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霸学霸与学渣——橙子离
时间:2019-03-19 10:22:08

  可是看着那夏日夜里往人脸上扑的火锅蒸汽,吹着几乎形似于无的晚间微型热风,原逍居然就忍着吃了!
  任海珣寻思着,卧槽,爱情力量真伟大。林夏遥要是肯开口,说不准部分需要狂扎疫苗的非洲国家原逍也是肯去的。
  连头带尾,他们一共在外面玩了十天。
  十天的时间说短也不短,原逍来之前还腹诽过,说就这么一个只有吴哥窟的旅游城市,林夏遥愣是把每天的行程都排得满满当当形似赶路,光是吴哥窟景区就把七天门票都用尽了,一天也没缺过。
  可是说长也不长,哪怕再埋怨热热热且日日凌晨早起辛苦,再嘀咕这城市基建不行漫天尘土,回程的航班也是时时逼近,令人心生不舍。
  落地国内,日历已经走到七月底了。
  行李转盘处满是拥挤急躁等着回家的人群,林夏遥那个单薄瘦弱的小身板儿,程冬就没让她上去挤,自己去等着替她一起拿了。
  原逍和任海珣甩手在旁边等,李叔在跑前跑后,顺便帮唐果也打理了。
  小炮竹一般的唐果站在分隔重洋的临界点上,整个人都温柔了起来,难得忸忸怩怩地主动提出:“下个月出国的时候,需要我们去机场送吗?”
  我们?谁是我们?
  此刻避开前方拥挤人群,站在空旷处袖手旁观的一共就四个人,任海珣和原逍都是要出国的,唐果是主动提议的,林夏遥环视一圈,觉得这个“我们”很有些可疑。
  尚且未知是不是唐果不好意思,把她捎带上了。
  可是原逍也垂落了目光,在安静地凝视着她,一眨不眨的。
  林夏遥迎着两年同桌那不肯主动开口,却又似乎渴望巴巴的眼神,摸摸鼻子,问道:“啊,需要送吗?”
  原逍就没好气了:“我没腿吗?我没手吗?什么叫需要送吗?”
  林夏遥气结,那你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原逍不忿,送就送,这种事情当然是她主动提出来。还问什么需要送吗?好像是他强行索要来的似的。缺她那一双不能拎不能提的手吗?
  可是一旁的任海珣不好意思地摸摸后脑勺,明明很想要送,却还是明白地回道:“别了,父母要送的,陪去美国入学了他们再回来,原逍的妈妈也一起的。”
  “……”林夏遥拿随身小包啪了原逍的手臂一下,莫名其妙咯!明明不能送,还看什么看,还问什么问!
  原逍哼了一声,她根本不懂。是不缺人送,就是看个主动表示要去送的心意而已!
