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祖宗——逐心
时间:2019-03-10 09:47:10

  
  可喻铮忽然停了下来,喘息声低低。
  
  程矜睁开眼,目光迷离,“……嗯?”
  
  “我是军人。”
  
  她歪过头,更加疑惑, “所以呢?”
  
  喻队长声音沙哑, “……不能乱来。”
  
  程矜愣了下, 继而柔媚地笑起来, 双手环在他脖子后面,垫着脚和他唇对着唇,低低地说:“始乱终弃……才叫乱来,你又不会。”
  
  似狐狸翘着毛茸茸的尾巴, 掻在心尖。
  
  心率几近临界点的喻铮, 低头狠狠地吻住小狐狸,“你这是在逼我。”
  
  程矜脆生生地应了声, “对呀!”反客为主, 与他火热的唇舌纠缠嬉戏。
  
  就在这时,喻铮军裤口袋里的手机发出嗡嗡的震动声,他几乎立即停了下来, 在程矜眼睑上落下一吻,“对不起,得接一下。”
  
  楼道里光线暗,星眸半眯的程矜看见眼前的男人一扫之前的狂热,冷静自持地挺直了腰板,接通电话,“是我,喻铮。”
  
  这样的喻铮,令程矜一下想起在托坎的时候,几次三番从生死边缘将自己救出来的猎牙队长,波塞冬。也让她意识到,只有在自己面前,他才是那个会说情话,会腹黑,会意乱情迷的男人……
  
  除此以外的时候,他,喻铮,仍旧是独当一面的前特战队长,厮杀在一线、叫人闻之丧胆的波塞冬。
  
  喻铮挂断电话,面色倒是平静。
  
  程矜问:“怎么了?”
  
  “要出任务。”他严肃地说。
  
  程矜吓了一跳,“怎么又出任务?你不是都转业了吗?什么任务……哦,不能说对吧?危险不危险?这个总能说吧?”
  
  连珠炮似的,一串问话,急得揪紧了他的衣襟。
  
  喻铮低笑,“逗你的,我如今就是个教官,能出什么危险任务?是训练营里有个新兵怕苦偷跑了,得去把人找回来。”
  
  程矜紧绷的心情这才松了下来,继而咬牙切齿地说:“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
  
  程矜一本正经地说:“看看是哪个臭小子坏我好事╯^╰”
  
  喻铮哑声笑起来。
  
  两人驱车回了训练营,又开了连队里的车去寻人,程矜坐在副驾驶座,见喻铮往后山上开,便问:“你怎么知道他会去山里?”
  
  “训练营是谷地,出入需要有假单,想偷偷离开只能翻山出去。他没车,靠脚程走不远。”喻铮目视前方,淡淡地说。
  
  程矜佩服地侧脸看着他。
  
  没想到,他就跟脑侧长了眼睛似的,目不斜视地说:“我知道自己厉害,别这么看着我,我会骄傲。”
  
  程矜噗嗤笑出声,“别,您已经够骄傲的了,再傲一点得飞天花板去。”
  
  两人说着话,车已沿着环山路到了半腰,果然,远光灯打出个坐在崖边的身影来。
  
  “在那呢!”
  
  喻铮停下车,程矜也远远跟着他,往崖边走。
  
  那个出逃的新兵大概早就看见他们上山来了,就坐路边等着呢。
  
  借着车灯,程矜看见那人略显孩子气的脸,看年纪好似比翁连梦还小一些,但能来训练营的起码都已成年,大概只是显小。
  
  那新兵脸上泪迹未干,抹了把脸,忐忑地迎上前,声如蚊呐,“喻,喻教官。”
  
  喻铮站姿笔直,声音低沉,“男子汉声音大一点。”不怒自威。
  
  那少年军人一个激灵,站得笔直,“喻教官!”
  
  “报名字。”
  
  “三班!赵波!”
  
  喻铮眉都不动一下,接着问:“这个点应该在哪里?”
  
  赵波声音又低了下来,“回教官……应该在宿舍。”
  
  “大声!”
  
