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斯文败类掉马——生酥熟酥
时间:2019-02-27 09:35:11

  “宿碧小姐,到地方了。”阿东忽然出声道。
  宿碧恍惚着回过神,应了一声望向窗外,果然外面正是救济会的大门。她犹豫片刻,侧过身匆匆看了宋怀靳一眼,“谢谢你送我回来。”
  “不用客气。”
  人下了车,径直走进了救济会,身影渐渐消失不见。
  他皱着眉,闭眼往后靠着,鼻尖好像还萦绕着淡淡清香。右手握紧又松开,来来回回几次,最后颓然地搭在身侧。
  ……
  回了救济会的教师住处后,宿碧洗了澡饭也没吃就躺上床,被子就差捂过头顶,心烦意乱地根本没有困意。一方面是担心阿顺,另一方面是觉得自己心境有些奇奇怪怪的。刚才跟宋怀靳对视那一眼,让她隐约有一种还是三年前的错觉。
  宿碧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放下了,但在跟宋怀靳重逢之后她才明白,一切的确已经过去,但更多东西却不是说放下就能放下。
  她昨晚哭过之后碰见站在走廊上的他也是,依然下意识就容易袒露自己的脆弱。
  越想越心慌意乱。三年过去,她是否就能够真正放下过去的一切?宿碧觉得自己大概是做不到的。
  说她是自欺欺人也好。
  宿碧闭着眼,强迫自己入睡。
  也不知过了多久,宿碧才终于浑浑噩噩睡过去,却因为心里记挂着事情根本没睡多久就醒了。一觉醒来只觉得手脚无力,这才想起来从早晨到现在自己什么也没吃。
  换好衣服坐起身,简单洗漱之后宿碧就去了餐厅,匆匆吃了些东西就赶往医院。
  等她推开虚掩的病房门进去,惊讶地发现阿顺竟然正睁着眼半靠在床上,虽然精神还非常不好,但已经比先前昏迷不醒的样子好太多。
  陈水章正苦着脸天马行空的给他胡乱编故事。
  “阿顺你醒了?”宿碧赶紧快步上前,伸手摸了摸阿顺的额头。
  温度已经减退许多。
  “接近中午时烧慢慢退了,人也清醒过来。医生护士都松了一口气。”陈水章笑道。
  宿碧觉得自己心口的大石头也骤然落地,跟着狠狠地松了一口气。她整个人从昨日起就提心吊胆,心里不断祈祷阿顺平安无事,这会得知了这个好消息后竟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好。下意识就想伸手去抱阿顺。
  “阿碧老师,你别离我太近了。”阿顺的声音还是哑的,“一会过病气给你就不好了。”
  宿碧又心酸又感动,点点头安抚道,“既然开始退烧了就是好事,我们好好听医生的话,很快就能好起来。”
  阿顺咧嘴笑起来。
  陈水章又开始接着给他讲故事,阿顺听着听着就又要睡过去。多睡是好事,这样病才好得快。于是陈水章放轻了声音,讲着讲着自己都要忍不住打起呵欠来。
  宿碧坐在一边的椅子上,盯着高高挂起来的输液吊瓶出神。
  她忽然想起来宋怀靳异样的右手……他的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可能没有二更了……我卡文了,男主真的让我智熄
如果今天没二更我明天尽量二更
 
