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与朗姆酒——乔其紗
时间:2019-03-24 10:10:13

  陆湛说:“上半天。”
  艺体班这个时候几乎没人,艺术生们在集训,体育生们田径一类的可能各地冬训比赛,像他们这种水上的则是去冬训,为三月份单招准备。学校安排是上午有文化课,任课老师们都很认真负责,但是稀稀拉拉几个人,气氛不算好。
  蒋柔说:“你和你们队里说了吗?”
  陆湛说:“我弃赛了,他们比完赛一直在海南,不知道那边什么样。”他不是很想提这个话题,但又不能不跟蒋柔交代,说:“等着再说吧,我之前也跟他们打过招呼,我得回来高考,等上大学再说。我文化课太差了,什么都不会。”
  蒋柔点了点头,陆湛体育成绩是没有问题的,现在稍微修养一阵子也可以,但是文化课确实得好好努力。虽然蒋海国说单招是单独出卷子,单独划分数,但是以陆湛的水平,恐怕跟没学差不多。
  两人说了些学习的话题,陆湛的思绪也回到这上面,状态好了些。
  “那,一起去教室?”
  陆湛习惯性地将她书包背在身后,走到台阶旁边,想起什么,捡起自己的书包,说:“对了,给你买的。”
  他掏出一只塑料袋,里面装了四五个麦多馅饼,他抓了抓头发,声音低低的,有些倦怠,但还是很温和,说:“你喜欢的照烧和酱汁肉,还有椰奶,可能凉了。”
  蒋柔垂下眼睫。
  熟悉的东西,心里却酸酸的。
  “剩下的你吃吧。”蒋柔吸了吸鼻子,接过一个酱汁肉的,柔声说:“还有,你别老是把馅饼装包里,你也不怕包里有味道。”
  陆湛双手抄兜,幽暗的眼睛看着她,勾起唇角。
  听着她和以前一样说话,清冷的外表下掩盖不住的关心,像个姐姐似的想管着他。
  他就感觉很温暖。
  陆湛一直将她送到了班级门口。
  “晚自习下了我来接你。”
  蒋柔犹豫了一下,点点头,“好。”
  *
  陆湛回来的消息轰动了大半个学校。
  虽然他在全运会上弃赛了,但是老师同学们都认为情有可原——毕竟是至亲出事。
  陆湛人气不减反增,慰问的同学们一拨一拨。
  艺体生的教室在蒋柔上面,偶尔去走廊尽头接水,都能看到一团团高一的女孩子窃窃私语着往楼上跑,还有的拿着三明治和牛奶,礼物去安慰。
  陆湛对蒋柔温和——那是因为她是女朋友。
  但,自从刘成闵去世后,他就对整个生活处于极度厌烦的态度,这些什么教养、风度都无所谓,随心所欲地过,也不在乎什么形象。
  “滚。”
  他冷酷又暴戾的语气,赶跑了一群春心萌动的小姑娘。
  楼下,蒋柔正在接热水。
  宋贝珊说:“你们家陆哥怎么样了?”
  分班之后,她和宋贝珊都在理科一班。
  蒋柔不知道怎么回答:“…就那样吧。”
  宋贝珊说:“出了这事搁谁身上都是个坎,陆哥确实不容易……唉,关键是,谁能想到呢?真的太可惜了。我原本还想着,说不定跟着你们能见到一次刘叔叔。”
  宋贝珊说:“你不知道吧,当时说失联的时候,咱班还有女生哭了呢。”
  刘成闵这样的男人,虽说年纪大了些,但是身材相貌都堪称完美,有钱有能力,而且他将注意力全放在事业和冒险上,从来都没有不好的绯闻。这样的好男人,太可惜了。
  蒋柔拧紧杯盖,不说话,心里也很沉重,很痛心。
  是的,太可惜了。
  “你看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笨死了。”宋贝珊转了话题,想了想,欲言又止说:“你好好安慰安慰你对象吧,不过,很快就二模了,你也得好好学习啊。”
  蒋柔拧杯壁的手一顿。
  宋贝珊说:“你上次一模考试?”
  蒋柔说:“……还可以吧。”
  “年级三十名,姐姐——还可以?”宋贝珊说:“我们可是S省,高考大省啊,一分差出几千人你不知道?而且我听下面县一中的同学说,他们现在学习都变态了,你知道市里的一般都考不过下面的吧?”
