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师兄死过很多次——江枫愁眠
时间:2019-02-24 09:42:29

      “行了,本座知道你来的意思。”女子目光不离身后的男人,她反手摸了摸江愁枫的侧脸,“只要辉光不发病,本座是不会做什么的。啧,回头拿本座的凝脂膏搽搽,摸起来一点都不滑,像长了鳞片似的。”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后,卫黎毫不留恋地起身作揖,“如此,卫黎便放心了。时间不早,改日再来拜访前辈。”
      容想云终是分了一丝目光给他,“且慢。”
      她在江愁枫怀里换了个姿势,指尖绕着男人的墨发把玩,“烟花儿前几日将窃脂托给本座,但那畜生离了主人,一天到晚叽叽叽的吵得本座头疼。你把它带走,让鸣仙鹤养去。”
      说着就有一团红白的毛团扑到了卫黎头上,卫黎微愣,随后脑袋一痛,被什么啄了下。
      “叽叽!!!”
      容想云听到这个声音就烦,她揉了揉太阳穴,揉了两下嫌麻烦,扯了江愁枫的一只手按在了自己头上,示意让他来揉。
      卫黎试图将窃脂从头上捧下来,无奈小鸟勾着他的头发,怎么都不肯下来。
      未来的帝君只好面无表情地顶着小鸟冲容想云告辞,然后转身朝东陵宫飞去。
      如果鸣烟铧在这里一定会为自己的双生感到高兴,这是卫黎从小到大第一次有毛茸茸主动靠近他。实在是非常难得。
      卫黎走后,容想云更加肆无忌惮地瘫在江愁枫身上,男人冷着脸给她捏肩,一边问道,“他来作甚?”
      “北境那边有暴动。辉光老儿怕有人也来南边策反本座,若是来个两面夹击,他位置就坐不稳了。”容想云懒洋洋地歪在江愁枫身上一动也不想动,还嫌弃他坐得太正,“你往左边斜一点儿,本座靠着难受。”
      江愁枫不理她,依旧大刀阔斧的正坐,“只是寻常的小动乱,何必这么紧张。”
      “人老了,就是容易疑神疑鬼,谁知道他是不是亏心事做多了——心虚。”
      江愁枫沉默,许久缓缓开口,“你若是……”
      “打住。”
      容想云从他怀里起身,人起来了,目光却更加深切地缠上对方冷冽的双眸,她合起扇子抵住男人的唇,“现在的韶华挺好,本座也没想和从前的老相识们撕破脸。”
      江愁枫不说话了,表情却有几分阴蜇。
      “行了,”容想云捧起他那张写着不高兴的脸,“本座都不生气了,你还气什么?”
      “我没生气。”
      “没生气呀?那给本座笑一个瞧瞧。”
      “……”
      江愁枫从榻上站起,召出自己的长。枪朝外大步走去,“我去练枪。”
      容想云挑眉,脾气倒是见长。
      天界这边情形有些沉重,魔界倒是一派轻松写意。
      鸣烟铧来到了传说中的魔界中心魔宫。
      魔宫的主人非常大方地邀请她去魔君的宝座上坐坐。
      “这有什么不妥?”男人弯着一潭碧色的凤眼,“一个座位而已,和院子里的小石凳不是一样的么。”
      不……还是有点不一样的。
      鸣烟铧看着面前的座位,两旁扶手上缠绕的黑龙是用玄石打造。虽和她本体是同类,但是这两条黑龙玄石上的气息和自己完全不同,散发着浓浓的魔气,气息相斥,让烟铧本能地想把它们捏成齑粉。
      但是魔君的座位看起来霸气非常,有种引诱这别人上去坐一坐的魔力。
      于是鸣烟铧不客气地上去坐了。
      “感觉如何?”温柔低沉的声音丝丝传入心扉,宛如一根轻柔的羽毛抚在心口,让人昏昏沉沉如梦似幻,下意识地就想按照声音说的去做。
      殷旬凤眸迷醉,薄唇亲启,开始念魔君传里的段子:“留下来吧,永远地坐在上面,你会拥有无上的法力,会被整个魔界仰望膜拜,不管是力量权利还是美人,只要你坐在这里,就能拥有一切……”
      魅惑的声音一直萦绕耳畔,鸣烟铧瞥向殷旬,“我坐在这里,那你坐哪儿?”她见殷旬一直站着,便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邀请道,“来坐吗?”
