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女——狂上加狂
时间:2019-03-30 09:17:34

  只是蝎城若破,波国再无如此坚持,更无力抗衡,依着戎国的虎狼本性,必定屠城泄愤,满城的百姓,性命难保……
  这时波国士兵也都看出外面来了新的敌军,不禁士气大跌。姜秀润深吸了一口气朗声道:“蝎城之后便是我波国和众儿郎的乡亲父老。唯有和诸君郎一起,唯死而已,天佑我波国。”
  就在这时,城下战鼓雷响,大群的戎国与梁国的兵将涌了上来,很快就漫过了护城河,
  城上的波国将士皆是抱了必死的心态,死守蝎城,等待着最后的悲壮。
  可就在这时,远处再次烟尘滚滚,不多时传来闷雷般的声响。
  那些兵马似乎并不急着接近,只在远处卸了马车,拉出许多看起来像是攻城跑的器械。试射了几次石头,找准了位置,然后便射出一枚枚石弹。这石弹和普通的攻城石弹不同,只有西瓜大小,打磨得甚是光滑,上面还有一个像撞角样的长长凸起。
  这石弹不上打着城头,却是纷纷落到护城河上。撞角轰碎了一块冰面,那些已经冲上护城河的戎国与波国两国的兵卒,一下子被砸死了不少。
  调好了射程后,那些巨大的石弹便在石炮的轰然巨响中纷然而至。
  整个冰面顿时被砸得炸裂开来,那些兵卒,便如下过的水饺一般漂浮得满河都是。
  姜秀润此时立在城头,也看清了逐渐接近的那支军队的身影,赫然正是齐朝兵马的服饰。
  当兵马逐渐接近,便以气吞山河之势,冲向了戎国的大营,很快三方兵马便混战到了一处。
  那梁国人来此,本事抱着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思,白白来捡便宜了。
  本以为蝎城已经被戎国人琢磨得差不多了,撬开了蚌肉,他们吃个现成肥美的就成了。
  谁知这屁股后面竟然包抄上来一股子虎狼之师,顿时也有些迎接不暇。
  而白浅也是圆瞪着眼,看清冲在最前面的,赫然正是窦思武小将军,只见他手握双锤,嗷嗷怪叫地杀入阵营之中,所到之处,血肉横飞,人仰马翻。
  齐朝的大军堵着护城河去打,那些掉入水中的又上不来,一时间,戎国与梁国的兵卒向两侧散开,私逃了不少,那些个将帅一看苗头不对,也立刻收兵撤退,溃逃得不成样子。
  围堵了蝎城将近一个月的大军,都终于被击打得四下散开,戎国大营被付之一炬。
  当凤离梧端坐在战车上,高声唤着就叫波国兵卒开门时,满身的金甲被升起的旭日照亮,当真是俊美如斯。
  姜秀润都不知自己是如何走下城池的,便是在城门大开时,情不自禁扑入到了凤离梧的怀中。
  这挨得近了,才发现那金甲都是厚厚的灰尘,凤离梧的脸颊上也是胡茬连成一片,也不知是疯赶了多久的路程!
 
 
第151章 
  因为担心城外火箭射入,房屋失火不及救援。姜秀润所住的屋院紧挨着一处小鱼塘,四周还摆放着两个大铜缸,下面架着柴草不停加热,防止缸水结冰,不能救火,走得近了,水汽腾腾的。
  待进了屋子,只见小屋不大,布设得甚是简单,甚至有些简朴。一床,一桌,一镜,别无它物。天时已经入冬,甚为寒冷,而这屋子居然没有取暖之物,进来之后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凤离梧想脱下金甲,好好抱抱难得跟自己亲近的小国君,奈何屋子太冷了,便转身唤在这里轮值侍女,要她端炭盆子进来。
  可是那侍女怯怯说按着国君的吩咐,城里的炭尽是送到了城楼上,给日夜驻守城头的将士们驱寒用了。
  凤离梧这时摸着姜秀润冰凉的手,忍着气儿问:“你夜里不用炭就能在这屋子睡下?”
