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忘擦头发了,你把灯打开我给你擦擦~”刚说完便感到胸口传来异样的感觉。
原来胡竞之的头正对着她的胸口,此时正把脸埋进去深嗅那一口独特的香气,接着便张嘴叨弄起了那对好物儿,真个是爱不释口。
“竞之~”到底是风月场里打过滚的人,手段不是寻常书呆子可比,冬秀一下子给他弄得哆嗦起来,语不成调,“你的,头发,啊,要得病的,嗯~”寂静的黑暗里,那滋、唔的咂、弄声和她的呻,吟声显得格外清晰诱人,冬秀自己听着都觉心慌、火燎的,瞬间便觉身上的力都泄了大半,抱着他脑袋的胳膊也不知是在推拒还是、拥抱了。
胡竞之终于放开那里,又换了手上去揉、捏,空下的嘴唇一路往下、亲一边回应她:“我头发短,不用管它,一会儿自己就、干、了。”
冬秀哪还听得进去他说的是什么,她里面可是真空的!
感觉他已经游走到小肚子上了,还有继续的趋势,冬秀忙并腿曲起,双手使劲把他往上扒拉:“那你别把被子弄湿了,一会儿怎么睡啊。”
论狂野,理论满分的人就是比不上实操过的人啊,面对他的热情,她反倒有些放不开的羞涩起来。
胡竞之顺着力道直接覆到她身上,亲亲摸摸,也不知怎的,冬秀稀里糊涂就被弄到炕中央了,躺在她自己铺的新褥子上,一身奶白的皮肤在月光的照射下显得那样莹润动人,让胡竞之又想起了西方油画里的神女像,圣洁却又妖冶,带着致命的魅力和诱惑。
他一边用力,一边欣赏着身下的美景,看那起伏跌荡的波浪,听那细碎隐忍的□□,不由俯身去亲那被捂住的红润双唇:“没关系,周围没人能听见,我已经把二门锁上了……”
冬秀只觉心都要跳出来,又被他那么盯着看,简直又羞又囧,却好像更有感觉了,晕晕乎乎间被撬开牙关,那强忍着的喘息呻吟声便趁机洒满了整间屋子……
看着怀里熟睡的人,胡竞之满面柔情,心里涌出一个念头:这才是真正的女子,女子就该是这样的,身子叫人放荡,神情叫人怜爱,羞涩里带着愉情,矜持中却有着小放肆。
他以前对伴侣的想象是志趣相投,琴瑟和鸣,就像他欣赏的韦斯莲小姐那样,独立而自信,懂他所说的东西,能与他谈到一处,是能产生精神和情感共鸣的,可现在他却不这么想了,能与他产生共鸣的人有很多,他们可以是朋友、是知己,却未必能让他有拥她入怀的冲动和想法,但可与他身体契合的冬秀姐却可以。
什么是夫妇、什么是伴侣、什么是爱人,每个人有不同的看法和需求,在这人心思变的年代尤其如此,别人觉得他是坠入了深渊,他却觉得自己掉进了蜜罐,不过是如人饮水冷暖自知罢了。
胡竞之轻吻她的额头:起码我们有不错的开局,今后就一起努力经营我们的婚姻吧。
冬秀可不知身边的男人在这贤者时间里发了这么许多的感慨,她早昏睡过去了。
一觉好睡,再睁眼,阳光已经透过那玻璃窗照到炕上,这可真是太阳晒屁股啦。
胡竞之早已不见踪影,冬秀也不急着起来,反正现在家里她最大,想睡到几点还不是随她自己。
又在炕上躺了一会儿,冬秀听到外面有动静传来,试探着叫道:“带弟~带弟?”
