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中了情蛊之后——花日绯
时间:2019-03-09 09:48:04

  “你既这般目无尊长,还敬什么茶?受不起。”
  楚慕可以奚落福慧公主,却不能对姬氏口出恶言,目光落在姬氏的侧脸之上,从小到大,他对姬氏的侧脸比对她正脸熟悉的多,姬氏用正脸看他的时候少之又少。
  楚慕也不纠缠,直接把茶杯放在姬氏旁边的桌上,对齐妤道:
  “敬完了,太妃说茶很好喝,走吧。”
  齐妤见楚慕虽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但眼中的落寞骗不得人,想到上回他从六榕寺回来之后,一路无话,也是这神情。
  齐妤心中十分不解,这贵太妃为何对楚慕这般严厉?小时候,她和楚肖进宫拜见过姬氏的,姬氏对楚肖可谓无微不至,再温柔不过的一个母亲,可她的温柔,却一分一毫都没有分给楚慕,究竟是为什么。
  楚慕牵着齐妤的手,在万众瞩目中走下帝台,回到他们的坐席之上,待他们坐下之后,大殿中才恢复了些声响。
  不少人都在交头接耳说先前的事,对楚慕强势护妻的行为表示震惊,有赞同的,说他实话实说,福慧公主欺人太甚,有不赞成的,说他不该当面揭长辈的短,让长辈下不来台,众说纷纭,低声谈论。
  帝台上的安氏忍不住将目光一次又一次的落在楚慕身上。
  楚慕今晚的表现大大的出乎了安氏的预料,她还以为楚慕会对福慧公主的刁难视而不见,却没想到他竟这般护妻,这跟往常她听说的情况很不一样,那个杀人如麻,蛮横无礼的楚慕,竟然还有这般细致周到护着一个女人的时候。
  身为一个女人,若有一个这样位高权重的男人护着,那得多有安全感啊。她也不必每日过得提心吊胆了。
  没由来的,安氏竟然有些羡慕坐在楚慕身边的那个女人,那个被她的姑母描述为不受待见,可怜巴巴的齐国公府嫡长女。
  楚慕坐在齐妤身边,顺手就拿了个橘子给她剥,剥好将果肉送到齐妤手上。
  齐妤眉头微微一蹙,楚慕瞧见了,敛目兀自说道:
  “我知你嫌我手脏,素来不肯吃我给你的东西,来之前我特意洗了好几遍手,保证干净,你的琥珀和明珠不在这儿,你将就着吃些吧。”
  齐妤原本还盯着手里的橘子果肉犹豫怎么不动声色的放下,突然听了楚慕这番话,对他投去讶然的目光,她以为每回自己做的都不怎么明显的,他居然注意到了。
  楚慕又给自己剥了一个,吃了一瓣果肉,喜上眉梢道:“嗯,这个甜,吃这个。”
  说完,剥了一瓣送到齐妤唇边,齐妤闻到了他手上的橘皮香味和果肉的清香,在他万般期待的目光中,齐妤把脑袋往旁边偏了偏,楚慕以为她还是不要吃他给的东西,准备收回时,齐妤伸手捏过楚慕手指上的那瓣果肉,仔细的撕果肉上的白色经络。
  齐妤边撕边说:
  “这些不撕掉怎么吃啊。”
  楚慕看着她,眼睛眨巴好几下,突然捂着心脏,弯下了腰,齐妤刚撕完了橘子经络,见他这样,凑过来问:“怎么了?”
  楚慕捂着心口,转过头看她,笑道:“心里好像在放烟花,又像在酿蜜,甜。”
  突如其来的夸张让齐妤刚刚升起的感动瞬间落地,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不再理会。
  楚慕见她这般,朗笑着坐直身子,继续给齐妤献殷勤:
  “还想吃什么,我都给你剥。葡萄?”
  “不吃。”
  “虾?”
  “不吃。”
  “螃蟹?”
  “不吃不吃。你自己吃吧。”
  坐的靠近点的,都被这对刚才还气势逼人的夫妇,突然幼稚的对话惊到了,而坐的远些的,则忍不住探头猜测这对夫妇你推我让的在干什么。
  摄政王好像是在……劝食吧。
  还给摄政王妃把好多东西都剥好了送到嘴边,然后还被摄政王妃拒绝,被拒绝之后,他们的摄政王大人也不生气,继续用其他东西哄王妃开口,那温柔细语的架势……还是他们心目中那个日天日地,杀人如麻大魔王吗?
  到底是谁说摄政王夫妇感情不睦的?请站出来挨打!这还叫不睦,这简直已经和睦到不能再和睦了好不好。
  该来的客人基本上都已经来了,内官来通知宴席正式开始,由小皇帝致词,欢庆一下元宵佳节,再欢迎一下贵太妃和康王殿下回朝,语毕掌声四起,和乐署的声乐应着掌声响起,婀娜多姿的舞姬们翩翩而入,宫宴正式开始,群臣起身对小皇帝敬酒,小皇帝以茶代酒与众人对饮而下,大殿里一派君臣和乐,歌舞升平。
 
 
第67章 
  宴会中筹光交错,大家你来我往举杯敬酒,但都好像一致的避开楚慕他们这里。
  齐妤注意到这件事,凑近楚慕道:
  “酒席上最能看出一个人的人缘,王爷的人缘看着挺一般的。”
  楚慕正喝了杯酒,闻言不解:“什么?”
