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总被欺负哭(穿越)——龚心文
时间:2019-03-20 10:48:57

  程千叶有些自得的笑起来:“张馥这个人满腹经纶,智计无双。子溪你却是学富五车,思维缜密。你和他一定很合得来。我能有幸得你二人在身边辅佐,何愁大事不成?”
  周子溪想起往事,垂下眼睫:“能得遇主公,方是子溪之幸。”
  但他很快调整了情绪,“犬戎自破了王都,铁蹄踏入我中原之后,一度势如破竹,难遇敌手,几入无人之地。此次若我军能拿下郑州,不仅仅开拓了我大晋的疆土。更大的意义是天下诸侯面前一扬我大晋之声威。”
  周子溪把那份由张馥手书的密报交还给程千叶:“犬戎虽为蛮族,但他们的那位没藏太后却个强悍而有智慧之人。主公切不可因她是女流之辈而轻视于她。还是命张公早日撤离为是。”
  程千叶看着手中纸页上那熟悉的字迹,心中泛起对张馥和萧秀二人的担忧。
  张馥自效忠与她之后,先随她出征讨伐,后带伤来卫国接应,续又独留在绛城那混乱的朝堂之中运筹帷幄,不仅源源不断的给汴州运送了充足的粮草,甚至还不忘时时为自己多方谋划。
  现在想想,就因为他能干,自己习惯把最艰难繁杂的事情都交托给他。
  而张馥不但从未让自己失望过,还总是主动承担起了更多的责任。
  程千叶知道自己作为一国的君主,不应该过度多愁善感。
  只能在心中默默祈祷:“张先生,一定带着小秀平安回来。”
  她不知不觉的捏紧了手中那张密信。
  郑州城外,晋军的中军大帐之内。
  贺兰贞正同墨桥生一同看着同样一份密信。
  二人对视了一眼,眼中露出兴奋之色。
  贺兰贞一击掌:“这个嵬名山,实是犬戎第一名将,光是我们晋国就在他手上不知道吃了多少亏。上回,连主公都险些都折他手上。此番终于也能让他好好见识见识我们晋军的厉害。”
  墨桥生想起了当年背着主公拼死逃亡的情形,眼底透出寒光。
  贺兰贞靠过身来:“兄弟,你觉得他下一步会怎么办?”
  “嵬名山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墨桥生开口了,“我想他也许会趁我们不备之时,率军突围。”
  “有道理,”贺兰贞点点头,“看来接下来几日,我们一定要严加防范。”
  “不。我们要留出一个缺口。”墨桥生伸指点着地图上的一处,“留一个看起来不明显,但是嵬名山一定能看出的缺口。”
  贺兰贞看着墨桥生手指的那个点:“让他从你那边走,你有把握拦得住他吗?”
  “若是没有这个缺口,嵬名山很有可能顶住压力,坚持固守在郑州城内。万一镐京的犬戎太后改变想法,主公所做的一切努力都有可能白费了。”墨桥生说出自己心中所想,
  “他不会从他不熟悉的水路走,也不会对上你兵力雄厚的中军。最有可能的就是选择从我相对薄弱的左路突围。我就给他放个缺口,让他更有把握。”
  贺兰贞下定决心:“好,一旦他率军出城,你拖住他。我和俞将军借机一举拿下郑州。”
  两人交换了一下眼神,看见了彼此眼中的信任。
  夜半时分,
  晋军的一处军营,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
  也许是因为不在紧要之地,这个营地内的窝棚比起他处略微稀松,守备看起来也有些松懈。
  此刻营内的篝火熄灭了大半,望楼上的哨兵也没精打采的打着哈欠。
  但在那寂静无声的阴暗处,
  杨盛带着杨陆厚等人,穿着整齐的铠甲,手握兵刃,伏地凝神戒备着。
  杨陆厚握着手中的枪,只觉手心微微出汗。
  “盛哥。”他在黑暗中向着身边的人悄声说,“犬戎人真的会从我们这里突围吗?”
  “都给老子争口气。”杨盛的眼中亮着光,“墨将军把我们摆在这里,那是因为我们是他手下最猛的兵。我现在只怕那些戎狗不从这里走。”
  不知等了多久,
  暗夜中隐约传来一阵焖焖的马蹄声。
  “来了。”
  从浓稠的黑暗中,
  犬戎人那独特高壮的身形逐渐显现出来。
  马队中簇拥着一人,正是杨盛曾经交过手的犬戎大将嵬名山。
  杨盛裂开了嘴,眼中透出狼一样的光,跃起身来,大喝一声:“兄弟们,跟我上!”