屋外带弟正跟王妈把小姐的行李箱子抬到厢房里去。
昨儿吃完饭,见天都黑透了,小姐也还是没叫她,估计是没有事了,她便早早爬到那炕上睡觉了,早上一大早起来,王妈出去买菜买早点,她便把屋子收拾了一遍,这时姑爷打开那二门出来了,她忙迎上去叫了声:“姑爷。”
胡竞之纠正她:“以后就叫先生太太吧,你这乡音也要尽快改改,平日里多跟王妈学着说这京里的话,”见那丫头点头应下后就要进去,他又交待她,“太太这会儿还没起,你们别去叫她,等她什么时候睡饱了再去;另外一会儿你跟王妈就在家里等着,我叫人把太太寄过来的行李送回来,你们帮着抬进去放好。”
等带弟和王妈吃完早饭,小姐,哦,不,是太太,太太屋里还是没动静,她就有些担心了,与王妈说:“要不我进去看看吧,太太在家里可从来不赖床晚起的。”
王妈却一脸笑意拉着她:“那能一样吗,太太现在是和先生一起住,起晚了那才正常呢,起得越晚那证明太太过得越好。”
带弟虽不懂她这番理论,可想起先生的叮嘱,到底没坚持,就跟王妈坐在倒座儿前,要王妈教她说这北京话,这可是正中王妈下怀,作为一个热情的正宗老北京人,她倒是很乐意教她们这种高贵的语言。
等行李被拖车送到门口时,两人正其乐融融的进行1V1正宗京话教学活动呢,满口的“念央儿、摔咧子、抹不丢地、底儿掉”,誓要把带弟培养成正宗北京音。
听到里头太太叫她,带弟忙把箱子往地上一放,撒腿就跑了,王妈不防备倒被闪了一下:“哎哟,这个傻丫头,可悠着点哇,差点儿没砸着我的脚。”
“太太,你起来啦,”带弟昨儿没支应一声就自顾自的吃饭睡觉了,到底有些不安,这会儿便分外殷勤机灵,“哦,先生一早就叫人把行李送回来了,我跟王妈刚刚把它都抬到西厢去了。”
“你倒是学得快,这么快就改口叫先生太太了呀!”冬秀调侃她,昨天还小姐姑爷的叫呢。
“今天早上遇到先生出门,先生特地嘱咐我这么叫的,还叮嘱叫我和王妈不要打搅小姐,哦不,不要打搅太太您睡觉呢,先生可真体贴,文化人就是不一样。”带弟一脸与有荣焉的感叹。
冬秀是不明白体贴和有文化有什么必然的关系,她伸个懒腰:“那你到镶梅花铜片的红漆箱子里去给我取一套衣裳过来,钥匙在咱们昨天的那个包袱里,你去找找,我拿个荷包装着的。”
包袱一路上都是带弟在照管,自然知道那个荷包,只是不知道太太居然把那么重要的东西也放在里面。
冬秀做的衣服都是斜襟宽袖马步裙,在乡下自然没什么,可在城里流行的各种大镶大裹的旗装面前就有点土了,当初收拾行李时她就只带了几套换洗的,打算到了城里再做新的,免得给胡竞之丢脸了。
冬秀穿好衣裳,带弟就端了洗脸水过来放在脸架子上,又要去铺床叠被,冬秀想到昨晚上的荒唐,那被面垫褥上也不知道有没有沾上两人的东西,不好意思叫个黄花丫头看见,忙制止她道:“别忙,那被褥放着我一会儿自己收拾,这炕太大了,一会儿还要脱了鞋爬上去才行呢。”
带弟一想也是,自己总不好光脚去踩先生太太的床,她又闲不住,就拿了抹布去抹桌椅,一边干活一边与冬秀闲话:“太太,你说这城里人怎么这么奇怪呢,睡觉不在床上,居然在屋里垒个什么炕,又占地方又不好看,而且怪脏的,昨天我们上炕睡觉之前你猜怎么着,王妈居然拿了把小笤帚在那炕上扫土呢,哎呦,害得我昨天老有睡在地上的错觉,还有睡觉的时候,居然把头朝着外面,而不是朝着床头的方向,你说怪不怪。”
冬秀也是第一次睡炕,前世就只在电视上看过,那时候土炕基本只有在北方农村才能见到了,昨天倒是新奇了一会儿,带弟从没离开过他们乡下地方,别说没见过,就连听都没听过,怪不得她那么稀奇呢。
“这炕呀,你到冬天的时候才知道它的好处,这里跟咱们那儿可不同,冬天下的雪能齐你大腿根那么深,一杯热水放在外面不到一个时辰就能冻成冰块,真正的滴水成冰,温度低得很,你想,要是还睡咱们那儿的床,就是盖十床被子也不够暖和啊,这炕不就派上用场了嘛,只要加把柴火,一夜暖到大天亮。”
“太太这话说得对呀,睡炕的好处多着呢,不仅可以保暖,还能防治风湿,祛湿毒,强健筋骨,保平安,等你睡的时候长了就知道了,”王妈笑吟吟的进来,见这位新来的太太正对着镜子往脸上抹香膏子,说道,“太太,早饭有点凉了,我刚刚才拿去热了一遍,你看是要端到房里来用,还是到饭厅去呢?”