  姜秀润见着凤离梧亲自带着千军万马的情形,心知蝎城算是稳了,心里也终于放下举了月余的石头。
  她这些日子哪里睡过一夜的整觉?有时候困极了,便叫人多灌两个汤婆子塞到被子里,也不解衣,就这么裹着两床厚被子囫囵着。
  现在松懈下来,竟是觉得乏累无比,想狠狠睡上一觉,便是眼皮都有些睁不开道:“灌了汤婆子还算暖和。”
  凤离梧想到这娇小柔嫩的人儿一直住在这样逼仄苦寒的地方,既心疼又恨她不爱惜自己,夹着怒气问道:“什么还行,身子都冻成了冰坨子,你生完孩儿才多久?波国的臣子都死了?这等烽火连天之地,也能让国君涉险?”
  姜秀润苦笑:“波国不过这么大的地方,仰城又是离蝎城有多远?我身为国君督战在阵前,还能起些作用,躲到后方去,不过吃上些饱暖,全不顶用,还不如在这里督战……”
  自从听闻波国涉险后,凤离梧一路的心都是高悬的。
  在他看来,波国简直就是个不堪一击的卵蛋之国。单是戎国这等子蛮荒之族,憋足了劲儿便能将波国灭得连渣渣都不剩。
  是以听闻波国生变时,他心知自己就算插翅也要立刻飞回去解困。
  愤怒担忧得整个人都快爆炸之余,他竟然寄希望于那戎王的好色,能够因为贪图美色,而不杀她,只要能再拖延些时日,他便能去救她。可这么想的同时,他也被她可能被蛮贼玷污的境遇而狂躁得想要毁天灭地。
  那等子的羞辱,她心里那么傲气的人,可怎么受得住?
  就这么一路自我煎熬着到了波国边境时,离老远便逮着了十几个骑着马跑到几百里外搜找柴草的戎兵,抓起来审问时,凤离梧径直便问戎王将波国女王怎样了?
  那几个戎兵也是被饥寒折磨得沦丧了男儿志气,被窦思武亲自抓鞭子抽了几个来回后,立刻招道:“大王只要不睡,便怒骂那波国女王,小娼妇的不绝于耳。”
  这话听得凤离梧心疼得都要抽了。
  姜秀润虽然多数时是个不听话的,却被他放在心坎里,就算以为被她戴了绿冠都舍不得重骂一句。
  那般娇弱的女子,现在落入天杀的戎蛮手里,竟要忍受着日夜不停地毒骂,那戎王可是牲口孽障托生的不成?竟无半点惜怜之情?
  于是他便率先带着一队精兵一路轻骑,继续狂奔到了蝎城。
  可是远远看到蝎城时,才发现城池上波国王旗飘摇,铁网护角的工事还在,城下的骂阵声不绝于耳。
  等凤离梧整顿了自己的这一队轻骑兵,选了处地势较高的隐秘处勘察情况时,才发现,那戎王可不是亲自上阵,怒骂不止呢吗!
  便是戎王靠坐在厚毡子包裹的担架上,骂上一句,下面的传令兵便立刻讲话传递到上百个专门骂阵的搦阵兵,让他们依样画葫芦地齐喊狂骂。
  也是这几日骂得勤的缘故,也想不出什么新鲜的词来,便是亲爹丈夫,小瘟妇的痛喊。
  至于那蝎城内却是纹风不动,城门紧闭。
  窦思武支着耳朵听了半天,看那独眼戎王骂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只忍不住也骂道:“他娘的,这就是西北诸国的对阵打法?怎么跟个骂街娘们似的?要是这样,陛下倒是不用急着来,便是白浅一人在城上就能灭了他们!”
  果不其然,不消片刻,城头白大将军上阵,亲自领着精选的骂阵兵,个个拿着如漏斗般的拢音长管,齐声回骂。
  那骂词的内容便灵活多样,只绘声绘色地描述了戎王瞎了后,半夜拿夜壶当水壶,喝尿吃屎的事迹,句句都往盲者的心坎上戳啊!
