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抓住手以后,女人猛然撞进了他的怀里,紧紧地抱住了他,然后人却始终没有醒来,看来今天是真被吓着了,估计梦里都是虫子和蛇。
他借势也使劲搂紧了她,躺在炕上的两人,此时像肢体交缠的鸳鸯。反正她是睡着的,他便也大胆了起来,拥着她不再放开。
“罗佑华,你想把我勒死啊!”
声音一出,吓了他一哆嗦,赶紧放开了手,她竟然是醒着的?
“你,你醒了?”他声音有些怯怯。
自己刚才毫无顾忌地抱着她,难道是被她发现了?
只听女人懒洋洋地说道:“我没被噩梦吓醒,被你给勒醒了。”
她抬起头,正好在他下巴处对上了他的眼,在他看来,女人睡梦中醒来的茫然加上灯光的朦胧,竟显得无比慵懒和魅.惑。
第23章 我不是太监
两人对视了良久,终是她先移开了双眸,带着莫名一笑。疯了吧,瞅一太监还如此入迷,自己真是个变态花痴!
还是离开这陷阱吧,刚一转身,谁知再一次被他紧紧地抱住,立时唇上一抹炙热的柔软覆了上来,他急切的索取与剧烈的呼吸像一首奏鸣曲,以慌张无调的节奏击打着她被扰乱的心,仿似被他携着要卷入无底的漩涡,这种酥麻颤栗的悸动让她不想再挣扎,只想投降,跟他一起坠入深渊。
她主动启开贝齿,想去回应他所有的热烈。
此时心里却有一个声音响起:他是一个太监!
这声音一响,便吓得她赶紧推开了这个男人,带着脸上一抹根本无人发现的红。
“罗佑华,你,你是何居心?你想勾起我的火,又灭不了火,你这不害人吗你?”
他带着还未退却的激情,胸口的起伏显示着他内心的不稳,双手捧住了她的脸,沉声道:“清莲,我想收回结婚那天晚上说过的话,我不想跟你只有一两年的期限,我想跟你过一辈子,好吗?”
“不好!”她斩钉截铁地拒绝,“你什么意思,你想让我做一辈子活寡妇?”
他笑了,笑得带着一丝不怀好意,咬上了她的耳朵,咬的她奇痒难耐,压低声音道:“如果我告诉你我不是大家谣传的太监呢?你愿意吗?”
不是太监?
天水湾的吃瓜群众在撒谎,还是他自己在撒谎?
卓清莲眼波荡漾,心思流转,快速地思忖起来。罗佑华这厮对于别人的污蔑从来都不屑一顾,难道不是心胸宽大,也不是自卑到极致的麻木,而是他压根就不是太监?因为自己不是,所以自然不会在乎别人说什么!
这么说一直躺在自己身边的人不是个比GAY还要安全百倍的太监,而是一个极度危险的正常男人?
她挣扎坐了起来,他也跟着起了身。
“你说你不是太监,谁又能证明?”她问了一句傻话。
果然,面对傻女人,男人总是那样的得心应手,只见他坏笑着靠近了一些,又咬上她的耳朵:“当然你可以证明。”
脸又被他撩的热了起来,这男人动物属性如此强烈,难道真不是太监?
她赶紧抱起毯子下了炕,“我去找美华睡。”
看她落荒而逃的样子,男人止不住的笑意涌上眼角,在她出门的最后一刻喊住了她:“你还没回答我,想不想这辈子就跟了我?”
女人止住脚步,头也没回,只说了句:“我考虑下再说。”
见她离去,男人脸上的笑意更加弥散开去,她说考虑下再说,没有直接拒绝,说明这个女人应该是不讨厌他的。按理说,整个天水湾的人都知道他们已经结婚,水到渠成她都应该是他的人,但既然答应过她经她允许才可真正地占有她,那便一切遵从她的意志好了。
到了东偏房,美华和杰杰都已经睡熟,她便在杰杰身边躺了下来,瞪着黑溜溜的眼睛,却是再难入睡。
她一直琢磨的问题是:罗佑华真的不是一个太监?
如果不是,那真如美华所说,她这个大哥还真是个不错的男人。
虽然接触时间不多,但这男人有远见、有见识;不碎嘴搬弄是非还心胸宽大;会干家务会做饭,对女人也关心体贴,大男子主义气息薄弱;关键是长得还不赖,高大威猛,力气也大,跟他在一起总是有着莫名的安全感……
琢磨了一圈,她忽然开始鄙视自己,眼皮子真的这么浅吗?罗佑华就真的有这么好?
想起来了,有一点不好。他人在部队,那肯定是要聚少离多,而且军嫂这活不好干,她觉悟一向不怎么高,宁愿不要那一半的军功章,也不想去受别人没有的罪。不知道现在这个时代的婚烟法是怎么规定的,要是保护军婚的话,那以后要离婚岂不是主动权只能在罗佑华的手里?
