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不要离开我——南书百城
时间:2019-03-18 09:41:00

  舌尖顺势溜进去,长驱直入, 扫过她的唇线, 侵占她的呼吸。
  “呜……”倪歌的心跳得很快,有点犯迷糊, 呼吸的节奏也跟着变乱。
  她抬起眼,看见他眼中陌生的情绪。
  势不可挡, 不容置喙, 像一场酝酿已久的风暴。
  他封住她的唇, 吻得辗转而动情。
  唇瓣相抵,呼吸间有清淡的酒气,轻缓地弥漫开来。
  尽管倪歌现在不太清醒, 脑子里还是隐隐浮现一个念头——
  容屿真是臂力惊人。
  这家伙竟然能一只手托着她,一只手摁着她。跟她接吻,连气都不喘。
  但她渐渐有点受不了。
  空气逐渐稀薄,倪歌迷迷糊糊地伸手推他:“呜……放、放开我……”
  他稍稍从她唇上离开,微微喘息,气息在空气中一卷,变成一道清冷的白霜。
  声音低沉发哑,带点儿哄诱的意味:“不是你自己扑上来的?”
  倪歌两只手扶在他肩膀上,脑子有点不够用。
  她困惑地想。
  好像确实是她自己……
  没等想清楚。
  他又亲了上来。
  这次吻得很轻,盖章似的,在她微凉的唇上碰一碰:“我的。”
  倪歌迟缓地眨眨眼。
  容屿凑近她,额头抵着额头。
  深夜冷风袭面,他的气息却很温暖:“乖,重复一遍。”
  倪歌被风吹得微微眯起眼,愣了一会儿,像是反应过来什么,突然笑起来。
  小动物似的,带点儿傻气,在他脸上蹭一蹭:“你的。”
  容屿的心在一瞬间被蹭得稀巴烂。
  导师目瞪口呆地在旁边围观完全程,感慨:“这小同志作风不行啊,倪歌一亲,他就立马怂了。”
  宋又川心情有点复杂:“啊,我觉得……”
  “嗯?”
  “我仿佛坐在高高的柠檬山上。”
  “……”
  倪歌像一只蓄电小马达,亲完之后,整个人瞬间安静下来。
  一动不动地伏在容屿肩头,要多乖有多乖。
  容屿帮她把掉下来的帽子重新戴好,若无其事地抱着她,去跟另外两个人汇合:“川子,老师。”
  宋又川忙着揉眼睛,导师问:“倪倪醉了?”
  “嗯。”容屿说着,言简意赅地示意她掏钥匙,“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先上车吧,我送你们回去。”
  来调研的教授们统一安排,都住在西城一家招待所。
  上车时,容屿想把倪歌放下,可是刚一离开他,小姑娘就哼哼唧唧地啜泣起来:“我难受……”
  没办法,他只能重新把她抱起来。
  表面上十分为难,心里其实爽得起飞:“哪里难受?”
  “我冷……”
  容屿把她两只爪子都捉进掌心,好笑地想,小东西骗人也不找个好点儿的理由,两只手明明都热腾腾的。
  “没事。”但他手上一点儿没松,嘴里还在很认真地哄,“我抱着你,你就不冷了。”
  夜里人少,宋又川这个柠檬人,把车开得好像在飞。
  容屿心里有点恨,这种机会实在难得,他希望这条路最好长得看不到尽头。
  然而还是很快抵达招待所。
  导师见倪歌趴在容屿怀里一动不动,以为她睡着了,伸出手,作势要将她接过来:“来,给我吧。”
  容屿磨磨蹭蹭,不太想给。
  可喜可贺的是,下一秒,倪歌从他怀里抬起头,又撒娇似的哼起来:“我不要跟老师走……”
  容屿虚情假意地哄:“乖,回去好好睡一觉。”
  “我不。”她都快哭了,“她老是……老是骂我。”
  容屿动作一顿,眼神瞬间凉下去。
  导师赶紧:“我不是,我没有,不要瞎说啊!现在大学生一个个儿的动不动就跳楼,我骂谁都不敢骂他们好吗!”
  容屿没有抬头,抱着倪歌,低声问:“哪个老师骂你?”
