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风不一样[综]——奚染
时间:2019-03-31 09:02:11

  他看的分明,自己要是再晚来一会儿,恐怕黄药师能拆了这桃林。
  于是忍不住随口劝了一句:“都是谢湖主种的,别浪费她一片苦心。”
  黄药师闻言沉默了一会儿,而后低沉地说:“这里所有桃树,都是我种的。”
  洪七:“……”
  黄药师没什么心思继续在这里闲逛,既然到了此处,他便想起了一件事。早些时候他曾烧过一个瓷盒,用来装《九阴真经》,那年交付谢临云之时,对方将它埋于院落之中,以泥土和草木封存。
  于是很多东西,便一同留在此地了。
  想到这件事,黄药师忽然一转身,急匆匆地朝那件院子走去。
  洪七在后面嚷嚷:“黄老弟,你是怎么回事啊,魂不守舍的?”
  黄药师没理他。
  洪七本想快步跟上去,但走到一半,先碰上了洞庭的大总管无名。
  “洪帮主,您怎么跑这儿来了?”无名迎上来跟他说话。
  对方怎么说也代表着此地主人家,洪七不好不理,只能停下来交谈。
  黄药师听到动静,又加快了些脚步,轻车熟路地穿过桃林,一路回了故地。
  推开院门,黄药师看着眼前这间摆设陈列全无变化的院子,半天没有回神。
  片刻之后,他的手指轻微地动了动,知觉这才一点一点回归。黄药师沉默了一会儿,走到当年那个位置上,以手起土,慢慢地,将那盒子从封存多年的地下挖了出来。
  地面上长了一些幼嫩的兰草,秋日虽到,但仍然不设防地郁郁葱葱。
  将土拂开,瓷盒与当年一样,严丝合缝地扣着,精致又十分趁手。黄药师出神地看了一会儿,而后掀开盖子,发现里面空空如也,已经没了经书。
  这在他意料之中,毕竟他此行的目的,也并不在于取走《九阴真经》。
  这样想着,黄药师慢慢移动手指,想要触碰盒子内里的那个名字。
  他虽然面上一片冷然神情,但呼吸却有些急,带着几分近乡情怯地迟疑,终于叫指尖抚上了那行字。
  那是当年他烧制瓷盒时便刻好的,这瓷是上等货,就是软,下刀时需要极其精准的控制力,为此他反复练了多次,想要那三个字利落、美观。
  黄药师慢慢抚摸着那些刻痕,忽然一怔。
  字变了。
  他一个字一个字地缓慢触碰过去,神思不稳,觉得院子里好像忽然多了当年的那个人,她单手撑腮坐在树下,手中一坛酒,垂着眼睛轻声说着什么。
  在说什么?
  黄药师听清了,她将自己的名字抹去,重新刻上了四个字。
  “你真讨厌”。
  黄药师垂着眼,盯着那瓷盒看了良久。
  昔年心绪,皆为万般不可说。
  今朝旧物,重搅别离。
  移开目光的时候他终于想起来,原来这一年的中秋又要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我看大家都说要看金古世界的番外,那先发啦。
 
 
第93章 天霜月明06
  谢临云从未听过这个声音,故而有些紧张, 下意识抓住了手边的枪。
  厉若海见状, 伸手拍了拍她的手背, 道:“无妨, 是我的朋友。”
  谢临云和风行烈闻言,面面相觑了一阵,确认对方和自己一样,都完全不认识这道声音。
  于是他们更奇怪了,毕竟在他们的共同印象里, 厉若海是个几乎不出门的人,邪异门也向来没什么外人上门。
  也就是说, 外面这个“朋友”和厉若海已经十几年没见过了?
  哦, 也可能在他们俩一个叛逃一个失踪的日子里见过。
  思及此处, 谢临云对来人的身份更加好奇, 她忍不住起身走到小楼外,朝声音来源处望了过去。
  映入眼帘的是一个儒士打扮的人,正遥遥站在水面尽头,分明露着半截手臂,却丝毫不显轻佻,反而儒雅超群,令人见之难忘。
  此人见到她出楼,唇畔的笑意又深了些。
  下一刻,他提气跃过水面,足尖轻点, 瞬间落到了谢临云面前。
  两人隔着湖水相望时,谢临云觉得他看上去比厉若海起码小十岁,但离得近了才发现,原来这人鬓间的发丝都透着白。
  谢临云看得一怔,道:“敢问前辈是?”
  儒士又是一笑,旋即朗声答道:“我叫烈震北。”
  “「毒医」烈震北!”她惊讶极了,他和厉若海居然是朋友?
