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转移着目标:“那...森哥——”
“哎呦喂,顾行倦,你又趁着我系鞋带给了揽了什么东西”陆宇森满脸无奈,顾行倦吧,真的很难控制。
顾行倦淡然眯着眼笑,揽过陆宇森的肩膀,手臂肌肉线条很是好看,啧了一声:“我想吃火锅,大家觉得呢?”
众人一众应声同意,就这么把陆宇森安排上了宰一顿。
下节课前,一张运动会的表也分发到了各班,季年年挽着许绯的胳膊,陷入了沉思:“我跑步不太行,田径类肯定不考虑,不如报个投飞镖,凭着运气还能进几个。”
季年年转过头来问她:“绯绯你想好报什么项目了吗?”
许绯思忖了几秒:“个人项目我暂且不考虑,为了凑人数,我还是都报团体项目吧。”
顾行倦将表传给她时,许绯抬眸留意了一下他报的项目,定点投篮、男子1500米、还有两人三足。
由此,她也犹豫着报了两人三足和接力赛跑。
英语老师的语法讲解很是枯燥,顾行倦把玩着魔方,不到一分钟,全散的色块被拼成了六面整齐的色块。
“下面这段课文我想请人来朗读——”英语老师拖长了尾音,凛冽的眼神透过黑框眼镜扫视着全班,冷冰冰地念出名字:“顾行倦同学来念一下吧。”
他把魔方往抽屉一扔,恣意站起身,许绯在旁边小声提醒着他:“第二页第五排。”
“We all know friendship...”他发音偏美式,在旧金山的交换生经验也让他的英语口语格外流畅,发音更是无可挑剔。
英语老师甚是满意:“很好,坐下吧。”
顾行倦盯了几秒女孩儿小巧的耳朵,有同桌这种神队友也太爽了吧,老叶可真够“照顾”他的。
随后,他闷声不响拿出一张草稿纸,铅笔在白纸上刷刷的声音响起,许绯倾着身子看着白纸上逐渐成型的图形,是飞机的机翼,细节也被描摹得很到位。
过了一段时间,顾行倦将白纸揉成了纸团,还是差强人意,就这种设计思路而言,机翼本身负荷还是过重,无法解决传统中难以攻克的一大难关。
英语课一下,陆宇森就兴冲冲凑过来,眼见顾行倦一心扑在他的图纸上,干脆转移目标:“学霸,你今晚有没有时间一起出来吃火锅啊?”
顾行倦从图纸的世界里抽离,补充了一句:“陆宇森请客,不用客气,不吃白不吃。”
陆宇森损他道:“看来咱们倦哥还没进入走火入魔的境界啊。”
随后又朝着许绯眼神清亮急不可待地开口道:“对对对,我请客,一放学就去,还有咱们班几个男生,过来的话对你的兼职没什么影响吧?”
许绯想着自己在台球馆的那一晚还真是给陆宇森留下了深刻印象啊,笑了笑也不做解释:“带我们班的女生可以吗?”
他点点头:“当然可以啦,人多才热闹嘛。”
季年年虽然表示无所谓,但由于她晚上的补习班就不能陪许绯一起去了,许绯没能找着女伴又答应了陆宇森的邀约,和许母知会了一声就匆匆赶去了火锅店。
作者有话要说: 深夜悄咪咪更新...阿槿也是会迟到但不会缺席哈哈哈
第7章 七分甜
“唔,我想点肥牛......”
“你们是要清汤的还是麻辣的啊?”
“当然是麻辣的啊,清汤吃起来多没意思啊。”
“别别别,倦哥不吃辣,要不然咱们吃鸳鸯锅吧。”
一众男生不停歇地议论,顾行倦则是像与旁边热闹的世界有一层隔离的玻璃,一直坐在里侧座位低着头,眉头微蹙,不知是心情低落还是在发呆。
不知是谁喊了句:“学霸来了。”,顾行倦才将回过神将目光探向门口。
许绯从旋转门内穿过,又想起自己过来的时候太过于匆忙,从玻璃的倒影中看,耳边散落着碎发,衣领子也没翻整齐,干脆顿了顿脚步,拯救了一下自己的“形象”。
她坐在了男生们给她留的空位上,位置的左边就是顾行倦。出于礼貌,许绯抿了抿唇,扫视一圈后开口打着招呼:“大家晚上好。”
陆宇森怕她认生,关切地问道:“鸳鸯锅吃的习惯吗?”
