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转过身,靠着栏杆下压,漂亮的腰线弯成一道美丽的弧线,两手臂撑着木桩,笑了下,拉着长声:“没,男,人,不,会,死——”
另一边。
兄弟俩一人手里一瓶啤酒,碰了个瓶,贺幼霆一口喝掉小半瓶,瞥了眼秦浩,“你就咬死了要当我姐夫是吧。”
秦浩苦笑一声,“真能当上,反过来叫你姐夫都成。”
“我姐最近怎么样,有动摇的苗头没。”
“有个鬼,约都约不出来。”
“那你——”
秦浩又开了一瓶,神色坦然,“我这辈子坚持最久的一件事就是喜欢她,以前她有家,我只能靠边站,现在好不容易排在队首,我绝对不会放弃。”
他加重了“绝对”这两个字的语气。
贺幼霆有些动容,“如果我姐一直不答应呢?”
秦浩拿着酒瓶的手顿了下,随后将酒瓶放下,声音里带着坚定和执拗,“那我就……陪到她有别人吧,这样起码以后……她偶尔也能想想我。”
他又苦笑一下,看过去,“不说我了,你呢,你的烦心事不比我少吧,之前那个项目怎么样了。”
贺幼霆面色淡淡,“折了。”
秦浩惊讶,“折了?大哥,十几亿。”
“折了就折了,以后还会有别的。”
秦浩叹了口气,跟他碰杯,“我们俩真是难兄难弟,老爷子呢,什么态度。”
贺幼霆把剩下的小半瓶都喝光,“现在还好,”他看过去,“那项目本来就不是百分百能拿下,跟她的事无关,你以后见到她不要乱讲话。”
秦浩笑了一声,“行,你就护着吧,没酒了,我去拿。”
他转身,忽然愣在原地。
贺幼霆回头看去。
郁星禾和贺思龄不知什么时候站在他们身后,也不知道听进去多少。
四人面对面站了一会,谁都没开口。
最后还是郁星禾打破沉默,“我想拿房卡,想回去睡了。”
贺幼霆马上说:“我也回去。”
郁星禾转身先走,贺幼霆随后跟着。
回到房间,贺幼霆在后面关好门,门卡插在卡槽取电,房间乍亮,郁星禾站在床前,背对着他。
贺幼霆沉默一会,还是走过去,停在她身后,小心翼翼,“星禾——”
郁星禾忽然转身,搂住他脖子,踮起脚跟,吻了上去。
她用了力,将自己软软的舌尖伸进他口中轻舔。
她眼眶湿润,一滴泪顺着脸颊流进嘴角,两人同时尝到了苦涩的味道。
贺幼霆闭上眼睛,感受她湿濡的舌尖,很快变成主动的那一方,大手扣着她后脑,用力吮吻。
两人双双倒在床上。
出事以来,她心情不好,他纵然想,也不敢勉强她,两人已经几天没有亲密过,贺幼霆早已忍不住,迅速褪掉碍事的衣服。
这一次,她特别主动。
贺幼霆满足的同时,心里却有些异样的感觉,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
得了好处,总会有些不好的事发生。
两人翻江倒海,酣畅淋漓,用最原始的激烈方式表达对彼此的爱意。
结束后,他伏在她身上重重喘着,久久不愿退去。
直到她觉得压的有些疼,他才翻过身,两人并排躺在凌乱的床上。
他还牵着她的手。
静默无语。
过了好久,郁星禾声音微颤,“贺幼霆。”
贺幼霆不想说话,他似乎已经隐约猜到即将发生的事。
“我——”
他的心狠狠揪起来,忽然特别害怕听到接下来的话,他打断她,“我累了,我们睡吧。”
她眼泪流下来,“我们暂时——”
“不行。”
他翻过身,扯了被子盖在两人身上,用力将她摁进自己怀里,“一分钟都不行,一秒钟都不行。”
他不想让她看到自己的表情,拍灭了床头灯。
黑暗中,他红着眼眶,表情痛苦难忍,“你再说一个字,我就要生气了。”
他下巴抵着她略微潮湿的额头,哑声说:“星禾乖啊,睡吧。”
42、第042章 ...