  因为要等随后而至的战车与大军,凤离梧这拨人便是窝在这处山坳里听了一天,终于是哭笑不得地闹清了姜秀润整日挨骂的缘由。
  可是知道了蝎城虽然被围困足有一月之久,却一直未落下风,竟然借着一场突如而至的寒流,将戎军拖死在此地。
  而且姜秀润更是施展了她一向擅长的射箭奇技,一下子射瞎了戎王一只眼。
  也难怪那戎王歇斯底里,按着饭顿叫骂呢!
  凤离梧是知道姜秀润自有内秀的。但是他真是没有想到她竟然能在毫无增援的情况下,独自扛了一个月之久,生生是等到了他率大军前来支援。
  至于后来梁国大军的来到时,凤离梧的大军战车也至。眼看着梁兵突然下场搅局,是姜秀润接不住的盘子了,凤离梧这才命令战车准备,在戎国与梁国的兵卒踏上冰层时,射石头破冰下饺子。
  若无梁军增援的话,波国还真是漂亮地击退了波国,叫凤离梧无话可说。
  但天可怜见他,叫梁国人横插一杠子,也让他教训起姜秀润来底气十足。
  “当初既然知道戎国不安好意,为何不同我讲?是以为自己真要养出了十个八个女将军了不成?”
  姜秀润实在是困极了,当凤离梧卸下铁甲,搂着她入了被窝时,在凤离梧的声声责问里,脸儿枕着他健实的胳膊,打着轻鼾,睡死过去了。
  凤离梧看着她眼下的黑眼圈和满脸的憔悴,哪里还舍得继续说下去。就是这么搂着这一个不知有几天没有洗脸的女人,他竟然觉得她就算将来满脸褶皱也不会觉得嫌弃,就是这么搂住她,一起相守变老才好……
  于是不消多时,两个都是缺极了觉的国君,便是这般紧紧搂抱在一起,久别重逢之后,毫无波澜地一睡不起解相思去了。
  再说蝎城之外,战事不消一日,就立见分明。
  梁国原本就抱着来白占便宜的心思。现在便宜没有占到,反而惹了满身骚味,立刻鸣金收兵,卷了自己的战旗,马不停蹄地撤退了。
  而戎王却被活擒,犹在高声喝骂,凤离梧懒得听他的污言秽语,只命人干净利落地断了他的舌根,斩下头颅,高挂在蝎城之上,震慑着戎国蛮荒各部落,若有敢再犯波国者,这戎王就是他们最后的下场。
  至于剩下的逃兵,被窦思武和白浅一起率军追击了老远。
  姜秀润命金奎将军按照旧时的波国地图标注,趁着追击戎国逃军时,收复了波国这几十年间丢掉的若干个郡县。
  现在天寒,不能开动工事,等到来年开春时,姜秀润便要命人修筑收复失地的郡城高墙,巩固防御,免了戎国其他部族的侵扰。
  这些事宜,倒不用她这个国君事事亲力亲为了,只交代了下去,自有想要露脸的臣子们应承着差事。
  她终于有闲暇的时间,尽一尽地主之宜好好款待下大齐天子了。
  两个人倒也不好游山玩水,便是各自洗干净后,在寝宫里又动静甚大地睡了三天三夜。
  若是可以,凤离梧也想这般长住下去,与自己的女人儿子团圆,一直睡出七八个小崽子才好。
  可是稳定了波国的局势后,凤离梧便要马不停地调拨大军回转了。
  姜秀润问他可是三郡的形式不容乐观,凤离梧却似乎不愿详谈的情形。
  这叫姜秀润觉得内里肯定是有什么事情。
  她疑心,凤离梧在三郡生乱之际,却来这里驰援波国,必定是要造成些动荡。
  可细问,凤离梧就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直说不干她的事情。
  不过在临行之前,他将那狗胆包天的安息王叫了过来,问责他对波国袖手旁观的事宜。
  那被扶持起来的安息王也是鼻涕一把眼泪一把的,大叫冤枉,只说自己收了凤离梧的亲笔诏书,说不准插手波国生乱的事宜,他才没有及时应援。
  姜秀润在一旁听着,伸手接过了那封所谓的密诏。乍一看,还真看不出什么破绽。
  不过她到底是造假的行家,又是熟谙凤离梧的笔体走势,仔细一看,便看出了马脚。
  这书信上的乱字最后一笔,与凤离梧内敛的收势不同,仔细辨别,立分真假。
  只能说,这万里江山代有人才辈出,萝卜刻章也不是什么独步天下的绝学。
  波国差一点,就被这颗不知从哪里冒出的萝卜给坑苦了。
 
 
第152章 
  造假之人为谁,虽不得一时考证,但也就是戎国梁国那边的人罢了。
  可是姜秀润却觉得此事不搞清楚,便不安稳。能模仿凤离梧字迹的人,必定是熟谙他的人,那么会是什么人出卖了凤离梧?