女孩儿的声音细小如蚊:“都可以的,我不挑。”
明明是一副软萌可欺的样子,但陆宇森和顾行倦也见识过女孩儿的另一面,可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乖。
服务员端来酒水饮料,陆宇森把啤酒一瓶一瓶分了下去,发到许绯时,一双骨节分明覆盖上易拉罐,语气中充斥着不容置疑的味道:“换成饮料。”
顾行倦简简单单四个字也吸引来整桌男生的目光,某男生打趣道:“森哥就没有别人倦哥贴心,看看,给学霸喝酒多不好啊,桌上就一个女生,当然得换成饮料。”
陆宇森:“......”这个锅他背还是不背啊?最近背锅的次数频繁,让他觉得自己活像一个冤大头。
许绯安静地用吸管喝着可乐,火锅店内的暖光让她的睫毛刷上了一层金粉,像蝴蝶轻微抖动的翅膀,足够青涩也足够迷人。
菜上齐了,火锅开始翻滚,白气缓缓冒出,一时间香味四溢,勾得人食欲大盛。
陆宇森瞥了眼顾行倦调的酱料,吐槽道:“我觉得你还是适合吃能量棒和三明治这样的食物,吃火锅这样的酱料搭配真是...绝。”
既然都这么说了,顾行倦也毫不客气,伸筷子将一片煮熟的肥牛放在陆宇森调好的酱料碟子中沾了沾,点评道:“还不错。”
陆宇森已然满脸无奈,碰到这种人百损不侵的人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突然有人提议道:“咱们来玩个游戏吧,主题是我从来没有做过什么,如果在座的谁做过这件事,就自罚一杯。”
“来就来,我先。”一个皮肤黝黑的男生首先开口:“我从来没抄过作业。”
陆宇森一口闷下,含糊道:“没意思没意思,我跟你讲,没抄过作业的学生生涯是不圆满的。”
当然,今天早上还“抄过”作业的顾行倦也不例外,就手端起玻璃杯,仰着头一饮而尽,冰凉的酒顺着喉管下滑,喉结微动。
“你们都这么猛的吗?桌上还有女生啊,别吓着人家。”
陆宇森也附议:“许绯喝可乐就行,你们其他人一杯也别想跑啊。”
话题的呼声一浪高过一浪——“我从来没谈过恋爱。”
许绯和顾行倦都没举杯。
不一会儿,话题轮到许绯了,她略微思忖:“我从来没旷过课。”
顾行倦和陆宇森再次端起玻璃杯。
陆宇森不由得腹诽道,啧啧啧,这个小姑娘专挑熟人下手坑啊!
光影交错见,顾行倦的唇上沾染了酒液,本身天气就有些热,他不由得松了领口的一颗扣子,正常的动作被他做的很是撩人。
“想不出来,我自罚一杯。”顾行倦的话语毫无波澜,也确实让许绯吃了一惊,他太不按常理出牌了。
见大家没什么芥蒂,已然玩起了第二轮游戏,许绯才起身离座,询问好方位后,找到了对应楼层的洗手间。
对着洗手台的镜子,她将双手放于感应开关下,又嗅了嗅外套上的味道,果不其然,白气对着她的方向飘,衣袖也沾染了浓重的火锅味。
交谈声和脚步声都越来越近了,只不过洗手台前的灯光昏暗,许绯没能看清楚正脸,但声音很熟悉,是顾行倦和陆宇森,两人正好停在了拐角处。
陆宇森靠着墙,问道:“感觉你今天晚上兴致不高啊?顾大少爷,谁又得罪您啦?”
顾行倦本身就少年心性十足,或者说开心就是开心,不开心就是不开心,喜怒哀乐全写在脸上,抱着一种偏偏要在世俗中杀出一条属于自己路子的心态看待周围的人和事,才会营造出他漠然且高冷的形象。
准确的说,他和少年老成的周立昱完全不是一个挂的。
许绯晃了晃脑袋,自己真是魔怔了,奇怪地拿顾行倦和周立昱这两个毫不相干的人做对比。
“陆宇森”,顾行倦极其认真地唤了声他的名字,弄得陆宇森一激灵,太阳从西边出来了,这小子一较真起来,总是令人不寒而栗的。
“我在想,我的设想陷入了实践难以转化的瓶颈期,我是不是需要广纳队员组建一支Team了?”顾行倦眸子里星星点点的光黯淡了下去,缓缓叹了一口气,一瞬间许绯的心情也沉重了下来,明显被少年眸子里的不甘心震撼到了,那种感觉像慢慢堆积的火焰,燃尽了她所有的理智。
陆宇森拍了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我明白你这次回国是因为叔叔阿姨工作的变动,国内和国外的科技成果环境也不一样,你如果认为实在是单枪匹马太过孤独,不如在我们学校社团新组建一个社团怎么样?”
“社团?”顾行倦将信将疑问了句。
“你来当社长,和学校递交相应的材料,招纳感兴趣的同学进入社团,别的不说,江高的声名在全市还有广有传播的,人才济济,还怕找不到志同道合且能力优秀的队员吗?”
