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主她又娇又美又毒——咎书
时间:2019-03-13 10:01:34

  萧霖先是被惊着了,而后才板下脸,活像个活阎王似的。
  产婆和拂花忙打圆场道:“王爷,咱们哥儿是因为健康,才能哭得这么好听。”
  萧霖嗯一声,本来满怀相思的心思瞬时被这小子给搅乱了,他道:“这屋子里有股味儿,奶娘把他带下去喂奶。”
  产婆诶地应声,拂花见萧霖的眼神隔几下就望向床上的姜淮姻,也识趣地带着奴婢们退下了。
  萧霖这才放心地慢慢走向床边。
  这一夜,风云突变。姜淮姻又累又倦,一宿都不敢入眠,直到身上卸了货,才短暂地让大脑神经稍作放松,陷入到浅浅的困意里。
  感觉到有人在帮她擦头上的汗,姜淮姻也不想睁眼,她下意识以为是拂花或者翠柳,疲惫地说道:“身上也粘,帮我拿件新衣服来。”
  “好。”
  是个浑厚的男声。
  在劳累至极的情况下,姜淮姻的大脑转动慢,瞬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直到那双手放下帕子,又轻轻地抚上了她的脸,姜淮姻的意识方猛然清醒。她吃力地睁开眼睛,只见到萧霖侧身坐在床边,身姿挺拔,只是仪容有些凌乱。
  他眉毛浓黑,眼神一如两人初见时的模样,明亮而又炽热,只是脸色在旭日初升的橙光下,有些发白。
  姜淮姻乍一睁眼,萧霖仿佛还有些不知所措似的,轻抚她脸的手蓦地停滞下来,声腔略微嘶哑:“醒了?”
  他顿了顿,又问道:“累吗?”
  姜淮姻的眼泪潸潸而下。在这一刻,她前半夜遭受的所有担惊受怕,后半夜生子时遭受的许多痛苦,忽然全涌了上来。
  谢晋之带人围府时,她强撑着的那份坚强,终于轰然崩塌了。
  “累,”姜淮姻道,“累极了。”
  “瘦了,”萧霖不禁摸上她的脸,他抿唇道,“养了半年多的身子,半个月就瘦了回来。倒是那小子,长得白白胖胖。”
  那小子……
  姜淮姻忍俊不禁道:“什么那小子,是王爷的孩子呢。”
  萧霖温和道,“是我们的孩子。”
  “王爷也瘦了。”姜淮姻摸着他的手,静静道,“这些日子,王爷想必也跟着担惊受怕。”
  萧霖看向她的脸:“离府后,我几乎没睡过安稳觉。”
  “既怕长勇反,又怕长勇不反。”萧霖说道,“还担心你和孩子。”
  “所幸你们无事。”想到魏管家描述的谢晋之带人围府,萧霖甚至觉得有些后怕,他俯下身去,轻轻吻着姜淮姻的脸颊,“本王保证,此生不再让你和孩子陷入险境。”
  “一切都结束了。”萧霖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深邃的眉眼中流露出认真和深情。
  姜淮姻莹白的脸蛋微微收拢,她眼珠轻转:“王爷觉得,他们会怎么样?”
  “谢晋之死罪难逃,寿安侯府多半也完了,长勇……”萧霖话语一顿,他想到萧乾怒发冲冠的样子,低声道,“或许监|禁,或许,也是死罪。”
  姜淮姻抿了抿唇,没有再多说。
  她明白,即便萧乾不赐死萧长勇,等将来太子即位,萧长勇一样也得不到好,更可能会殃及妻女。
  若是萧乾出手,倒会给自己儿子留个最后的体面。
  姜淮姻沉沉想着,忽觉身上有些不知是冷是热的滋味儿,再一看,只见萧霖拿了块湿热的巾帕在帮她擦身子。
  “王爷,”姜淮姻不好意思起来,她低着头,伸手去抓萧霖的手腕,“这些事儿,让翠柳来便好。你刚回府,去换身衣服,歇息一下罢。”
  “无碍。”萧霖断然道,他先用巾帕慢腾腾地帮她擦着上|半|身。
  自有孕以后,姜淮姻白润了不少,虽然这几天吃不好睡不香,小脸消瘦了些许,可属于女儿家的那个部位,却是渐显丰腴。
  从前是小馒头,如今要几乎长成大发面团了。
  擦着擦着,萧霖的手还是忍不住地往那附近碰了碰,姜淮姻脸色殷红,不禁婴宁了一声。
  姜淮姻嗫嚅道:“王爷……别闹了。”
  “嗯?”萧霖面不改色,语气难得放松了一些,他道,“好久没疼你了。”
  姜淮姻微微蹙起了眉头,埋下头道:“还得坐月子呢。”
  “之前,慕容英送的礼物可仍然留着?”萧霖拉着她的手,细心地帮她擦拭去身上的汗和血腥味,他笑道,“本王不在的时候,有没有自己偷偷用。”