 
 
第78章 
  黑夜的阴影中出现了无数虎视眈眈的晋国的士兵。
  嵬名山心中一沉,知道自己中了埋伏。
  那些晋国的步卒,数人一组,组成一个个方阵,前排统一持着特制的长矛,夜色下闪着寒光的矛尖一致对外。
  前后围护着拿着盾牌,搭勾,短刀的士兵。
  他们摆出了这种专门针对骑兵的阵型,显然早有准备,要把敌人阻拦在此地。
  嵬名山一生历经了无数战役。
  虽然踏入了埋伏圈,但他很快冷静下来,脑中开始飞速的思索。
  墨桥生怎么知道我会在今夜出现在此地?
  不,他不可能知道。
  但他肯定得到了镐京的消息,通过揣摩我的心意,觉得我有可能率军突围。
  因此他白日里把这一带的防线全面削弱了,就是为了引我向这边走。
  我要是他,就会命这附近的每一个营地夜夜做好防备。
  不论敌人从哪个营地突破,只要能拖住敌军的脚步片刻。
  其余部队不用多少时候就能形成合围。
  果然,营地之内点起了狼烟,滚滚浓烟在夜色中蒸腾而起。
  他们在传递信息,召唤援军。
  嵬名山想道,这样看来此地拦住我的人不多,应该不会超过一千人。
  我们必须用最快的速度突围,不让敌人形成合围之势。
  他此次带出了五千精锐骑兵,都是跟着自己出生入死的亲信。
  他想要一举突破重围,从他地辗转搬来救兵。
  再从外围想方设法,对围城的部队来个各个击破。
  希望能同留守在城内的一万多大军一起,里应外合击溃晋军。
  这是一个风险很大的战术,留守在城内的都罗尾和没藏元奇更是让他十分的不放心。
  对抗庸碌无为的对手,嵬名山喜欢奇兵突袭。
  但面对墨桥生这样的劲敌,他觉得应该用最稳妥的方式谋求胜利。
  可惜如今,他的君王已经不留给他稳扎稳打的机会。
  他只能孤注一掷,寄希望于险中求胜。
  但他刚出城,就像对方早已看破一切似的,让他一脚就踏入了埋伏圈。
  嵬名山心中升起了不妙的预感。
  他稳住自己纷乱的思绪,看着那腾空而起的浓烟,果断振臂一呼:“换锥形阵,备套马索,突围!”
  昏暗的夜色中,
  墨桥生率军驻守在一处高地,
  他驾着马,站在那小山岗的顶部。
  看见暗沉的大地上终于亮起了一处火光。
  狼烟蒸腾,冲天而上。
  随即那火光的周围一处接一处的亮起明亮的火焰。
  就像在浓黑的大地上,点亮了一串璀璨的明珠。
  是杨盛驻守的营地。
  终于来了。
  墨桥生掏出挂在脖颈上的一条挂坠,把那深褐色的甲片放在唇边轻轻一吻。
  随后抽出腰刀,破空一挥:“传令全军,随我出击,包围敌军!”
  杨陆厚深蹲着弓步,
  他手中紧紧握住一只特制的长矛,这支矛的矛身分外的长且粗大。
  他将柄端紧紧抵在地下的土地里,雪亮的矛尖直指着不远处的犬戎骑兵。
  他的身侧有无数支这样的长矛,身前是持着盾牌护住他的身体的战友,厚实的盾牌为他挡住敌人射来的利箭。
  犬戎的铁骑凶猛无畏地夹着乎乎的风声,
  迎面冲了过来。
  马蹄踏在了他们事先撒在地上的铁蒺藜上,战马嘶鸣倒地,把马上的骑士摔下地来。
  杨厚照身后的士兵立刻探出长长的搭钩,搭住敌人的身体,把落马的犬戎士兵拖了过来,无数短刀手抽出短刃,顷刻间收割了一条生命。
  但敌人的骑兵依旧悍不畏死的冲锋,战马和犬戎人的尸体,填平了他们事先设下的障碍。
  那些善于马战的游牧民族,手中呼呼地甩着套马索。
  长长的绳索丢过来,立刻有数名身边的战友被拖出阵地,敌人打马回撤一路将人拖走。
  敌人的攻势太猛,方阵顿时乱了起来。
  “收紧阵型,别乱,别乱。”杨陆厚拼命喊道。
  如今的他,已经是一个什长,负责一个十人小队。
  他眼睁睁的看着自己队中的一个兄弟被敌人的套索套走,那具身躯一路挣扎着被拖行在敌军的马后,敌人数支长枪来回扎了几下。
  那位刚刚还紧紧靠在自己身边的兄弟,就不再动弹了。
  “都别慌,给老子守好,墨将军马上就到。”杨盛的吼声响彻在附近。
  杨陆厚紧张的收拢自己的十人小队,突然双臂一紧,他失去了平衡。
  他被一个绳套紧紧勒住了上半身,猝不及防的从队友中被拖了出去。
  他拼命蹬腿,身体在混杂了血污和尸体的土地上身不由己的被飞速拖着走。
  完了,我完了。
  杨陆厚心中一片惊恐。
  他仿佛看见了无数敌人的长矛来回在他身体穿刺,把他扎成浑身冒血的一具尸体。