  任海珣和唐果在旁边泪眼相看情侣私密低语中,原逍抬手拽住了林夏遥啪他手臂的小包,没还手,就是扯了一下:“喂。”
  “喂是谁?”林夏遥把自己小包拽回来,“没人叫喂。”
  原逍嫌弃地瞥她一眼,自己还能喂谁,喂那两个眼里没有别人的小情侣吗,没好气地回道:“放假我会回来的。”
  “嗯?每年吗?”林夏遥有点吃惊。
  “每个假期。”原逍瞅着她看,低声解释道,“去B市,我爸爸去世的很早,我奶奶本来就是一个人带大的我爸,她不想见我妈,所以现在都是一个人住在那儿的疗养院,我每次放假从来不补课,都是去B市陪她。”
  哪怕同桌了两年,原逍也从来没有提过他家里人的情况的,一句也没有。任海珣会知道,那是因为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爸爸又和肖董在一家企业。
  唐果会简单地知道一点,那是因为情侣之间实属没有秘密,哪怕是当年还没戳破窗户纸的两个副班长。任海珣为了安抚每次和原逍干架的唐果,也是不想她去踩原逍真正的痛处和雷区,所以说了不要提原逍爸爸的事情,但没说过具体原因,只说了原逍很小的时候爸爸就去世了,不要提。
  唐果确实是一点就炸的小炮竹,喜欢怼原逍,可是也不会真的去戳别人的家庭,这几年都好生生地保守了秘密,被原逍气得跳脚也没提过。
  林夏遥其实知道的也不多,只知道原逍的妈妈是个企业家,知道他爸爸是教数学的英年早逝。来源就是那次的图书馆偶遇。
  但是和唐果一样,她知道了一点,却也没有主动提过。
  此刻原逍自己和她说了,她就有些不好意思了,踟躇了一下,还是交了底:“我其实知道一点。我在图书馆偶遇过你妈妈和高老师,然后看到了那本《实验中学图书馆馆史》。”
  原逍自然知道学校里的图书馆就是他妈妈捐的,也知道雪原奖学金是他妈妈设的,只不过并不会在学校里提起这些。普通学生即使领了奖学金,也不会把雪原二字和原逍联系起来。
  他更没想到有人会去图书馆借那本馆史,从而发现了这个也没什么的真相。
  “你真的,怎么什么书都看啊。”原逍无语,“图书馆馆史有什么好看的?”
  “嗯——”林夏遥嗯了半天,决定捏着鼻子忍了。不然还能怎么说?我也是想着这玩意有什么好看的,才翻开看的,谁知道是你妈妈借阅的?
  “你嗯什么嗯。知道了就知道了,还憋这么久。”原逍有点尴尬地想起来,他曾经为了朱自清的背影片段节选,给语文作文交了白卷。原来那时候林夏遥体育课专程跑上来哄他,是真的知道了什么,而不是对着白卷猜测到了什么。
  “总之我会经常回来的,嗯。”原逍强调道,“那个疗养院,离你们学校也不远。”
  “好啊。”林夏遥弯出个笑容,回道,“那我就带你去领略一下我国的顶尖学府,多认识几个数学系的高手来虐你!哼!”
  “认识你一个数学系的就够了,虽然是个退学的。”被林夏遥“虐”了两年的原逍认证了她的独家地位,“数学系的逃兵。”
  “你不也一样吗!数学系的逃兵!”林夏遥皱皱鼻子,挥挥小手,“去吧,商界精英。”
  行李终于慢悠悠地从转盘上被一一认领了下来,高中的尾巴就这样结束在了东南亚的烈日里,日历无情地往前翻页,在背后催促着各人开始启程各自的奔天涯。
  原逍和任海珣走得早,八月初就飞美国了。
  林夏遥的暑假却还在进行时中,蹭着实验高中的那张学生卡,继续在图书馆里进进出出,本科的阅读书目都快被她提前读完了。
  唐果过得要更纠结些,一时分别难忍,一时又想着高三辛苦应该轻松一下,一时又觉得顶尖学府高手云集,也跟着林夏遥跑去图书馆里预习大一的课程。
  两人在新一任高三生的暑假补课声的陪伴里,继续在实验高中进进出出,看着自己的名字在学校电子屏里滚动播放,在大红横幅中迎风招展,宣告着她们高中生涯以前的人生里,最辉煌荣耀的一刻。
  没有大名单独在列,只是成为了一本升学率,211升学率中一份子的程冬,却没有再陪着他的遥遥妹妹同进同出,接送她往返图书馆了。
  林夏遥觉得挺正常,也就步行十来分钟的路程,还能走丢了不成。