王妈心里有点看不上这位太太,这骨头也太轻了,才来城里第一天就睡到日上三竿哪,敢情婆婆不在身边便原形毕露了,到底是乡下来的,一点规矩也没有,这要是她媳妇,早被骂得狗血喷头了,又想到自己出来给人做帮佣,也没法盯着媳妇,难保那个小蹄子不会在家偷懒,还是得时常回去看看才是。
“就饭厅吧,免得麻烦了,”冬秀回到,又交待带弟,“昨儿晚上那桌席面还剩许多呢,先生放到厢房里去了,昨儿的天也还凉快,估计没坏还能吃,你拿到厨房去吧,等中午热一热就当午餐了。”
早餐也不过是稀饭油条和几枚烧饼,倒是那下饭的酱菜很是脆嫩鲜香、咸甜适口,冬秀不由多夹了几筷子,问王妈道:“这酱菜倒做得很好,是您做的?”
王妈忙摇头笑道:“哟,我哪有那个本事,太太可是高看我了,这是咱们北京城的老字号六必居的招牌酱菜呢,要论味道那是头一份,不怪太太爱吃,连洋人都爱得很,他们还专做成了罐头往国外卖呢。”
冬秀不由感叹,不愧是北京城哪,随便一碟酱菜居然都是出自百年老字号的。
冬秀喝了碗稀饭,又就着豆浆吃了根油条,最后以一个油酥火烧收尾,吃得十分满足,把王妈都看愣了,这食量跟先生也差不多了吧,她见过的南方人可没这么能吃的,特别是那些娇养的小姐太太,吃起饭来一个个跟麻雀似的,这位太太白白嫩嫩的看着也不高不壮,倒是有个好胃口,不过老话说能吃是福,看太太这唇红齿白水灵灵的样儿,估计错不了,将来生孩子也得利啊。
“太太刚来,也不知您爱吃什么,今天就只买了这几样先生平日里爱吃的,想着你们都是一个地方的人,估计口味也差不多,不过咱们北京城的早点可多得很,软的硬的,干的稀的,凉的热的,咸的甜的,应有尽有,日后太太熟了再吩咐我去买吧。”最好多买点,时常换着吃,也让她跟着沾沾光,她可好长时间没喝豆汁、没吃炒肝和卤煮了,想得夜里都流口水,可惜先生没口福,是坚决不吃那些的,要她自己买又舍不得,看太太这好胃口,只希望她不是个挑食的。
吃完饭冬秀便要王妈忙她的去,自己带着带弟满院的溜达转圈,一来消食,二来熟悉环境,昨天到的晚,也没空细看,今天转了几圈才发现这处四合院还挺大的,北面正房一溜就有五间房,中间待客的堂屋宽敞明亮,两边有居住的卧室并耳房,昨天他们住的就是东边的卧室,而西边的房里堆着几口箱子,看样子是胡竞之还没来得及收拾的行李,再加上东西的厢房,角落的耳房,还有南边的几间房舍,怕不有一二十间屋子呢,还带个铺着石板砖的大院子,这可是寸土寸金的北京城,真是奢侈啊。
不过屋子里都空空的,只有几架老旧的橱柜,看来胡竞之还没来得及布置收拾。
冬秀并不急着把行李都翻出来,等规划好了再动也不迟。
第58章 琐事
胡竞之讲完课,照样被诸多闪着星星眼的青年学子围堵着提问,他学识丰富、脾性温和、待人有礼,再加上英挺不凡的外表,深受广大青年学子的推崇和追捧,一向是京大的人气明星教授,面对吵嚷不休的学生,他也不急不燥,一一给予解答,等学生满意而归他才回到办公室去。
“竞之,听说琉璃厂的萃文阁最近新到了一批藏书字画,”同事兼好友高一笐见他进来,忙凑过去,又压低声音小声道,“好像还是从宫里流出来的,正好明儿放假,咱们一起去逛逛如何?”