这一晚, 彻夜难眠的还有另一个人。
睡下后,无论怎样努力集中精力,贺思龄的脑中总会想起今晚秦浩那几句话。
“我这辈子坚持最久的一件事, 就是喜欢她。”
“我绝对不会放弃。”
过去漫长的这十几年, 贺思龄真的只是很单纯的把他当成最好的朋友, 那天汤怀礼点出秦浩对她的感情,她几乎懵了。
从来都没有想过,以前那个傻乎乎又风趣体贴的男孩,对她藏了那么多年的心思。
大概她那时眼里全是汤怀礼,竟然无知无觉, 一点都不知道。
之前贺幼霆曾经跟她提过, 当年他帮秦浩折了一罐子千纸鹤, 还没来得及送给她, 她就已经有了男朋友。
回想那时,确实有段日子,两个男孩神神秘秘,整天躲在房间里不出来。
原来是在给她准备惊喜。
以前几个人在一起玩的时候, 看到她跟汤怀礼甜蜜恩爱的样子, 他心里一定很难过吧。或许也会在深夜无人的时候偷偷舔舐心里的小伤口。
她翻了个身,看到窗外皎皎明月。
今晚夜色很好。
她第一次为另一个男人, 失眠了。
山里的日子很静, 总给人一种时间很慢的感觉,天亮了也不着急起床,自动窗帘打开, 阳光照进来,被子里暖烘烘的,都是阳光的味道。
昨晚亲密后,两人都没有穿衣服,此刻还肌肤相贴,郁星禾身子一小半都露在外面,胳膊有些凉,贺幼霆支起一条腿,将被子顶过去一些,把她全盖住,那半截露在外面软乎乎的手臂也被他放回被子里。
他隔着被子搂她。
朦胧中,郁星禾睁开眼睛,映入眼帘的是他略带倦意的侧脸。
他另一半脸埋在她枕头里,呼吸绵长。
他的睫毛很长,下巴又冒出一层短短坚硬的胡茬。
她一直盯着他看。
昨晚他把她未说完的话堵回去,两个人就再没有说话。
他把她搂得很紧,像是怕她忽然消失一样,那个姿势很不舒服,但她一动也没动,直到身体已经很累,他似乎已经睡着,她才慢慢把自己从他怀中脱离出来。
但他还是下意识攥着她的手。
外面有小鸟叽叽喳喳,这里真的很舒服,像世外桃源。
贺幼霆慢慢睁开眼睛,看到她已经醒了,嘴角上扬,对她笑了笑,嗓音是清晨独有的沙哑,性感迷人,“早。”
郁星禾也笑了,凑过去在他下巴上亲了一下,“早。”
贺幼霆舒服透了,翻身将她压在身下,在她鼻尖蹭了一会,霸道地使劲儿吮了几下她的唇,随后才躺回去舒展双臂,伸了个懒腰,“饿了。”
“叫餐?”
“一会跟他们一起吃吧。”
郁星禾嗯了一声,“今天做什么?”
这样放松闲暇的时光实在难得,他躺在床上有点犯懒,不想起来,“吃完饭爬个山,回来泡温泉,下午四点回去。”
郁星禾把脑袋挤在他肩窝,“好累啊,我们可不可以直接去温泉,还能多泡一会。”
他的大手揉揉她头发,“不想爬山啊。”
“嗯。”
“那我们直接温泉好了,让他们俩个去吧。”
他们谁都没有提昨晚的事。
两人穿戴好出门,郁星禾习惯性检查屋子里的东西,看到地上他的钱夹。
昨晚脱衣服的时候太着急了,裤子直接扔地上,大概掉出来了。
她走过去捡起来,钱夹敞开,她看到了里面的相框,愣了愣,上面是两个玩水枪的小孩子。
贺幼霆凑过来,从后面搂住她,“眼熟么。”
郁星禾嘴角露出笑意,“你还留着呢。”
那时他们还是小学六年级,有段时间特别流行水枪,两个人各执一把,玩得很疯。
她那时很强,攻击的小贺幼霆眼睛都睁不开。
但他依旧笑呵呵的,心甘情愿被她欺负。
那照片是老师无意间拍下来的,后来洗了两张,郁星禾也有一张。
以前他都放在书房的日记本里,后来跟她在一起了,才拿出来塞进钱夹。
贺幼霆偏头看她,“你的呢?”
“扔了。”
“真扔了?”