  像是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烈震北又道:“我同你师父可是一起长大的过命交情。”
  谢临云:“……”对不起我第一次知道。
  “不过你不知道也很正常。”烈震北太擅长察言观色了,不用谢临云问就开始解释,“这些年我一直在双修府,要不是你师父之前为了找你,特地要我来邪异门一趟,我也不会离开那。”
  谢临云觉得这话好像有哪里不太对,刚想再问一句,小楼里,厉若海和风行烈就出来了。
  厉若海及时截断了她与烈震北的对话,道:“如今阿云都回来了,先前的事便别提了。”
  烈震北却很不配合,挑眉道:“怎么,你怕我告诉你徒弟你本来是如何打算的?”
  厉若海神色淡淡,语气平静道:“乾罗已经告诉她了。”
  “可乾罗一定不知道,你其实做了两手准备。”烈震北道,“他只知道你为闯魔师宫回邪异门闭了关,却不知你还通知了我,要我在约定的时间赶来,助你出关。”
  厉若海终于沉下表情,再开口时,声音里满是无奈:“我都说了,阿云既已回来,这些事还有什么好提的?”
  烈震北笑呵呵的,也不怕他给自己脸色看,只道:“你这么疼徒弟,半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但真的到了徒弟面前,又立刻变成闷葫芦一个,我真是不懂你。”
  谢临云听懂了,烈震北的意思是,厉若海不仅闭了死关,还针对自己可能无法及时出来的情况做了准备。
  可如果他没有及时出来,就意味着这场闭关并不成功,或者说没有彻底成功,在那种情况下,就算有烈震北在外面助他出关,他出来后,也绝不可能是庞斑的对手。
  但就算是这样,厉若海也一定会去魔师宫寻她。
  这就是她的师父。天底下最好最好的师父。
  谢临云又想哭了,她回头朝厉若海看去,哽着声音唤了一句师父。
  厉若海捡到她之后,把她一路拉扯到大,看着她从襁褓里的婴儿变成窈窕少女,这期间感触无数,唯独没见过她泪眼婆娑想哭不敢哭的模样。
  “哎。”他难得词穷,“师父这不是没事吗?”
  他不开口还好,他一开口,谢临云就更憋不住了。
  厉若海只能拍拍她的肩膀,再揉一下她的脑袋,安慰她道:“所以你回来得正好啊。”
  谢临云也不管还有初次见面的长辈在场,直接抱住他手臂,想也不想便道:“那我都回来了,您可千万别去魔师宫了,庞斑的麻烦不好找!”
  “现在不是我要找庞斑的麻烦。”厉若海道,“虽然还没查清楚,但听你说了那靳冰云的不对劲之处后,我直觉庞斑已经盯上了行烈。”
  湖畔一片寂静,一直没有插嘴的风行烈骤然加快了呼吸。
  厉若海:“倘若他要找行烈的麻烦,那我势必要会他一会,让他知道我厉若海的徒弟不是谁都能欺负的。”
  谢临云:“那我们现在要怎么做?”
  厉若海还在沉吟,烈震北却先开了口。
  他说先看靳冰云会不会回魔师宫吧。
  “若海兄先前写信给我的时候,叮嘱过我帮他注意一下大徒弟的情况,我便着人查了一查。”烈震北道,“从那时起,我的人便一直在跟着行烈和靳冰云了,若非如此,我也不会在约定时间还没到的时候就离开双修府过来。”
  谢临云恍然:“所以您的人给您递了消息,说我和师兄回来了?”
  “是啊。”烈震北点头,“他们原本有心跟着你们一道,可惜你武功比他们好太多,哪怕他们的隐匿功夫再厉害,也很难不被你发觉,跟了半日,确认你们是回邪异门来了,他们便去跟靳冰云了。”
  话音落下,风行烈的神色顿时更加复杂。
  再对上厉若海略显严厉的目光时,他面上浮起的尽是羞愧了。
  “师父……”他垂着头,“我先前……我先前误会了您,我真的对不起您。”
  “行了,你们俩回来后,反反复复说多少遍了。”厉若海决定结束这个话题,“眼下最重要的事是搞明白庞斑究竟想对你做什么,然后尽可能先发制人。”
  谢临云:“……”
  “所以搞了半天,咱们还是要打庞斑?”她简单粗暴地归纳了一下。
  烈震北听得哈哈大笑,说大概是的,因为庞斑这个人绝不会做无用的事。
  “怕吗?”他问谢临云,“和天下第一大魔头对上。”
  谢临云垂着眼,认真思考了片刻,摇了摇头道:“有师父和师兄一起,我就不怕。”
  先前想拦厉若海闯魔师宫,是因为她觉得无冤无仇之下,平白多一个庞斑这样的敌人很危险,可现在危险就悬在他们头顶,他们总要面对,那躲避和害怕有什么用?