  蒋柔不说话了。
  S省高考形势严峻,下面几个县一中听说都是半军事化管理,有的半个班同学都能七百分以上,成绩确实可怕。
  她这次一模发挥略有失常,但也还好。蒋海国和叶莺完全没有责怪她,还认为不错,他们觉得蒋柔失常了去H大也绰绰有余。
  “行了,快回去吧,一会上课了。”
  *
  晚自习快结束的时候,蒋柔的心就提了上来。她没再做新题,回顾着今天的错题,想着吃透它们。
  前排的同学窃窃私语,朝外面努了努下巴。
  铃声终于响了。
  蒋柔将课本和卷子塞进书包里,走出教室。
  一眼就看见了陆湛。
  走廊里的灯并不是十分亮,陆湛倚靠着墙壁,单肩背着书包,一只手玩着打火机,安静等待。淡淡的白光勾勒出高大清瘦的身型,每一个同学路过,都会不自觉地回头瞥一眼。
  陆湛不理不睬,侧脸阴郁沉默,只在看见她的时候,眼睛一亮,冷厉漠然的线条有了柔和温度。
  陆湛接过她书包, “走,送你回家。”
  “你现在住在…家里吗?”蒋柔和他并肩走出校门,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陆湛沉默两秒,扶着她走下堆满积雪的湿滑台阶:“没。”
  刘成闵早在几年前就定过遗嘱,一部分捐给帆协,剩下一部分留给他,其中包括那栋别墅,还有市中心的公寓,三亚的度假别墅,以及其他国家的房产。
  在刘成闵失踪一周后,就有律师很快找到他。只是陆湛迟迟未签。那种感觉就好像——刘成闵知道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
  而他一签,刘成闵就是真真的离世了。
  “那你现在住在哪?”
  台阶很滑,蒋柔穿的是短靴,完全不防滑。男人的手掌宽厚温暖,她将大半个重量都给了他。
  再有两层就是地面,蒋柔脚尖刚刚接触到下一层,砰得一声,支撑她的力量突然没了。
  蒋柔重心不稳,地面湿滑,脚下一趔趄,也往下摔去。
  陆湛跌在雪地上,她刚好也朝那摔去,半压在要站起来的陆湛身上。
  “操。”陆湛脸色异常阴沉,狠狠骂了一句。
  “对不起。”蒋柔慌张支起上身,小声说:“怎么了,你怎么突然摔下去了?没事吧?”
  陆湛脸上的阴沉褪去,大手扶着她的腰,将她拉起来,说:“没事,踩空了。”
  “真的没事吗?”蒋柔将马尾拨到脑后,小心地帮他拍着身上的雪。
  “说了没事。”
  这几个字有些冷,还有着极压抑的不耐。
  蒋柔动作顿了顿。
  “不是。”陆湛抓住她的手,放嘴边呵了口热气,塞进自己口袋,声音低缓下来:“我就是心里烦,不是针对你。你刚才问我什么?”
  蒋柔说:“那你现在住在哪?”
  陆湛说:“哦,酒店。”
  任何一个和刘成闵有关的房子,他都不想住。
  蒋柔感到不可思议,“酒店?”
  陆湛淡淡的:“就下面的假日酒店。”
  蒋柔说:“酒店怎么能天天住啊,又不是家。”
  “我哪有家。”陆湛偏过头,冷寂漆黑的眼睛同她对视几秒,语气有轻微嘲讽,说:“着急回家吗?要不要跟我去看下?”
  明天是周日,放半天假。
  但蒋柔今天晚上是准备刷题的,踌躇了一会,脚尖一下下踩着雪地。
  忽的,腰间被男人的手臂环住,逼近。陆湛俯下身,眯起狭长沉郁的眼睛,似笑非笑地:“你这是不相信我?”
