撩尽天下病娇——第一只喵
时间:2019-03-23 10:00:19

  孙贤妃端庄的脸上闪过一丝嫉恨。谁不知道陛下最是倚重高松,一时一刻离不了,现在可好,居然把他放在这里看守贵妃,那个女人到底使了什么狐媚的手段!
  众人各怀鬼胎,回头陆续送上各种珍玩补品,极力与身怀绝技的贵妃套近乎。
  这天燕玄回来的很晚,阮宁眼皮都打架了,还强撑着坐在桌边等他,燕玄一看见她心情就好了许多,凑上前来把人拥在怀里,低声说:“在等我?”
  “嗯。”阮宁揉着眼睛,“陛下忙完了?”
  燕玄露出了一个浅淡的笑容:“没有,明天还要忙。”
  那个该死的孙太傅,总是有一堆说不完的废话,总有一天他要杀了他。
  “我去沐浴,你先睡。”燕玄在她唇上一吻,起身离去。
  偏殿的后间是凿成梅花形的汤池,从地底引了温泉水上来,带着淡淡的硫磺气味,泡进去时每个毛孔都舒服地张开了。
  燕玄闭目靠在白玉的池沿上,脸色阴郁。
  孙太傅的话萦绕在耳边:
  “先帝的皇陵至今还未修建完毕,陛下身为人子,不怕后世骂你不孝吗?
  “陈国多年与我朝敌对,陛下无视后宫妃嫔,单单宠爱陈国公主,实乃祸乱之始。当初陈国也曾进献公主宁谧,试图扰乱皇室血统,幸亏先帝英明,亲手杀了她安抚后宫,陛下应该效仿先帝,不当贪恋美色。”
  燕玄冷冷一笑,先帝,那个几乎从未在他生活中出现的父亲,如今正躺在冰冷的金棺里腐烂成泥,给他建皇陵?做梦。
  燕玄闭上了眼睛,脑中不知第几次浮现出那个忽明忽暗的夜。那时他还不到九岁,他的母亲,早就失宠的皇后正在跟他的父亲争吵,两个人互相攻击,先帝骂她暗中杀了好几个受宠的妃嫔,皇后骂他忘恩负义,借了她家的力量登上帝位,末后又负了她。
  他们用世上最恶毒的语言攻击对方,拼命揭露对方做过的肮脏事,完全没有顾忌九岁的孩童能不能接受父母的真面目。满堂的烛火被他们制造的碎瓷片砸的明明灭灭,直到最后,先帝突然拔刀捅向了自己的皇后。
  燕玄清楚地记得母亲最后一个动作是打翻烛台,让一切隐入黑暗之中。那是她留给他的最后一丝温情,想必在那一刻,她忽然想起了儿子,害怕他看见这可怖的一幕。
  但他已经看见了,他的人生从此不同。
  等他再睁开眼睛时,脸上已经是一片阴冷。
  燕玄披上寝衣,任由未干的水珠从发梢和身上滴落,慢慢地走去了寝间。
  只有妆台上放着一个银烛台,但屋里遍布着柔和清淡的亮光,因为有无数夜明珠被用来照明。
  燕玄抿了抿唇,他还真是挺花心思宠她呢。
  他慢慢在床边坐下,动手摇醒了她:“去,剪烛花。”
  阮宁一个激灵醒来,迎眼便看见那个完全不同的燕玄。
  那种厌恶和排斥的气息从他身上源源不断地散发出来,阮宁立刻爬下床,乖乖地守在妆台前剪烛。
  燕玄靠着床栏坐着,面无表情:“他给你的夜明珠?”
  他是谁?谁是他?
  阮宁头脑中一片混乱,模糊觉得抓住了什么,又好像什么也没抓住。她迟疑着说:“陛下,是你赐给我的。”
  燕玄冷哼一声:“你是贵妃,皇后呢?”
