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巾掉在洗手池里。
他稍一蹲下,托起她的臀将人竖抱起来,她的柔软蹭着他的鼻尖,他忍不住一口咬上去。
两个人滚在床上。
没有过程,他几乎是一瞬间便已经准备好,但为了她舒服,还是耐着性子一点点轻柔地亲吻和揉捏。
一触即发那一刻,贺幼霆忽然停下,他撑在她上方,忍得难受,却不敢动,“星禾,我没准备套。”
郁星禾浑身已经发烫,脸庞红红的,她伸手摸了摸他的眉毛。
这个男人,在她人生中最灰暗的那些日子,爱她,保护她,为了她可以抛弃一切。
到了这种时刻,还想着尊重她的意愿。
他已经忍得冒汗。
郁星禾眼眶湿润,不再多想,伸手搂住他的脖子,挺起身子,主动吻上他的唇。
贺幼霆身体僵硬片刻,随后便像得到了鼓舞一般,不再犹豫,用力疼爱这个女人。
这一夜,他比以前更加凶猛霸道,也更厉害,她身心都被填满,几次痉挛,到了后半夜,她已经疲惫到极致,但之前因喝了酒脑袋不太清醒的贺幼霆却越来越精神。
似乎不知疲倦,似乎发了狠的想把这几个月的缺失都补回来。
到了后来,他哄着她,趴着,侧着,她任他把自己摆成各种姿势,连拒绝的力气都没有。
他终于结束。
郁星禾已经昏昏沉沉,被他搂在怀里,她的唇贴在他胸口,稍一动,他差点又来一次。
她一动都不敢动了。
贺幼霆靠在软绵的床头,怀里是软绵的女人,掌中是女人的软绵,他拿了床头上她的水杯喝水,一眼瞥见他送她的摇摆娃娃正在那里摇啊摇。
贺幼霆把娃娃拿在手中,伸手拨弄一下,“怎么换地方了?”
郁星禾窝在他怀里,也看着那个小瓷娃娃,“睡不着觉,熏香也不好用,后来就把它拿过来了,看着它晃来晃去,没一会也就困了。”
他沉默一会,将娃娃放在床头柜上,身子一沉,躺回床上,把她搂紧,“以后不会了。”
他贴着她额头,“以后我陪着你睡,就不会失眠了。”
她在他怀里偷笑了一下,“你是安眠药么。”
他哑着嗓子说:“有我在,你每天累成这样,哪有时间失眠。”
“……”
郁星禾掐了他胸口一把,“你想得美,我要睡了。”
说完,她翻过身,背对着他。
贺幼霆跟着调整姿势,从后头搂住她,“其实我上次来就想在这儿睡。”
她不理他,他自言自语,“楼上那破床太窄了。”
一夜好眠。
今天是公众假期,郁父一整天都会在家,所以两个人没有急着起床。
外面阳光已经很好,透过窗帘挤进来丝丝光线,在郁星禾露出来那条白嫩的小腿印上几道光棱。
昨晚太不知节制,这会儿贺幼霆才觉的浑身疼,不是因为运动疼,是那些伤,没得到良好的休息,这会儿似乎比昨天还严重。
郁星禾一睁眼,就看到他肩上的红痕,昨晚她全程被他带着,光线又暗,根本看不清。
她一下坐起来,俯身摸那里,“这么严重?!怎么不早给我看。”
贺幼霆懒洋洋地看她笑,双手垫在脑后,“昨晚不是给你看光了,大概你只顾看我的身材,没注意别的,我也挺伤心。”
说完,他目光向下,眼神儿渐渐又变了。
郁星禾太了解他那个表情,那是要开始的前奏,她低头看向自己,脸一红,拽了被子遮住胸口,“我不是故意的。”
昨晚到现在都没有穿衣服,她刚刚一着急直接就坐起来了。
郁星禾用被单把自己身上围了一圈,穿上拖鞋跑了老远,很怕他似的,“你快点起床。”
贺幼霆满眼都是她蹦蹦跳跳小白兔一样,舔舔嘴唇,也不想太频繁了伤到她,就点头,“我要洗澡。”
“去洗吧。”
“一起洗。”
郁星禾直接拒绝,“不要。”
贺幼霆没忍住笑,“小胆儿吧,我又没说要干什么。”
她坚持,“你自己洗,别想骗我。”
贺幼霆投降,“我自己我自己,但我没内裤,你帮我去楼上拿一条下来。”
之前他租了楼上的房间,走的时候什么都没带走,现在东西还在那里放着。
郁星禾说:“你先去洗,我再去拿。”
贺幼霆答应了,但这人一点羞耻心都没有,就这么明晃晃下床,连拖鞋都没穿,大摇大摆走进浴室。
