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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总被欺负哭》作者:龚心文
文案
男主:主公对我恩重如山,不论是要我的心,要我的命,还是需要我的任何部位,我都义无反顾。但其实我内心还是喜欢女人。
主公:巧了,我就是女人。
敌军:墨桥生又来了,这是个杀人不眨眼的阎罗王,大家快跑啊!
大臣:大将军实乃国之利器,大晋军神,只是恐其功高震主,对主公不利。
宫中真实日常如下。
宫女:哎呀呀,简直没眼看了,将军又被陛下欺负哭了,真真是太可怜了。
男主为奴隶出身的将军,少年时身世凄惨,际遇坎坷,幸被女主所救。忠犬属性。
女主穿越之时,恰逢原主兄长被毒死,兵临城下,全家正在排队上吊,无奈之下只好女扮男装成为晋国主君。
——
我什么都不懂,千万别考据,谢不考之恩。
内容标签: 乔装改扮 穿越时空 女强 甜文
搜索关键字:主角:程千叶,墨桥生
作品简评
奴隶出身的男主少年时身世坎坷,濒死之际幸得女主程千叶搭救,怀着一份卑微的感激之心,在女主的帮助下他一点点的坚强自信了起来,终成一个人人敬仰的将军,平等的站在了自己仰望之人的身侧。女主程千叶穿越到战乱不休的奴隶制时期,本性温柔的她在乱世中逐渐成长而强大了起来。她女扮男装,带着自己信赖的朋友,部下和爱人,终成一个睥睨天下的帝王。本文用写实的文风,刻画了男女主角在乱世中慢慢成长的过程。奴隶制度下战争背景气势恢宏,男女主角之间相互成就,相互扶持的情感感人至深。贯彻了作者一贯的女主自强自立,男主凄风苦雨的风格。
第1章
程千叶发觉自己穿越了。
但是她现在没空惊讶这件事。
因为她的脖子正被一条白绫狠狠地勒住,她感到脑袋充血充到快要爆了,舌头不受控制的从口腔中挤出来,鼻子吸不进气,心脏因为缺氧疯狂跳动着。
她的身体正被三尺白绫挂在横梁上,俗称上吊。
此刻在她脚下,数名穿着古代服饰的女子,围着她痛哭流涕,就是没有一个人来救她一把。
她痛苦得要死,拼命蹬着脚。
幸好这条白绫质量不好,在她挣扎中居然断开了。
程千叶滚到地上,捂着脖子,拼命的吸着新鲜空气,剧烈的咳嗽起来。
一位穿着龙凤纹大串花绣娟锦长袍的中年妇人,一把扑到她的身上,搂着她直哭喊着:“吾儿,吾儿。”
程千叶喉咙火辣辣的疼,说不出话来。
心中骂道:“吾什么儿,你要是我亲妈还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吊死。”
此刻她的脑中闪过无数图片,影像,声音,就像把一个陌生人的一生,压缩了一下,一口气塞进她的大脑中,用闪现的速度,快进了一遍。
神奇的是她居然还都看懂了。
这位夫人还真的是她亲妈,啊呸,她目前这副身体的亲妈。
别人穿越,她也穿越。
别人穿到公主身上,一醒来七八个丫鬟围着,伺候着吃香喝辣。
她也穿越到公主身上,一醒来七八个丫鬟围着,伺候她上吊。
理了一下脑中一团乱麻的记忆,程千叶大概知道自己来到了一个战乱不休,诸侯割据的时代。
这副身体和自己穿越前的名字一样,也叫程千叶,她的父亲是雄踞一方的诸侯,晋威侯,自己是位公主,这身份本来很好。
可惜不久前晋威侯刚死了。
现在晋国的主君是自己的双胞胎哥哥,公子羽,获封晋越侯。
可惜的是,一个时辰前也被人毒死了。
此刻那具和她面容及为相似的尸体就躺在程千叶面前。估计还没完全凉透。
晋威侯妻妾众多,除了程千叶兄妹的母亲杨姬之外。另有一位宠妃俪姬,也育有一子,名公子章。
俪姬甚得晋威侯的喜爱,公子章一度和公子羽激烈的竞争继承人的位子。
后终因公子章心性过于暴躁残虐,被晋威侯所厌弃,贬斥到封地中牟去了。