  阮宁低声答道:“陛下没有立皇后。”
  “没有立皇后?”燕玄下意识地重复了一遍,许久之后才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生硬的笑容,“不要做皇后,会死的。”
  阮宁的心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她不敢再接茬,只沉默地剪着根本不需要剪的烛心。
  燕玄却突然快步走来,一把夺走了烛剪,低喝了一声:“乱剪什么?当心给弄灭了!”
  他抢的太用力,阮宁的虎口被剪刀把勒出了一条红肿的痕迹,生疼生疼的,但她不敢叫,眼前的人太陌生,她本能地知道不能声张,于是默默捂住伤口,悄悄地揉捏着。
  燕玄发完脾气,绷紧的情绪稍稍得到纾解,于是重新坐回去,开口问道:“你是谁家送来的?”
  “我是陈国来的。”阮宁暗自猜测他是不是有某种突发型健忘症,否则怎么会屡次忘记她是谁。
  “陈国,”燕玄想了想,“宁谧也是陈国来的。”
  “她是我堂姑姑。”阮宁临行前陈帝曾经跟她说过,堂姑姑宁谧嫁给了燕玄的父亲,可惜很快就暴毙了。
  燕玄眼中闪过一丝暖意,这让他有些像阮宁熟悉的那个燕玄了:“她是个好人。”
  阮宁的疑惑越来越强烈,燕玄从来没跟她提过宁谧,为什么偏偏在这时候提起?而且据陈帝说,宁谧死的时候燕玄还不到十岁,他居然能记得这个只在季国皇宫存活不到一年的女人?
  “在这宫里,好人活不长。”燕玄的声音重又阴冷下来,“剪烛,再亮点。”
  半夜的时候阮宁再次被燕玄弄醒,他打横抱着她往床上去,蜡烛已经熄灭了,夜明珠也收起了一大半,屋里的光线半明半暗,正是昏昏欲睡的时刻。
  阮宁在未散的睡意中迷迷糊糊地说:“燕玄,他又来了。”
  燕玄的动作慢了一拍,他头一次听见她叫自己的名字,这感觉很怪异,然而她说的内容更让他在意。
  他知道他来了,那么现在她也知道了吗?要不要把秘密暴露给这个尚且称不上亲密的异国女人面前?
  燕玄拿不定主意。
  他把人放在床里,轻轻盖上被子,就在此时,他看见她攥紧的手上有一条肿起的伤痕。
  他去沐浴时分明没有的,看来是那个他伤到了她。
  燕玄轻笑一声,果然他是那个杀妻疯子的血脉,再怎样小心避免,都改不了嗜血的本性。
  阮宁一觉醒来时燕玄已经走了,医女们在门外候着,因为燕玄交代过,贵妃受了伤,需要及时医治。
  阮宁趴在床上享受活血化瘀全套疗程外加全身按摩的时候,新的传言传遍了后宫:贵妃夜里再次承欢过度,双手都受了严重的外伤,需要精心调理才能好。
  孙贤妃摔了一整套水晶茶具,这个贱人,到底会些什么隐秘的功夫!
  作者有话要说:  向各位金主表示强烈的爱意,顺便请求长期包养,哈哈~
 
  第55章 替身白月光
 
  高松突然发现近来后宫中兴起了一股好学之风, 那些小内监经常向他禀报说哪个妃子偷偷去买书啦,哪个美人开始疯狂认字了,他自己也曾经撞见过一两次妃嫔们捧着卷册窃窃私语的情形。高松很是纳闷,燕玄只爱美人歌舞, 不爱诗书礼乐,连带着后宫这一年来的气氛也都十分不学无术,是几何时那些女人突然都转了性?