  想到慕容英送的礼物——那串羞死人的缅铃,姜淮姻红着脸,轻声说:“都是做爹的人了,王爷还是不正经,到时候可让哥儿笑话。”
  “比不得满满,”萧霖分开她的两条胳膊,轻用巾帕帮她擦着白嫩的身子,“当娘了,还那么纯情。”
  “这回回来,必然会在京中待很久,”萧霖忍不住轻捏了一下她身上软软的细肉,“那东西,也用不着了。”
  姜淮姻听他说得越发没边,不由轻捶了一下他的胳膊,她鼓着腮帮子,佯怒道:“王爷再胡闹,我可闭眼睡了,由你一人胡咧咧去。”
  “还发脾气,”萧霖只觉得又甜蜜又好笑,他道,“真是给你宠坏了。”
  他放下巾帕,走去水盆边又换了一道水,才回来帮她继续擦着下身。
  “这回,长勇和谢晋之联合起来谋反,必然会扯出地底下更多的藤蔓来。你爹的事,不久以后,应当也会有眉目。”萧霖把玩着她的手指,不禁生出了一些欲|念的心思。
  为了避免自己的思维天马行空,他不得不扯起正经的话头。
  “真的吗?”姜淮姻一激动,将自己的手从他掌心里抽了出来,她轻轻抓着他的衣袖,张圆眼睛问道。
  萧霖又将她的手握了回去,说:“真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王爷不骗人。”
  “不过,时间可能会久一点。”萧霖道。
  “没事。”姜淮姻笑笑,再久也久不过十年。
  那样暗无天日的生活都熬了过来,何况是现在呢。
  “我也有事,想拜托王爷。”姜淮姻忽然也想起一事,她忙张嘴道。
  萧霖问:“什么?”
  “昨晚京城动乱,我怕我娘他们会出意外,所以请十三、十四去姐姐的住所接人。”姜淮姻低声说,“没想到还是慢了一步,十四他们去的时候,寿安侯和谢晋之都已经有了行动。外面太乱,所幸我娘和姐姐得谢大人收留,才没有发生危险。”
  说到这儿,姜淮姻默默觑了一眼萧霖的神色,见他脸上并未有隐怒之意,她才接着道:“朝堂上的事,满满不懂。只是,谢晋之的所作所为,必将累及家人。来日,陛下若在朝上清算谢家功过,可以拜托王爷,看在昨晚我的家人受谢府庇佑的面子上,为谢大人分辨一二吗?”
  所谓投桃报李,姜淮姻也不傻。既然谢岩主动收留姜淮娡等人,自然是希望她能在萧霖跟前说几句好话,这点分寸姜淮姻还是有的。
  萧霖点头,问道:“谢岩吗?”
  姜淮姻说:“是,谢大人。”
  “他是个老狐狸,”萧霖算答应了,“谢家从前朝开始几代为官,他也不会让谢家门楣葬送在谢晋之手里,想必他自有法子。到时候,我会在皇兄面前为他说几句。”
  “多谢王爷。”姜淮姻笑笑。
  萧霖俯身下去,捧起她的脸亲她:“你我夫妻,说什么谢不谢。”
  “本王还没谢你,替我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萧霖将她的手拢在胸口,怜惜地摩挲了几下。
  姜淮姻玩笑道:“可不是我一个人的小子,王爷难道打算不管他吗?”
  “管,你们娘俩都是我的责任。”萧霖年近而立才初初当爹,幸好第一胎是个小子,要是生个酷似姜淮姻的丫头,不定得多么宠着呢。
  想到哥儿刚才被他吓哭的样子,萧霖只觉得又气又累,不禁想要好好洗个澡,然后再去认真地抱一抱那孩子。
  他道:“累了一夜,你歇息会儿,我去换件衣服。”
  “待会儿抱哥儿来,和你一起睡,好吗?”萧霖征求姜淮姻的意见。
  本以为她会一口答应,没想到姜淮姻却摇了摇头:“孩子太小了,先在奶娘身边养几天,待我休息足够,再抱来睡罢。”
  萧霖没有养孩子的经验,便听姜淮姻的点了点头。他替姜淮姻掖好被子,这才去沐浴更衣。
  他不知道的是,之后的一年多时间,他即将用毕生之力去后悔自己提出的“抱孩子来睡”这个意见。
  这个熊孩子,将成为他们生二胎的最至关重要的一个败笔。
  一到关键时刻,熊孩子仿佛就拥有心灵感应似的,哇哇哇地开始哭。
  这也是他们所有孩子里,唯一一个享受过与父母共眠待遇的哥儿。当然,如果可以,萧霖是多么希望这唯一一个都不要有。
  “翠柳,帮我把桌上的狼牙饰品拿来。”萧霖走后,翠柳几人进来换新的被褥,姜淮姻顺嘴说道。
  翠柳去梳妆台上取了那洁白的狼牙,递给姜淮姻。
  自从狼牙上次说,她怀孕以后佩戴它会有伤害,姜淮姻便再没戴过了。倒是萧霖的几句话,才忽地让姜淮姻想起狼牙来。