  ☆、第 76 章
 
  傍晚卡尔神父也来了医院, 由于阿顺的情况转危为安,所以气氛轻松愉快。
  吃完晚餐, 这回陈水章说什么也不同意让宿碧留下守夜,让她跟卡尔神父一起走。
  “好,不跟你抢。”宿碧忍不住笑, 说完看向阿顺,“晚上好好睡一觉, 明天会好很多。”
  阿顺乖乖点头。
  回救济会的车上卡尔神父问道,“你有没有给孩子们说,我们多久回鹿阳?”
  提起这个话题宿碧心里不免有些沉重, “本来该这两天给他们说, 但是谁能想到阿顺突然生病了……神父, 我们能推迟两天离开吗?我想等阿顺的病再好些再走。”
  “当然可以。不过……鹿阳那边还有许多事等着我去处理, 我可能要先走一步。”卡尔神父苦笑,想了想又说,“如果你要晚一些离开上海, 恐怕就不能在常州中转停留,否则你就会耽误学校的课程。”
  宿碧点头, “我知道的。”
  回到救济会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但她还是一眼认出了站在巷口的人。
  宿碧迟疑片刻停下步子, 一旁的卡尔神父疑惑地转过头,“怎么了?”说完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巷口的男人这时出于礼貌朝他微微颔首。
  卡尔神父紧跟着笑了笑点点头。
  “神父,您先进去吧。”
  等人走进救济会大门看不见了, 宿碧才缓缓走到巷口,“你来做什么?”
  宋怀靳的身影大半隐没在夜色里,宿碧问了之后他也并不开口说话,目光让她有些透不过气来。
  面无表情隐没在阴影里的模样让宿碧心里有些发怵。
  “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
  说完她就别过脸往另一边走,然而才刚迈开步子,下一秒手臂就被人狠狠攥住。猝不及防间宿碧就被他给牢牢扣住。
  宋怀靳往前迈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又缩短了几分。重重压迫感让宿碧心里有些发慌,“你干什么?”
  她忽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酒味。
  ……喝酒了?
  “你要在上海待多久?”他忽然问道,嗓音低哑,说话间温热的吐息带着丝丝缕缕的酒香。
  宿碧垂下眼不去看他,“过几天就走。”
  宋怀靳突然无声笑了起来。刚开始在合唱会上碰见她时只觉得难以相信,只单单想到她来了上海这回事,多的一概没去查。直到今天心血来潮让阿恒去打听,才知道她只是为了送那群孩子来救济会,根本没打算久留。
  “你就想问这个?”宿碧手臂挣了挣,“我回答了,你放开我。”
  宋怀靳却没有松手,声音涩然,“……就不能不走?”
  他手上力道没有减轻,掌心温热熨烫在她手臂上。
  “不能。鹿阳有我的学业,有我的生活。”
  “上海有更好的大学。”
  宿碧觉得好笑,“是,可那又怎么样?你要让我辜负卡尔神父的期望和我自己为此付出的努力?可是凭什么?我有什么理由留在上海?”
  宋怀靳被她的话刺的语塞。
  片刻后他苦笑。的确,他有什么资格让她留下?
  “如果……”他牢牢盯着她,压下隐隐袭来的酒意一字一句问道,“我求你呢?”
  宿碧一怔,愣愣地抬头看着他。宋怀靳唇紧紧抿着,目光一错也不错,没有一分一毫的闪躲。
  求她?
  宿碧第一次看到他这样一面,也是第一次听见他说祈求的话。
  有那么一瞬间,她心里竟然真的有了片刻的动摇。但也仅此而已。
  会动摇是因为她至今也没能做到完全不爱他,可宿碧知道这并不足够成为自己放下一切义无反顾留在他身边的理由。
  心里的酸涩如同潮水一阵阵翻涌上来,她紧紧攥着那几分理智,缓缓道,“即便这样……也不会。”
  他的手蓦地松开,垂落在身侧握得紧紧的。
  “即便我求你也不会……也对,我怎么还能奢望这个。”声音轻而讥讽。
  “你何必这样。”宿碧尽可能地平静道,“早在三年前我们离婚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注定了。如果不是这一次送孩子们来救济会,那我可能永远也不会来上海,我们也不可能再遇见。”
  他咬牙,“你也说是如果……”
  可哪里有那么多如果,遇见就是遇见了,三年里一面都不曾见她还能勉强克制,可是机缘巧合让他再次看见她站在自己面前,一切拼命压抑的欲/望就开始疯长。
  渴水的人总是在看见一杯水时最为煎熬。
  宿碧避开他的目光垂下眼,却不经意看见宋怀靳用力握成拳的右手正不正常的颤抖着。
  她迟疑问道,“你的手……怎么了?”
  他右手倏的松开,张了张嘴,最后有些颓然狼狈地转过身侧对着她。
  “之前……受了点伤。”他答得艰难。
  受伤至今也没好,不见伤口却还有这些症状,想也知道最初大概不会是什么轻伤,“很严重?”
  “被日本人打了一枪。”他轻描淡写揭过。半年前谈判时那伙杀死程笙的日本人再次出现,远远朝他开了一枪,子/弹直直射入他手臂,后来手术取出却伤了神经,以国内医生和仪器的水平没办法痊愈,只能恢复个五六成。