  一个身影从晋军方阵中疾冲而出,刀光一闪砍断了栓住杨陆厚的绳索。
  那人就地一滚,来到杨陆厚身前,举起手中盾牌挡住了数支利箭。
  “快走!”那人抽出腰刀架开敌人的长枪。
  “盛,盛哥。”杨陆厚涕泪直下,不顾浑身伤痛,连滚带爬的跑回自己方阵。
  嵬名山冷静的看着前方的战况,火光之中,他看见了敌方战阵中冲出了一个人。
  此人的特征十分明显,面上有一道长长的伤疤,横跨了半张面孔,连耳朵都缺了一个口子。
  这个人在汴州的时候就和自己对过招,是一名猛将。想必就是这只队伍的领军。
  “拿下此人!”嵬名山下了令,他亲自带着人马冲上阵去。
  杨盛想退回自己的阵地,
  但缠着他的敌人越来越多。
  他身上多处负了伤,行动已经开始迟缓。
  他抹了一把脸,在血液的间隙间回眼望去,身后己方的阵地早经乱了套。
  杨盛打了这么多场的战,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强悍的敌人。
  他辛苦布下的防线,既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就出现了溃散的迹象。
  也许敌人下一次冲锋,就要从这里突围了。
  杨盛手中的腰刀浸透了敌人血,黏腻的几乎已经握不住了。
  他甩掉手中的刀,翻身从犬戎的尸体上捡起一把弯刀,架在身前。
  “老子就是死在这里也不能让你们过!”
  一柄黑沉沉的铁槊夹着风声袭来,杨盛举刀一架。
  那铁槊的力道太大,把身负重伤的他带翻在地。
  杨盛就地一滚,欲翻身而起。
  数柄闪着寒芒的枪尖已经抵在他的眼前。
  犬戎大将军嵬名山,骑在雄健的战马之上,居高临下看着他,冷冷开口:“捆起来,绑在阵前,一举突围!”
  此刻的营地周边亮起leq星星点点的火光,
  顷刻之间汇聚得越来越多。
  无数举着火把士兵出现在周围的高地之上,严严实实的包围了这里。
  火光摇曳处,人马分开,拥出一名黑袍将军,正是墨桥生。
  “嵬将军,久仰了。”墨桥生开口。
  嵬名山红着眼,抬头看着站在高处的敌人。他绷紧下颚,咬肌抖动。
  他知道这场战,自己已经败了。
  即使自己还能够冲出重围,身边的这五千士兵也无法剩下几人。
  他抽出了腰间的长刀,架上了杨盛的脖颈。
  拼死冲阵之前,他要用这个敌人的血祭旗。
  “且慢动手,嵬将军你这一刀没下去,你我之间就还留有余地。若是你动了手。我们,就只剩生死相搏。”那立马在高岗之上的黑色身影,开口说出冷冰冰的话语。
  嵬名山冷笑一声:“你让开一条路,我就放了他。”
  “我即便放开一条路,你也已经没有了可去之处。”墨桥生不紧不慢说话。
  他在说话,晋军中便一片寂静。
  夜色中只听见那些火把偶尔迸出火星的噼啪声。
  摇曳的火光,在那年轻的面庞上,打出明暗晃动的光影。
  那人一字一句吐出了让嵬名山的心坠冰窟的话语。
  “你一离开郑州城,我军的贺兰将军同俞将军便已举兵攻城。”
  “你留在郑州城内的那两位大将军,可不像你这么耐得住性子。我赶来的时候,听说他们两位毫不犹豫的争相出城迎敌。到了此时,说不定郑州都已经被我大晋拿下了。”
  仿佛验证了他的话语一般,在郑州城的方向传来一声巨大的轰鸣声。
  随后,天的那边隐隐亮起了火光。
  那是撞车撞击城门的声音。
  如果不是守将莽撞乱来,敌军的撞车是不可能在这么短短的数个时辰之内,就开到了城门前。
  巨大的声响一阵阵传来,一声又一声敲在嵬名山的心上。
  “我虽然为将军之敌,但素来崇敬将军。我知将军此次出城,必定不是为了逃亡。”
  “墨某心中估计,将军一来想要引开我军兵力。二来,大约想去就近的宅阳,或是荥阳请来救兵。”墨桥生的话交织在那远远传来的轰鸣声中。
  “可笑的是,墨某心中虽然清楚,但将军在那镐京的主君只怕不会这么想。他只会怪你率军私逃,以致丢了郑州,这乃是大罪。你身负重罪,难道还要拼死从这里杀出重围,回镐京引颈就死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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