  而凤离梧也想到了这点,却是眉头紧锁想了一会,他当初窥探戎军时,曾看到戎王的身边有个疤脸戴着斗篷的男子,虽然看不清身形和相貌,却总觉的此人透着熟悉。
  不过事后查点战场,并无此人的踪迹……
  他不想拿这些事情来让她费神,便叫姜秀润莫要担心了。
  他当初扶持安息,除了开始是跟姜秀润斗气之外,也是有扶持下波国之意。可是如今看来,安息王也是个靠不住的。
  凤离梧要急着赶回去,却放不下姜秀润和儿子,虽然正值壮年,再经受这般生离死别的折磨,人也是会英年早逝的。
  审了安息王后,凤离梧便是软磨硬泡,要带着姜秀润回去。
  “你要知,当年齐朝先先皇与善月国国君交好,善月国君不也是被邀到了洛安长住吗?既然他能长住洛安,你有何不可?我观那姬无疆是个能干的,金奎的军务整顿得也是不错,有这一文一武,你当做个甩手的君王,总不能见天的往田间地头跑,那是乡下地主的做派!”
  姜秀润躺在他的怀里听到他提起这段典故,不由得拿眼飞斜他。
  齐朝先先皇可是位风流人物,意中人不分男女。而那位善月国君据说是位才情容貌第一等的美男子。
  说那位国君是长居洛安,不如说是长居皇宫,其中的缠绵柔情,乡间的野史都有些装不下,龙阳分桃的闲逸之谈,跟两位国君的事迹比,也有些黯然失色。
  为了免得带坏了子民,两位国君的整日如胶似漆,皆是被刻意湮灭,不对外声张的。
  可现在凤离梧却拿这事儿跟她比,是安的什么心思?
  姜秀润自然不同意。最后凤离梧的主子劲头又起了,只压着她道:“如今大齐的兵马战车俱在,我若带不走你,枉登齐朝天子之位。别的俱依了你,可你要带着我儿子跟我两地而居,除非是我死了,你爱去哪守寡都成,不然的话,就老老实实跟我回去!”
  说话的时候,宝鲤也正在他们的床尾处玩,一会翻过肚皮抱着娘亲的腿儿蹭脸,一会又爬起来,要凤离梧举高。
  爹爹气力大,能玩的花样也多,抛得高高的,也能稳稳接住,只逗得宝鲤露出一对小门牙,咯咯咯的笑,
  这男孩子光是娘亲带着是不够的,若是有爹爹带着,孩儿才更显活泼。
  姜秀润当初并无成为波国国君之意,只不过一步步走来,便如此被架在了高位之上。可是她也不是醉心权术之人,更无凤离梧称霸天下的雄心壮志,如今守成波国,让百姓安康就心满意足。
  可叫她回洛安城里,再在别人的屋檐底下委屈过活,她也不干。倒不是她对凤离梧没有情谊,也不是她不相信凤离梧爱她之心,只是齐宫宫深,她身为小国国君如何在齐宫立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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