胡竞之听到藏书倒真是十分心动,收集善本古籍乃是他一大爱好,不过想到家里还未收拾,冬秀姐又是初来乍到,很需要他的陪伴,便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次就算了,明儿实在没空,家中太太才从家乡过来,人生地不熟的,明儿恐怕得把时间留给她,而且家里也一直没收拾,也还要花时间去打理,不过你若是淘到好书,万万要给我留下几本!”
同事们都知道去年寒假竞之回乡履行婚约去了,娶了个大龄村姑,他们都为他感到极为可惜,当时芏琇先生还大大训斥了竞之一番,说他表面看着做派极新式极进步,却装了满心满脑的旧道德旧思想,根本不配做青年学子的精神导师,两个忘年好友差点闹翻,这件事还引发了一场颇为热烈的关于新旧婚约的探讨辩论。
现在听说竞之那个乡下太太过来了,不免都有些好奇,在他们的想象里,那位太太对于竞之来说自然是有些不堪的,可竞之本人说起这位太太却多是溢美之词,好像对对方很是满意的样子,不由都想一探究竟。
“竞之,你新婚大喜,难道不请我们去喝杯喜酒么?”有同事起哄要他请客吃饭。
胡竞之本来也有这样的打算,便一口应下:“自然是要请的,不过大家都知道,我搬家才三两个月,最近事忙,家里还没收拾出来呢,等准备好了便邀各位到寒舍小聚,如何?”
众人自然纷纷叫好,其实他们同事里绝大部分人年纪都比胡竞之大上许多,他们成婚时民国还未成立呢,家里妻子自然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娶来的旧派女子,以前不觉怎样,在推崇新式女子的现在,就有些拿不出手了,何况他们都是有地位爱面子的文人,家里老妻自然是留在家乡侍奉父母最好了,像胡竞之这样把母亲留在乡下,却把太太接到身边的人还真是凤毛麟角,不由更让人好奇那位乡下太太有何魅力,不过小半月的功夫,就能让竞之对这桩婚事从不情不愿,变得甘之如饴。
下午没课,胡竞之便招了辆黄包车回家了。
到家时正赶上午饭的点,冬秀是才把早饭消化完,不大饿,便陪着胡竞之坐下随意夹了点菜吃,顺便与他商量要如何收拾房子。
饭后,胡竞之自炕头的小抽屉里拿出一个信封来交给冬秀,笑道:“冬秀姐,你是这房子的女主人,怎么布置自然是你说了算,这里是我近一年来攒下的薪资,差不多还有一千伍佰元,都交给你,我现在每月固定能拿到二百八十元的教学薪资,偶尔还有给报社投稿赚的润笔费,到时候再说,家里开销不过是每月二十五元的房租,两元水电和柴火煤炭之类的杂费,再有就是给王妈的两元雇佣费。”
哟,这是交待家底啊,听着胡竞之竹筒倒豆子般把身家说得一清二楚,冬秀相信他是真的想与她好好过日子的,按说投桃报李,她也应该交待一下自己的家底,可想到自己荷包里的巨款,她又把话咽了回去,现在坦白她就是那个写小说的宝先生,恐怕他也不能信啊。
冬秀自信封里抽出两百元递回去:“你在外应酬,手里不能没钱,这钱你拿着,不够了再找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