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态喜欢——雾下菘
时间:2019-03-18 09:34:12

  “要不你去我家住几天?我家就我和我哥,房间也多,够吃够住。”竹吟说,梁嫣神情太过于憔悴,她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梁嫣瞥了她一眼,正准备回答,余光瞟了网吧门口,脸上一沉。
  门忽然被打开,一股冷气直直冲了进来,直冲面门,竹吟打了个寒颤。
  “梁嫣在吗?”有人喊。
  网吧老板是个大叔,吓得半死,“……没有,没有叫梁嫣的。”他慌慌张张站起身。
  “特么的,找到你了,你耍得老子好惨。”为首是个二十岁上下的青年,寸头,凶神恶煞,进门后一脚踢翻了一个凳子,他眼神好,一下瞟到她,几步上前,揪住梁嫣领子,狠狠扇了她一巴掌。
  周围上网的人纷纷离开座位。
  梁嫣把竹吟往身后一拂,从凳子下掂出了一根棍子,她下手又快又狠,砰的一声闷响,那个寸头青年肩上挨了重重一下,疼得嗷嗷直叫。
  梁嫣提着棍子,缓缓站起身。
  寸头身后跟着冲进四五个人,都是青年,门口玻璃不知道被谁砸碎了,破了一地,一楼上网的顾客跑了一半,剩下一半躲在电脑后看热闹,灯光阴沉沉的,在梁嫣脸上留下了大半阴影。
  “你先回去。”她推推竹吟。
  竹吟脑子一片空白,从小到大,她只在电视剧和新闻报道里见到过这种场景。
  让她回去,她回去了,梁嫣一个人留在这?
  报警,她飞快做出了决定。
  从兜里掏出手机,往后退,飞快键入三个数字,没等她拨出,手机被斜刺里一只手直接抢走了,那人揪住竹吟外套帽子,把她拖了出来。
  “这里还有个。”他扔了竹吟手机。
  竹吟拼命挣扎,那人手劲奇大无比,无论她怎么挣扎都纹丝不动。
  梁嫣变了脸色,可是她也自顾不暇,寸头吃了一棍子,像吃了枪药一样,
  “草,你哪个,动老子妹妹?”没扥他走出去,光头的手已经被人拧住,疼得他缩回了手,司凛接住竹吟,长腿一踹,把光头放倒,几拳下去,干净利落,打得他再爬不起来。☆T.X是独家?
  他从小打架就是一把好手。
  竹吟还是第一次,见到他松了口气,“你怎么来了?”她咳嗽了几声,给自己顺顺气。
  “不是看你这么久没上去。”司凛脸色阴沉的看了眼地上的光头。
  梁嫣惨白着脸,摇摇晃晃从地上起身,她刚被打了一巴掌,披头散发,一侧面颊青肿着,看起来狼狈不堪。
  “我朋友。”竹吟小声说。
  司凛一脚踹开地上瘫着的光头。
  还有四个人。
  他瞟见梁嫣手里紧紧捏着的那根木棍,“借用一下。”他弯腰,从梁嫣手里抽走了那棍子。
  虽然早有耳闻,竹吟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司凛打架。
  那根黑色棍子又大又沉,拿在他手里,和没重量似的,四人在他手里没讨到一点便宜。
  屋外传来了呜呜的警笛声。
  “谁在那打架?”有人从警车上下来,厉声呵道。
  网吧老板报的警,网吧门口玻璃破了一地,有人侧瘫躺在地上,一地狼藉。
  司凛提着棍子,一挑眉,“不经打。”
  *
  赵微树去警局接人时,脸色难看得不能再难看。
  赵微树不能进去,等在面外,面色沉黑。
  年夜饭已经准备好了,只是摊在家里,没人吃,他想起司凛以前在G市惹过的事情,唇抿得紧紧的,恨不得把他直接拖出来再打一架,问他问什么要把竹吟也牵扯进去。
  他不能忍受竹吟待在那种地方。
  犹豫了很久,赵微树终于从兜里抽出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你是赵竹吟小姐?”最后给他们做笔录的是个上了年纪的中年男人,看起来地位不低,赵竹吟应了声,见他目光温和,“别怕,正常询问。”
  她松了口气,警察比她想象中的态度和蔼很多,无形中让她的紧张消弭了很多。
  好在网吧老板愿意证明是那伙人先动的手,医院验伤结果也出来了,证明那些小混混都只受了些皮肉伤。
  闹了大半夜,最后,三人都被放了出来,大冬天,竹吟觉得自己背都要被冷汗汗湿了。
  司凛倒是依旧一副满不在意的模样。
  “我的火车要开了。”走出警局,梁嫣对竹吟小声说,“今天麻烦你了……”