近日新上任的晋越侯率军路过中牟,公子章曲意奉承,举宴相迎,宴席上给兄长进献了一对美丰姿的少年郎。
晋越侯见猎心喜,左拥右抱,一时大意,就着这对栾宠的玉手饮了一杯琼浆,当即毒发身亡。
虽得随侍的部将抢回尸身。
但此刻公子章率人把行辕团团围住,将随同晋越侯赴宴的一个姬妾剥光了衣物,挑在抢尖上,高举在阵前。扬言要将晋越侯的一众女眷如法炮制。
本部因失了主君,人心溃散,消极抵抗。眼见着就要被公子章攻破防线。
杨姬无奈之下,只好领着媳妇女儿一同在儿子的尸身边上吊,以免落入和自己积怨已深的俪妃手中,受那百般羞辱而死。
程千叶穿越之时,正是那性情刚烈的公主悬梁自尽,香消玉殒之际。
刚刚醒过神来的程千叶完全抽不出时间稳定一下情绪,吸收理解一下这个世界。
因为在她眼前,又有一个身怀六甲的女子,正蹬上椅子,扯着白绫,就把那雪白的脖子往里面套。
“别,别介啊。”程千叶拉住那人的裙子,在脑海中刷了一遍人物图谱,找出此人的称谓,“大嫂,你别死。”
虽然这位大嫂不是真的嫂子,但程千叶也见不得一个孕妇在自己眼前上吊,下意识的就一把抱住她的腿。
这位名为许姬的嫂子,是一位性情温和的美人,此刻她哭得是梨花带雨,“小姑,若是落入那公子章的手中,你也知道是什么下场。你就让我追随夫君去了吧。”
正撕扯间,房门被推开,随着寒冷的空气,跨进门一位年轻的男子。
此人面目俊朗,斯文儒雅,穿着一身甲胄,持着一柄带血的长剑,大踏步进门。
程千叶从记忆搜索到,此人乃是公子羽从小一起长大的好友,也是他最信赖的属臣,姓肖,单名一个瑾字。
肖瑾行了一礼,面色沉重的说:“主公身殒,军心涣散,只怕是守不住了。请许姬跟我走,臣誓死为主公保住这一点骨血。”
许姬道:“那母亲和小姑呢?”
肖瑾脸色暗淡了一下,低头不语。
程千叶的“母亲”杨姬却抬起头来,拉过许姬,推上前去,激动地说:“好,好,瑾公,羽儿只有这一点血脉。你看在你们从小一起长大的情分上。务必要保住了她。”
肖瑾单膝跪地,“臣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他站起身来,看了一眼坐在地上的程千叶,拔出了腰间的一柄短刀,哐当一声,丢在程千叶的面前。
程千叶被这个声音震了一下。
敞开的房门刮进一阵冷风,带来隐约可闻的厮杀声。
门外是漆黑的夜,隐隐透着腥红的火光。
程千叶低头看着眼前这柄沾着血的短刀,这一刻才真真切切的意识到自己来到了另外一个时空,一个战火连天的时代,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时代。
短短一瞬间,自己面前就只剩下两条路可选,一是用这把刀自裁,另一是等着外面那些野蛮的男人冲进来之后,把她拖出去折磨至死。
两条她都不想选。
程千叶深吸了一口气,在肖瑾拉着许姬就要转身出去的时候,站起身来,用她那被勒得沙哑的声音喊道:“请等一下,或许我们还有一个办法。”
……
晋越侯身殒,公子章便是王位的顺位继承人。虽然他用卑劣的手段,谋害了兄长的性命。但已是既成事实,军中上下都失去了抵抗的心思。
公子章带着人马,杀到了行辕的最后一道防线前。洋洋得意的宣称,“缴械投降者,我事后不但不追究,还依旧委以重任。负隅顽抗者,待我继承王位之后,必徒三族。”
正说着,只见那烽火燃烧的高台上,一个头束玉冠,身着宽袍之人缓步从暗夜中走了出来。
明暗不定的火光,照映着他苍白的面孔。
他的脖子上绕着几圈绷带,同往日一般玉树临风,容姿秀美。丝毫没有任何身重剧毒的迹象。
公子章大吃一惊,“不,不可能,我亲眼见到你已经死了!”
然而,自己的那位兄长,立在高台之上,一言不发,只是冷冷的看着他,宛如一只从地狱回来幽魂。
肖瑾站在他身侧,抽出佩剑,大喝一声,“捉拿逆贼!”
