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一乐:“怎么?想让我长住在这儿啊?”
冯长河愣了下,然后平和道:“不是,备着点下次你用着习惯。”
世界挑眉:“下次哦?”她在嘴里慢慢把这三个字咬开,尾音又轻轻一挑,故意让人琢磨。
冯长河却没跟她周旋,他筷子定在碗边上,肯定地点头:“对。”
对完,夹起一大口白饭填进嘴里。
世界瞅着他,笑了一下,然后转而神神秘秘轻声道:其实啊,下次可以来我家,我家里有两个厨房呢。”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这样不被锁,就请夸我有创意。
接下来都是隔天晚上十一点更。
第21章 二十一
两人把桌上食物吃得干干净净, 或许之前耗费了些体力吧。
冯长河撤了碗盘, 烧热水泡了两杯茶,一人面前摆上一杯。世界面前的杯子是带把的圆瓷杯——买牛奶送的,白瓷上印了只奶牛,图案很可爱。他面前则是一个带滤网的大玻璃茶杯,这是很久前他自己买的, 但也不常用。
水还烫着,两缕水气袅袅升腾向上,融进头顶白晃的灯光里。世界凑下头吹了口气,一缕白气就歪歪飘散了。
冯长河看着茶缸底下的茶叶吸水伸展开来, 开口道:“今晚住这里吧。”
他两只手搭上桌子, 交叉扣住茶杯, 看向世界:“晚上别回去了。”
世界“嗯”了一声,然后说:“不过我好撑啊。”
冯长河说:“我也撑。一整只烧鹅估计有三四斤, 我俩都吃了。”
“主要是你吃的。”
冯长河笑了下。微黄的白炽灯光下,他脸上浮起笑纹, 在硬朗的面庞上显得生动有质感。
他提议:“要不遛会儿弯去?”
世界果断点头:“好啊,活动一下再回来睡觉。”
冯长河伸手试了试世界面前的瓷杯温度:“喝完这杯水再出门。”
两人一前一后的下楼。
世界走在前头,她下楼梯时脚步抬得很高, 蹦蹦哒哒的。冯长河大步一跨就是两节楼梯, 每次迈完步都停顿一下。他看到世界脖颈上的碎发很湿润,是刚刚洗澡时弄湿了。
出了单元门口,正好一辆车从侧面开过,白亮的车灯光一晃而过, 很快投向前方。
车灯打亮的瞬间,世界回头看了他一眼。她的身体很轻盈,周身却似有淡淡的雾,像是马上就要消失的一道光影一样。
车开过,环境又暗下来。冯长河上前两步,并排到她身侧。
他说:“就顺着小路随便走走吧。”
世界点点头。
在小区里兜了半圈,两人从侧门出去,沿着小巷子慢慢走。
巷子墙壁是旧时模样的青砖垒砌的,砖墙上有残存的广告单纸迹,有黯淡的涂鸦文字,墙角沿缝长出零散野草,墙前有小商贩摆摊卖货。
每个摊位都亮着灯。有的灯瓦数很高,特别亮,有的灯是小小的电子台灯,很昏暗。这样明明暗暗,装点起整条长巷。
两人顺着巷子走,有时世界好奇就停下瞅瞅,走到出口后街灯明亮,通到了大路上。
是冯长河摆麻辣烫摊的那条美食街。
街上的热闹还未散尽,饭店门口也仍停着不少车。路过那片空地时,世界道:“你看别人都没下班呢,你今天怎么回家这么早?”
冯长河没说话。
世界又自顾自道:“以前高兴就趴在这里,晚上多害怕啊。还好被我带回家了,虽然做了个绝育挺惨的,但也是对它好的。下次去接它的时候要给它买好多零食,我看那个宠物医院门口挂了一墙好吃的呢,各种各样的。”
走过了两家店铺,冯长河突然回答了:“我今天把麻辣烫车卖了。”
世界反应了一下,很不解地望向他:“怎么突然卖了?”
“有人要买,出的价格合适,我就卖了。”
“可你的生意不是很好么?”
冯长河道:“我一时半会儿也不走了,想找个更稳定的工作。”
世界恍然地点头:“你是不是要重新当回警察?”
“……不是。”
一辆车开过,冯长河拦在世界身前,侧身避让。待车过后,他一边向前走,一边继续道:“我还没找好,不过不难找。”
世界扁扁嘴:“那我吃不上麻辣烫了。”
冯长河笑了:“怎么吃不上,我给你做。”
世界继续扁嘴:“没氛围啊。我喜欢那个咕嘟咕嘟的锅,一人一个的塑料板凳,还有你从老远舀给我的麻酱,那个勺子可真长。”
世界神色落寂,显得十分伤感,冯长河刚想继续安慰她。还没开口,世界又想到什么,突然眼睛眨一下,转头感兴趣地问:“那卖了多少钱啊?”