郁星禾很想翻白眼。
里面已经有流水的声音了,她才放心,找了干净的内衣裤穿上,套了件家常的裙子,去楼上给他拿衣服,顺便把刮胡刀也拿下来。
等两人收拾停当,吃完早餐,已经是上午十点多,贺幼霆还有时差,昨晚也没睡好,但他整个人精神状态特别好,也不知道是真的体质好还是硬撑出来的。
其实郁父不大上网,也不玩国内的微博,他是从那次沙瑞来问郁星禾的下落时起的疑心,说好了他回国,打电话不让回,这会儿又无声无响回了洛杉矶,如果不是有人来找她,他都不知道她已经回来了。
后来,郁父去了郁星禾住的地方,这才知道她在国内经历了什么事。
心疼女儿是自然,但对贺幼霆也有点不满,因为他后来又来过几回,都没看到贺幼霆。
他有点疑心,不知道是不是这小子怕被连累,想就此跟女儿断了。
还是许城把前因后果说了,他才渐渐放心。
再后来,贺幼霆一连几个月都没有声响,兰姨就说,有钱人都靠不住,之前就觉得他们俩不行的,家世差太多,这一出事,人都没影了,还是顾好眼前。
她又起了心思,还在惦记之前给郁星禾介绍过的那个男人,又给她安排了一次见面,还没来得及问结果,郁星禾就把贺幼霆带回家了。
意料之中,把俩人都吓了一跳。
贺幼霆买了很多礼品,两个人四只手都拿不过来,堆了一屋子,他谦逊有礼,跟他们俩讲话的时候都微微弓着身子。
郁父倒很正常,兰姨就很激动,郁星禾虽然不是她亲生女儿,但好歹有个名分,现在有了这么个准女婿,她简直乐开了花,又让贺幼霆坐,又给他倒水,热情似火。
一老一少两个男人谈的很好,贺幼霆一脸乖女婿模样:“之前的事我很抱歉,没有保护好她,以后一定不会,请您放心。”
郁父:“都过去了,也不怪你,你这孩子不错,靠得住,把她交给你,我也放心,只是——”他停顿一下,“你们家规矩多,星禾从小野惯了,不能受拘束。”
贺幼霆马上说:“这您可以放心,我们婚后单住,我爷爷在老宅那边住,我母亲常年病着,我还有一个姐姐,跟星禾关系很好,她绝对不会受委屈的。”
郁父略微放心,他沉默一会,看向妻子:“你去准备午饭吧,多做几个。”又看郁星禾:“你也去帮忙。”
他忽然这样说,显然是想跟贺幼霆单独谈谈,兰姨和郁星禾对视一眼,便起身出去了。
这顿午餐,兰姨用了看家本领,做了八菜一汤,全部都是地道的中国菜,餐桌上气氛很好,兰姨要美死,再也不提什么相亲对象了。
下午,两个人在郁星禾的房间休息,他们躺在床上聊天,贺幼霆拿了桌子上的杂志,看到封面就笑了,“这什么时候的采访,我都不记得了。”
郁星禾说:“去年十二月。”
他抬手揉揉她的脑袋,随便翻看了几页,“所以那时你一想我,就看这个?”
“嗯。”
“看真人多好。”
“后来不是追到东北去看真人了么。”
他偏头看她,“真人帅,还是杂志帅?”
郁星禾眨眨眼,“杂志——”
他瞪眼。
她接着说:“杂志——是不可能的,肯定真人帅呀。”她揉了揉他的脸,“这多真实,杂志都P失真了,我男朋友这么帅,根本不用P。”
小嘴儿太甜,贺幼霆忍不住翻身压着她,对准嘴唇咬一口,“保持这样的节奏,不许停。”
她眼睛笑的眯起来。
贺幼霆忽然想起一件事,“对了,照片呢,我们一样那个,说好了要检查的。”
郁星禾噘嘴:“一定要这样严格么。”
“要的。”
“不好找,箱子底下呢。”
“我帮你找。”
郁星禾没办法,只好起身,翻箱倒柜找一通,终于在一个盒子里找到了一堆老照片,是当年搬家的时候带来的,一直没有再打开过。
他们顺利从中找到了那个玩水枪的照片,又接着看其他的。
都是些生活照,有他们一家三口的,也有一些她在学校时候演出的,还有一些她妈妈的工作照。
好几张都是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护士,郁星禾指着其中一个:“这就是我妈妈。”
照片里,她跟另一名女医生搂在一起,笑得很开心。
贺幼霆问:“另一个是谁?”
