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姑娘——谨鸢
时间:2019-03-04 09:32:33

  他就站在架子边细细看这只小东西,发现它被养得很好,羽毛特别亮丽有光泽。他不知怎么想起梓妤昨晚披散在床上的长发,暗夜中亦有着淡淡的微光,还有和绸缎一样细滑的触感。
  小东西吓得贴着架子,正好就把尾羽朝着他,长长尾羽颜色更加艳丽,许嘉玄没忍住好奇拿手去捏了捏。
  不想里头就传来开门的声音,小东西当即扯着嗓子喊:“小鱼救命!”
  一边喊还一边拼命拍打翅膀。
  许嘉玄被吓一跳,捏着它尾羽的手不小心一用力……小东西发出杀猪般叫声:“杀鸟了——”
  这一声吓得梓妤连忙跑过来,视线就落在许嘉玄手上。
  许嘉玄看着被他错手拔下来的尾羽:“……”
  作者有话要说:  梓妤:你有什么不满冲我来,别冲我的鸟!
  许嘉玄:我没有!
  小东西泪眼汪汪:他有,他有,他就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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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更新晚了,下红雨啦~~
 
 
第22章 
  随着天色渐暗,威武侯府园子内的唱戏声渐歇,梓妤踩着最后一丝霞光回到新房。
  屋里已经掌灯,坐在炕上看书的许嘉玄听到动静抬头,正好见她手里拿着鸟架子,屁股秃了小块的小东西缩着头站在上面。
  她见他坐在炕上,似乎是一愣,然后才露了个浅浅的笑说:“世子回来了。”
  早上他先她一步离开的。
  许嘉玄闻言动了动嘴角,脑海里浮现早上给她解释错手拔了鸟毛,她深吸口气才露出来的笑容,那个笑勉强又不信任。
  他神色寡淡地嗯了一声。
  小东西见到他,估计是想起伤心事,可怜兮兮地喊:“小鱼,我的毛。”
  许嘉玄就看到梓妤视线掠过还放在八宝架上的那支尾羽,抬手轻轻摸它脑袋,像是在安抚。
  他收回目光,脸色微沉。
  她应该还是误会自己。
  此时李妈妈领着小丫鬟来摆饭,梓妤将小东西挂好,先去净手。
  许嘉玄也站起身,小东西当即又炸毛,把双翅展开,一副他敢上前就要拼命的样子。
  他嘴角一扯,这小玩意算不算鸟仗人势,没理会它转身去了外头。
  李妈妈喊小丫鬟帮着给他净手,却不想一边的梓妤主动上前,还把手一块探入铜盆里帮他搓了搓。
  陌生又细柔的触感让许嘉玄心头颤了颤,余光扫到她恬静的侧脸,长长的睫毛在她眼下印出一片柔和阴影。
  这样近地着看她,是没有过的。
  摆饭的李妈妈抬就瞅见小两口挨得极近,哎哟一声,高兴地抿嘴笑。
  许嘉玄有些不自在,接过她递来的帕子擦手,不动声色拉开距离。
  她明明是误会在生气,又突然这样亲密,多半是因为李妈妈在,开始她逢场作戏那一套。
  因着许嘉玄没有说话,梓妤今儿在园子里应酬许家亲戚确实也累了,也懒得开口说话,一顿饭用得十分安静。
  李妈妈早早又让人送沐浴的水到新房,许嘉玄一看就知道奶娘是什么意思,想到早上她要请郎中的决心,一阵头疼。他神情郁郁地进了净房,才刚脱了外袍,就听到有人开门。
  回头一看,是梓妤。
  他不明所以,梓妤已经上前,自发的给他宽衣。
  她神色淡淡,也不说话,可是动作利落,马上就要把他中衣系带也解了。
  许嘉玄一把就抓住她的手,声音略沉:“做什么?”
  梓妤被抓了手,抬头用一种奇怪地目光看他:“伺候你沐浴啊,不是你说要做好妻子的本份吗?”
  她回答得理直气壮,若不是有昨晚的自取其辱,他得以为她是在使欲擒故纵,要讨好他。但许嘉玄还是冷了脸,心里莫名的窝火。
  她早上说她懂的,是指这样懂了,所以刚才给他净手也是妻子本份的伺候。即便心里气他拔了那小玩意儿的毛,也守着本份不好指责他,还要来伺候他沐浴,所以她是委屈求全?!
  她觉得委屈,她不会说吗?他也不需要她这种求全!
  许嘉玄盯着她冷静的面容,突然就将她一把推到墙上,抓着她的手掌发紧:“不用你这样委屈的伺候。早上我也说过了,是那小东西乱动我才失手拔了它的毛,你不信就不信,有不满你直说。我许嘉玄再心狠手辣,也不会去磋磨一个女人!”