      殷旬难得的沉默,“神君,您从前和别人开过玩笑吗?”
      “应该没有。”
      “看得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热衷拉上朋友一起入戏的戏精旬很不开心。
      谢谢姬百合的地雷!!!谢谢老爷们的营养液!!!
 
      ☆、第八十四章
 
      鸣烟铧刚到魔宫的第一天, 殷旬还没来得及带她四处逞下威风, 她便收到了卫黎的讯息。
      “卫黎要我陪他出去一趟。”鸣烟铧向殷旬辞行。
      殷旬点头, 见女子神色凝重,便搭上她的手, “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尽管开口。”
      鸣烟铧也不和他客气,因为每次卫黎叫自己回去都是大事,普通的小事、或者说只要是他能一个人解决的,就从不会麻烦她,就连五千年那次的大战卫黎都因为念在自己闭关的份上,没有打扰她。
      所以这次能让卫黎来求助于自己,必然是十分要紧的难事。
      然后从魔宫赶回天界的鸣烟铧又来到了魔宫。
      和卫黎一起。
      “北境发现了入侵的魔族, 帝君派我下来探探魔君的口风。”卫黎对着刚刚赶回来的双生道,“这事不宜大张旗鼓,但我自知无力于魔君相抗, 还需拜托你一下。”
      鸣烟铧:“。……”
      她慢吞吞地开口, “你要去见殷旬?”
      “是, 帖子昨天中午下了, 那边立刻就答应了。”鸣烟铧前一脚离开,卫黎给殷旬的信后一脚就到。
      “你不想去?”卫黎看她。
      “没有。”就是没来得及和殷旬对对口供,若是被卫黎发现自己和殷旬走得近, 那就很麻烦了。
      不止是“他是魔君,很危险”这一原因,更是因为两人身份的尴尬, 战神和魔君靠的近,总归不妥。平时就罢了,两方若是起了冲突,这样的流言对卫黎十分不利。
      鸣烟铧借着去看望小鸟的空隙立刻给殷旬传信,传完之后她有些许心虚,仿佛自己做了什么对不起卫黎的事情一般。
      “扣扣”
      刚刚这么想着,门外就响起了敲门声,鸣烟铧一顿,不至于那么快就被发现了吧……
      她开门,果然见卫黎站在门口。不需要询问,卫黎熟稔的进屋找位子坐下。
      他上上下下地打量了遍鸣烟铧,“你有心事?”
      “没有。”
      几万年的双生不是说说的,卫黎有些担心,“连我也不能说?”
      “没有心事。”鸣烟铧坐到他旁边,转移话题,“我们什么时候走?”
      “明天。”卫黎偏头,又是担心又是诧异,这是烟铧第一次有事情瞒着他,回想起这几千年他忙于各种杂事,和烟铧的相处时间远不如从前。她本来朋友也不算多,一个人孤零零地待在东陵宫练刀,连个可以说话的人都没有。
      这么想着,他不免有些愧疚道,“对不起,等这次回来就陪你练刀。”
      鸣烟铧不知道为什么卫黎突然和自己道歉,就听卫黎又问,“对了,你回来之前去了哪里玩?”
      “魔界。”鸣烟铧老实道,“很久没去了,发现变了许多。”
      “那这次我们完事后顺便在魔界多待一会儿。”卫黎摸了摸烟铧的头,他感觉得到,烟铧喜欢那里。
      “不用了,”鸣烟铧摇头,把脑袋上的手抓下来,再用自己的手按到卫黎头上——她才是姐姐。
      “办完事就回来吧,我自己在那里就可以了。”
      “不用我陪?”