  “……吕芸。”
  容屿松口气。
  微顿,他抬起头,朝着导师,诚恳地道:“对不起啊老师,倪歌小时候有童年阴影,不是针对您。”
  坦白地说,导师从没见过得意门生这幅样子。
  但她挺同情小姑娘:“是小学老师吗?我以前确实听说,小学好多垃圾老师——不过,倪歌以前喝醉酒也会这样吗?她会不会哭啊?”
  “会呢。”容屿叹气,“会哭一整夜,吵得我们都没法睡觉。所以以前在家时,我们就很怕她喝醉,都不敢给她喂酒。”
  “……”
  “您看今晚这事儿……酒是川子带的,篓子是他捅的。”容屿循循善诱,“要不这样,我今晚就先把她带回我的住处去,我负责给哄好了,明天再给您送回来,成不成?”
  导师狐疑地看着他:“……”
  他突然严肃:“我们纪律严明。”
  导师:“……”
  其实一点儿也不信。
  不过……
  “你确实是她未婚夫?”
  容屿撸撸倪歌羽绒服上的毛毛,眼睫微垂,目光突然变得很温柔:“对,我俩小时候,一个大院儿长大的。”
  ——我一年级时,就想娶她。
  “行,你带走吧。”就是这一个眼神,让导师确定了想法,“明天早上,我要看到一个活蹦乱跳的倪歌。”
  ——
  容屿带倪歌回了空军大院。
  他在西城有套房子,单身小公寓,当初完全没想过会有人来,连床都只布置了一张。
  ……而且是单人床。
  容屿坐在床前,盯着滚在床上抱着被子睡得正香的倪歌,有点恶趣味地想。
  不知道她明早醒过来……
  会是什么样子。
  他盯着看了一会儿,站起身,去柜子里找厚被子。
  完全没料到她会突然出现……
  家里没有女孩子的睡衣,但空调恒温在二十六度,她可以暂时穿他的衬衣,光脚到处跑也没关系……但最好还是不要光脚跑,他得给她找一双地毯袜。
  牙刷在储物室里还有新的,沐浴液她可以用他的,至于床的问题……
  容屿突然顿住。
  怎么好像她要在他这里住很久一样。
  他觉得自己开心得有点精神失常,失笑地抱着厚被子回卧室,心里想着,如果明天天气好,要将被子拿出去晒一晒。
  他帮她把羽绒服挂起来,然后伸手去扒她的针织衫。
  “呜……”手一碰到她,她立刻发出小动物的叫声,“容屿……”
  “我在。”
  她翻个身睁开眼,脸颊仍然很红,唇瓣泛着淡淡的玫瑰色,显出被蹂躏过的色泽。
  好像有点委屈:“你刚刚去哪儿了?”
  “去帮你拿被子,还有睡衣。”他不厌其烦,又俯身在她唇上亲亲,“我怕你冷,怕你在这里睡得不舒服。”
  倪歌眼中水光潋滟,脑子转得很慢很慢:“你又要去睡沙发。”
  这是个陈述句。
  容屿:“嗯。”
  “为什么要睡沙发!”她不满极了,豪气万丈地拍拍自己身边的床,“这床明明那么大!”
  “……”
  她嘤嘤嘤:“你讨厌我。”
  “我怎么会讨厌你?”容屿被磨得没脾气,喉结滚动,“但睡你旁边,我怕你受不了。”
  他怎么可能忍得住。
  到时吃亏的还是她。
  倪歌完全不听。
  她抱着枕头委屈地滚远了:“你不喜欢我,你心里有别人。”
  “怎么会。”容屿欺身上前,张开珊瑚绒毯子,裹寿司似的将她裹进去,“我的心里只有你。”
  倪歌立刻又兴奋起来:“你喜欢我?”
  他毫不犹豫,亲在她额头上:“对,我喜欢你,喜欢你很久很久了。”
  她开始傻乐:“那你去睡客厅吧,我原谅你了。”
  容屿信了她的鬼话。
  他抱起枕头,手指停在灯的开关上:“晚安。”
  正想关灯,突然看到蜷在被子里的倪歌,瑟瑟发抖起来。
  容屿:“……?”