“嗯?”
“麻辣烫的装备,你卖了多少钱?”
冯长河目光静静地看着前面的路口,笑道:“还挺多的。”
怕她继续问,他朝前面扬扬下巴,转移话题:“这条路走过去就是你家小区了。”
过了美食街尽头的路口有一座桥,桥下是窄窄的护城河道,顺着河道长着一溜矮树,那些枝枝桠桠在晚上显得张牙舞爪。低洼的水道一片黑暗,看不清里面水面的高度。
过了桥,前方的道路明显宽阔静谧,路灯也又高又亮。那条路通向几个新建的高档小区。
世界灵感一现,问:“要不去我家睡吧?这里去我家比返回去更近呢。”
冯长河看向她,思考了一下,缓缓道:“也好。”
打开房门,亮起灯光。
世界一眼瞅见沙发中央放着一个黑色旅行皮包。
——之前任务的报酬送到了。
冯长河换下鞋子,慢慢走进屋子,坐到沙发上。世界走过来拎他屁股旁边的旅行包。
冯长河赶紧站起来:“沉不沉?我帮你。”
世界顿了一下,然后慢慢松开了勾着包袋的手:“好啊,帮我靠那边墙放着就行。”
她拍拍手,随意地坐进沙发里。
冯长河拎起旅行包放好后,不由问:“又要出差?”
“没有啊。”世界嗷呜伸了个大懒腰,含糊道,“那是我买的书。”
冯长河问:“困了吧。”
“嗯。”世界点点头,起来往一楼卧室走。
走到门口时,她转身招招手,笑眯眯的,“你也来睡呀。”
冯长河脱了外套,叠好整齐放在沙发上,把客厅灯关了,慢慢走入卧室。
这个卧室他原本不陌生,床柜桌椅,能用的都是经他的手装配好的。但是和世界一起身处这个房间里,油然而生的那种气氛就很陌生,又有点刺激。
床上铺得床单被子绘满了彩色的森林动物图案,充满童趣。不过床单没有铺好,边角掖得乱七八糟的。
世界进卫生间换好睡衣,然后她把自己往床上一丢,扑腾一下就陷在了柔软的被子里。她又捡起一角被子翻滚半圈,被子就裹到了身上,她也正好从床的中央转到了一侧。
冯长河想,原来她在自己床上睡觉的姿势算文明的。
世界突然又从被子里扑棱一下,抬起一颗脑袋来:“我只有一个枕头哎。”
冯长河赶紧道:“没事,我不用枕。”
世界拍拍身旁的床:“那你过来睡吧。”
冯长河低头看看自己的长裤:“我的裤子脏。”
“那脱了啊。”
世界较有趣味地望着他:“怎么,害羞了?”
冯长河当即就伸手解开了腰带扣。
他和她对视着,他的目光定定的,手上一寸一寸把腰带从腰带扣里抽了出来。
他把一只腿从裤腿抽出来,又抽出另一只,然后把裤子按裤缝叠整齐,轻轻搁在地板。
他始终没有移开目光,他问:“关灯么?”