陆宇森倒是难得没有当一次“狗头军师”,提出来的建议倒让顾行倦拨开迷雾,暂时找到了一条行之有效可以一试的路途。
陆宇森继续打消着他的顾虑道:“你放心,学校这边我尽量帮你讲讲话,创办之后具体就看你的了。”
声音散去,许绯烘干了手上的水渍往回走,顾行倦这样的存在呐,在江高不知道该说是清流还是泥石流。毕竟江高是以升学率为招牌的学校,高考,这一块诸多学子渴望跳出圈子的跳板,占据了老师的强调,家长的关切,无疑是高中的主线。
在本应最有创造性思维和突破性挑战的青少年阶段,无形编织的网使得但凡有人追求的学生三点一线、你追我赶。而顾行倦,分明太过于确定自己想要追寻的是什么,与许绯自我的标榜有本质上的区别。
她努力学习一个很大的动力是因为家庭条件,不管寒门难不难出贵子,她都别无选择,唯有通过这场相对公平公正的考试才能迎来更好的人生平台,选择自己想要度过生活的方式。
有人穷尽一生要去往罗马,但就是那么现实,有人一出生就在罗马。她和顾行倦之间啊,应该是隔了一个从井底仰望苍穹的距离吧。
手上的温热仍有残留,许绯一眼望去,桌面上一片狼藉,没想到在她离开的一小段时间,他们就把一个男生喝趴了,陆宇森去结账,而顾行倦缩在角落,手机横屏,手指在界面操作的飞快,看样子是在打游戏。
耳机线胡乱纠缠在一起,他也懒得解开。在许绯看来,顾行倦说话时才有烟火气,不说话时就变得极难搭话甚至于靠近。
见陆宇森让大家散了,顾行倦才将耳机线收回兜里。
毕竟是陆宇森请的客,许绯算是蹭了一顿饭,想了想还是在门口和陆宇森道了声谢谢。
“客气啦”,陆宇森又露出老父亲一般慈祥的微笑:“学霸回家路上注意安全。”
“你们也是。”许绯踢着路面的小石子,又抬起来冲他们一笑:“今天能过来吃饭和班上同学混个脸熟,我真的很开心。”
开心吗?
许绯在心里反问了一句自己,看见他失落,自己竟然也同步率高的厉害,大抵是自卑心和自尊感作祟,让她所有的敏感细微无处可逃。
秋风乍起,簌簌声不停。许绯站的地方是梧桐树下,金黄色的叶子纷纷扬扬飘落,其中的一片不偏不倚落在了她的头顶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温热的气息便喷洒在头顶,顾行倦的手指间夹在刚才调皮地吹到她头顶的落叶,眼神中不染一丝杂质。
完了,她刚才的心跳声分明响彻胸膛。
偏偏,许绯又是个一害羞就容易耳根子红透了的人,只得结结巴巴道:“谢了。”
等少年的背影逐渐消失,许绯才喃喃道:“晚安,好梦。”风又把这句无声之语吹散,独留下那一片置于她手心上的梧桐树叶。
*
顾行倦进门前换了双拖鞋,叫了声:“刘姨。”
小时候由于父母是科研一线的工作,所以平时他和家政阿姨刘姨相处的时间比父母加起来的还要多。
刘姨从厨房里出来,脸上的笑意挡不住:“卷卷回来啦,要不要再吃点宵夜?刘姨给你煮。”
“不用麻烦了,我今晚吃的很饱。”刘姨听力不太好,所以顾行倦说这句话时尽量提高了音量、放缓了语速。
“好好好,吃饱了就好,卷卷爱吃鱼,这周你要是回来吃饭,刘姨给你挑新鲜鱼红烧。”
刘姨上了年纪,记性不好,有时候认人也会认错,但卷卷二字一直是她挂在嘴边的,像是口头禅一样的存在。
顾行倦洗完澡后穿了一身简单的白色短袖和黑裤,划开手机屏幕就见江恩曼给他发了一条讯息,说是这周末买了两张电影票,朋友有事去不了,问他能不能一起去。
他躺在床上看了眼光线刺眼的吊灯,房间以黑白灰格调为主,柜子上还有他小小的发明成果和得的奖项。
没一会儿,他看了眼不停闪烁的红点,最终没回。实在困的厉害,抖了抖被子,也是时候关灯睡觉了。
作者有话要说: 依旧深夜……更了,和倦哥一样困的不行了,可爱的你们晚安。
感谢旧人旧城手榴弹*1
第8章 八分甜
“哇,绯绯,我前几天都没注意,你每天都来的好早哦。”季年年将一袋子每日坚果递到她面前,又侧过身看了眼悬挂在黑板上面的时钟,确认了一下现在离早自习还有半个小时。
许绯伸手拿了几颗坚果,含糊道:“我家里离学校有点远,为了不迟到,只能早点到教室了。”
季年年恹恹地打了个哈欠,眼珠子一转:“离家远的话,为什么不住校啊我看我们班住读生也不少诶。”
许绯欲言又止,如果她住校的话,急性情况根本没人解决,但看着眼前不知忧愁为何物的少女,马马虎虎混了过去:“我感觉住宿生活我不是很习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