  “不是,我本来是打算做题的……不过,走吧。”
  蒋柔也不知道怎么表达,隐约感觉陆湛好像和以前不太一样。
  虽然他待她还是温和怜爱的,但就是无意识透出一种烦躁和暴戾,眼神充满强硬的压迫与侵略性。
  ——他似乎是极度缺乏安全感。
  “嗯。”
  陆湛搂住她的肩膀,往下走。
  冬天,蒋柔外面穿着呢子大衣,校服隐在里面,倒是看不太出来。陆湛高大成熟,穿校服就跟穿运动服似的,也没有惹来异样的目光。
  假日酒店是家极其奢华的欧式海景酒店,历史悠久,曾经在民国时期还接待过女星胡蝶,异国情调浓郁,厚重华丽。
  只是现在,原本极其精致的套房被弄得乱七八糟,空气里飘着一股说不出的味道,蒋柔站在门口,目瞪口呆地看着。
  烟灰缸满是烟头,还有几瓶东倒西歪的空酒瓶。
  “可能阿姨把我的客房服务忘了吧。”
  陆湛不怎么在意。
  他一把将窗帘拉开,外面是漂亮的旅游风景区,明黄色的路灯亮成一排,虽然下着雪,但可能是周末的缘故,游人如织,提着购物袋和热奶茶走在街上,年轻小情侣还会走到栏杆边,看看海说说话,气氛热闹又旖旎。
  陆湛懒散地坐到扶手椅上,双腿岔开,默默地望着。
  他点了一支烟,斜叼在嘴里,吐出灰白色的烟雾。
  一侧眸,瞥见少女正在收拾地上的零食袋子,乌黑柔软的刘海垂下来,遮住浓密的眼睫,还在微微颤抖,轻咬着唇,脸上有心疼有担心。
  蒋柔收拾完地上,又看不惯地弯下腰,收拾起床上皱皱巴巴的衣物。
  手指碰到他换下来的大裤衩时,小脸拧巴在一起,温柔乖巧,又可爱。
  陆湛喉头突然一热。
  他伸出手,轻而易举地拽过她纤细的手腕,往里一拉。
  “干什么——”
  蒋柔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被带进怀中,坐到他结实的大腿上,嘴唇被牢牢封住。
  作者有话要说:  甜吗?还是什么感觉……QA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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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7章 
  窗外霓虹灯从玻璃窗映下来, 光芒在陆湛的面孔缓缓流转。
  蒋柔心脏加速狂跳,睁大眼睛,想要伸手推开他。
  陆湛瘦了许多, 但力气不减, 单手轻松将她两只手扣住, 另一只手按住她的后背, 将柔弱的女孩整个人禁锢在怀里。
  他身上还有些雪花的湿,嘴唇略干,他吻着她,和过去的温柔、小心翼翼都不一样。
  粗鲁又迫切, 一下下重重吮吸着她的唇瓣, 舌尖在她的嘴唇舔来舔去, 用力地抵在她唇缝间, 想要往里探。
  蒋柔紧紧闭着嘴, 身体颤栗又恐慌,为这陌生的地方,和掌控着她的——这个熟悉又陌生的男人。
  只是她越挣扎,他越不满,沉闷又粗重的鼻息落在她鼻尖, 透出强硬、蛮横、又绝望的意味。
  就像一头沾满鲜血、暴戾狂躁的野兽。
  蒋柔心脏缩紧, 微微放松一些,双手环过他的脖子,试图让他冷静,可是当她一张开嘴唇, 他的舌头就趁机钻进来,在她口腔中肆无忌惮的游走。
  津液交替,辗转碾磨。
  霎时,好像有电流顺着她肌肤往里钻,激起小小的颤抖。
  紧接着每个毛孔都舒展张开,有更多的电流密密麻麻涌过,刺得人头皮发麻,浑身发软。这个感觉说不上好与不好。
  大脑空空的,却又好像飘在高高的云端,云里雾气,身体发着抖。
  屋内的气温越来越高。
  陆湛一顿。
  他明显能感觉到怀里小姑娘的变化,她变得温柔、娇羞又可爱。他的动作慢慢放缓,吻得没那么激烈,搂在她后背的手,顺着往下,本能性地从毛衣下摆伸进去。
  并不是想象的软香玉怀。
  ……
  她里面居然还穿着绒绒的保暖衣。
  真厚。
  他停了一下,一声低嗤,手指从毛衣那层退了出来,顺着腰再往下一层。
  仍旧不是少女柔软光滑的肌肤,棉质的、薄薄的背心。
  陆湛:“……”
  衣服太厚,蒋柔这才有所发觉,清脆的“啪”一声,将他的猪蹄狠狠打掉,“你干什么?”
  “怎么穿那么厚。”陆湛手背霎时红了一片,疼痛让他放肆的念头压下去半分,他展开手,晃了晃手指,眉目淡淡,低声问:“你是有多怕冷?”
  蒋柔从他怀里挣脱出来,喘着气,跌坐到旁边的床上,“你太过分了。”
  房间诡异得静了几秒。
  陆湛缓缓起身,高大的身型挡住明亮的灯光,阴影中,他的面孔显得阴沉沉的,走到床尾,双手抱臂,俯视看她。
  “你干什么?”
  蒋柔往后退了退。
  陆湛声音很哑, “你什么过生日?”
  她皱眉说:“三月。”
  “哦,不差那几天了。”他挑了下眉,活动着凸起的腕骨。
  “你要干什么——”
  蒋柔警惕往后挪,还没退回去,她的双手忽然被陆湛钳住,整个人往后倒,被摁在床上。
  她吓得惊声呼叫,陆湛迅速捂住她的嘴唇,修长结实的双腿分开,跪在她身体两侧,压着她。
  蒋柔一时被吓到,可又说不出话,眼睛眨巴眨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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