  程冬的九月,将是唯一被留在原地的大学生,看着其他人奔帝都赴美国。
  而程冬的八月,成了一个早出晚归,比上班族还辛苦的打工党。
  一个刚刚毕业的高中生而已,打工其实赚不了几个钱。有林夏遥这种私人家教珠玉在前,程冬自觉自己做不了也不想做家教,不愿意误人子弟,他又只有一个月的暑期时间可以全职,打的短程零工几乎全是卖体力的辛苦活。
  程伯母很是心疼,儿子这高考考得这么好,连口气都没喘,也就是跑东南亚玩了几天,都没花家里太多钱,回来之后立刻一头扎进了社会,那么累,却也赚得不多。
  “别那么着急打工啊,家里又不缺你这几个钱,多休息几天,玩玩放松下也是好的啊。”程伯母心疼晚上十一点半才回来的儿子,赶紧端冰镇好的绿豆汤给他解暑,这还算是程冬回来的早,有时候他图熬夜的钱多,常常接夜班。
  程伯伯却很是欣慰,拍拍儿子被汗水浸的透湿的肩头:“十八岁的大小伙子,你还怕他累着了。夜里一个人走路上,都未必有人敢上来打劫。体验体验社会,让他知道知道赚钱辛苦,挺好的。”
  赚钱真的是很辛苦的。
  头顶烈日的高中毕业生,不怕苦不怕累,程冬一个月,赚到了大几千块钱,看起来挺多了,可甚至还不够他那十天暹粒吴哥窟之行的开销。
  把钱夹里属于自己赚来的钞票数了又数,想着开学之后兼职时间锐减,程冬忍了又忍,没去送林夏遥北上开学。
  没办法,捉襟见肘的十八岁,钱要花在刀刃上。
  反正林重岩和夏清是要送林夏遥去大学的,那自己跟着去跟着回,也没有太大的必要。不如攒下来,攒多点,还想着给她的十八岁送个贵点的礼物,也想着自己到时候一个人坐火车北上,能有一点撇开大人的独处时光。
  “军训别逞强啊,不行了你赶紧和教官说。”程冬只是把林夏遥送到了机场,不担心她学习,只担心她身体。
  “哇,这方面我逞强过吗?”林夏遥笑起来,举起手来,勾着食指假模假样地在自己眼角一擦,“真逼我我能哭塌军训操场!”
  “行行行。你最能了!我等着学校打电话来,看看你到底能不能哭塌军训操场的。”林重岩拿手罩着闺女的头顶一通摇晃,现在没了唐果,林夏遥也扎不成丸子头了,她爸的行为对发型杀伤力不够大,她皱着鼻子忍了。
  程冬站在隔离带外面,看着过了安检口的林夏遥,最后回身给他弯弯手,比了个拜拜的手势,拐弯消失在他的视野里。
  而后开始倒数下一次能见面的日子。
  林夏遥再一次站在了大学新生的位置上。这一回,她自觉自己成熟了好多,自己选的高校,自己选的专业,样样都是自己心仪的决定。只除了——她这辈子竟然要经历第二次大学新生军训!
  军训苦不苦,主要看教官。上一次少年班军训,教官深知手下一批十五岁以下的天才儿童,很是放水,日子相对还好过。
  林夏遥时常脸色苍白,咬着下唇身体晃悠晃悠,就能去树荫下休息会儿。
  谁知这次遇到一个异常严苛的教官,对于晃悠两下就想打报告休息的女学生,眯着眼冷着脸,晃悠一下加罚十次深蹲,打报告想休息就多罚站十分钟,哭也不管用,哭了就加罚,一定要给这些娇生惯养的小丫头上一课,让她们明白明白,到底军训是干什么用的。
  女生宿舍里遇到这个教官的是怨声载道,没遇到这个教官的很是庆幸,感觉自己逃过一劫。
  林夏遥倒了霉。第一天就被加罚了六十次深蹲,一次十分钟烈日罚站。本来是三十次的,可是后面动作变了形,教官说既然动作不到位,那就做两倍。
  晚上回去在军训的小床上委屈的哭唧唧的,倒是成熟了一点,没有想着和父母和程冬告状,山高水远,鞭长莫及,除了让人着急也没别的用。
  然后第二天就还了回去。头天过量超过身体负荷的运动导致她腰腿酸麻,林夏遥是真的站不住了。
  教官看着她晃晃悠悠的,还以为她又在装病偷懒,谁料这次深蹲加罚,林夏遥哇的一声,早饭全吐出去了,真的一头栽了下去。
  “……”新兵训练营里摸爬滚打熬出来的教官,人生第一次接触给大学新生军训,本是立志磨一磨这些国家未来栋梁的意志力和精气神,不料遇到了真大脑发达且身体脆弱的生物,看着满面潮红肌肉痉挛躺地不起的小姑娘,竟然不是装的?