  “没事,我们送你去吧。”竹吟怕她路上再出意外。
  梁嫣也沉默了,但也没有拒绝。
  有赵微树和司凛跟着,一路顺利,期间没有人说话,一直到走,梁嫣小声冲竹吟说了声谢谢,瞟了眼司凛,钻上了火车。
  司凛额上挂了点彩,血干了,配上他凌厉的长相,路上行人都纷纷对他们行注目礼,好在他自己满不在乎。
  “可以回去吃饭了吧?饿死了。”他懒洋洋问。
  “你惹的事?”见梁嫣走了,赵微树转向他,平静问。
  没等司凛开口,竹吟知道他误会了,忙抢先解释,“不是,是我朋友……”她顿了片刻,“凛哥是过来帮忙的。”
  她完完整整把网吧里发生的事情讲述了一遍,赵微树沉默听着。
  “你还有点良心。”司凛勾唇一笑,居高临下,在她发顶上狠狠揉了一把。
  “吟吟,你以后少和这些人来往。”竹吟被那光头掐了脖子,她皮肤白而薄,现在已经显出了淤青,赵微树薄唇紧紧抿起,看向她受伤的地方。
  竹吟忙摇头,“她人不坏的,就是碰了点麻烦。”
  赵微树沉默了,没再和她争执。
  三人一起回了家。
  “你去把脸脸洗洗。”赵微树看司凛脸上血渍,皱眉,语气冰冷,神情不易察觉中,已经比之前温和了些许。
  司凛应了声,拿了毛巾,在自己脸上随意粗鲁的擦了几下。
  伤口比他想象中的深,疼得他嘶了一声。
  他睨了眼竹吟,“我为了救你,都破相了。”
  “喔。”竹吟找了个药箱,在他旁边蹲下找药,冷漠道。
  “头低一点。”竹吟敲他肩膀。
  司凛切了声,“你就不能对我温柔点?”却还是乖乖把头低了下来,竹吟站起身,拂开他的额发,给他擦了酒精,贴好创可贴。
  这人,看不出来,脾气没处顺的,一头毛倒是很软。
  闹得很晚,三人囫囵吃了顿年夜饭。
  赵微树没吃多少,两个挂了彩的人倒是吃得很香。
  *
  第二天一大早,赵微树接了个电话,是赵默成,竹吟和司凛还都没起,他轻轻出了门,去外面接电话。
  回来时,面色沉沉。
  赵默成的人脉网比他想象中大得多。
  昨晚的事情,只是一场斗殴,这么快,所有细节,他都已经一清二楚,甚至知道的比他还清楚详细。
  “我帮了你的忙,但是,你也不能白白让我帮这个忙。”赵默成说。
  赵微树像他,可是还是太年轻。
  挂断电话,赵微树面上露出一丝冷笑,指节收紧,因为用力,手背上浮现出隐隐的青筋。
  “你后天回G市去,正好赶上过年。”三人一起吃早饭时,他叫住司凛,语气硬邦邦的。
  “哥。”竹吟搁了筷子,叫了赵微树一声,眼神带着祈求。
  司凛没说话,也缓缓停了筷子。
  餐桌上的气氛缓缓僵硬了起来,三人沉默,也没人夹菜。
  赵微树面色平静,“爸已经知道昨晚的事了,说我没看好你们,如果再不回去,他就自己亲自来G市接你们回家,他还打算下学期让你转学回G市。”他看向竹吟,语气波澜不惊。
  转学回去?
  竹吟愣了。
  她从小乖,听话,又是赵默成唯一的女儿,虽然因为赵默成工作忙,父女沟通不算多,但他对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她想一直在宁市读到高三毕业,从没想过会被半路强迫转学回家。
  “我走吧。”司凛沉默了很久,站起身。
  “哥。”竹吟拉住赵微树手,面带祈求。
  司凛很想留下来,和他们一起过年,他其实是个很喜欢热闹的人。
  “要不今年我们干脆一起回家?明年再出来过?”竹吟犹豫了很久,赵微树脾气倔强,他有多讨厌韩芸,她是知道的,她提出这个要求,确实很强人所难。
  “最后一次。”赵微树眼神复杂,目光从对面二人面上缓缓扫过,垂眸,淡淡道。
  还了赵默成人情,最后一次,等明年上了大学,他再也不会回那个家。
  竹吟松了口气,眼睛一下亮了起来,“哥,你最好了。”她搂住赵微树脖子,从身后给了哥哥一个大大的熊抱,眼角弯弯的。
  赵微树摸了摸她头发,动作很温柔。
  司凛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兄妹二人,没说话,见竹吟过身,目光追着她,他眼睛很亮,好像在等着什么一样。
  竹吟绕了过去,“你装什么深沉呢?”她噗嗤一下笑了,在他肩上一敲。
  “装个屁。”司凛移开视线,冷哼。
 
 
第25章 