  齐妤让楚慕看宴会中的热闹场景,官员们之间你来我往,其乐融融,有那在座位上举杯遥祝的,有那离开坐席前往敬酒的,有说有笑,和乐开怀。其中以齐国公府那一块最为热闹,围了好几个同僚,看起来确实人缘很好的样子。
  “你是想让他们来敬酒吗?只要我说一声,保管咱们身边的人比你父亲身边的还要多许多。”楚慕觉得自己有这个自信和威慑力。
  齐妤疑惑:“你到底懂不懂‘人缘’是什么意思?”
  “怎么不懂?不就是吹捧奉承,我不喜那般,所以从前跟他们禁止过,让他们别整那没用的,有那时间,不如多想想怎么把事情办好。”
  楚慕说完,发现齐妤还用无语的神情看着他,问道:
  “要不,我让他们都过来敬酒?”
  说着,就一副真要开口喊的样子,被齐妤慌忙拦住:“别别别。我就是问问,这样……也挺好的。”
  看来这人是真不懂‘人缘’是什么,真要呼喝起来,齐妤都替他感到丢人。
  正说着话,他们席前来了个人。
  楚策端着酒杯过来,楚慕见状,惊喜的指着对齐妤说:“看到没有,还没招呼,就有给我敬酒的来了。”
  说完,楚慕举起杯,主动跟楚策碰了一下,还没说话,就见楚策把酒杯举到齐妤面前:
  “表姐,我是来敬你的,赏脸干一杯。”
  楚慕高高举起的杯子和脸上洋溢的笑容都显得那么尴尬。
  兀自闷闷的饮了杯中酒,齐妤见他这般,抿唇一笑,欲拿楚慕手边的酒壶给自己斟一杯,然后跟楚策碰杯,饮酒。
  可她手还没碰到酒壶,酒壶就被楚慕拿在手里,齐妤以为他又要闹幼稚脾气的时候,楚慕亲自给她斟酒,却只肯斟了小半杯,齐妤不解看向他,楚慕道:
  “你不常喝酒,别喝醉了。”
  齐妤:……
  楚策似乎要说什么,被齐妤拦住,举杯和他碰了碰,将那小半杯酒对饮而下。
  楚慕一直看着齐妤,生怕她第一次喝酒呛着,见她面无表情喝下了之后,楚慕才一边给她添菜,一边让宫婢给她端茶水过来,楚策喝完,本来还想留下来跟齐妤说几句话,可楚慕在一旁殷勤备至的样子,实在不适合说话,楚策识相的拱手做礼离开了。
  楚慕看着楚策离去之后,又端着酒杯转战齐家那边,转头看一旁送了口柑橘入口的齐妤,他还是第一次看见齐妤喝酒。
  “哎呀,太可惜了。”楚慕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齐妤闻言不解:“可惜什么?”
  可惜齐妤今年第一次敬酒不是跟他喝的,他刚才怎么没想到起来跟齐妤先喝一杯呢。
  “没什么,你不常喝酒,容易醉,多吃些菜压一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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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席过半,一些武将们坐不住,就撺掇着要去打马球,打锤球,齐振南破天荒的让人来喊上楚慕一同去,这让楚慕都有点受宠若惊了。
  起身前对齐妤问:
  “岳父的球技实在一般,你说我要不要让让岳父。”
  齐妤看着他这副嘚瑟的样子,没高兴搭理。
  楚慕离开以后,齐妤干脆就坐到了齐国公府那块儿去,有些命妇瞧见楚慕不在了,才敢三三两两的过来与齐妤敬酒说话。
  齐妤的性子看起来虽冷,但与人说话却很和善,身居高位却能一视同仁,待人接物使人如沐春风。
  有些夫人甚至觉得齐妤这样好的性子,配给楚慕那个活阎王简直是暴殄天物的。
  宫宴过后,女眷们便到御花园中赏花,听戏,那些大人们就三三两两的谈事论政,有的就去马场那边看人打马球,打锤球,等着夜里还有一场大宴。
  御花园里,国公夫人安氏在正在听戏喝茶的齐妤身旁坐下,齐甯停下正在嗑瓜子的动作,看着不请自来的安氏,只见安氏深深叹了两口气,对齐妤道:
  “我的大小姐,你家那位夫君可是真想对安国公府赶尽杀绝?”
  安氏上来就剑拔弩张,齐妤不以为意继续喝茶,旁边的齐甯却道:“母亲,你怎的把话说这么严重?”