  宋怀靳心里突然起了个念头,他从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会甘愿用苦肉计来挽留她,想想着实卑鄙。
  “国内治不好这只手。”他侧过头重新看向她,淡淡道,“负荷不了重物,写不好字,更不可能再开/枪。”
  宿碧脸色变得苍白一片。
  ……治不好?
  宋怀靳后面那些接连的形容让她耳边嗡嗡作响。
  她后知后觉反应过来他说的“国内”二字,忙问道,“那国外呢?国外外科手术先进那么多,能不能治好你的手?”
  她还是关心他的,对吧?
  宋怀靳习惯性将右手插进裤袋里,心里忐忑起来,看着宿碧道,“或许可以。”
  说完不等她说话又再次开口道,“如果我说,你要是执意回鹿阳,我就去美国手术,或许永远不再回来。你会不会舍不得?会不会留下?”
  永远不再回来……
  宿碧有些恍惚,然而从他们离婚那一刻起,她就已设想过两人从此不再见的结果。
  在上海的这次相遇只是个意外,而他手又受了伤,理应去国外手术,或许这也是在暗示他们让一切回到正轨。
  她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堵住了似的,隐隐有些发疼。
  “……你去美国手术吧。”宿碧说着匆匆别开脸,眼眶泛起酸涩,“为了你的手的确应该如此。”
  “至于我们……不论你去不去美国,我们以后恐怕都不会再见了。”
  “祝你早日康复。”
  说完,宿碧步履匆匆地往救济会的方向一路小跑,没跑几步眼泪就掉了下来。
  她哭什么?有什么好哭的?本来他们就没可能再见了,他理应去美国治疗,所以他刚才那番“威胁”也根本不成立。
  宋怀靳看着就要融入夜色的那抹身影,沉着脸色几个大步追上去。
  宿碧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越来越近,抬手抹掉泪痕并没有回头,然而下一秒却被人握住肩膀带着转过身去,最后被男人一把抱在怀里。
  宋怀靳的手扣得很紧,急促道,“真的要让我去美国?”
  宿碧头抵着他胸膛,眼泪还在不由自主地往下掉,感觉过了很久,但又仿佛只是片刻间。
  她忍着哽咽嗯了一声。
  他还不死心,“跟我一起去美国呢?”
  “宋怀靳……你别这样。”
  怀里的人有些哽咽,但是说出的话还是拒绝。
  他心一点点冷了下去。
  “好,我明白了。”他艰难地松开手,低头看着她,想说些什么,但最终什么也没说。
  宿碧一直低着头没去看他,半晌面前高大的人影退后几步,接着往反方向走去。直到脚步声越来越远宿碧才抬起头来,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夜路尽头。
  ……
  一天后卡尔神父先登上了去常州的火车,教会小学的孩子还煞有介事地办了一场欢送会。头发花白的老人抹着眼角跟一群孩子一起哭,宿碧看得红了眼,背过身眼泪不停往下掉。
  陈水章原本还想去安慰,但这会已经自顾不暇,忙着悄悄眨眼把眼泪给眨回去。
  又过了三天,阿顺的身体状况已经好了许多,宿碧不敢也没有时间再耽搁,跟孩子们道别后就跟陈水章一起坐车去了火车站。
  由于已经办过一次欢送会,所以宿碧没让他们再办,只是带着孩子们又唱了一次《打渔歌》。大家都是哭着唱的,因此唱不出声的像个小哑巴,其他的都走了调。
  本来还闹着要送两人去火车站,最后还是被宿碧给劝住了。
  “我都有些讨厌火车站了。”宿碧坐在站台长椅上,叹了口气。她眼睛现在还红肿着。
  陈水章转过头看着她,“为什么?”
  “每一次都是离别。”她笑了笑,脑海里闪过一幕又一幕。
  当然,只除了一次。就是她跟宋怀靳去上海那次。
  宿碧忽然想起小时候的一幕。她看中一个风筝,爷爷嫌拿着不方便不肯给她买,她也就没有再缠着要了,可是离开那条街要回家时心里特别难受。
  一种得不到就要离开,以后也不会再有机会得到的难受。
  她现在想起前几天晚上的那一幕,心里就是这样的滋味。
  他去了美国……以后隔着的真正就是千山万水,这下是真的不会有机会再见面了,连这回这样的巧合也不会再有。
  陈水章有些愣愣地看着宿碧怅然若失的侧脸。心一下一下的跳得越来越快,仿佛有一只手在推着他让他说些什么。
  她是不是在想那个姓宋的?
  “阿碧。”鬼使神差,他忽然出声喊道。
  宿碧像被惊醒似的侧过身去看着他。
  “怎么了?”
  “阿碧。”陈水章紧张地吞咽几次,最后磕磕绊绊地道,“我……我喜欢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有谁来押一押后续吗,男主该何去何从?开盘了开盘了
 
  ☆、第 77 章
 
  
  这话一说出来两个人都愣了。
  “我……”陈水章脸涨得通红, 手足无措地转过去不敢看宿碧,“我, 那个……抱歉,我也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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