顿时士气大振,杀声震天,铺天盖地而来。
第2章
墨桥生出生在一个奴隶的家庭。
他的母亲是奴隶,奴隶的小孩自然也只能是奴隶。
据说他母亲怀他的时候路过一座桥,突然腹中有下坠之感,已经有过多次生产经验的那位母亲,随便在桥墩边找了个避风的地方,就把他生出来了。
因此他便有了这个名字,墨桥生。虽然看着起得很随意,但在奴隶中已经算是难得的好名字了。
像他的兄弟姐妹就分别叫墨阿狗,墨铁蛋,墨二三,墨五六等等。墨二三这个名字还是分给个长得十分漂亮可爱的妹妹。
墨桥生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他有很多的兄弟姐妹,他们都属于同一位母亲。
母亲是一个消瘦而干枯的女人,艰苦的生活环境使她显得分外的苍老。
然而就是这样的一个女人,每天深夜回来时,带着浑身的伤痕和腥臭味,给他们带回来那一点少得可怜的劣质食物。并在每个孩子的额头上落下一个吻,一个温柔的吻。
这是墨桥生灰暗的童年中仅有,来自于女性的温柔。
随着家里的孩子越来越多,母亲越来越老,食物的短缺日益严重起来。
幼小的墨桥生每日饥肠辘辘的跟着最大的哥哥墨阿狗,四处收集可以吃的东西。
山林间摘野菜,河流中摸鱼。
在泥泞的集市中钻来钻去,捡一些别人偶尔遗落的废弃物。
有时候他饿得头晕眼花,实在迈不动步子,墨阿狗便从怀中掏出一小块昨日省下来的黑疙瘩,抠下小小一块,塞进墨桥生的口中。
又抠下多那么一点的,塞进更小的妹妹墨二三的口中。
墨桥生和墨二三含着口中那一点点的饼块,用口水慢慢给它泡软,忍着不吞下去,让自己总觉得有着在吃东西的感觉。似乎就饿得不再那么慌了。
在他们居住那个棚户区,有一个叫熊积的奴隶,他强壮,粗暴,一身的蛮力。
是这一圈子内最孔武有力的男人,没有什么人敢随意招惹他。
他是母亲的男人,男人之一。
最近他来找母亲的时候,时常把那猥琐的目光落在墨桥生和妹妹墨二三身上。
那死鱼一样的眼球转过来打量自己的时候,墨桥生总觉得有一种恶心的寒意从颈椎直爬上来。
这时候墨阿狗总会轻轻不着痕迹的把他和墨二三往自己身后推一推,用自己还很瘦小的身躯挡住弟弟妹妹。
然而不管他们怎么躲避,命运都不可能放过这些可怜孩子,那恐怖的一天还是来临了。
熊积终于逮住了墨二三,少女尖锐的叫喊没有引起营地中任何一个人的反应。
熊积抓住墨二三细细的胳膊就往帐篷里拖去。墨桥生扑上前去,被他一脚踹开,连翻了几个跟斗。
墨阿狗扶起了他,他默默看了一会帐篷,轻轻叹了口气:“你还太小了,还是哥哥去吧。”
墨桥生茫然的看着哥哥掀开帐篷的帘子,钻了进去。
过了片刻,满脸鼻涕眼泪的妹妹墨二三完整的从帐篷里出来,她呆呆的走了过来,低下头用颤抖地手紧紧拽住墨桥生的衣角。
帐篷里传来一些奇怪的声响,夹杂着哥哥痛苦的哭喊声。
墨桥生隐约知道发生了什么。
他茫然不知所措拉着妹妹飞奔去找母亲。
然而他们的母亲听了他的述说,只是默默地坐在哪里,一动不动的失神的盯着地面。
她那张被生活摧残得苍老的面容,显得那么无奈和失落。
墨桥生第一次开始憎恨,
憎恨自己的弱小和无力,
憎恨自己的出身这般的卑微和低贱,
憎恨那些肆意用暴力欺凌弱小的男人,那些残忍而变态的男人!
熊积折腾到半夜才从帐篷里出来,他一边抖着满身的肌肉一边系着裤子,瞥了一眼夜色中缩在帐篷外面等待的墨桥生,洋洋得意的哼着调子走了。
我不想,不想被这样的男人欺辱,永远都不要。小墨桥生吞着自己苦涩的泪水,默默的在心里想。
几日后的一场狩猎里,熊积的马不知道因何受了惊,把他从山坡上摔了下去。
大家找到他的时候,发现他的头脸不知被谁用石头砸得稀巴烂,已经死得不能再死了。
死人,对奴隶来说,是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大家瓜分了他的马匹兵器和衣物,便不再有人提起此事。
主人也只是在名册上划了一笔,表示自己的财产少了微小的一部分。
那天晚上,一身伤痕的墨桥生很晚才回到家。
母亲看到他那身被茅草割得破破烂烂,染着血迹的衣服,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叹息了一声,摸了摸他的脸,让他把衣服脱下来,在灯下为他缝补。
小墨桥生跪坐在母亲身边,看着母亲那张被灯光柔和了的面孔,慢慢地平复了生平第一次杀人的恐慌。
他心中甚至萌生了一种,能够将这份安宁永远延续下去的错觉。
然而随着他的长大,很快他被他的第一个主人买走。
这位主人姓吴,名学礼,面白须长,是一位教书的夫子,办着学馆,收着几个小学生,教着识字,读书,做文章。
吴学礼平日里一副斯文做派,即使对奴隶也甚少打骂。
他家的奴隶,有遮体的衣服,很少挨饿。
对墨桥生来说,这算是一种从小都未曾体验过的优渥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