  “去, 弄清楚她们看的什么书。”高松向几个识字的小内监吩咐说。
  消息很快传了回来,高松有些愣,决定立刻向燕玄回禀。
  “陛下, 她们看的都是房中秘术。”高松说话时老脸微微有些热, 彤史还没记载有哪个后妃真正承过宠, 这些女人着急也在情理之中,但一夜之间全都着急还互相交流经验就太古怪了。
  燕玄想了想,突然之间好像明白了一点,不由露出一个古怪的笑容,还真是意外呢。
  “贵妃最近不要见那些女人了。”燕玄散朝后对阮宁说。
  阮宁一直看着他,他手里拿着一块粉糕,灵巧的手指捏啊捏的, 很快就显出了雏形,不难看出,又是一只河豚,阮宁觉得心头有一万头草泥马飞驰而过,这是没完了?
  燕玄留意到了她愤愤不平的目光, 于是笑嘻嘻地把半成品往她面前一送,问道:“贵妃喜欢吗?”
  阮宁立刻收敛了心神,堆出一幅热情的笑容:“喜欢。”
  燕玄忍着笑,演技真差,跟那帮女人比起来简直是天上地下。
  “贵妃真乖。”燕玄的嘴唇在她脸上蹭了下,就喜欢她这副敢怒不敢言的样子。
  “陛下,孙太傅求见。”高松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燕玄皱眉,没完没了了这是?
  “贵妃先吃,朕去去就来。”
  燕玄很快来到前殿,孙太傅一脸威严,行完礼立刻就开了口:“陛下,贵妃出身陈国,不宜过分宠爱,尤其不能让她生下孩子,陛下应该雨露均沾,早些诞下血统纯正的小皇子。”
  燕玄笑了笑,懒懒地说:“太傅,朕被窝里那点事要不要以后都由你安排?”
  孙太傅的神色更端正了:“臣不敢,臣直言劝谏,为的都是家国大事。”
  “原来朕睡哪个女人也是家国大事。”燕玄悠悠地敲着桌子,“太傅好像有七房小妾,听说没名分的房里人也不少,最近还宠爱了一个歌姬,太傅身为国之栋梁,房里的事关系家国,不得不慎重,从今天开始,朕让高总管给你那些莺莺燕燕排个班,一个一个来,免得太傅劳累过度,有个什么闪失那就是国家的损失了。”
  “高总管。”
  燕玄叫了一声,高松立刻上前一步,躬身听他吩咐:“好好给太傅按排一下,每天睡哪些人,睡几次都写清楚,贴在太傅府内,内外院都贴上,免得太傅年纪大给混忘了。”
  孙太傅面皮抖了抖,出声抗议:“陛下,微臣的家事岂能跟陛下的家事相比?”
  “是么?朕怎么觉得太傅比朕厉害多了,每天都指着朕的鼻子指手画脚,不如朕把这个位子让给你,孙太傅的后宅那么热闹,听说你的二公子跟你新宠的歌姬还是旧相识,”燕玄恶毒地笑了笑,“以孙太傅的能耐,想必能诞下不少孩子,至于是儿子还是孙子,那就不好说了。”
  孙太傅差点没吐血,什么,儿子跟爱妾有一腿?什么时候的事?他怎么不知道?
  燕玄没打算放过他,继续说道:“太傅每每大义凛然地骂朕不孝,没好好给先帝修陵,太傅既然如此看重孝道,二公子私通父妾该当如何处置?朕还是等孙太傅理清了自家的孝道,再来听你啰嗦。”
  他没再理他,只管走出去陪阮宁吃饭,只留下又气又羞又惊的孙太傅在殿中发怔。
  第二天一早,燕玄派人一路大张旗鼓往太傅府上送上了一摞写好的行房安排,非但把孙太傅的妻妾安排得一清二楚,连孙太傅的外宅和曲巷中曾有过交往的也都赫然在册,白纸黑字贴进府中时,孙太傅当场吐了一口老血。
  消息传到孙贤妃耳朵里时,自然是又恨又怨,私下里痛骂祖父为老不尊,皇帝不留情面。
  至于引发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宁贵妃,她自然也在心里记了一笔账。
  隋缓人未进京,也已经听到了这个消息,他坐不住了。
  他之所以敢跟阮宁说燕玄不行,那是因为燕玄以往从未宠幸过任何妃嫔,但是如今连宫中都纷纷传扬燕玄宠幸了宁阮,隋缓一颗心就像被放在油锅里煎熬。
  为了大业他可以牺牲宁阮,但并不包括让她**于燕玄。
  “我有急事要进京,你先在此处盘桓几日,过后我送你回家。”隋缓对宁叶说。
  这些天宁叶的病情时好时坏,虽然并不很沉重,但是小姑娘第一次孤身离家这么久,身边又没有熟悉的人,唯有一个隋缓前后照应着,而隋缓又是她喜欢的男人——人在病中特别容易动心,短短几天的时间,宁叶对隋缓的感情已经从少女的爱慕变成了非他不可的热爱依赖。
  宁叶从病床上支起身子,一把拽住隋缓,急急地说:“你不许走!”