      “不用。”
      卫黎也不再勉强,“好。”他拉下头顶的手,开始谈起了正事,“殷旬此人,我从前接触过几次。”
      鸣烟铧听他谈论殷旬,立刻被勾得好奇起来,坐正了身子,安安静静地听卫黎讲。
      “第一次是两界即将开战前。”卫黎眉头微皱,显然当时的情景让他十分不适。
      那时两方的关系已经十分紧张,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了,帝君派他下去,与其说是想要谈判,倒不如说是宣战。
      在魔气四溢的魔宫之中,他看见坐在王座上的男人,那双碧色的眼睛让卫黎一怔,确定了他的身份——魔君殷旬。
      精致到甚至有些柔美的男人支着头看他,他嘴角微勾,语气温柔却也高傲,带着丝丝让人难堪的轻蔑,“神君不必客气,请坐。”
      下方是各大魔族首领,一个个不怀好意地盯着来到魔界的神君。
      卫黎环视一圈,根本没有给他留出的位置。
      到底是来宣战的,卫黎不紧不慢地朝大殿中间拍下一掌,将地板上一大块石板生生拍起至半空,纵身跃上,跪坐于石板上。
      他微微颔首,对上了男人碧绿的眼眸,“魔君客气。”
      这场见面会自然不欢收场。
      鸣烟铧不可思议地睁眼,“高傲、轻蔑?”这两个词居然会出现在殷旬身上。
      在和殷旬接触的这段时间里,最让她敬佩的就是那人的谦虚了。可在卫黎的嘴里,殷旬却仿佛是个刻薄尖酸的世袭贵族。
      “他身为魔君,确实是该高傲的。”卫黎倒是没觉得奇怪,“只是那双碧色的眼睛让人看着不舒服,像是被毒蛇盯上。”他担忧自己的傻双生会一怒之下拔刀挖人眼睛,便嘱咐道,“我们这次是去修好的,你切勿冲动行事。”
      鸣烟铧更加惊讶,毒蛇的眼睛?
      在她看来,那双常带笑意的眼睛就像最澄澈的湖泊一样,温温柔柔的沁人心脾。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鸣烟铧不解,她相信卫黎没有说假话。一般卫黎讨厌的人她也不喜欢,若是殷旬是卫黎嘴里那样的话,她也肯定不会与他继续交往。
      “殷旬是上届魔君从上万魔族里挑选出来精心调。教的,此人素有笑吻蛇之称,据说他相同你亲近时,会让你觉得如沐春风,但一旦被他厌弃了,便是死路一条。”卫黎说到这又忍不住道,“你日后万不可与他接触过密。”那不是自家石头妹妹可以掌控的人。
      鸣烟铧严肃点头,“好的。”以后她不和殷旬接触过密,让殷旬和她接触过密好了。
      若是旁人,鸣烟铧会毫不犹豫的听卫黎的话,但是殷旬……
      他那般真诚的对待自己,自己不能因为卫黎的几句话就与他疏远,说到底卫黎和殷旬也没什么交集,未必就比自己了解殷旬。
      或许卫黎嘴里的殷旬是他真实的一面,但殷旬同样也是真心实意对待自己的,这样的厚意,她不能辜负。
      若真是她看走了眼,也不过是吃一堑长一智。
      但要她先背叛殷旬,这种事情做不到。
      鸣烟铧想起那个装模作样模仿邪恶魔君,然后笑眯眯地问自己可不可怕的殷旬,忽的就眼神柔和了起来。
      没错,被毛茸茸喜欢的,不可能是坏人。
      她相信自己的判断,更相信毛茸茸们的判断。
      卫黎敲打完了自家的傻石头,总结道,“你什么都不需要说,交给我就好。”
      “好的。”
      “明天晚上走,你准备一下。”
      “好的。”
      “到时候见我眼色行事,千万不要冲动。”
      “好的。”
      “魔宫里的那些畜生小妖,你不要一直盯着别人看。”
      “哦……”
      送走了卫黎,鸣烟铧转身,目光移到窗柩上的一只小纸鹤,碧绿碧绿的,很像那人的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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