪她、送她回家也都用了虽然不那么正儿八经但认真追究起来都挑不出刺的理由。
而这一次他来给她过生日,是一次刻意的,纯人为因素的碰面和联络,只有一个理由可以解释。
但他又要故技重施。
一次次搅乱好不容易平静的池水,时至今日他居然还想全身而退。
她用了十成力道,砸在他脑袋上几乎呈爆炸状散开,细密的雪沙一朵像炸开的烟火。
林纵横前进的步伐猛然止住,而后缓缓回过头来。
州围拂开风吹在脸上乱飞的头发,也顺便抹去满脸的怒容,她不再看他,面无表情一瘸一拐地快速往摄影棚走。
路过他身旁,被他一把拉住小臂拖回来半步。
“滚开。”她抓着他的衣服堪堪站稳,立刻挣扎起来,强行挽尊压下去的怒容又浮上脸颊,奈何挣脱不开,最后只能又骂道:“滚开——”
“气什么?”林纵横拉的更紧,“你不想我走,是不是。”
“求你走,行了吗?”州围怒极反笑,“再别找我。”
在他开口前,她又不甘心地加一句:“也离我弟弟远一点。”
林纵横本来想说的话被她这最后一句话硬生生给挤了回去,他又把她拉近一些,手裹住她暴露在寒风里的两只手,虽说他的手比她的大很多,但也不至于能单手包的住她两个手,于是往自己胸膛上一压,他做完这一系列举措才有空细细品了她这句话什么意思——要跟他全面断绝关系。
“能不能讲点道理了。”他低下头凑近些看她的眼睛,“我跟州绕基于双方自愿交的朋友,这也归你管?”
他就是有本事把黑的说成白的,偏偏看起来特别冠冕堂皇让人挑不出错,你要是和他计较,反而显得你自作多情让他看笑话。州围也不知道自己是被他给气的还是被这鬼天气给冷的,总之她的嘴唇都有些颤抖:“林纵横你到底想干什么,你想玩别来找我,我没心思陪你消遣。”
“所以不想玩就可以找你吗。”相比她气得头脑发昏,林纵横保持着最佳的状态,迅速找到了对手话里的漏洞,就像黑客寻到系统的重大bug,哪能善罢甘休,势必要乘胜追击,一步步击溃对方。
要问州围为什么爱上林纵横,她想十八岁的时候,林纵横最吸引她的就是他那点永远游刃有余的姿态,不论对人对事,好像一切尽在掌控之中,这种带着些小坏的自负像一记迷魂汤,轻易迷惑了少女的心,但是现在她恨死了他这种吊儿郎当的样子,这个样子总能让她轻易回想起分手后她彻夜难眠而他可以若无其事打游戏的对比,事情过去那么久,她还是能身临其境。
僵持几秒,林纵横的嗓音突然低下来,服了软:“我陪你过生日,结果你要去美容院做脸。我还没和你生气,你倒是先发制人了。”
还和别人拍吻戏,拍了五次。
州围不说话,他默认当她还没消气,头又低下一些,直到双眼与她的高度持平,嗓音更低:“是我自己想留下来,我死皮赖脸不肯走,行不行?”
这个服软速度放眼整整十年都排的上名列前茅。
谈恋爱那会,两个强势的人碰上矛盾了必然都不肯轻易妥协,林纵横即便到知道杠到最后一般也都得自己先低头,但他还是要先进行一番垂死挣扎,像今天这样速战速决的,实属少见。
——因为她的眼眶红肿着,他不是不知道这是她拍戏导致的,却还是被这种泫然欲泣的表象弄得心软。他一直都害怕她的眼泪,她一哭,他就只有丢盔弃甲的份,不过她太少使用这个大规模杀伤武器了,尽管她非常知道自己的眼泪能轻而易举赢得胜利。
一架吵完,大火灭了,炭还热着,双方都有些尴尬,沉默无声地各自走了一步,林纵横问:“能走吗?”
州围点点头。
他置若罔闻,弯下腰打算去抱她。
州围躲避:“说了能。”
他顿一下,侧过头仰视她:“刚摔的时候你也说能。”
“没说。”州围说。
“哦记起来了,你确实没说,你说的是走开。”林纵横点头,表示认可。
州围:“……”
见两人一前一后归来,陆奇驱逐不着急下班所以聚集在门边和透明橡胶膜旁围观的吃瓜群众:“哎哟我去,怎么三两下就打完雪仗了,就说让你们别看,你们这样看着人家怎么好意思打情骂俏。下班了都赶紧回去!”
帅帅欲言又止,他想说其实他不觉得那两个人会不好意思。
不过他最终没敢对着陆大经纪人把实话说出来。林纵横配合州围的步伐走得很慢,短短几米路走了好一会,等人走得近到眼前,帅帅一把掀起帘子恭迎二位大驾,心疼道:“打雪仗累了吧,快歇歇。”
那语气,仿佛别人去挖了一天煤似的,一共打了两发雪球的林纵横和全程只出了一次手的州围:“……”
一直觉得自己不够八面玲珑的小田,再次从前辈身上学到了新技能。
帅帅还要继续:“二位接下来什么行程安排啊?哦对了林总,牙牙不在,你就把我和小田当自己人用哈,不用客气。”说完题外话,他回归主题,“你们要不要去看个电影啊,还是想一块去晃晃,话说来A市这么久,围围也从来没这个功夫逛逛呢,还是说外面挺冷的你们想回酒店……”
林纵横打断他宛如导游般的口若悬河:“去美容院。”
帅帅:“?我他妈是出现幻听了吗?”