  更何况——
  “庞斑再厉害,武功再高,他都还没做到破碎虚空呢。”她语气一转,“在这件事上,他还得称我一声前辈,我才不怕他。”
  说罢还将手里那截厉若海的衣袖搂得更紧了些。
  烈震北看得连连感叹:“若海兄有徒如此,夫复何求啊?”
 
 
第94章 天霜月明07
  之后几日, 厉若海也和烈震北一样, 将门中擅探查的弟子派了出去, 希望能尽快搞清靳冰云和魔师宫的关系。
  邪异门上下的气氛也因此比之前更紧张几分,叫刚回来的谢临云和风行烈都不太习惯。
  “你师父做事,一贯就是这样,要么不做, 要么必须尽全力。”在邪异门住下的烈震北对谢临云如此解释,“何况庞斑这个对手, 无论如何也不能小觑。”
  “前辈好像对庞斑很了解。”谢临云好奇一阵了,现下终于问了出来。
  烈震北神色一顿,将目光投向远处的山水, 良久才道:“了解谈不上, 但总归知道的比其他人多一些。”
  谢临云:“为……为什么?”
  问出来的那一瞬间, 她就后悔了, 因为她直觉这个问题对烈震北来说不好回答,于是停顿了一瞬后,她又补充道:“我只是信口一问,前辈若是不方便答,不用理会我!”
  烈震北又沉默了片刻,而后轻叹一声,道:“也没什么不方便的。”
  “对自己无法打败的情敌,我怎么可能忍住不去打听探查一番呢。”
  谢临云:“……”
  等等,情敌——
  难道这位「毒医」前辈的心上人是慈航静斋那位言掌门?
  一不小心戳到人家的伤心事,谢临云真是又羞愧又尴尬。
  烈震北见她垂着脑袋不敢再开口, 不由得笑道:“我方才不知道该怎么说,是因为不知该从何说起,毕竟都是些十几二十年前的旧事了,你不必为此抱歉。”
  谢临云却想到了另一件事,烈震北赶到邪异门那天,他们师徒三个好像正好在聊庞斑言静庵以及靳冰云的关系。
  当时她说了什么来着?哦,她胡乱猜了一句,说难道靳冰云是庞斑和言静庵的女儿?
  思及此处,谢临云只觉得更尴尬更不好意思抬头看烈震北了。
  烈震北无奈,只能道:“好了,那就不说这个了,说说你吧。”
  谢临云这才抬起眼睛:“欸?我?”
  “你之前说,你是破碎虚空回来的。”作为黑榜有名的高手,烈震北对这个不可谓不在意,“这件事除了我们几个,还有其他人知道吗?”
  谢临云摇头:“我没告诉过别人。”
  他松了一口气:“那就好,否则这天底下想破碎虚空的高手大概都会忍不住要打你的主意。”
  中原武林的一些人,做起事来或许还会顾忌一下,但蒙古那边可就说不定了。
  烈震北这些年来,一直没有放弃过对庞斑手底下势力的调查。
  黑榜高手是厉害,但那些不曾在中原武林出过手的人,只会更危险,更不择手段。
  谢临云倒是没有太害怕:“其实这个我不太担心,上回我在洞庭见了乾罗,我看他也不敢直接跟我动手,我比较担心师兄。”
  烈震北闻言,大概也想起了风行烈这几日闷闷不乐的状态,跟着叹了一声,道:“他暂时不愿意相信靳冰云接近他是另有所图,也情有可原,我替你们师徒多劝劝他吧。”
  大约十日后,烈震北的手下就传了消息过来,说靳冰云果然去了魔师宫。
  至此,风行烈那点微末的幻想才尽数破碎。
  在他为此神伤的时候,邪异门这边又收到了另一个好消息——
  浪翻云重出江湖了。
  “起因是乾罗和赤尊信想联手吞了怒蛟帮。”烈震北跟众人分享情报,“虽然他之前让女儿嫁给上官鹰时,大家就多少这么猜过,但谁都没想到,这才嫁了一个月,他就按捺不住动手了,还叫上了赤尊信一起。”
  “这么仓促,不像乾罗的作风。”厉若海如此评价,“赤尊信会答应,倒是不叫人意外。”
  “我也觉得不像。”烈震北停顿了一下,将目光转向谢临云,而后才继续道,“后来想到之前临云跟我说,她在洞庭碰上了乾罗,乾罗没敢跟她动手,才稍微想通了一些。”
  谢临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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