“不认识,大概是我妈妈同科室的同事吧。”
看完照片,两个人又重新躺在床上抱在一起。
贺幼霆说:“下个月你爸就有时间回国了,我们定什么时间办婚礼呢,十月一?不行,太仓促,好多事情要准备,元旦好不好?”
郁星禾仰起头看了他一会,“贺幼霆。”
“嗯?”
“我爸爸后来跟你说什么了。”
“没说什么。”
“骗人,他一定说了什么,告诉我。”
贺幼霆偏头看她:“真想知道?”
“快说。”
贺幼霆沉默一会,搂住她,再开口时声音里已经带了一丝动容。
“他说,如果有一天我不爱你了,不要欺负你,不要冷暴力,记得要完完整整,安安全全,把你送回他身边。”
48、第048章 ...
这一次, 郁星禾彻底退掉了房子,贺幼霆那一间也一起退掉了。
以后即便回来也会住在爸爸那。
这里再也用不到了。
回国那天,许城把他们送到了机场。
贺幼霆问:“你在这边还要多久?”
“大概还要两年多吧。”
“如果回去, 考虑去我那?”
许城笑了, “怎么着, 把潜在情敌放眼前比较放心?”说完他自己就哈哈笑了起来,“行了不逗你了,好意我心领了,要是实在混不下去肯定找你。”
他看向郁星禾,“坏事都过去了, 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郁星禾面带微笑, 点点头, “嗯, 你也要快点找个女朋友。”
许城:“不用你操心,贺总的红包肯定小不了,我结婚时一定叫你们。”
他看了眼时间,“行了, 安检人多, 进去吧,我就送到这了。”
两人最后跟他道了谢, 贺幼霆拉着箱子, 另只手搂着郁星禾肩膀,姑娘在她怀里小鸟依人,不时仰起头看他一眼, 笑的很甜。
许城走了几步,慢慢驻足。
他回过头,看到相互依偎,越变越小的两个幸福身影,直到他们消失在转门里,他收起嬉笑神色,轻声说:“星禾,你一定要幸福啊。”
安检完,候机大厅。
行李已经托运,两个人轻装上阵,等待登机。
贺幼霆在看手机,郁星禾靠在他肩上,挽着他胳膊,两人没有搭没一搭说话。
郁星禾:“峰峰怎么样了?”
“挺好的,跟着小米去幼儿园大班了,小米可霸道,老欺负他,爷爷说了小米好几次。”
郁星禾笑了,“峰峰像小时候的你。”
贺幼霆偏头看她,“我那时有那么好欺负吗?”
“有,还很乖。”
他笑着在她额头亲了一下,继续看手机。
郁星禾:“看什么呢。”
“合作方的一个宣传微博,我要转发一下。”
“这个也是合同中的内容吗?”
“嗯,要配合推广宣传的。”
她不再打扰他,继续靠在他肩上,眯起眼睛休息。
二十分钟后,登机口开启,郁星禾听到广播的声音就睁开眼睛,坐直了身子伸了个懒腰,站起来,见贺幼霆没动,她推了推他,“走啊。”
贺幼霆抬头看了她两秒,把手机递给她。
郁星禾迟疑着接过来,看到微博上的热门新闻,其中一条是:著名画家沈庭毓涉嫌巨额偷税,已被相关部门带走,其工作室已被查封。
郁星禾盯着那两行字看了一会,说不清心里什么感觉,也并没有多大的快感,她连正文都没有点进去,也许没有必要知道那些无关的人和事。
她微微抿唇笑了,酒窝浅浅,看向贺幼霆,“要登机了,关手机么。”
贺幼霆站起来,揉了揉她的头发,接过手机,摁下关机键。
飞机准点到达首都机场。
走出机场大厅,郁星禾站在原地,仰起头深深吸了口气,觉得浑身舒畅。
首都的空气好久都没有这么新鲜了。
贺幼霆大手直接捂住她嘴,“都是雾霾。”
他的手掌宽大,把郁星禾的脸盖去大半张,只剩下一对水润润的眼睛,郁星禾把他手拿掉,“是吗,我怎么觉得这么新鲜呢。”
他看着她笑,“你心情好,自然看什么都是好的。”
沙瑞来接机,看到恢复了往日活力的郁星禾也很高兴,上次就是沙瑞在机场一直陪她到最后,郁星禾见到他,简直像见到亲人一样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