  送去医务室,真重症中暑加上热痉挛……
  教官被长官吼了一顿,让他适度军训,不要拿学生的身体开玩笑。这些毕竟是学生,又不是严格挑选身体条件征召入伍的军人。
  大半个排的女生中午都过来看了看林夏遥,喜气洋洋地称她是吉祥物,现在训练终于轻松了,打个报告就能去树荫底下休息。
  躺进了空调怡人凉风习习的医务室里,林夏遥同学以病换假,摸出手机来偷懒。
  程冬也在军训,他是真不怕累不怕晒的,早上起来就给林夏遥留言了,问她今天怎么样。
  “还好呀,挺轻松哒。打报告就可以去树底下休息啦!”林夏遥敲键盘,撒了个谎。程冬暂时还没回复,应该他也在训练,不能实时看手机。
  还有一条消息,来自原逍。点开一看:“你还行不行?脑子呢?教官不好对付,不知道早上起来直接去找医务室开假条吗?往地上栽,你也不怕脸上栽破相了。”
  林夏遥这儿是中午来着,原逍那边是夜里。但是意外原逍第一时间竟然知道了真相。实在是唐果和林夏遥同校,跨国情侣黏黏糊糊时时刻刻发消息,唐果抱怨了教官,等于任海珣知道了,然后原逍也知道了。
  “哼!你才破相呢!乌鸦嘴!我已经躺医务室休息啦!”林夏遥回了消息。
  午夜那头的原逍秒回了一个视频请求过来。提示音一响,还引得旁边床上的病人和医生都看了过来,林夏遥赶紧挂断了。
  “干嘛呀!医务室里很多人的!”林夏遥悄悄打字。
  大半夜不睡觉干等着的原逍有点冒火,忍不住地图炮,觉得国内军训有毛病,一路军训上来,回回升学就要军训,其实不也就是把学生拉太阳底下罚站,有什么意义?
  “看看你摔得怎么样了!破相没!”被挂断视频请求的原逍没好气地打字过去,想想又后悔了,自己明明是冲着教官有火,怎么也该是好言安慰一下病人,于是赶紧点了撤回。
  安慰的话还没憋出来呢,那头却已经冒了消息出来:“我看见了!撤回也没有用!没破相!”
  “……”原逍想着林夏遥大概是躺在病床上,手里捧着手机,实时只和他一个人聊天,才能这么快看到他撤回的消息,心情稍稍好转了一点,翻翻日历,此刻距离圣诞假,还有三个半月……
  军训熬完了,林夏遥大学生活里短暂的悲剧就过去了,新生学期又热闹又紧凑,各种社团讲座,B市五花八门的展览,闻名全国的博物馆,恨不得把一天拆开来用都不够。
  以前都是钻图书馆的林夏遥,这回小半个学期都在往各个博物馆里窜,全球知名的博物馆都经常过来搞特展,即使没有特展的日子里,常展也特别有意思,有时候一整天,只够林夏遥逛一个展馆的,半个月也未必能把一个博物馆逛完。
  林夏遥还在博物馆的义务讲解员里认识了好多大隐隐于市的牛人,很是高兴,有一种满城挖宝的快感。很想把原逍揪过来开开眼界,让他把在吴哥窟那句别读历史了不如去读导游的评价吃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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