  安氏近来事事不顺,早没了耐性,对齐甯冷道:“闭嘴,我与你姐姐在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儿。”
  齐甯没好气的白了她一眼,齐妤对她使了个眼色,齐甯便把手边的瓜子碟直接端走,坐到老夫人秦氏那桌去了。
  齐甯走后,齐妤才好整以暇的放下茶杯,目光盯着戏台,口中说道:
  “母亲越来越沉不住气了,这样可不好。”
  安氏气的在袖子里捏拳掐肉,面上还不能露出恶状,压低了声音说道:
  “你到底想怎么样?我怎么说也是你的嫡母,安国公府与齐国公府乃是一条战线上的,安国公府如今腹背受敌,对齐家有什么好处?今日是安家落难,你父亲不闻不问,也不想想若将来你齐家落难,安家也不闻不问,你们是何感想?一荣俱荣,一损俱损,这道理难道还要我来与你们解说吗?”
  齐妤听着安氏说话,目光往安国公府女眷那边望去,只见安国公夫人虽然端着茶在看戏,但不住向后瞥的目光说明了她正关注这边。
  “母亲说了这么多,却还是没有说明白,安国公府究竟遇到了何事。”齐妤淡然道。
  安氏心里本就不舒服,看齐妤这般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样子就更加来气:
  “安国公府遇到何事,你会不知?”
  “我不知啊。”齐妤无辜坦荡荡。
  安氏气的肺都要炸了,旁边的嬷嬷在她耳边劝她冷静。
  “好。你不知,那我便告诉你。你那个好夫婿,不就是气张御史参他的事儿吗?如今张御史都已经辞官谢罪了,他还不依不饶的针对安国公府,如今几大家群起围攻,安国公府若是垮了,你当有齐国公府什么好处吗?”
  安氏急急说完,可齐妤依旧还是一副淡淡的样子:
  “这些事情母亲应该去找父亲商量的,我一个出嫁女,哪里左右的了这些,母亲就不要为难我了。”
  安氏气急:“这些事情与你父亲能商议出什么?横竖都是你那好夫婿做的,我不找你找谁?”
  齐妤冷笑:“那母亲可就找错人了,我管不了。”
  安氏被齐妤的直接拒绝说的一愣,气的站起身要走,可看见不远处的安国公夫人对她摇手,安氏只好又坐了下来,酝酿片刻,拿出帕子作势掖了掖眼角,努力放软了声道:
  “妤姐儿,这是做母亲我第一次求你办事,你怎么着也得给我一个面子吧。你父亲是男子,他不懂体谅便罢了,你怎的也不懂我的苦。于你而言,不过就是几句话的事情,以你夫婿如今这宠你的样子,只要你开口,他无不答应的。”
  齐妤将剥好的瓜子仁放在一边却是不吃,等安氏说完之后,才问:
  “那母亲究竟想我做什么呢?”
  安氏见齐妤略有松口,心上一喜:
  “不求别的,只求你家夫君高抬贵手,放安国公府一马吧。”
  近来安国公府京城内外的产业都受到了牵连,各种不顺找上门,安国公成天在家里后悔惹了楚慕这下手没轻重的阎王,最恶心的是,这阎王吃了一次亏后,就不再正面对付了,他也不知从哪儿得到的消息,知道一些安国公府布在京城各府的眼线,给他们来了一招反间计,让那些原本是探子的桩子,成了活生生的靶子。
  开始安国公府还不知道是楚慕下的手,以为是其他什么地方出了问题,可后来事情越来越不对劲,他们才意识到这么大手笔是出自谁人之手。
  楚慕这招反间计,可谓是兵不血刃,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阴险之极。
  安氏说了自己的诉求,可齐妤那边又没动静了,想着齐妤吃软不吃硬,安氏干脆豁出去继续装起了可怜:
  “妤姐儿,你就帮帮忙吧。我嫁到你们齐家,替你父亲操持家务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我……”
  安氏还没发挥完,就被齐妤打断问了句:
  “母亲,我一直没弄明白,您当年是怎么嫁到齐家来的?”
  安氏脸色一变,嘴角都开始微微抽搐,在齐妤那似笑非笑的目光中,安氏心虚的避开目光,不耐道:“我在与你说安家的事,你跟我扯这些做什么?我如何嫁到齐家,你去问你父亲去啊。”
  齐妤盯着她看了会儿,忽而粲然一笑:
  “母亲何必动怒,我就这么一问罢了。先前你说的事,其实我早就劝过王爷,只不过王爷根本不听,他那脾气,母亲应是知晓的。”
  安氏不信:“你早就劝过?”
  齐妤发誓:“若母亲不信可以让琥珀和明珠她们过来一问,看我有没有说过。”
  安氏半信半疑,眼珠子一转,问:
  “你竟然都劝不住,那难不成他真要置我安家于死地吗?”
  “我觉得应该不会。”齐妤说:“毕竟还有太后和皇上在呢,王爷总要顾及些颜面,见好就收的。”
  齐妤的话听起来像是有点道理,还颇为恳切,竟成功唬住了安氏片刻。
  安氏回到安国公府的女眷堆,将齐妤的话说出来,安国公夫人倒是反应快一些,急急拍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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