  【牙兄,你还在吗?】姜淮姻把玩着狼牙,轻声问说。
  狼牙懒洋洋地应了一声:【恭喜宿主啊,这辈子有儿有女,未来基本就是人生巅峰的走向了。】姜淮姻笑笑,也没谦虚:【牙兄功不可没,你拜托我的事,我也会记得的。】狼牙有些寡淡地“嗯”了下,它道:【宿主这次找我,还有别的事吗。】【确实有件小事,想最后拜托一下牙兄,】姜淮姻微笑道,【牙兄想必也知道,谢晋之倒了吧。】狼牙道:【知道,你男人刚才都说了,他逃不开死罪。】姜淮姻眉目轻动:【我想问问,你可以让他梦到他的上一世吗?】【上一世?】狼牙皱眉。
  姜淮姻详细解释道:【也是我的上一世。就是,他妻妾满堂,富贵显赫,位极人臣的那一世。】狼牙长长地“嗯”了声,仿佛是在犹豫。
  【现实里高楼塌,梦境里高楼起,】姜淮姻歪着头,笑吟吟地说,【一朝黄粱梦醒,不知道他到时会觉出什么滋味儿。】狼牙道:【多半会疯吧。】
 
 
第82章 抄家
  接下来的一段日子, 姜淮姻安心地奶孩子坐月子,朝堂上却是一番大动乱。此次, 萧长勇与谢晋之沆瀣一气,无疑是牵扯出了前朝后宫的许多事情。
  萧长勇的岳家寿安侯府自然是第一个被牵连。当天夜里,与寿安侯有来往的军|官、将士无一幸免,全被连根拔起。
  乃至后宫女眷, 曾在谢良娣一事上与萧长勇有所联络的端睿长公主,萧乾这回也没放过。
  在削爵削权的铁腕政策下,一时, 不禁人心惶惶。而萧长亭,这位温文尔雅的太子,终于在此时重新踏上了历史的政治舞台。
  他宛如一道温泉般, 在寒冬腊月里,再次暖了众臣子的心。
  这日下了朝, 萧乾留下萧霖独自说话。
  “太子岁数渐长, ”萧乾心不在焉地看着奏折,慢腾腾道,“该让他学着自己打理政事。”
  他道:“来日, 朕若是不在了,季尧你便是他唯一的长辈。定要在太子耳边, 多耳提面命几句。”
  从前,萧乾常常不服老, 总志在千里,还以为自己老骥伏枥呢。倒是第一次说出这等志气丧失的话。
  想必萧长勇的事情仍然给了他不小的打击。
  萧霖还没反应过来, 他微微抬眼,看了眼萧乾。只见他埋首在案边,那冠冕之下,已生出许多灰白色的头发来。
  萧霖心里不太是滋味,他默然不语,片刻后,方答:“是,臣知道。”
  听到他这样回答,萧乾大笑了一声:“还是这么个牛脾气。朕这话要是说给别的大臣听,谁敢像你这么说。一晃几十年了,朕老了,朕的儿子也大了,唯独你这个弟弟,还同以往一样。”
  “还一样就好了,”萧霖说,“臣常常也觉得自己老了。”
  尤其是有了孩子以后。
  从前孤家寡人地打着光棍,萧霖倒没觉出什么来。有了儿子才觉得自己这初次当爹的年纪确实忒大了点。
  前些时候过元宵节,萧霖和姜淮姻请了宋衍与姜淮娡几个来府上小聚。
  之前,自个儿在府里与姜淮姻相亲相爱的时候,萧霖还没有“老牛吃嫩草”的觉悟,直到看到宋衍与姜淮娡在一起时的那般配模样,萧霖才觉得,他的满满是真年轻啊。
  而自己,已经不年轻了。
  征战久了,曾经在战场厮杀时留下的那些痕迹,终有一天会返还给他。孑然一身的时候,他不害怕,也可以不在乎,现在搂着老婆睡炕头,开始过起了有家的小日子,萧霖才觉出后怕来。
  再一想儿子被自己抱着时,那嚎啕大哭的样子,萧霖便又是怒又是悲,真怕是自己身上的杀气重了,吓到孩子。
  “你小朕十几岁,尚有的活。”说到这儿,萧乾笑了笑,“你比朕强。”
  萧霖道:“皇兄如果是说女人和孩子,那臣就不自谦了。臣家里那小子,长大后,肯定比太子好看。”
  萧乾大笑:“长亭听到这话,可得不服气了。”
  “太子和太子妃前些日子来过臣的府上,太子妃也说,这小子是个俊美男。”像唠家常一般,萧霖直接拿侄媳妇的话堵他。
  萧乾笑道,“朕听说,谢贼带人围府的时候,一山也出了力?”
  “是。山儿有担当有谋略,臣应了他,准他今年在郭明礼账下从军。”
  “郭明礼,”萧乾还记得这个人,“最年轻的那位武探花罢。跟着他好,都是年轻人,能聊得来。”
  萧霖道:“明礼心思正道,是可教之才,也省得军中那些大老粗带坏了山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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