还有一点,他说自己不是太监,那三厘米牙签的男人也不是太监,未战先软的男人也不是太监,频率赶不上女人月经的也可以说自己不是太监,但如果这样的话,与太监也没什么两样。
正正负负过完了,她才发现自己竟然如此无聊至极,深更半夜不睡觉,在琢磨一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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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大早醒来,罗佑华感觉有些头晕脑胀,因为他也几乎半夜未眠,原因无二,他也在琢磨一个女人,男人的思维总是简单,无论怎么琢磨,结果都一样,没想到他竟如此稀罕那个女人,就想留她在身边一辈子。
谁说没有自由恋爱的婚姻是不会幸福的?现在只要一看到她,幸福感便油然而生。
他走进柴房,见美华早已起来在忙碌了。
美华看了他一眼,见他眼里有些红血丝,想必是没睡好,于是笑着问:“昨夜是不是清莲还是没有消气?我早上醒来见她竟然睡在杰杰身边。她昨天被吓着了,吃的东西又全吐了,肯定不好受,你多担待着点。”
他没法对美华说,那个女人昨夜跑去东偏房不是因为被吓着了,也不是因为吐了。
见美华早饭都快做好了,他便说:“那你自己忙吧,我去看看她。”
一走进东偏房的卧房,见那女人搂住杰杰,睡姿依然销魂,一大一小均是口水横流,惹得他忍不住偷笑起来。
这一笑,倒把炕上的女人给吵醒了。
只见她睁开朦胧的睡眼,定睛看清楚炕前之人后猛地坐了起来,带着薄怒道:“罗佑华,你吓死人不偿命是不是?你能否敲个门再进来?”
“我是进来看杰杰的,敲什么门?”他故意混淆视听。
只听她冷冷一笑,怼了他:“你那么稀罕杰杰,以后你就搂着杰杰睡呗。”
谁知男人忽然上来抱住了她,在她耳边痒痒地咬起了耳朵:“我更想搂着你睡。”
你丫又来撩我!这是她心里想说的一句话。
“你考虑的怎么样了?”男人追问。
她将他推到一边,严肃地问起来:“罗佑华,你真的不是太监?”
男人无语,看来谣言害死人,时间久了,真的便成了假的,假的也成了真的。
见他不想再重申,她便道:“如果你撒谎,我可是要退货的。”
他却贼笑起来,“这么说,你同意?”
她点头,“同意!我跟你过!”
男人兴奋异常,没想到竟是这样顺利的,他伸出手又要抱她,却被她劈掌挡了回去。
“你别高兴的太早了,我是有条件的。”
“什么条件?”虽然如此一问,但此时在男人的心里,任是什么条件都得答应的。
只听卓清莲斩钉截铁道:“其实也不算什么条件,就是有一点,能跟你过多久不好说。”
男人有些吃惊,但凡女人谁不想一生一世,她竟然说不一定能过多久?“这,这是什么意思?”
“你爱我一天,我便跟你一天,爱我一年,我便跟你一年,爱我一世,我才会跟你一世。我不相信男人初始的誓言,所以你现在也没必要跟我说什么,如果哪天你辜负了我,那我便……”
原来是说的这个,他非常肯定地告诉她:“清莲,我不会让你有恨我的机会。”
“我不会恨你!”她的表情并不严肃,反而带着一丝妖媚的笑,“我会离开你,忘了你,然后去过好自己的下半生。”
即便笑意迷离,他也只觉心里一阵慌张,这样的女人真是闻所未闻,观念超前,但不得不说他又如此地害怕会有这一天,决绝的女人总是让很多事情没有回头的机会。
他一把拽过女人搂进了自己怀里,声音沉沉:“清莲,不会的,我一定会一辈子对你好。”
她抬起头,望进男人的双眼,仍然带着笑,朱唇轻启:“一辈子很长的,那你会很辛苦哦。你若让我觉得值得,那么天南海北,天涯海角,必定永不相负!在跟你期间,我可以保证一心一意对你,绝对不会给你顶绿帽子戴,但如果哪天你让我觉得不值了,那我便要去爱别的男人,爱很多很多的男人!”
“清莲!”他打断了她,莫名的有些心慌,又一次紧紧搂住了她,“以后不要再这样说,我向你保证,真的一辈子只对你好,你也只能爱我一个,你不能爱别的男人!”