州围抬眸看过去。
林纵横睨她,显然打算在她生日这天抛弃本我成全她人,将妥协进行到底,不过语气还带着别扭,学她说话:“毕竟快三十的女明星了,不是吗?”
从剧组到市中心要开上近两个小时,州围做脸顺便请了小田一起,林纵横和帅帅在车里百无聊赖地等,帅帅闲不住,问题一个接一个层出不穷:
“林总你特意来的吧。”
“不是。”
“真的在A市有工作吗?”
“我骗你干嘛?”
帅帅有些失望:“这么巧。”
“……嗯。”过了一会,“别吵了,我睡会。”
哪有这么巧呢,临时加的,他看到时间和地点主动联系的,搞得活动主办方受宠若惊,没搞明白这一向不算好相处的影帝抽了哪门子风,居然会屈尊降贵主动要求和他们扯上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还认识我吧?好怕你们找不到我了……
明天可能改改名字也可能不改,改了封面也只会换个名字,到时候凭封面认名字哈。
收藏破6K啦!!感恩笔芯,评论抽50个发红包。
鞠躬。
第34章
车歇在美容院的停车场, 消费极为昂贵的店面本就不是什么热闹的场所, 加上是个下雪天,越发人迹罕至, 半天都没见有别的客人前来,令人不禁怀疑它开了一天,唯一等到的待宰肥羊就是州围。
不远处的马路上有熙熙攘攘的车流声传来, 临近下班高峰期, 交通略显拥堵,车水马龙,络绎不绝, 与此地的幽静相反,被绿化带隔离成两个截然不同的世界。
帅帅在林纵横的淫威下勉强闭了五分钟的嘴。
五分钟后他盯着林纵横闭着眼睛的模样,罔顾人刚让他别吵的命令,欢快叫道:“林总林总。”
没错, 他就是仗着自己州围助理的身份狐假虎威,为非作歹,反正脾气不太好的林影帝再没耐心也得看在州围的面子上对他百般忍让, 这是他十年前就悟出的bug,从此农奴翻身把歌唱。
林纵横:“……”
林纵横的纹丝不动并不能让帅帅有半分自知之明, 他孜孜不倦地继续唤道:“林总林总林总林总……”
像一盘卡了带的磁带,哪怕是个死人都能被他念醒过来, 更别说是耐性约等于零的林纵横:“吵死了。”
“围围也喜欢说‘吵死了’,果然别人说,喜欢一个人就是变成另一个TA。”
帅帅一句话直击重点, 就像在一个胀鼓鼓的气球上戳了一个洞,最后林纵横只能默了两秒之后无奈地问道:“又怎么了?”
“你和围围又上热搜了。”
“刚才你就说过了。”林纵横叹气。
#林纵横陪州围过生日#
#林纵横和州围打雪仗#
#纵所州知#
剧组人多嘴杂,这件事不可能丝毫不露口风,外传是一定的。虽然依照要求没有将照片泄露出去,但是消息说得一板一眼,十分令人信服,有这一个多月以来三天两头的实锤在先,网友的口风一边倒,质疑的声音寥寥无几。
帅帅觉得自己说的是两码事:“刚才是‘热’,现在是‘爆’。”
林纵横:“……还有事吗?”
帅帅认真脸:“没了。”
“那没事别吵我了,睡觉了。”
“好吧。”帅帅耸肩,妥协忍耐话痨的天性,继续翻看微博上的评论,网友们都很有才,抖机灵抖得金句频出,看得帅帅忍笑到发抖,最后憋不住了一不小心从鼻子里挤出了一声猪叫。
林纵横:“……帅帅。”
帅帅以为他是来兴师问罪的,自觉认错,然而“不好意思”的“不”才刚脱口而出,却听见林纵横问了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问题:“州围和胡辞,以前是好朋友?”
帅帅:“……”
几分钟前义正言辞让他别再说话的人不是这位大佬吗?大佬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这段曾经的友情虽然嫌少被人提及,但也算不上什么见不得人的秘闻,既然林纵横问起,帅帅也直接承认了:“对啊。”
“那她们两个闹掰了?”
随着时间和距离渐行渐远的朋友,多年后再次相遇感情没了也有情分在,绝不会像她们两个一样连基本的社交都维持不了。所以帅帅还是很实诚:“嗯,闹掰了。”
接下来,帅帅如临大敌,在心里默默多次提醒自己:齐楼帅,你对林总的坦诚只能到此为止,接下来请你坑蒙拐骗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为围围的爱情保驾护航!
不过林纵横并没有深究下去,问了两个无关紧要远离重点的问题之后,居然没有照着一般人的逻辑追问她们闹掰的理由,就这么在临门一脚的地方消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