  小姑娘牙关打颤,小小的声音在房间内虚弱地响起:“我……我好冷。”
  “……”
  她真情实意,非常悲切:“我要冻死在这里了。”
  “……”
  见他无动于衷,她快要哭起来:“没有人爱我。”
  容屿深吸一口气,将枕头放回去。
  然后将她抱起来,带她走进卫生间:“你的洗面奶在箱子里,我忘了拿上来,就用清水将就一下,嗯?”
  倪歌没有意见。
  容屿帮她洗完手脚、刷完牙,将自己也整理好,哑声问:“你醒了吗?”
  她窝在他怀里,有恃无恐地摇头。
  “好巧。”
  容屿眼里突然浮起两分笑。
  他将她放回床上,手落到领口,慢条斯理地解扣子,“你不清醒,我也困了。”
  倪歌缓慢地眨眼,小心地躲到被子后。
  下一秒,他按灭壁灯,掀开被子。凉风卷入,很快又被压下去。
  他从后抱住她,体温炙热,将她紧密地包裹。
  倪歌微怔,耳根蹭地烫起来。
  ——他没有穿衣服。
  容屿身上比她想象中还要烫一点,热度很高,像一个小火炉。
  倪歌脑子混沌,有一搭没一搭地想着……
  他小腹绷紧,如果在有光线的地方欣赏,应该能看到很漂亮的腹肌。
  然而温暖的腹肌先生并没有立刻乖乖睡觉。
  相反,他非常不安分,手指在她皮肤上游移,最终停在她的小爪子上。
  “倪倪。”他的下巴抵着她的肩膀,一只手捉着她的手,伸向某个不可名说的位置,“不——应该改口叫,女朋友。”
  倪歌的脸颊烧起来。
  “女朋友,你是一个成年人了,应该知道——”
  他声音沙哑,热气落在她的耳边,“深夜点火,是要负全责的,嗯?”
 
 
第55章 偏爱
  他身上很烫, 小兄弟不受控制地蠢蠢欲动。
  倪歌没有察觉到, 手被他捉着,不安分地动来动去。
  “你放开我……”小姑娘有些抗拒, “你身上好热,不要靠这么近。”
  “不是你不让我走?”他好笑地耸眉,声音低哑, “不是你怕冷,暗示我过来给你暖床, 嗯?”
  倪歌软绵绵地蜷在他胸前,脑子仍然有点混沌。
  “我没……”她小声咕哝,“我就是, 就是……”
  “就是什么?”
  “就是,很久没有梦见过你。”
  “……”
  她将醒未醒,声音很低很低, 断断续续地嘟囔:“……所以想, 想多跟你说几句话。”
  容屿愣住。
  半晌,慢慢将她悬在自己小腹上的手放回去, 帮她掖好被角。
  心头后知后觉地,涌起一股……
  愧疚。
  他原只是想逗逗倪歌。
  他怀疑这个坏家伙早就醒酒了, 只不过仗着他不敢真的动她, 在这里哼哼唧唧, 不要命地撩他。
  然而她好像真的没醒。
  她连做梦,都在纠结当初他一声不吭消失的事。
  容屿颓然地掀开被子,看着小兄弟撑起的帐篷。
  严厉地斥责它:“你真是个禽兽。”
  小兄弟:“……”
  他爬起来洗了个澡, 在浴室里安抚好小兄弟。
  再回来时,倪歌已经睡熟了。
  这不是他第一次趁她睡着偷偷盯着看,她睡相很好,睡觉时蜷成团,像小动物卷起毛茸茸的尾巴,乖乎乎的。
  容屿心里温柔极了。
  “晚安。”
  他吻在她额头,“我的倪倪。”
  ——
  西城降温说来就来,后半夜,又开始飘雪。
  到清晨时,已经在窗台积了厚厚一层。
  倪歌一夜好眠。
  容屿一宿春梦。
  所以大清早,他又去冲了个凉。
  处理好个人问题,他雷打不动地换衣服出门,晨跑五公里。
  回来时,天光已经开始转亮。
  容屿一推开卧室门,就看到倪歌穿着他的衬衣,披散着长发,一脸茫然地站在床上。
  底下被褥凌乱,小姑娘肩膀纤瘦撑不住衬衣,领口松松垮垮地露出半边肩膀。
  下摆也只能勉强遮到腿根,光洁的大腿和小腿全都暴露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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