  话落后,他松开手,冷着脸转身。
  撞到背的梓妤本是不满的,心想这个许煞神好好的发什么疯,结果听到他气得噼里啪啦一顿自白,她愣了愣,见他要转身忙伸手拽住他袖子。
  “我没有委屈啊。”
  正恼怒的许嘉玄被她拽得往后退了一步,面无表情地回头,似乎是没听清她刚才说的话。
  梓妤忙说道:“我没有觉得委屈。小东西那一开始是有些生气,觉得你有不满朝我说就是,但你解释过后我没有不信,是你自己先气冲冲走了。”
  看着她的许嘉玄就一怔,她从他眼里看到错愕,然后看到他那张冷着的脸一点一点涨红,最后又变作铁青。
  许嘉玄发现自己又会错意了!
  梓妤扑哧一下笑出声:“回来后你又板着脸不说话,我以为你心情不好,我下午陪着客人一直在说话,嗓子干,索性也就不作声了。”
  哪里知道他会误会成是她觉得委屈,她又不是那种会委屈自己的人。
  许嘉玄听得耳根都在发烫,一把扯回在她手里的袖子,虎着脸往外走。
  梓妤觉得他这别扭的性子挺好玩的,没忍住再度失笑,朝他喊:“你不沐浴了?”
  身后低低的笑声让许嘉玄太阳穴狠狠地跳动着,听到沐浴二字,脸更黑了。他在羞恼中回身,三两步上前欺上那个还在失笑的少女,咬牙切齿地她耳边说:“妻子除了伺候沐浴,还有这样的本份!”
  说罢就扣着她下巴一抬,低头含住了她唇。
  笑声消失在两人相贴的唇间。梓妤被入侵的气息闹得一下没反应过来,许嘉玄也好不了多少,她唇的柔软让他脑海里空白了一片,下刻是本能使然,轻轻在她饱满的唇珠上吮了一下。
  也是这一下又让他猛然回神,抬头看到被他抬着下巴的少女正睁大眼,一双眼眸似蒙着雾,平素顾盼时的灵动不见了,只怔愣地盯着自己。
  对视间,他没来由地心头重重一跳,又略有尴尬。刚才一冲动,这就闹得他是在欺负人似的。
  他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
  净房门在这时突然被敲响,传来李妈妈焦急地声音:“世子,您手下的千户说有要事来报!”
  许嘉玄闻言当即一手抓过搭在架子上外袍,沉着脸快步往外去,在他成亲第一天就报上来的事情,肯定不是小事。
  就在他出了门的那瞬间,还靠在墙上的梓妤缓缓抬头,摸了摸被亲过唇:“哪里有恼羞成怒跑来亲人撒气的。”
  还亲完就跑,这算什么。
  梓妤慢吞吞直起腰,在已经迈开步子要离开的时候,突然又转身,一拳重重砸在墙上。
  墙皮应声而裂,粉尘簌簌往下掉。
  她面无表情看着龟裂的纹路——嗯,还是有点生气。
  许嘉玄并不知道自己险些要挨一顿揍,踏入寒风中也没觉得冷,身上甚至还在发热,连手心都是烫的。
  走到半路,他才反应过来出来的时候没有跟她说一声,便跟身边的侍卫吩咐:“让六顺去给少夫人说一声,让她早些歇下。”
  刚才亲她一下,也不知道她怎么想,转念一想是她说要尽妻子本份的,他那也不算欺负人。这么一想,心里竟莫名舒畅。
  而此时梓妤正在给小东西喂玉米粒,喂一颗,就教它一句:“许煞神。”
  小东西:“许煞神!”然后自己又补一句,“臭流氓!”
  拔它毛的许煞神是臭流氓。
  绿茵站在边上却莫名奇妙,姑娘怎么骂起姑爷来了。
  当晚,梓妤睡到半夜被绿茵喊醒。
  绿茵站在床边低声跟她说:“姑娘,首辅那里出了些事情,户部侍郎的死不知怎么牵到他身上了。”
  梓妤瞬间清醒,拥着被子坐起来问:“怎么回事?”
  “南镇抚司也才刚刚得到的消息,奴婢让他们继续打听着,陛下那头没让人送信出来,未必是太大的牵扯。”
  梓妤倏地想起玄真子所说的陈家有难,心头隐隐不安,再去看更漏,发现已经过了三更天。
  许嘉玄也还没有回来,是因为这件事情吗?
  她正想再问,外头突然传来小东西的惊叫声:“臭流氓回来了!”