  隋缓沉了脸,他不喜欢任性骄纵的女人,尤其不喜欢女人命令他。他从宁叶手中抽出自己的衣袖,冷冷地说:“我并非公主的下属,不知公主为什么觉得你能随意决定我的动向?”
  宁叶听他说的绝情,顿时脸色煞白,立刻又扯住他,嘴上还强撑着不肯服软:“你皇帝说了让你照顾我,你敢不听?”
  “陛下还说了要处死你,要听吗?”隋缓冷笑。
  宁叶愣了愣,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感到了从未有过的挫败。
  隋缓没有理会,只是站在床前冷眼看着。这个小公主被骄纵得太厉害,若不狠狠磋磨一下,根本没有用处。上次失火他本打算除掉她,但她命大没有死,各种机缘巧合,现在他觉得,如果能控制住她,她也未必没有利用的价值。
  宁叶哭了很久,但是一直没得到隋缓的回应,她泪眼朦胧地抬头看了看,发现他没走还站在那里,这让她心头一宽,于是抽噎着说:“你为什么不哄我?”
  “哄你有用吗?”隋缓顺势在她身边坐下,摸了摸她的头发,“男人的事女人不要管,你只要乖乖听话,安心休养就行了,不要招惹我。”
  他虽然每天都过来看看宁叶,也很细致地过问病情用药之类的,但从来没有碰过她,宁叶被他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头发,心里突然涌起一股羞涩又欢喜的感情,她情不自禁地往他怀里凑过去,搂住了他的腰,似喜似悲的仰起头看着他。
  隋缓发现她这种柔软可怜的模样有点像宁阮,尤其是那双含着泪的眸子,心里某个地方被触动了,他低下头,轻轻吻了下她的眼睛。
  “隋缓……”宁叶在无比欢喜中轻轻地呼唤着他的名字,换来了他又一个怜惜的吻,宁叶轻轻啊了一声,只觉得再也离不开眼前的男人了。
  “我回去跟父皇说,我要嫁你。”宁叶紧紧搂着隋缓的腰,柔声说道。
  隋缓抿了抿唇。他讨厌女人主动,这让他刚刚萌生的一点儿柔情荡然无存。
  “燕玄不会让你嫁给我的,他本来就忌惮我,怎么会答应我娶陈国的公主?”隋缓慢慢地掰开宁叶紧紧箍在自己腰间的手,低声说道,“公主对我的好意我很感动,但我没办法娶你。”
  又是燕玄!想到他那天竟然想杀她,宁叶咬着牙,恨恨地说:“这种昏君有什么好的!你跟我到陈国,我父皇肯定会给你高官厚禄,比在季国强多了。”
  “隋家世代都在季国,我随公主走了,我家里人怎么办?燕玄会杀了他们的。”隋缓说道。
  “燕玄不是喜欢我姐姐吗?让我姐姐跟他说!”宁叶突然想起来。
  突然提到宁阮让隋缓心里一阵难过,他露出一个嘲讽的笑容:“你别忘了,那天燕玄是当着你姐姐的面要杀你的。燕氏皇族从来都是心肠冷硬的疯子,女人在他们看来想宠就宠,想杀就杀,你姐姐再好,燕玄也不会听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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