  程矜从没有见过喻铮这一面,那并不是种身居高位的压迫,而是军人天生的威严。
  
  赵波在喻铮的面前,就像没长大的孩子作弊被班主任抓了个正着,根本没有还手的能力,只能乖乖束手就擒。
  
  “……下午听他们说了猎牙特战队的事儿。之前老一任的队员,听说只剩下与教官和一个金牌狙击手,其他都牺牲了。”赵波虽然老实交代了,但也为自己的想法而愧疚,“我家里有守寡的母亲,下面还有没成年的没灭,我……不能死啊。”
  
  程矜听了,侧目看了眼靠在车边的喻铮。
  
  他面无表情,静静地凝视着赵波,许久才开口,“既然你听说过前任猎牙,应该也听过前队长丁政。”
  
  赵波点点头。
  
  程矜凝神,她对这位令喻铮挂怀至今的前任队长也充满了好奇。
  
  “当年,我在这里特训的时候,丁队是我的教官,就像现在的你我。”喻铮语气平淡,“后来我被选调进猎牙,他成了我的队长。丁队牺牲的那天,我也在,敌方是当时横行东南亚的黑恶势力头目。我是那次行动的负责人,但因为一时犹豫,差点贻误先机,如果不是丁队及时出手,死的会是整个海岸数以百计的无辜平民。”
  
  赵波舔了舔唇,似乎被他带入了那个生死一线的场景。
  
  “你看到的是前任猎牙成员的牺牲,却没有看到因为这些牺牲而获得救赎的更多生命。赵波,你也无法确定,你年迈的母亲和年幼的妹妹,会不会就在这些被救的人当中。”
  
  赵波羞愧地低下了头,“对不起,我没想那么多。”
  
  喻铮手抄在军裤兜里,良久都没有在说话。仿佛刚刚的那段叙述,又将他带进了对丁队牺牲的无限自责之中。
  
  程矜见状,软声说:“何况谁也没说被选拔入了特战队,就一定要你牺牲呀。”
  
  自打看见跟着喻教官一起来的小师娘,赵波就没敢正眼瞧她——太好看了,好看得让这个年纪的男孩子无法抵抗。于是她一开口,赵波就红了脸,头垂得更低了。
  
  “每个人都有想要保护的人,”程矜说起话来不似喻铮般说教,更像邻家姐姐般推心置腹,“比如你们喻教官有我呀,所以他绝对、绝对不会让自己轻易死掉。”
  
  说这话的时候,她眼睛明亮地看向喻铮,而后转向赵波,“你牵挂家里的母亲和妹妹,所以也更要在保护所有人的同时保护好自己,不能随随便便牺牲呀!将来你要有了女朋友,就更是这样了。”
  
  赵波呐呐地点头,嘀咕了一句,“我要有这么漂亮的媳妇儿,才更不想当兵……”
  
  程矜抿嘴笑,偷偷瞟了喻铮一眼,果然,后者原本面无表情的脸此刻像凝了霜,冷了三分。
  
  “行了,家长里短唠到这里,”喻铮简洁地说,“夜不归宿,无假外出,罚跑到山顶再回来,胆敢偷懒——”
  
  “再加三圈!”赵波自觉地接过话,行了个军礼,朝山顶跑去。
  
  喻铮看向他远去的背影,摇了摇头。
  
  程矜站在他身侧,笑道:“看不出来嘛,咱们喻队还挺有师长威风的。”
  
  “你以为我跟谁都跟对你一样?”
  
  “没有呀,我知道在你这里——”程矜一根手指头戳着他的左胸口,“是独一份的。”
  
  喻铮正色,“这还在部队里呢。”
  
  程矜缩回手,悻悻道,“知道啦,喻教官。”
  
  喻铮轻咳了一声,“怪你毕业太晚,我这里打结婚报告快得很。”
  
  “这都能怪我呀?”
  