郁星禾抿着唇笑,“在我爸爸家呢,没有带回来。”
他咬了她耳朵一下,“等我去洛杉矶,要检查。”
她笑着躲他,腰却被人箍着躲不远,只能双手尽力撑着他胸口,让自己离他远一些。
这样轻松欢乐的日子,真想一直过下去。
吃早餐的时候,两人表达了一下不想去爬山的意思,谁知正中另外两人下怀,他们两个也不太想爬山,四人达成一致,吃完饭,回房间拿了泳衣,一起去了山庄后面的温泉会馆。
温泉会馆这边一般下午人比较多,现在很多池子都空着,他们四个占了一个池子,过了一会,贺思龄从温泉水中出来,想换一个地方,她踩在满是水渍的台阶上,不小心滑了一下,幸好秦浩眼疾手快,撑了她一把。
他一手扶在她腰上,一手捏着她胳膊,眼神炽热,“小心点。”
贺思龄只觉得耳根发烫,小声应了声,“嗯。”然后逃也似的跑去别的区。
贺思龄虽然已经生过孩子,但身材依旧好的跟小姑娘似的,腰细腿长,泳衣遮不住的两条腿白嫩有型,刚一路上已经有好几个男人瞄着她了。
秦浩恨不得把那几个人的眼珠子挖出来。
他坐了半分钟,实在坐不住,起身也往那边去了。
只剩下贺幼霆两个人。
郁星禾今天穿的是相对保守的泳衣,腰腹都被浅绿色的薄纱罩住,什么都没露出来,贺幼霆一脸欣慰,摸摸她的头:“乖,只给我看,值得表扬。”
她心情似乎好了很多,也能跟他玩笑两句:“我还有一套比基尼,一会换上。”
他手埋在水里掐她的腰,“你敢。”
她忍着笑,立刻投降,“没有比基尼,我只带了这一套。”
过了一会,温泉会馆人越来越多,他们不爱凑热闹,找了个休息室,四个人并排躺在四张单人床上,对面就是电视,播的宫斗剧。
但他们都没什么心思看,昨晚各怀心事,睡的都不太好,泡完了温泉,困意渐渐涌上来,先后都睡着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两点,本来打算四点出发,但现在没事做,又不太饿,几个人准备提前走。
回去的路上氛围就比来的时候好很多,果然出来玩就会让人的心情愉快。
贺幼霆把秦浩和贺思龄先后送回家,才载着郁星禾回她的公寓,路过水果店的时候,她还买了一些草莓。
到小区门口,他的车被保安拦住,保安向里看了眼:“郁小姐,您等下,有您的快递。”
他从保安室拿出一个鞋盒大小的包裹递进去,“昨天下午到的,快递员敲门没人应,上面电话又不太清楚,就放我这了。”
郁星禾道谢,接过来看了眼信息栏,并没有寄件人姓名。
贺幼霆看过去,“买了什么?”
她摇摇头,“最近没买东西。”
“回去看看就知道了。”
进了家门,贺幼霆把东西放沙发旁,拎了草莓袋子去厨房洗。
郁星禾从电视柜底下拿了剪刀出来拆快递。
半分钟后,贺幼霆听到客厅里郁星禾尖失声叫。
他立刻扔了草莓冲出去,就见郁星禾整个人缩在沙发角落,双手抱着头,浑身发抖。
而茶几上,那个拆开的快递里,是一只带着血的死老鼠,还有一张白纸,大粗记号笔写了四个字:虐童者死。
贺幼霆心口狂跳,迅速窜到沙发旁,一把将她抱住,回手将快递盒子盖上,以免她再次受到刺激。
他不停抚着她的背,柔声哄着,“没事星禾,没事了,不怕不怕。”
郁星禾情绪难忍,发泄着再次尖叫出来。
贺幼霆手掌护着她的头,不停亲吻她,“不怕的,恶作剧而已,没事了,没事了。”
她彻底崩溃,秦浩苦心安排的山庄之行好不容易有了点效果,瞬间功亏一篑。
过了好久,她才渐渐冷静下来,已经哭得哽咽,贺幼霆一直抱着她,一步也不敢离开。
她在他怀里慢慢睡着。
直到他压在下面的腿已经麻木,郁星禾才渐渐转醒,她长长的睫毛还湿漉漉的,脸上都是泪痕。
她抓着他衣服的手渐渐松开,无力地放下,浑身都泄了气一样,“贺幼霆。”
他赶紧低头摸她的脸,“我在呢。”
“我想走了。”
他以为她不敢住这里,马上说:“好,我们去我那。”
郁星禾面无血色,摇了摇头,“我想回洛杉矶了。”
他手顿了下,慢慢蹲在她面前,仰起头看她,“回洛杉矶?”
她已经无力回应。
贺幼霆看了她一会,没有留她,也没有犹豫,“好,我陪你回去。”
郁星禾终于有了反应,看着他,“你陪我?”
他心疼地将她搂进怀里,“嗯,陪你。”
她落泪,“那这边怎么办,你走不开的。”
“我会安排好,不用你操心。”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