  正悄声要进屋的许嘉玄:“……”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两天有点忙,更新不太准时~~
 
 
第23章 
  许嘉玄从来不知道一只鸟能那么令人讨厌,让他忍不住想去扭断它的脖子。
  小东西察觉到危机一般,直打了个哆嗦,扯着嗓子高喊:“小鱼救命——”
  它又来先声夺人那套,许嘉玄闻声变色,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离它远远的。
  此际,梓妤已经披了外衫走出来,朝看到自己拼命拍翅膀的小东西嘘了一声。正乱吼乱跳的小东西瞬间就噤声了,转着脑袋可怜兮兮地瞅她。
  “世子回来了。”梓妤上前拍拍它的脑袋,任它朝自己手心里拱,清亮双眸看向高大的青年。
  许嘉玄绷着脸点点头,不动声色扫了眼那仗人势的鹦鹉,往里走。
  梓妤发现他身上衣裳不是出府前那一件,先示意绿茵安抚好小东西,跟了进去。
  寝室内只亮着一支蜡烛,有些昏暗。他身后的影子被投照在屏风上,拉得长长的,正在解襟扣。
  梓妤进来,见他一脸不高兴,知道是小东西那句臭流氓惹的祸。
  她来到他跟前,坦然地说:“你也别生气,你下午那样的行径,小东西刚才没喊错。”
  许嘉玄抬头,被她的话噎得不轻。
  她在骂他,还是说那只鹦鹉骂他就是她教的。
  许嘉玄觉得她真是姑娘家里头胆大的,骂他都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他就朝她走了一步,身影笼着她,颇有威慑力:“我是你丈夫,亲你叫耍流氓?”她还真是一点也没有嫁了人的觉悟。
  梓妤不虚他,微微一笑说:“你拿我撒气,就是耍流氓。”
  她眉若柳,唇艳红,下巴轻抬着,这模样落在许嘉玄眼中就像是在据理力争。
  许嘉玄滞了滞,旋即嗤笑一声解开袍子,甩手挂到架子上。梓妤以为他又要闷葫芦一样不理人,眉头微微蹙起,哪知他居然转身直接搂了她腰把她往床上一带。
  她被他结结实实压在身下。
  他好像是刚沐浴过,身上还有皂角的清香。她不满地伸手去推他,他动作快速用宽大的大掌扣住她双腕,就那么按到头顶上。
  “耍流氓?陈梓妤,你现在是我妻子,我就是睡了你,也合礼法。你嫁过来前,陈家人没告诉你这些?”
  梓妤平时不拘小节,到底是姑娘家,他太过直白的话让她脸热了热。
  这煞神!
  她抿抿唇,有些生气了:“松开,还有我不姓陈。”
  许嘉玄一愣。她不姓陈,是的,她只是陈家表姑娘,并不姓陈。他猛然发现自己连她姓什么都不知道。
  梓妤趁这会要抬脚踢人,他只能松开她手去按她腿,不想给了她机会,双手快速朝他胸前一推。
  许嘉玄被推得往后仰,踉跄站起来,还是退了几步,差点要撞到屏风。
  他沉着脸,梓妤拿眼睃他说:“连我姓什么都不知道,还敢说要睡我,你倒是睡啊。”
  许嘉玄又被噎着了,经这一提醒,想起两人今天还没去祠堂,族谱还没有加上她的名字。所以他才一直忽略了她的姓氏。
  他神色就有些怪异。梓妤已经气呼呼地爬进被窝里躺倒,她都忘记自己多久没生气了。
  ——他有胆倒是来睡!
  许嘉玄站在原地思索片刻,想到她的出身,那句你姓什么到底没有问出来。
  罢了,她那矫情的样子,问了搞不好又是夹枪带棒的,他且自己查去。两人是赐婚,她没上族谱也不好,传出去就是他们许家对圣上不满,族谱明儿就先写个名吧,查到再补上。
  他神色一敛,这刻竟是心平气和了,回到床上掀开被子靠外侧躺下。
  梓妤就那么面朝上木然躺着,他也看着帐顶,不知是想到什么说:“姑娘家还是温柔一些好。”
  像早上那样朝他笑着说谢谢时,其实还是挺可爱的,他确实也没有太讨厌她,就是膈应两人中间还有个陈家。
  梓妤没作声,他闭上眼,是有些累,他骑着马跑了半个京城。回来还得跟她闹脾气,这成的哪门子亲。
  屋里一片寂静,许嘉玄似乎是睡着了,梓妤却有些烦闷。她翻了个身,想着外祖被那户部侍郎牵扯的事,心里担忧,在迷迷糊糊要睡着前又想起刚才两人那几句争吵。
  真是,她跟一个煞神置什么气。他多半因为自己是陈家表姑娘,暗中憋屈得跟什么似的,才那么蛮横,其实早上出门前对她还算温柔的。
  她长长舒了口气,终于静下心来,闭上眼入眠。
  在她睡着后,许嘉玄却睁开眼,比昨晚更难耐的感觉一直在他身体里乱窜,刚才压她那么一下,身体就记住了她的柔软和身前那浑圆的雪山。
  他侧头看她一眼。她背对着他,乌黑的长发披散在大红被褥间,有那么几缕就近在他脸侧。
  他想了想,伸手去勾到指间,用指腹轻轻摩挲着,细滑的触感觉像是能抚平他此时的烦躁一样。
  许嘉玄再闭上眼,渐渐入睡。
  次日,晨光熹微,许嘉玄习惯性地在这个时辰醒来,他发现有轻轻的呼吸打在自己耳边。
  梓妤居然挨着他睡那么近,似乎她说过她睡相不好的。许嘉玄略抬起头视线再一扫,果然看到她一只胳膊伸在外头,可能是屋里烧着地龙,她热得把一只脚也探出来压着被子。
  没有穿绫袜的脚露出雪白圆润的指头,脚背亦雪白一片,娇小玲珑,看起来还没有他手掌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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