  “不然呢?如果扯了证,我也不用天天回这报道。”
  
  “是是是,怪我年纪小,害您独守空房……”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站在环山路的半山腰上,俯瞰整个营地,仰望整片星空,空气舒朗,令人愉悦。
  
  和气味相投的人在一起就是这样,哪怕就这么斗斗嘴也快活。
  
  忽然,寂静的夜路上出现了一抹车灯。
  
  那车自远而近,从训练营外的道路上穿行而过,在营地前明显稍稍放缓了车速,但并没有停下,而是很快就加速飞驰而过。
  
  “这还是今晚看见的第一辆车呢。”程矜说。
  
  这条路上只有训练营,所以错过晚间的班车之后就再没有车辆往来。
  
  喻铮远远地看着车辆远行,对程矜说了句,“等等,我打个电话。”
  
  程矜点头,只见他拨通电话,简洁明了地让对方查一下道路监控,看看刚刚从营地门口绕行的车辆归属。
  
  等他挂断了电话,程矜才问:“有什么可疑吗?”
  
  喻铮说:“说不上,直觉。”
  
  程矜点头,“哦哦,那你第一次见到我的时候有什么直觉没?”
  
  “有。”
  
  程矜偏头看他,月色下喻队长眉梢带了一丝笑,低声说:“预感到是时候存老婆本了。”
  
  话音刚落,喻铮见程矜笑吟吟地看向自己身后,跟着她的视线一回头,才发现赵波不知道不知何时从山顶折返而来,正目瞪口呆地看着自己,仿佛不敢相信刚刚的话出自魔鬼教官喻铮之口。
  
  喻铮咳嗽,眉尖拧起,“回来怎么不打报告?”
  
  一秒切换魔鬼作风,与先前判若两人。程矜终于憋不住,笑出声来。
  
  赵波被她带的,也憨笑起来。
  
  恼羞成怒的喻教官面无表情,“无视尊长,罚俯卧撑30个。还愣着干嘛?立刻马上。”
  
  程矜怜惜地看着原地俯卧撑的赵波,一边感慨幸好她不是喻冰山的兵,而是他心尖尖上的小妖精╯^╰
 
 
 
第35章 前尘旧梦 ...
 
  午后三点, 楠都城南,门东。
  
  白墙黑瓦的民国风建筑,游客往来如织, 或拍照或闲逛, 神色惬意。
  
  站在牌坊下的年轻女孩显得格格不入, 她穿着件藕色衬衣,黑长直的头发披在身后,轻薄的刘海下一双眼睛像容易受惊的松鼠或是兔子。
  
  每一个从她面前经过的人,都被她用既期待又畏缩的目光打量,然后仿佛确定了对方不是自己要等的人, 她又怯生生地垂下头, 继续等待。
  
  直到一辆红色路虎戛然停在她身前, 车窗贴了膜, 从外看不见驾驶座上的人。
  
  但她缩着肩,手压着自己的背包,低头拉开路虎后排的车门,坐了上去。
  
  已是初秋时节, 车里还开着冷气, 进去的瞬间,她打了个寒噤。
  
  “南柔妹妹, 好久不见。”从前排传来的男声带着诡异的磁性, 乍一听就像金属划过瓷器,叫人陡然心惊。
  
  南柔惊慌失措地看向前排,驾驶座上的男人。
  
  那是个穿着红色衬衣套黑色西装的男人, 约莫二十七八的年纪,头发抹了发胶根根竖着,黑框墨镜遮了大半张脸,露出的下巴刮得很干净,整个人透着股讲究和狂傲。
  
  “海登……哥哥?”
  
  仿佛太久没有喊过这个名字,南柔的声音里满是不确定,一双惊恐的眼睛盯着对方,仿佛一旦确定他不是自己以为的那个人,就会立刻夺门而逃。
  
  男人左手伏在方向盘上,右手摘了墨镜,扭头对她勾唇一笑,“难为你还能记得。”
  
  那是一张明显生活在南方沿海地区的脸,黝黑健康的肌肤,浓眉高鼻,笑起来显得牙齿白得几乎泛着冷光。笑容的弧度很大,但如果仔细看他琥珀色的瞳孔,就能从里面读出名为虚伪的东西。
  
  “海登哥哥,真的……是你。”南柔说着,已经掉下泪来。
  
  一眨眼,已经六年了。
  
  他们见最后一面的时候,南柔还不满十二,骆海登也不过十七,但她很早就知道海登哥哥是自己未来的丈夫,父亲事业的接|班人。
  
  十二岁,真是情窦初开,她甚至没有尝试过去喜欢别的人,已经一心一意地扑在骆海登身上,将他当成未来唯一的伴侣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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