世界点点头。
冯长河着内裤往门口走了两步。他的内裤是深蓝色的,裤腰有点低,从后面看,似乎往下拽一点点,就能看到臀线了。
他的两条大腿虽然长,但只是因为他个子高的缘故,并算不上修长。因为一点也不秀气,粗壮有力,肌肉硬邦邦的,小腿肌肉线条尤其明显。他小腹上没有明显的体毛,但腿上有,在灯光下一晃显得毛绒绒的。
他伸手关了灯,那条蓝色的内裤就看不见了。
他摸着黑,走到了床边,翻身上床。他没有盖被子,完全躺平了身体,睁着眼睛看着黑暗的天花板。
床很大,各躺一侧的两个人碰不到一起。静躺了一会儿后,有点冷,他刚想轻轻拽起被子盖,世界一翻身凑进了他的怀里。
世界的脸刚开始撞在他的胸口上,随后慢慢往上挪,冯长河顺着伸展开胳膊,世界枕进他的臂窝里。这个位置枕着似乎很舒服,她的头满意地不再挪动了。
然后她伸起一只腿,大咧咧压在了冯长河大腿上,身子也半趴下,仿佛搂着一个大抱枕。
她带着睡意呼了口气,含糊道:“好喜欢,可以抱着一个人睡觉哦。”
她很快传来轻而均匀地鼾声。
黑暗中,慢慢地,冯长河伸开的那只胳膊折叠搭上她的肩,把她搂在怀里。然后他另只手抻起被子,把两个人罩住了。
说的没错,抱着睡觉真的很舒服。
——————
冯长河是自然醒。意识刚回复,就感受到怀中被柔软的小人儿填满了。他下巴垫在一颗毛茸茸的脑袋上,手掌下透过薄薄布料,肌肤温热细滑。
世界还没有醒。看窗外的阳光应该已经不早了,他觉得世界难得睡的这样香,没有准点醒来。
他不忍动一下打扰她,当然他也舍不得动,他的心都恨不得化了。
于是冯长河静静躺着享受这份温存,慢慢又有了些睡意。眼睛刚刚眯上,世界的腿却突然动了一下。
原本搭在他大腿上的那条腿往上一移,准确压上了早晨正抬头起立的部位。
蓄积了一夜的敏感,冯长河感觉一股快意窜上头顶,差点瞬间交代了。
好在那条腿很快不动了。他咬着牙,慢慢适应了下来。
世界的手却动了,她的手在他胸口隔着t恤滑来滑去,很灵活,专门找敏感的两点触碰。
冯长河难抑地皱起眉头,他意识到世界已经醒了。
小手摸索了一会儿后,世界在他臂弯里打个了呵欠。她的睫毛扫在他大臂内侧的皮肤上,痒痒的。她一定睁了眼在左右乱看。
冯长河的轻轻揉了一下她的背,哑道:“醒了。”
世界的头动了动,好一会儿,突然冒出一句:“我忘记了怎么办。”
冯长河低声问:“忘记什么了?”
“昨晚的感觉。”
“……”
“好久才做完的,我记着应该是挺舒服的,不过具体的感觉怎么就回忆不起来了呢?”
她说话的气流喷在他大臂内侧附近,都是很敏感部位。
冯长河的嗓子像用砂纸磨了一下,一直是哑的,声音又放得很轻,像是沙沙作响的空气:“要不我帮你想想?”
世界定了一下,然后突然掀开被子翻身而起,骑坐在冯长河身上。
她的头发散开了,乱蓬蓬的,衬得脸越发的小。她的眼睛还带着湿漉漉的睡意,脸蛋也粉扑扑的。
冯长河视线自下而上,专注地看着她。
世界睫毛颤了一下,道:“不用,我自己想。”
她慢慢压下身体,先在他嘴唇上蹭了蹭。早上的嘴唇都有点干,但唇间的气息却飞快地炙热浓烈起来。
她轻轻说:“你张开嘴。”
冯长河把咬紧的牙关松开,她的舌头从齿缝间溜进去,勾挑他的舌尖。冯长河眼神动情,忍不住伸手扶上她的后脑,想让唇舌纠缠得更深入一些。
世界却突然抬起了头,她舔舔嘴唇,道:“这个我想起来了,下一个。”
世界手向后够到他的内裤,并把它褪下。她撑在他的胸口,前后找找位置,又左右动一动,冯长河忍得太阳穴都要爆炸了。最后她终于探索到正确位置并坐了下去。
几下后,世界脸色染上了几分迷离,她轻声说:“哦,这个我也想起来了。”
说要她就要移开。冯长河一把按在她的腰上:“别。继续。”
“对啊,我不继续了。”
冯长河太阳穴跳了跳,咬着后槽牙说:“我是说继续。”他另只手按住她的头凑近自己,深深吻上。
果然做这件事时还是不能让她说话,太气人。
他掌握主动权节奏就快得多。待快要濒临高点时,他突然停下,举起世界放到一边,然后快步去了卫生间。
没有带。哎。
手动完毕后,他冲了个澡,刚走出卫生间,裤兜里的手机响了。
他瞅一眼床上,世界又裹进被子里了,只露出一颗发呆的脑袋。
他捡起裤子掏出手机,来电显示是宋魏民。
他等了两秒,才按下接通键。一边把手机贴近耳朵,一边走到客厅里。
那边背景音十分嘈杂,不过宋魏民声音厚实洪亮,完全透出杂音清晰亮出来。
“喂,长河啊。我是宋魏民。”
“恩,民哥。”
“人已经到总医院了,你有空现在就过来。”
冯长河一只胳膊上搭着条裤子,身体是刚释放后疲惫的愉悦。
“民哥,我现在有事。”
“啥事啊?都比来医院帮忙重要啦?”
冯长河下颌动了一下,但没说话。
那头低声一笑。
“你小子就闷葫芦吧你。快说啥时候有空,人明天下午可就转移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