他的声音有些紧张慌乱,还带着一丝急切与激动。
她不怀好意又有些甜蜜地笑了。
多少女人总是在初始的时候,非要男人一个承诺,承诺一辈子对自己好,但这样的承诺能做到的又有几何?她不需要这样的承诺,她要的是一心一意的爱,不管这种爱保质期有多久,如果是一辈子,那便是他们的造化了。
不过她这惊人的言论估计吓坏了身边的男人,要的就是这种效果,省的男人一个个的嘚瑟,她就是要告诉他,姐哪天不高兴了,是要揣了你的,想让我缠着你、黏着你,门儿都没有!
搂住他的男人确实震惊不小,震惊之余,他也在思考一个问题,这样的清莲怎会是当初纠缠韶华的那个女人?怎会为了韶华的背叛而服毒自杀?
到底是哪里搞错了?
第24章 你丫竟乱搞
美华做好早饭,喊了他们。
出门之前卓清莲还嘟哝:“得亏美华是我的小姑子,这要是妯娌俩,我得跟她掰,她也太勤快了,在婆婆眼里简直是高下立判。”
面对这样的女人,她只想说一句:□□,你坐下!
罗佑华会心一笑,“你还挺有自知之明。”
他嘲笑的结果便是挨了那女人的一记花拳。
扶她一起去洗漱完毕,正要吃饭,忽然组织上来了人。
那人说的话,如一记重拳狠狠地敲打在所有在场人的心上。
“罗佑华同志,有人举报你在部队里乱搞男女关系,扰乱军纪,作风恶劣,现组织已做出处分,予以开除你的军籍,自此不再享有部队的任何待遇,部队也不会承担你专业后的任何安排。接下来你所有的关系将打回原籍,以后你便跟着集体在生产队劳动吧。”
轰!
如六月惊雷一般的消息!
卓清莲只见婆婆差点倒了下去,质疑和哀绝的神色同时涌上脸颊。
美华也惊的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唯有罗佑华虽然脸色暗沉,但始终未表现出任何不稳的情绪。
只听他沉沉道:“我接受组织的处分!”
婆婆一下子扑了上去,嘶声喊了出来:“你接受什么你接受?这不就是污蔑吗?你乱搞男女关系?他们有没有搞错?”
然后婆婆又转向组织上派来的人,“同志,你们一定是搞错了。”
来人还算客气,说道:“不会搞错的,王美珍同志已经什么都说了。”
随后那人拿出了一个纸袋,递给罗佑华。“组织上念你曾经在部队立过功,也做出过贡献,所以这五百块钱算是最后的奖励和弥补吧。”
罗佑华将袋子重新递还给了那人,声音未有丝毫波动:“我不相信组织会对一个犯了错误的人给予奖励,所以麻烦你将这钱拿回去,还给该还的人吧。”
来人犹豫了片刻,便点了点头,将袋子拿回即离开了。
人走之后,婆婆蹲在地上大哭起来,美华只能赶紧去安慰。
罗佑华则默默进了西偏房。
卓清莲后腿就要跟上,想去问个究竟,美华给她使了眼色,意思很明显,让她大哥自己静一静。
现在可倒好,罗佑华独自一人伤心去了,婆婆在院子里伤心,美华相陪。仿似此时不伤心的人只有她一个,她真的成了一个外人。
不过,谁说她不伤心?
罗佑华没了军籍,她一点都不觉得惋惜,本来她也没想着做什么军嫂,但让她憋气的是,那丫竟然乱搞过男女关系?!
这都不用证明了,这厮绝壁不是太监,简直是种马,走到哪里骚到哪里。
只听婆婆哭道:“真是天上地下啊,你哥在军队立功的时候,从县里,到乡里,从乡里到村里,那些人都是带着锦旗和奖励来报的喜,现在转眼间,竟然就成了犯错误的同志。”
很明显婆婆还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对于卓清莲来说,她实在难以理解这个时代的人对于身份与荣誉的重视,对于他们来说,从军光荣,到城里做了工人光荣,唯独留在村里种地不光荣,可怜的种地的劳动人民!
美华将老子娘安慰个差不多,便扶她进了屋。
不一会,美华出来了,见卓清莲还蹲在院子里,便走到了她身边,握住了她的手。
“清莲,你这也是个命苦的。”
卓清莲猛地抬起头来,恨恨地说道:“那可不是,我这跟着他,一起遭受白眼,天天被人家说是活寡妇,现在可倒好,他又去整了个男女关系回来。”
美华有些哭笑不得,“清莲,我说的不是这个。以前觉得大哥不管怎样,总是有个身份,将来转业不转业的,你跟着他,起码都吃穿不愁。现在呢,他竟变成一无所有了。”
“怎么是一无所有,跟着生产队干活有什么不好?你们这不也都没饿着吗?”
美华面对这样的闺蜜,竟无言以对。
她跟老娘关心的是大哥的军籍没有了,部队待遇没有了,将来转业的工作也没有了,而卓清莲关注的是她大哥竟然乱搞男女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