  离过年还有两天的时候,韩芸一个电话两个电话打过来,催司凛回去,实在是没办法,赵微树叫了车,二十八晚上动身,三人一起从宁市回G市。
  两市相隔不远,开车三四小时能到,竹吟在后座睡得迷迷糊糊,听到外面起了雨的声音,车停后,赵微树给她撑开伞,她看到熟悉的自家大门,
  赵家这幢住宅位于G市郊区,独栋别墅,带着花园,平时放寒暑假不上学时,竹吟和司凛都住在这里。
  赵默成回家不多,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全国各处飞来飞去,或者在位于G市市中心公司不远处的另一处房子住,因此,其实最常留在这里的人是韩芸。
  房子历史挺久了,据赵微树说,当年乔韵怀竹吟时,就是来这里养胎的,乔韵是大家闺秀,性格恬静,最喜欢侍弄些花花草草,院子里很多植物都是她亲手护理过的。
  现在花园里的亭子还保留着,韩芸和她那堆阔太太朋友经常在那喝下午茶。
  车灯刚在院门口亮起,韩芸已经先行迎了出来。
  “你也肯回来。”她拉住司凛手,把儿子上上下下端详了一遍,嗔怪了一句。
  司凛有些尴尬,“妈。”
  赵微树直直进了门,没看她一眼,竹吟跟在哥哥身后,路过韩芸身旁时,小声叫了声,
  “姨。”
  “吟吟长成大姑娘了。”韩芸这才看向她,脸上依旧挂着笑,“比出去之前漂亮了,独立了。”
  “谢谢姨。”竹吟低下头。
  随后加快了脚步,想跟上前面的赵微树。
  “哥,你等等我。”她一溜小跑,小声叫赵微树名字。
  司凛沉默着走在后头。
  韩芸絮絮叨叨,事无巨细,问起他这段时间在G市待得怎么样。
  他心不在焉的应了几声。
  目光却一路跟着前方的竹吟和赵微树,俩人并肩走着,竹吟仰脸说着什么,赵微树紧绷的脸色比起之前缓和了很多,
  “怎么可能比得过人家亲的。”韩芸注意到儿子视线,似笑非笑,拍拍他手背,像是感慨,又像是说给自己听到自言自语。
  司凛没说话,面色沉沉。
  进屋后,赵默成已经在客厅等着他们,正在沙发上看财经报纸。
  他今年正好五十,头发依旧乌黑,金丝边眼镜,依旧儒雅俊秀,据说赵微树和他年轻时长得很像。
  乔韵是大户人家独女,当年和赵默成是大学同学,说起来也只是个很俗套的爱情故事,大小姐爱上了穷小子。
  当年乔家是不同意这桩婚事的,乔韵便自己偷了户口本,出来跟了赵默成,把自己积蓄都给他当创业启动资金,好在赵默成也争气,拿了这笔启动资金,白手起家,一路混得风生水起,事业也越做越大。
  只可惜乔韵红颜薄命,许多人都说她没福分,跟着丈夫过完了贫贱日子,越过越舒服,儿女也都有了,偏偏挑这时候离开。
  韩芸也长得漂亮,不过性格更加温柔小意,甚至有人谣传,说是韩芸和当年的乔韵长得有几分相似,赵默成才坚持续弦娶了她。
  “回来了?”他折好报纸,不紧不慢问。
  赵默成说话从来是这个调,从容,不疾不徐。
  “爸。”竹吟叫了声,在他旁边坐下。
  “长高了。”赵默成打量了她一遍,摸了摸女儿头发。
  赵微树在沙发另一侧坐下,离得很远,赵默成看了眼他桀骜的样子,眉头微不可查皱了起来。
  “阿凛,你额上伤口好了没有?”他招手,示意另一边的司凛坐过来。
  “你怎么回事,又出去打架了?伤口严不严重。”韩芸慌忙问。
  “没事,就一点小伤。”司凛满不在乎。
  他掀起略带凌乱的额发,白皙饱满的额上,有道细长的伤口,看起来结痂不久。
  “不会留疤吧。”韩芸慌慌张张,想伸手去触。
  司凛躲开她的手指,懒懒一笑,“没事,又不是小姑娘,留疤也无所谓。”
  赵默成也笑了,“有志气。”他很快移开了话题。
  司凛也心照不宣的没再谈下去。
  竹吟在旁默默坐着,明白他们意思,如果被韩芸知道司凛是去帮她才弄伤的,估计背地里又得好一顿唠叨。
  “晚上睡觉前记得涂药。”竹吟瞟见他额上伤口,小声提醒。
  司凛眼睛亮了,唇角翘了翘,很快被他压下去,懒洋洋的在竹吟身旁坐下,“不知道怎么涂。”他身上很热,光是坐着,竹吟都能感觉到身侧一股腾腾的热度。
  “你又不是文盲,药上的字不认识?”竹吟压低了声音,忍不住怼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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